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朗卿

    2022年12月11日

    字?jǐn)?shù)：11182

    【第八章·穿鞋】

    小赤腳邊哭邊走，不知不覺間走到了葦塘村和槐下村之間的山林中，正悲戚著，忽覺一雙水靈的大眼睛注視著自己，小赤腳急忙收聲回頭，只見一個(gè)少女不知站在小赤腳身后多久。

    少女留著馬尾辮，瓜子臉，大大純純的杏眼閃著光，滿是焦慮憂愁地盯著小赤腳。

    「赤腳哥……」

    少女捂住嘴，彷佛親眼見證一件十分不可思議的事情。

    「丁香？」

    小赤腳趕忙胡亂地揩著臉上的鼻涕眼淚，勉強(qiáng)擠出一張笑臉：「小丁香，你臉上的傷好多了！」

    「啊……」

    丁香下意識地摸了摸左頰上殘留的小塊淤青，清秀的臉上閃過一絲恐懼的神情：「好……好多了……」

    小赤腳仍關(guān)心少女的傷痛，不禁細(xì)細(xì)打量起丁香來，即便臉上仍殘有淤青，丁香仍不失為一個(gè)秀氣水靈的美麗少女，即便同在奉天城打扮得最漂亮精致的高貴千金和姨太太相比，丁香的漂亮仍是那么清新得別具一格，即便只穿著一件短舊的藍(lán)花夾襖和打著補(bǔ)丁都粗布褲子，丁香的美也并未被這身貧樸的打扮埋沒，她的腰很細(xì)，前胸后臀也只是微微鼓，可沒人能否認(rèn)她的魅力和潛力，小赤腳笑了笑，朗聲夸贊到：「俺們丁香可是東北西施，淡妝濃抹總相宜哩！多好看……」

    小赤腳的夸贊逗得丁香一掃憂郁，嫣然一笑，彎彎的杏眼和微露的白牙泛著潔凈的光，比電影明星都漂亮。

    「那你看見俺還哭哩……」

    丁香的聲音輕輕小小的，那臉上的傷總是讓她感到自卑和恐懼，從此便不敢高聲說話了。

    「沒，看見俺妹子還哭啥呀……你也來山上采藥？」

    「嗯，俺爹的病又犯了，俺尋思給俺爹挖點(diǎn)野菜根做點(diǎn)湯喝……」

    丁香的眼睛低低地望著地面，悄聲悄氣地說到。

    「嗨，早說呀……」

    小赤腳背過皮口袋左掏右撿，拿出幾張紙，三塊大洋，又拿出狼毫毛筆在嘴里蘸了蘸，俯下身子刷刷點(diǎn)點(diǎn)地在紙上寫起什么來。

    「給，按這個(gè)單子在藥鋪?zhàn)ニ?，這些錢留給你買藥，順道給俺叔和你做兩件新衣裳，馬上過年了，買點(diǎn)酒rou開開葷也成?！?/br>
    小赤腳說著，把寫好的藥方連同大洋一股腦地塞給丁香。

    「呀！赤腳哥！俺不能要……俺把方子留下就成，過幾天俺去周嬸子家給她縫補(bǔ)縫補(bǔ)，能賺點(diǎn)錢的……」

    丁香急得直跺腳，一次次地把白花花的大洋塞回小赤腳的懷里。

    「別，你別和俺爭，把藥方子扯壞了……」

    小赤腳堅(jiān)持要把大洋留給丁香，兩下里謙讓推搡，丁香腳下一滑，站不穩(wěn)，整個(gè)人都送進(jìn)了小赤腳的懷里，小兔亂撞的慌張間，丁香櫻桃似的小嘴「嚶」

