濱海神鷹(21)
書迷正在閱讀:極品家丁之冊母為妃-番外、入迷-戀愛腦mama與欺負兒子的體育生、放開那個女巫-魔改(綠)、餓狼的狩獵場-瞄準少女偶像組合開展的迷jian惡戲、反轉(zhuǎn)仙逆、國中理化課、常識修改:色色什么的也可以合乎常理、帶著美艷醫(yī)母闖末世、仙宮香妃錄、欲望開發(fā)系統(tǒng)
作者:移花貓 2023年1月7日 字數(shù):8,837字 【第二十一章·旗鼓相當】 杜馬見燕雙鷹向自己這邊突襲而來,也從門店后探出身子舉槍射擊,他倆在東市街頭互相開火,子彈在兩個人的身體旁「嗖嗖」 地激射而過,真是驚心動魄,險象環(huán)生。 又一陣對拼后,杜馬沿著馬路且戰(zhàn)且退,抬頭看到街邊一家叫「美味齋」 的飯店,便閃身而入。 不一會兒就聽到里面槍聲大作,驚慌不已的顧客和工作人員一個接著一個從飯店的大門跑了出來。 燕雙鷹在后面緊追不舍,見對手躲進樓內(nèi),他馬上加快幾步跳到墻邊停放的黃包車上,腳尖在車篷上借力一點,縱身躍上了這家飯店二樓的窗戶。 跳進樓內(nèi)的燕雙鷹馬上雙槍平舉,凝神注意著周圍的每個方位,只見飯店里的顧客早已四散逃走,他小心翼翼地順著走廊一路探到了二樓的餐廳。 餐廳里靜悄悄的,這里擺放著八張大圓桌,還有三個來不及逃出去的飯店服務(wù)員正哆哆嗦嗦地擠在墻角連大氣都不敢出,他們明顯早已被嚇壞了,驚恐地看著持槍的燕雙鷹走進了餐廳。 燕雙鷹舉著槍一邊觀察著餐廳里的每個方位一邊慢慢向服務(wù)員那邊的墻角靠近過去,突然發(fā)現(xiàn)其中一個服務(wù)員用眼睛瞟著自己右側(cè)的圓桌下。 這個提示的信號讓他驚險地躲過了杜馬從那個位置發(fā)起的突然襲擊,只見燕雙鷹騰身往左側(cè)圓桌后高高一躍,對手的子彈紛紛穿過他的身體剛剛離開的空間射在桌面上,頓時打得木屑飛濺。 跳到圓桌后的燕雙鷹不待身體落下,仰面一個后空翻,雙腳借勢平踹桌板,那圓桌板立刻如飛碟一般向杜馬橫飛了過去。 杜馬見來物勢大力沉,連忙往地上團身一滾,躲開了這次攻擊。 三名服務(wù)員見狀,也趁著這兩人對拼的機會趕緊撒腿跑了出去。 接著,兩人各自在圓桌的掩護下又是一陣激烈的對射,杜馬的貝雷塔M93R手槍可以三發(fā)連射,而燕雙鷹則是雙手持槍左右輪流開火,不一會兒,餐廳里的座椅裝飾、碗碟花瓶在子彈的摧殘下頃刻間變得面目全非。 又戰(zhàn)了幾個回合,燕雙鷹突然抓起身旁圓桌上的桌布,抖了個手法朝杜馬扔去,只見那桌布像漁網(wǎng)一般鋪天蓋地地飛過來,杜馬連忙用傘尖挑開,待桌布落下再行瞄準,卻不見了燕雙鷹的蹤跡。 燕雙鷹利用這個空當移形換位,突然現(xiàn)身在對手的右側(cè),他雙槍并舉,凌厲的子彈向杜馬激射而來。 杜馬猝不及防,慌亂中一個前空翻撲到地面,迅速往左側(cè)翻滾,燕雙鷹的子彈挨著他的身體紛紛打在水泥地面,頓時火光四濺。 杜馬不愧是杜馬,他臨危不亂,電光火石間將雨傘對準身旁圓桌,并按下傘柄上的按鈕,只見從傘尖立刻射出一股繩索纏繞住桌架,接著他抽身一帶,那桌架上的圓桌板翻飛到自己身前,替他擋住了燕雙鷹射過來的又一波足以致命的子彈。 