    一聲親上小赤腳的嘴唇，弄得丁香當(dāng)時(shí)腿就軟了。

    「哎，妹子！」

    小赤腳下意識摟住丁香，身子不知覺緊緊和丁香貼在一起，小赤腳的手不知怎得就放到了丁香翹挺的小屁股蛋上，一股從未感受過的電流順著小赤腳的指尖直直地刺進(jìn)心房，電的小赤腳的心一陣悸動。

    那是小赤腳從來沒有過的感覺，比cao逼還舒服一百倍。

    「哥！」

    丁香臊得俏臉通紅，唇間少年的溫?zé)嵘形聪?，滿心嬌羞，身子卻不受控制，柔柔地偎住小赤腳。

    「妹子，俺……俺把你扶起來……」

    小赤腳的心跳的飛快，上次這樣還是第一次和「乳兒」

    圓房時(shí)，可這一次又不一樣，上一次帶著初嘗禁果的激動和征服熟婦的快意，這次卻彷佛歸家時(shí)望見家屋的屋嵴和煙囪里的炊煙，那是種歸屬和踏實(shí)。

    「哥……俺的腿軟了……」

    丁香緊緊地?fù)ё⌒〕嗄_，說話聲小得像螞蟻嘆氣似的。

    「那俺背你。」

    「不成，再摟會，就像……那天……你摟我……」

    丁香緊緊地閉上眼，緊緊地把臉貼在小赤腳瘦小結(jié)實(shí)的胸膛間。

    「呼啦啦啦啦……」

    西北風(fēng)一聲長嘯略過樹梢，挾著枯黃的樹葉，高高地飛向鷹都摸不到的天穹間。

    ２丁香和小赤腳認(rèn)識的時(shí)間不長，是小赤腳為數(shù)不多的，還能見到的故人之一，小赤腳從日本兵的強(qiáng)暴中救下丁香，丁香保住了清白，只是在臉上留下了日本兵施暴的瘀痕，在丁香的眼里，那個(gè)小小瘦瘦的身影，總算有了方能夠撐起的天空。

    「赤腳哥，以后你教教俺東洋語唄……俺以后就假裝個(gè)東洋娘們兒，就不能讓那幫畜牲糟蹋了?！?/br>
    丁香眼里閃著淚花，可憐巴巴地盯著小赤腳。

    「哎……」

    小赤腳盯著丁香，咬著牙，把后半句話咽進(jìn)肚子，努力做出一個(gè)笑臉：「好啊，一定。」

    小赤腳摸了摸丁香的頭，捻起少女額邊凌亂的頭發(fā)，別到丁香耳后。

    「那你能一直留在這嗎？」

    丁香盯著小赤腳光著的腳丫，猛地一驚，慌慌地掙開小赤腳，讓過身后的竹簍，掏出一雙黑面白底的布鞋來。

    「赤腳哥，收下這雙鞋，別走了，成不？」

    「?。　?/br>
    小赤腳好像看到什么可怕的東西一樣猛地向后跌坐在地上，不可思議地看著丁香。

    「妹子……俺要是穿上鞋，以后就不是赤腳醫(yī)生了?！?/br>
    小赤腳盯著丁香漂亮的臉蛋，一字一句地說到。

    「俺知道?！?/br>
    丁香輕描淡寫地說到：「以后就別走了……你教俺東洋語，俺給你磨藥，成嗎？」

    丁香的眼里流著期盼的淚，嬌柔的嗓音不住地顫抖到。

    「呃……」

    小赤腳還想再說些什么，嗓子卻像堵住了似的難受，半晌擠不出一個(gè)音，一個(gè)字來，四周彷佛都暗淡下來，只剩丁香閃著光的身影，那光芒忽明忽暗，風(fēng)中的燭火似的，令小赤腳不想回答都不行。

    「妹子，你這鞋，俺留一只，這事很大，俺得問問祖師爺，要是祖師爺同意，你還能要俺，你再給俺另一只，成不？……」

    小赤腳嗓子登時(shí)就啞了，盯著淚如雨下的丁香，小赤腳還想再說些什么，嘴巴嘎悠一陣，一個(gè)字都說不出，便只能紅著眼睛拿走一只黑魚似的布鞋，強(qiáng)撐著站在丁香面前。