杜馬也趁此機會,用他那肥胖的身體撞開餐廳另一側(cè)的玻璃門并奪路而逃。 燕雙鷹見他逃跑,立刻舉槍追了出去。 兩個高手的戰(zhàn)場隨后換到了飯店三樓的廚房,燕雙鷹與杜馬在這里你開幾槍我射一輪,各自施展靈活巧妙的身法,斗了個旗鼓相當。 又拼了幾個回合,兩人各自縮身隱蔽在廚房中央那張長長的cao作案臺的兩頭,開始填充彈藥,準備著下一輪的攻擊。 這時杜馬突然開口說道:「早就在報紙上看到過你的名字,打死獄警、綁架典獄長、開著吉普車大搖大擺地逃出南市監(jiān)獄的青幫『悟』字輩大哥燕雙鷹?!?/br> 燕雙鷹冷聲回應(yīng)道:「這個世界上知道我名字的人已經(jīng)很少了,因此,總有人會來招惹我?!?/br> 杜馬笑道:「是啊,你可真是很厲害呀!」 燕雙鷹輕蔑地冷哼了一聲,連夸帶罵地說道:「真想不到,有你這樣身手的人竟然會是馬志成的朋友?!?/br> 杜馬微笑著辯解道:「他不是我的朋友。我們之間,有些利益關(guān)系?!?/br> 說完這句話,狡猾而靈活的大胖子杜馬迅速貼著地面做出一個毫無聲息的前滾翻,悄無聲息地躲到cao作案臺右邊的菜架后,從側(cè)面朝燕雙鷹的位置偷偷接近了過來。 燕雙鷹卻還沒有知曉,冷冷地搭話道:「看起來你選錯了伙伴?!?/br> 杜馬又往前挪了兩步,問道:「你為什么要跟我們作對?」 豐富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讓燕雙鷹在對話時也十分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環(huán)境,他立刻發(fā)現(xiàn)跌落在地上的鍋鏟那光滑的鏟面上正好反射出杜馬偷偷接近過來的身影。 燕雙鷹將計就計,悄悄地繞到廚房靠墻的灶臺后,接著冷靜地回答道:「總會有一些不知好歹的人覺得自己很厲害,覺得這世界是他們的。馬志成是這樣,昨天夜里來了個蠢貨也是這樣。因此在這個時候,我會讓他們明白一個道理,這個世界不是某個人的,而是大家的?!?/br> 杜馬停下腳步,微微蹲下身子蓄勢待發(fā),但嘴里仍然不急不慢地問道:「你想想,他們會明白嗎?」 燕雙鷹說道:「是的,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明白了這個道理,可惜已經(jīng)晚了?!?/br> 杜馬笑道:「不,不算晚,只要沒看到結(jié)局就都不算晚?!?/br> 不待最后的「晚」 字說完,他一個箭步縱到剛才燕雙鷹躲藏的cao作案臺后面舉槍要打,沒想到卻撲了個空。 燕雙鷹等的就是這一刻,他長嘯一聲橫身從灶臺后飛出,在空中瞬間甩出幾槍。 杜馬閃躲不及,手中的武器頓時被擊飛,他連忙趴倒在地上翻滾著向后躲避。 燕雙鷹落下后立刻追上幾步舉槍射擊,但杜馬處變不驚,迅速摘下頭上的圓頂禮帽,用手掌在帽頂一壓,帽沿邊緣立刻彈出一圈尖齒利刃,接著杜馬反手一揮,將帽子朝追擊過來的燕雙鷹擲去。 見迎面飛來的帽子上泛著寒光,燕雙鷹急忙側(cè)身閃避,那帽子帶著勁風(fēng)從他臉旁掠過,竟「砰」 的一聲嵌進了燕雙鷹身后堅硬的墻壁里!杜馬的道具又讓自己逃過了一次致命攻擊,他則趁機躲到cao作案臺原來躲藏的那一頭。 燕雙鷹背靠著菜架說道:「我現(xiàn)在終于明白了,為什么你和馬志成那種人會成為生意伙伴?!?/br> 逃過一劫的杜馬矮在案臺下一邊調(diào)勻呼吸一邊應(yīng)道:「哦?!我倒想聽聽?!?/br> 燕雙鷹說道:「因為你們身上有一種共同的地方,那就是盲目的樂觀和愚蠢的自信。」 杜馬冷笑了兩聲說道:「你可真幽默。」 燕雙鷹不再搭話,廚房頓時陷入了一片安靜。 過了半晌,屏氣凝神的杜馬始終捕捉不到對手的聲息,他忍不住從案臺下探出頭來觀察,沒想到一支槍口卻從身旁悄悄地頂在了自己的太陽xue上。 原來燕雙鷹采取了杜馬剛才的辦法,主動向他這邊潛了過來,只見燕雙鷹居高臨下地喝道:「站起來!」 杜馬只好舉起雙手,慢慢站起身。 燕雙鷹淡然問道:「現(xiàn)在見到結(jié)局了?」 本以為勝負已定,卻沒料到杜馬的絕招層出不窮,只見他突然臉色一變,猛地沉肩縮頭,緊接著手中的雨傘向上一架,格擋開自己腦門上的致命威脅,并順勢用雙手撐開了這把雨傘。 杜馬的動作一氣呵成,他那肥胖的身體迅速向燕雙鷹欺近過來,手中撐開的雨傘同時開始急速旋轉(zhuǎn)。 那傘面轉(zhuǎn)得飛快,猶如一張巨大的圓形黑色刀片帶著凌厲無比的疾風(fēng)向燕雙鷹襲卷而至。 未及提防的燕雙鷹急忙一邊后退一邊抬手舉槍,但卻慢了半拍,對手的雨傘不知是何物打造,不僅堅韌異常還十分鋒利,他左右兩支手槍剛剛抬起便被撐開的傘面如切割機一般被刮中,金屬做成的槍身頓時被刮得火星四濺,后退之中燕雙鷹把握不住,兩支手槍接連脫手。 杜馬得勢不饒人,又搶上一步欺近對手身前,同時將雨傘架在燕雙鷹頭上,一手下壓就要收傘。 燕雙鷹抬眼一看,原來傘內(nèi)的骨架上都是鋸齒狀的鋼片,血rou之軀被這陰毒的殺人道具切割必然殞命。 燕雙鷹急忙架住他下壓收傘的手腕,這把危險的雨傘被兩人發(fā)力對峙,撐不上去也收不下來。 眼看不能得手,杜馬又另辟蹊徑,他左手松開雨傘,右手握住傘柄旋住向下一抽,從雨傘的主骨中抽出一把鋒利的刺劍落在手心,杜馬武器在手,立刻舉劍就朝燕雙鷹面門刺來。 燕雙鷹也不慌張,就用手中那把沒有傘柄的雨傘當作武器,高接低擋見招拆招,化解對手攻勢。 幾個回合過后,杜馬迎面一劍刺來,燕雙鷹也用雨傘回刺,只見杜馬的刺劍準確無誤地重新插回到雨傘的主骨中,兩人手中的兵器合為一體,如同寶劍插回劍鞘,雨傘也變回了最初的樣子。 他們一人一邊執(zhí)住雨傘的兩頭再次對峙,這時杜馬突然手腕發(fā)力一抖,燕雙鷹把握不住瞬間脫手,恢復(fù)如初的雨傘頓時向上飛起,兩人也各自退后了幾步。 只見杜馬這件毫不起眼的殺人道具在空中翻了幾圈,又瀟灑地落回到它的主人手中。 這下兩人近距離地面對面站著,也將對手的面目看得真真切切,燕雙鷹突然開口說道:「我見過你。」 杜馬頓時有些驚訝,他瞇起眼睛問道:「在什么地方?」 燕雙鷹答道:「幾天前在小都會歌舞廳馬志成的辦公室,他交給你幾袋銀元,你給了他一箱假鈔?!?/br> 杜馬臉色微微一變,問道:「當時你也在?!」 燕雙鷹說道:「是的,我就在窗外?!?