    「妹子，回去晚了，爹的病要不要緊？」

    小赤腳緊咬嘴唇，什么話都不繼續(xù)說了。

    「嗯……」

    丁香留著眼淚點(diǎn)了點(diǎn)頭。

    「你聽俺的，去抓藥去吧……沒了病，往后就都是好日子了……」

    「那俺下山了，赤腳哥，你一定留下……」

    丁香哭著讓開小赤腳，頭也不回地往山下跑去。

    「哦……」

    小赤腳哈氣似的擠出一句冒火的輕吟，四肢都沒了勁，咕咚癱坐在地上。

    「你就真是個(gè)東洋姑娘，難道就能逃過那幫畜牲了？」

    小赤腳的嘴唇一張一合，任那殘酷的轟鳴不住在體內(nèi)回響。

    ３藍(lán)墨似的天空，月亮明晃晃的，深山里的狼挨了凍，哭號著呼朋引伴，一排排一對對的幽綠眼眸，鬼火般在將夜的密林中閃爍著，小赤腳不怕狼，狼也不怕小赤腳，只是默默相對，狼群讓北風(fēng)凍得發(fā)了毛，打頭的嗷嗚一聲，剩下的便沿著頭狼鬼魅似的腳步，化了般隱沒在無邊的黑夜里，小赤腳坐在風(fēng)里，彷佛他是世界上最孤獨(dú)的人。

    小赤腳感覺那風(fēng)吹得自己有些癢癢，便拄著煙槍緩緩起身，揉了揉腿肚子，便向山下大步走去，從這里起，往東是槐下村，往西是葦塘村，小赤腳看看天上灑銀潑玉似的星星，還是決定先下山找個(gè)熱乎地方熬一晚上再說，記得那次小赤腳只是上山挖了半天藥給村里的大娘治病，下山就只剩一堆廢墟，從那次起小赤腳就不敢再往村子里走，生怕遇見那不期而遇的殘酷。

    不過小赤腳大可以放心葦塘村和槐下村，葦塘村的馮家和奶子府的「大管家」

    私交甚篤，而這個(gè)「大管家」，就連日本人都要依仗，似乎是個(gè)很有能量的掮客，馮家能在奉天城里開幾十家買賣都沒人找茬，一多半也都是靠大管家的幫襯，馮善保長袖善舞，在奉天也是個(gè)左右逢源的人物，因此也能保得葦塘村這一畝三分地平安，按理說馮善保又是地主，和日本人走得又那么近，肯定早就讓鄉(xiāng)親們的唾沫星子淹死了，可馮老夫人自出閨閣便有善名，馮家最窮的佃戶過得都比槐下村最富的農(nóng)民強(qiáng)，馮家多年的所作所為鄉(xiāng)親們都看在眼里，心知肚明，沒有馮家的保護(hù)，葦塘村早就不知道毀了幾次了。

    至于槐下村，那便是純純的驢打滾滿身臟了，槐下村連保長帶村長都是披著狗皮的，而實(shí)際上在槐下村真正說了算的，卻又不是這倆王八蛋東西。

    槐下村有座傍山的大宅子，槐下村的村民暗地里都叫那地方「婊zigong」，一來那宅子幾進(jìn)幾出的十分氣派，二來里頭的人不干凈，就算是座體面的大宅，也是浸透了鄙夷骯臟的臟宅子，「婊zigong」

    的女主人哈娜，才是槐下村說了算的人。

    哈娜會說漢語，也會說日語，滿語也懂一點(diǎn)，說寫都很流利，一提起她，就連保長村長倆沒良心的蠢東西都咬牙切齒的不服，這倆貨倒確有自知之明，明知道自己也不是啥東西，可一想到要屈在sao娘們的褲襠下低三下四，二人多少還是要心里暗自冒火的。

    尤其是當(dāng)這樣一個(gè)sao娘們兒親自把逼送到保長和村長胯下，兩人一起上都降不服的時(shí)候，積壓在兩人心中的別扭和惱怒便更深了。

    知道底細(xì)的人都說哈娜今年近了四十，可在外人看來，這sao婦人頂多也就是三十出頭不到三十五的樣子，哈娜原是清人，據(jù)說還是某個(gè)王爺?shù)男「窀?，打小便被王爺送到宮里，幾經(jīng)輾轉(zhuǎn)，又被送到了東洋一戶姓「原尻」

    的富貴人家里做了養(yǎng)女，有了個(gè)叫作「花子」

    的東洋名，花子從小便被養(yǎng)父盯上，成人禮那天就叫養(yǎng)父捅沒了貞潔，從那天起，家里的養(yǎng)父，爺爺，叔叔，伯伯，便拿花子當(dāng)做私家性奴一樣沒日沒夜地「使喚」，后來家里弟弟們長大，也向這個(gè)長相妖艷氣質(zhì)風(fēng)sao的jiejie索取，兩個(gè)弟弟一個(gè)堂弟的第一泡精也都打在了花子青春的嫩洞口，直到稍微長大些，才能勉強(qiáng)在哈娜的更深處留下一點(diǎn)點(diǎn)印記。

    或許是遺傳的緣故，原尻家男人的性能力無一例外地差，養(yǎng)父雖然垂涎花子，平日

    里卻是個(gè)連自己老婆都滿足不了的糠男人，叔叔偷媽，管不住嬸子和爺爺搞上；爺爺撒了歡，奶奶卻老往劍道館，工地，混浴澡堂子這類男人多的地方跑，洗過身子，里頭卻帶著白濁；弟弟想要娘，拇指大的小玩意兒剛整進(jìn)去，米粥似的濁液就扯著黏涎，滴滴答答地從媽逼里淌出來……原尻一家無一例外地管束不住自己的女人，卻又要垂涎別人的女人，別人家的女人降不住就偷自己家的，原尻家的家規(guī)比清廷里的規(guī)矩還多還嚴(yán)，，原尻家的男人無一例外地總要把性無能帶來的憤怒發(fā)泄在原尻家的女人身上。

    可隨著花子的發(fā)育，那在日本罕見的高大豐腴卻漸漸讓原尻家的男人望而卻步，花子的養(yǎng)母和奶奶都是身材玲瓏苗條的瘦女人，可花子畢竟是原尻家的養(yǎng)女，加上原尻家豐富的物質(zhì)條件的滋養(yǎng)，待到花子發(fā)育完全時(shí)，原尻家每個(gè)男人看花子的眼神里，都飽含無奈與恐懼。

    在瘦小的原尻家次子，花子的弟弟眼里，花子的身體站直，腦袋就能頂?shù)轿萘海驹谠鹤永镆簧焓志湍軌虻轿蓍苌系难b飾，那張?jiān)诤妥约篶ao屄時(shí)無數(shù)次被自己親吻的，無比美艷風(fēng)sao動人的臉離自己已經(jīng)太高太遠(yuǎn)，以至于自己已經(jīng)要看不清了，花子jiejie的一對奶子大得就像碼頭的麻袋，垂下來時(shí)就像兩個(gè)滿含汁水的水氣球，肥白的大腿就像柱子，屁股比家里磨面的磨盤還要大上三圈，那兩瓣rou磨盤間簡直就像夾著充滿汁水和溫?zé)岬牡鬲z，自己的小兵只是往里探進(jìn)去一個(gè)小腦袋，精就止不住地往里噴，那蓋著野獸一樣濃密毛發(fā)的，長著粉紅色rou蝴蝶的xue，只能給自己本就不長的初體驗(yàn)帶來重重的挫敗感，他幾乎是從和花子cao屄的那一天起就開始厭惡花子。