/br> 杜馬又瞇了瞇眼,陰森森地說道:「原來是這樣?!?/br> 燕雙鷹沉聲道:「你們除了經(jīng)營歌舞廳,似乎還在做黑市的生意。你知道共產(chǎn)黨最恨的就是倒賣銀元?!?/br> 杜馬冷笑道:「共產(chǎn)黨不會知道的?!?/br> 燕雙鷹問道:「哦?!為什么?你認為我會替你們這些想殺死我的人保密嗎?」 杜馬用自信的語氣說道:「你可以這樣認為,從現(xiàn)在起你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br> 燕雙鷹微微一笑,說道:「剛剛我說過,你和馬志成一樣,為什么總有這種愚蠢的自信呢?馬志成認為能夠殺死我,但結(jié)果呢,他變成了現(xiàn)在的樣子。相信我,你也會有同樣的下場?!?/br> 杜馬冷哼一聲說道:「不是我,是我們?!?/br> 燕雙鷹眉頭一挑:「你們?」 杜馬說 道:「是的,如果我不能殺死你,下一個人就會來,直到你死!」 燕雙鷹輕蔑地說道:「我聽到過很多種威脅人的方式,這算是最有意思的一種?!?/br> 杜馬沉聲道:「你錯了,這不是威脅。你知道的太多了,所以必須死!」 燕雙鷹滿是不屑地說道:「你們不是本來也沒打算放過我嗎?」 杜馬微笑著說道:「因此你最好還是盼著死在我的手里好一些,你說呢?」 說完這句話,杜馬眼里的殺意漸濃,他一手將雨傘橫舉在身前,另一只手握住傘柄,將那支陰險的刺劍又慢慢抽了出來。 燕雙鷹從吞不迫地說道:「這正是我要對你說的?!?/br> 看到身旁cao作案臺的砧板上放著的大菜刀,燕雙鷹就地取材,拿起來威風(fēng)凜凜地舉在身前。 幾秒鐘后,兩個高手縱步上前向?qū)Ψ經(jīng)_了過去。 短兵相接,廚房里頓時響起了「乒乒乓乓……」 不絕于耳的金屬碰撞聲。 菜刀又寬又厚,刺劍又細又長,燕雙鷹和杜馬各自手持著這兩把形態(tài)各異的兵刃驚心動魄地纏斗了數(shù)十回合,又打了個平分秋色。 一劍刺空后,杜馬撤步后退幾步,喘著氣調(diào)侃道:「你的刀不夠快呀!」 燕雙鷹冷聲道:「殺你足夠了!」 他不給對手喘息的機會,舉刀又向杜馬砍了過來。 杜馬右手連忙舉劍擋住刀勢,同時左手的雨傘發(fā)力上挑,巧妙地將燕雙鷹的菜刀打飛。 可對方雖然兵刃脫手,他自己此刻卻門戶大開,燕雙鷹看準機會沉肩往杜馬胸口發(fā)力猛撞,他那肥胖的身體立刻倒飛了出去,在cao作案臺上一路滑過,將案臺上擺放的廚具、碗碟撞得四分五裂,最后人也滾落到了另一端的案臺下。 摔到地上的杜馬反應(yīng)神速,他忍痛一個肥鷂翻身又站了起來,并撿回正好落在腳邊的那支貝雷塔M93R手槍,矮身躲在cao作案臺后大口喘息,他真的沒有想到這一次的對手竟然如此難纏。 燕雙鷹也利用這個空當撿起自己的武器,隱蔽在了cao作案臺另一頭。 最^^新^^地^^址&039; &65301;&65364;&65302;&65364;&65303;&65364;&65304;&65364;&65294;&8451;&12295;&77; 杜馬勻了兩口氣努力穩(wěn)住心神,又故作輕松如搭訕一般地問道:「你的功夫很好啊,在哪兒學(xué)的?」 