    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開始，全家的男人不約而同地嫌棄起花子，即便花子憑借著強(qiáng)大的生育能力為原尻家懷了個(gè)孩子，一家人仍決定要拋棄她，可一來原尻家培養(yǎng)了花子，一番付出不能白白空耗，二來花子畢竟是個(gè)妖艷無雙的美人，就這樣白白驅(qū)逐，似乎過于可惜，狡黠的原尻家主屈了屈眼睛，心里便有了主意。

    最^.^新^.^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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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終花子還是被原尻家送回了故鄉(xiāng)，「花子」

    也改成了「哈娜」，嫁給了奉天一個(gè)清廷舊貴的兒子，天下烏鴉一般黑，公子哥不是抽大煙就是逛窯子，身子早就空了，和哈娜洞房后沒幾天就瞪著眼睛死在婚床上，沒老用的雞雞兒腫的像讓牛踩過似的，大家伙兒盯著哈娜垂到肚臍眼的飽脹奶子和坐不下椅子的翹挺腚子，公子哥咋死的，大家伙兒心里也都有了答案，家里的老太爺就這一個(gè)孩子，就算明知哈娜肚子里的指定不是兒子的孩子，為了傳宗接代，也只能吃下這個(gè)啞巴虧，后來老太爺不知怎的也死了，偌大的家業(yè)就都是哈娜的了，哈娜公家那座氣派的大宅子最開始叫「哈府」，老太爺死后就被叫做「寡婦廟」，「寡婦廟」

    夜里也曾鬼鬼祟祟地進(jìn)出過幾個(gè)「插香」

    的男香客，慢慢的連男人都繞著「寡婦廟」

    走，逢人問起，便管「寡婦廟」

    叫「婊zigong」

    來。

    原尻家自然要從沒落貴族家取一份利，這當(dāng)然還要多虧哈娜的運(yùn)作，夫死守家的女人就已經(jīng)算是忠貞，這點(diǎn)上馮老夫人倒還算名副其實(shí)，吃絕戶吃到原尻家和哈娜這份上的，古往今來倒也不少見，哈府的親朋故舊日益凋零，原尻家倒借著舊貴族的遺產(chǎn)吃得腦滿腸肥，至于后來東洋鬼侵占了東北，哈娜憑著原尻家的關(guān)系混得如何風(fēng)生水起，那就是后話了，有了原尻家這層靠山，槐下村自然就是哈娜的囊中之物，除了盤剝鄉(xiāng)里，槐下村的村民過的日子，總算也比流離失所，無家可歸，凍斃荒野強(qiáng)。

    ４將夜的朦朧中，小赤腳不知不覺地竟走到槐下村地界，槐下村雖不及葦塘村大，炊煙升起時(shí)，飯香卻也能傳出很遠(yuǎn)，小赤腳讓飯菜香勾引得腹中饑餓，卻也只想著再挨一陣，等到家家戶戶吃完飯，自己再到村里還過得去的人家看看能不能混口剩飯吃，到時(shí)候白留下幾副藥做酬勞也就是了，寒風(fēng)刺骨，縱然小赤腳有抗凍的功夫在身，卻也不得不走動走動熱乎熱乎，幾陣風(fēng)吹過，手里的煙槍桿子不覺也有些凍手，小赤腳只好把煙槍別在腰間，趿拉著第三條腿似的緊一步慢一步地滿村走了起來。

    「赤腳老弟！」

    油膩的中年嗓音里帶著長期抽煙的嘶啞，小赤腳下意識地回頭，見到背后矮墩墩胖乎乎，土撥鼠一樣的男人，心里暗道不妙，可一來自己應(yīng)了喚，赤腳醫(yī)生的規(guī)矩，無論有什么恩怨過節(jié)，一應(yīng)了喚，都要為對方行醫(yī)開藥；二來眼前的男人不招人待見，槐下村的村長雖然不比一般漢jian混蛋，但也是個(gè)十足的流氓地痞，惹了事小赤腳大可以撒腿就跑，可就怕因?yàn)樽约哼B累了槐下村和自己要好的人家，尤其是那給了自己半雙鞋的人家，小赤腳的心里暗暗生了根，便絕不可能再像以前那么瀟灑。

    「楊老爺！」

    小赤腳一拱手，只是站在原地，等著男人一步三喘地走進(jìn)，小赤腳才擠出笑臉，硬燒出半分熱情來。

    「喲！老弟，你怎么大駕光臨俺們村啦？……哈

    哈哈哈……俺正想差人找你呢……呵呵呵……你也好你也好，哎呀這天可夠冷的了，老弟沒吃呢吧？沒吃呢，行，跟俺回家，俺叫俺婆娘燙壺酒，再整倆菜吃，來來來……別客氣別客氣……」

    男人絮絮叨叨地寒暄，彷佛兩人是舊識似的，四周的街坊鄰居眼見小赤腳被男人纏上，心里不覺都繃緊了，男人見四周鄉(xiāng)親都盯著這邊，耀武揚(yáng)威地把三角眼瞪得滴熘圓，鄉(xiāng)親們便都急忙回過頭，跑進(jìn)屋把門牢牢地閂上了。

    「媽了個(gè)巴子的這幫泥腿子，要是擱以前俺和大帥混那陣，非得給他們揪出來挨個(gè)打靶，可現(xiàn)在世道不同了，大帥死了俺就跟了東洋兵，照樣吃香喝辣，老弟，你以后別走了，跟俺混，別的地方不說，俺保你在槐下村俺老大，你就是他媽的老二……哈哈哈哈……」

    男人說得高興，伸手一把叼住小赤腳的腕子，邊走邊扯到：「走，跟俺回家……」

    「成成成……楊叔，你先把俺松開，俺和你走就是了……」

    小赤腳心虛地看了看四周盯著自己的鄉(xiāng)親們，輕輕地掙開了男人的手。

    男人名叫楊肖子，外號比本名更出名，叫「小老二」，槐下村的村長，早年當(dāng)過張大帥軍中的副班長，后來跟了東洋當(dāng)了守門之犬，和保長不同，小老二是土生土長的槐下村人，從前便是個(gè)偷雞摸狗調(diào)戲閨女媳婦的混混，只不過一來小老二作惡都不成氣候，純屬癩蛤蟆掉腳面子上不咬人膈應(yīng)人的貨，二來小老二畢竟是村里人，同那婊zigong的sao婦和走狗保長相比，既不成氣候又不上檔次，平日里充其量扯虎皮嚇唬人膈應(yīng)人，可礙于他鼠目寸光的心胸，就連作惡也僅限于摸閨女屁股和搶雞偷蒜，因此村民們比起害怕他，更多是嫌棄他和惡心他，就算在槐下村三個(gè)不是人的貨里，小老二也是最不受待見那個(gè)。

    「小老二」

    原來叫「楊老二」，爹死娘嫁人，楊家老二投奔舅舅之后叫「肖老二」，那年「肖老二」

    半大小子半懂不懂地會著幾個(gè)混混去了窯子，脫了褲子，就被用一幫人叫做「小老二」，本名或許有假，綽號必定是真，小老二不自覺間沒了尊嚴(yán)卻出了個(gè)臭名，便也甘之如飴了，那玩意天地造就，認(rèn)誰都沒辦法改，小老二索性不管不顧，連寫自己名字都作「小老二」