燕雙鷹冷冷地反問道:「知道這些對你有用嗎?」 杜馬笑道:「我只是隨便問問。從你對武器的熟知程度來看,你曾經(jīng)在軍隊或者是某個秘密組織中服役,我說得不錯吧?」 燕雙鷹也知道瞞不過他,回答道:「不能不說你的眼光很獨到,判斷也很準確?!?/br> 杜馬調(diào)侃道:「你的時間不多了,不想說說你自己的事情嗎?至少你死后我會記得?!?/br> 燕雙鷹一邊跟他搭著話,一邊仔細地觀察周圍,待看到靠墻一側(cè)的灶具上還在燃著的小火苗,頓時計上心來。 他悄悄地摸到灶臺旁,打開下面貯放燃氣瓶的柜門,伸手進去把連接在灶具上的燃氣膠管給拔了下來,并繼續(xù)用對話穩(wěn)住杜馬:「你想聽什么?一個死人臨死前的自白?對于你來說,了解一個死人的歷史又有什么用呢?這算是一種娛樂方式,還是你的怪誕癖好?」 毫不知覺的杜馬那邊又接上一句:「我只是感到好奇,青幫中怎么會有你這樣的人物?!?/br> 拔開的膠管管口正往外「絲絲」 地冒著燃氣,燕雙鷹將膠管的這一頭拿出柜門并輕輕地垂到地上,然后慢慢地潛到廚房門口,掏出口袋里的打火機打燃。 燕雙鷹把點燃的打火機朝膠管的位置扔去,同時朝廚房里的杜馬大喊道:「帶著你的好奇下地獄吧!」 說著他便閃身跳出了廚房。 杜馬聽著對手這話的意思有點不對,連忙探頭出來觀察,只見一道火光從自己眼前劃過,緊接著廚房里「轟隆」 一聲發(fā)生了大爆炸。 杜馬趕緊滾到角落閃躲,廚房里頓時烈焰四竄,熱浪逼人。 眼看就要葬身火海,杜馬臨危不亂,雙手抱起掉落在地上的大砧板,膀子奮力一甩,沉重的大砧板把窗戶連玻璃帶窗框砸了個稀爛。 緊跟著杜馬扯起半邊大衣護住面門,往窗口前的熊熊烈焰中縱身一躍,硬生生就從這個砸開的缺口跳了出去。 只見杜馬在半空中撐開手中的雨傘,本來直線下墜的肥胖身軀竟平順地滑翔了出去,最后穩(wěn)穩(wěn)地降落在地面。 飯店門前的馬路上此刻已聚集了很多圍觀群眾,杜馬在一片驚呼聲中降落在人群里,他迅速收起雨傘,又回頭向剛剛跳下來的三樓窗口處望了一眼,接著便向南邊跑去。 如此絕境竟被這個對手順利逃脫,燕雙鷹也不由得暗暗心驚。 他在樓上看著杜馬逃走的方向,再過去便是東市的盡頭,那邊的南京路廣場附近有個電車車站,燕雙鷹料想杜馬不會徒步逃走,定會從那里搭乘電車,于是迅速下樓跑出飯店,駕駛轎車從旁邊平行的道路向南京路廣場方向繞了過去。 他將轎車??吭陔x廣場車站的前一站,自己登上了駛來的電車,然后在車廂里找個靠后的座位坐下隱藏在乘客中。 果然不出燕雙鷹所料,待電車行駛到廣場車站,杜胖子正在這里排隊候車。 杜馬看上去略顯慌亂,插著隊就從車前門上了電車,此時車上的乘客比較多,這個大胖子有些吃力地擠到了車廂中段的位置。 電車馬上又開動起來,燕雙鷹見杜馬已站定,便不動聲色地來到他的身后,用手槍抵住了他的腰眼。 杜馬微微一怔,回頭一看就馬上平靜了下來,他苦著臉說道:「你可真是了不起?!?/br> 燕雙鷹還不忘繼續(xù)兩人之前的話題:「現(xiàn)在怎么樣?還想聽我臨死前的自白嗎?」 杜馬問道:「你要在這兒開槍殺了我?」 燕雙鷹反問道:「有何不可嗎?」 絕境之下杜馬顯得十分放松,還不忘調(diào)侃一般地向威脅自己的對手出主意:「換做是我會找一個僻靜的地方,慢慢地看著敵人一點點地死去,那才叫享受呢?!?/br> 燕雙鷹露出狠厲的表情說道:「我是個實用主義者,沒有這種奇怪的嗜好。只要能殺死對手,在哪兒都可以。」 杜馬有些認真了,說道:「開槍會引起恐慌,也許會有無辜的人死去?!?/br> 燕雙鷹卻一臉的無所謂:「這與我有什么關(guān)系?」 杜馬只好苦笑道:「你可真是個冷酷的人?!?/br> 燕雙鷹回應(yīng)道:「你恐怕也并不仁慈吧?」 說著,燕雙鷹把手伸進杜馬懷里,把他那支貝雷塔M93R手槍抽出來別到自己腰身上,并說道:「不過我還是準備接受你的意見,找個僻靜的地方殺死你?!?/br> 杜馬好像松了口氣,微笑道:「明智的選擇?!?/br> 「走!」 燕雙鷹用槍頂著他的腰,兩人慢慢往前面的車門走去。 這時相鄰的車道上迎面開過來一輛白色的公共汽車,杜馬看準時機,出其不意地將手一挑甩開了腰上的威脅,接著他扒開窗口前的乘客縱身一躍,從電車車窗跳了出去。 想不到他的身法如此矯健,圓滾肥胖的身軀在兩車之間橫飛而過,竟準確無誤地鉆進了對向而來的那輛公共汽車的車窗里。 燕雙鷹一看對手再次逃脫,也立即奮力擠開身邊的乘客,跟著從電車車窗躍出,跳到了這輛公共汽車的車頂上。 剛剛鉆進公共汽車的杜馬還來不及回頭便聽到車頂上的動靜,他知道 那肯定是燕雙鷹尾隨而至,連忙扒開乘客擠到另一邊車窗又跳了出去,正好落在一輛運送郵包的邊三輪摩托車上,并一腳將郵遞員給踹了下去。 燕雙鷹窮追不舍,他從公共汽車車頂飛身落下,也跳到了這輛被杜馬劫持的邊三輪摩托車上。 在疾馳的邊三輪摩托車上兩人只能貼身纏斗,場面更是兇險至極,雙方你來我往,力拼十幾回合不分勝敗。 在狹窄的摩托車上打斗也無法施展身法躲避,而后杜馬利用體重的優(yōu)勢將燕雙鷹仰面壓在車座上,他用自己肥壯有力的上半身和一條手臂死死按住對手,騰出另一只手伸到燕雙鷹的腰間,抽出了那支被剛剛收繳過去的貝雷塔M93R手槍。 眼看杜馬持槍對準燕雙鷹的面門就要扣動扳機,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掙脫不得的燕雙鷹急中生智,突然一腳踹向車把,這輛疾駛中的邊三輪摩托車立刻一個急拐,強大的慣性頓時把壓在他身上的杜馬給猛地甩了下去。 杜馬肥胖的身軀在馬路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他忍痛剛剛爬起來,看見燕雙鷹騎著那輛邊三輪摩托車掉了個頭又向自己這邊追了過來,趕緊拾起自己跌落的武器撒腿就跑。 跑了沒多遠,在一處十字路口杜馬持槍攔停了一輛黑色轎車,他伸手將司機一把拽到車外,自己鉆進轎車里一腳油門繼續(xù)逃竄。 燕雙鷹自是不會放過,駕駛著邊三輪摩托車在后面一路緊追。 兩人在馬路上的生死狂飆把沿路的群眾嚇得紛紛躲避,一個菜農(nóng)由于閃躲杜馬的轎車,肩上的扁擔(dān)和菜筐跌落在地,那扁擔(dān)正好架在菜筐上形成了一個向上的角度。 跟在后面的燕雙鷹見狀,猛地一扭油門沖向這個「跳板」,摩托車頓時騰空而起,接著燕雙鷹在空中接力,腳尖在車頭一點,身體如凌空飛鳥一般縱到了前面的轎車車頂上。 聽到車頂上的動靜,杜馬連忙從懷里掏出手槍準備射擊,可燕雙鷹的動作一氣呵成,他已閃電般地從車窗竄進了轎車后座,并舉槍頂住了司機的后腦勺。 杜馬只好乖乖地讓燕雙鷹把自己手里那支貝雷塔M93R手槍再次收繳過去,并苦笑道:「你可真快呀!」 燕雙鷹不想跟他搭訕,狠聲喝道:「往前開!」 杜馬把兩手搭在方向盤上問道:「要去哪兒?」 燕雙鷹沉聲道:「按照你的話說,去個僻靜的地方,你該死的地方。你可以自己選擇?!?/br> 杜馬這下語氣變得認真起來,說道:「也許,我們可以談?wù)剹l件?!?/br> 燕雙鷹問道:「什么條件?」 杜馬回答得干脆利落:「你放了我,我保證以后不再找你的麻煩。」 燕雙鷹卻聽得皺起了眉頭:「為什么?你馬上就要死了,我為什么要怕你找我的麻煩?」 杜馬問道:「你聽說過光復(fù)社嗎?」 「沒有。」 燕雙鷹顯得毫不在意,又問道:「這與你的死活有什么關(guān)系?」 杜馬很自信地說道:「當然,甚至包括你的死活?!?/br> 燕雙鷹用輕蔑的語氣說道:「是嗎?那我真應(yīng)該仔細聽聽。你剛才說到光復(fù)社?」 杜馬說道:「是的。」 燕雙鷹問道:「那是什么?」 杜馬答道:「那是由軍統(tǒng)特工、民政局二廳和留在上海的青幫弟兄組成的反共復(fù)國組織。」 燕雙鷹又問道:「馬志成也是這個社的?」 「是的?!?/br> 杜馬抬起方向盤上的右手,把大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做個手勢說道:「不過他是個小角色,很小的角色?!?/br> 「原來是這樣。」 燕雙鷹輕哼了聲,問道:「你對我說這些有什么用?」 杜馬說道:「也許你可以加入我們?!?/br> 燕雙鷹眼皮一抬:「哦?!說說看?!?/br> 杜馬面露一絲得色說道:「你的身手槍法可以說是出神入化,而且與共產(chǎn)黨有仇,現(xiàn)在社中正急需你這樣的人才。只要你歸還了小都會歌舞廳,我就介紹你入社,怎么樣?」 沒想到他的提議卻讓燕雙鷹大聲笑了起來。 杜馬有些不悅,問道:「怎么,我的話很可笑嗎?」 燕雙鷹沉下臉來狠聲道:「你以為我是三歲的孩子,編個故事就能受騙?!介紹我入社,還要歸還歌舞廳,你以為你是誰呀?!你以為你那個什么光復(fù)社誰都想加入?!能重用馬志成這種蠢貨的組織好得了嗎?!實話告訴你,你現(xiàn)在只有一條路,就是想想自己怎么死!」 杜馬這下有些緊張了,連忙說道:「你不要沖動,也許我沒有把光復(fù)社的情況對你講清楚。光復(fù)社有幾千人,有自己的工廠、買賣,小都會歌舞廳就是社里的產(chǎn)業(yè)之一,入了光復(fù)社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扇绻悴恢么鯕⒘宋?,你就不會再有清靜了,殺你的人會接踵而來,直到你死?!?/br> 燕雙鷹的表情卻越來越兇狠,說道:「為什么我的手會發(fā)抖?心里怕得要命?害怕你的什么破光復(fù)社要了我的命?你連自己的性命和舞廳都保不住,憑什么敢來威脅我?你準備死吧!」 ********* 燕雙鷹和杜馬在街頭鬧市的一系列壯舉理所當然地驚動了解放軍城管部隊,在得到路人的指示后,一輛巡邏中載著荷槍實彈的解放軍戰(zhàn)士的吉普車追趕而至,并跟在了他們的轎車后面。 吉普車上的戰(zhàn)士用喇叭朝前面的轎車喊話:「前面的車立刻靠馬路邊停下!立刻靠馬路邊停下!」 ********* 燕雙鷹對杜馬的死亡宣判還話音未落,他們便聽到后面共產(chǎn)黨部隊的喊話,一下子把這輛轎車后座上的越獄殺人犯和司機座位上的特務(wù)頭子都嚇了一大跳,兩個高手像老鼠見了貓似的頓時慌亂起來。 燕雙鷹緊張地對杜馬大叫:「還愣著干什么?!快開車!」 杜馬趕緊一腳地板油,開足馬力逃跑。 燕雙鷹回頭看了看后窗里,卻還嫌他開得慢:「快!再快點!」 杜馬忍不住也大叫了起來:「我腳都快踹進油箱里去了!」 燕雙鷹又驚慌失措地觀察了一下車外的情形,他生怕杜馬不認路,連忙說道:「快,前面左轉(zhuǎn)!上梵皇渡東路走愚園路,向北京路方向奔外灘!」 吉普車攆著轎車屁股一路緊追,后面的喊話一直沒停:「前面的轎車立刻停車!立刻停車!」 燕雙鷹一聽,又在司機的耳邊嚷嚷:「快!快轉(zhuǎn)彎!」 既驚慌又焦躁的杜馬這下情緒也上來了,一邊猛甩方向盤一邊大聲抱怨道:「你沒看見我在轉(zhuǎn)嗎?!」 只見轎車一個急轉(zhuǎn),撞翻了擺在路邊的小攤,攤子和上面的物品滾落到路中央阻擋了追兵的道路。 吉普車只好一個緊急剎車,接著繞了個大彎開上路肩,轉(zhuǎn)過彎又向轎車緊追了上去。 杜司機開了一會兒好像沒有聽到后面的喊話了,不禁緊張地問道:「怎么樣?!甩掉了沒有?!」 燕雙鷹在后窗看到那吉普車又慢慢跟了上來,大罵道:「還在后面跟著呢,他奶奶的!」 杜馬生怕燕雙鷹眼神不好別是看錯了,忍不住也要回頭看看并確認一下。 燕雙鷹立刻向他吼叫道:「看前面行了!」 杜馬嚇得連忙把頭轉(zhuǎn)回去專心開車,但嘴上也毫不客氣地回敬了一句:「你給我閉嘴!」 轎車里的兩人從東市一直糾纏到這里,各自額頭上的淤青、臉頰上的血印都為他們此刻的驚慌失措和狼狽不堪增色不少。 轉(zhuǎn)眼間到了愚園路,這里路窄人多,轎車的速度不得不慢了下來。 眼看著后面的追兵越來越近,燕雙鷹也不住地向后張望,沒料到陰險狡詐的杜馬卻利用這個時機,猛地一推車門跳了出去。 只見杜馬那又肥又圓的身體在地上滾了幾個圈就泄去了迅猛的力道,接著他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微笑著向遠去的轎車上的燕雙鷹揮手道別。 轎車沒了司機,一下子失去把控,猶如 瘋牛一般不管不顧地徑直朝路邊的行人撞了過去。 燕雙鷹大叫不好,急忙施展小騰挪功夫跳到前座使勁把住方向盤,勉強避開了路邊的行人和攤販,但車速還是來不及控制,一路向河道邊沖了過去。 在路人的驚呼和叫喊聲中,轎車最后莽撞地沖開河道邊的護欄,一頭栽進河里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