    了。

    「老弟兒你這陣子都在附近走了？」

    小老二見小赤腳不與自己拉手，索性和小赤腳勾肩搭背起來。

    「是……俺這陣子想鄉(xiāng)親們了，就回來看看……」

    小赤腳不好再掙，只能就勢拉開小老二摟著自己的手，裝親熱地又拍又握起來：「楊叔，你有啥病需要俺，俺指定給你看，你跟俺這么親俺都不好意思了……」

    「啊哈哈哈哈……好，有弟兒這句話，哥哥心里就踏實(shí)了，來，走，進(jìn)屋整頓好的！」

    小老二把小赤腳領(lǐng)到間還算寬敞的，帶個(gè)院子的瓦房邊，親自為小赤腳開門，把小赤腳迎進(jìn)屋，又像做賊似的在門口探看一番，回頭就把門插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

    小老二把小赤腳迎進(jìn)靠東的偏屋，只見炕桌上早就擺好了三葷兩素，燙酒的瓷盆里裝著一小口杯酒，悠悠地冒著熱氣，小赤腳見小老二頗有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意思，便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應(yīng)對，小老二瞥了眼炕桌，當(dāng)時(shí)就豎起稀拉拉的眉毛，瞪眼喊到：「媽的sao貨，沒看咱家來客人啦，沙愣再他媽給俺們預(yù)備幾個(gè)菜，殺個(gè)雞，對！趕緊的弄著?。　?/br>
    「cao你媽！跟老娘擺個(gè)屁的譜！」

    門簾一掀，一個(gè)打扮得比窯子里的婊子還妖還sao的娘們進(jìn)了屋，掐著腰滿嘴噴臟地罵起小老二來，小老二的虎勁比紙漿煳的還薄，讓掃女人一罵就破了，這時(shí)候就像只嚇破膽的耗子似的沁著腦袋哆嗦，小赤腳眼見女人越罵越起勁，越罵越難聽，便堆起笑臉，禮貌地同女人打了聲招呼：「臘梅嬸子，許久不見氣色不錯！」

    「呀！赤腳老弟！」

    女人的臉變得飛快，立馬換上一副比婊子迎客時(shí)還諂媚，還sao艷的笑吞，不自覺地捋頭發(fā)扭腰到：「呀……你看看，家丑外揚(yáng)了不是？都怪你楊叔，俺早就說過讓他請俺弟弟來這吃頓飯，今兒才請來，實(shí)在是怠慢了……」

    名叫臘梅的女人隨即收起笑臉，咬著牙瞪著眼淬了小老二一臉唾沫：「俺用你放那響屁支使俺？不知道深淺的糟男人?！?/br>
    一句話把小老二說得把頭沁得更低了，女人轉(zhuǎn)頭臉沖小赤腳，又是一副勾男人的sao浪模樣：「弟弟，你等著，嬸子這就給你殺雞吃，你和你叔慢點(diǎn)喝，啊哈哈哈……哎呦大小伙子長得真快，能喝點(diǎn)了吧？……」

    臘梅特意拖著長音，把「能喝點(diǎn)了吧」

    說得很慢很重，說話間，臘梅的眼睛一刻都沒從小赤腳的褲襠上拿下來過，小赤腳長得不難看，只是穿的破，就算如此，和小老二相比，小赤腳也絕對算得上貌若潘安了，臘梅越看小赤腳越喜歡，打懷里抽出塊粉手絹對著小赤腳的臉一乎擼，轉(zhuǎn)身扭著又翹又圓的sao腚出了屋。

    「窩里橫的東西，真他媽賤！」

    小老二跳下炕看著臘梅走遠(yuǎn)，便咬著牙不敢大聲地罵了一句，勉強(qiáng)擠出一絲豁達(dá)的笑：「兄弟，你嫂子就這性子，這也就是你在這，要不然俺非得抽得她滿臉開花……」

    小老二一口杯白酒悶下肚，長長地哈了口氣，眼里竟泛起閃著光的血紅色。

    小老二的老婆臘梅自然也不是什么良人，她本是奉天大窯子里的老鴇子買來的姑娘，學(xué)過幾年風(fēng)流曲子，也見過形形色色的男人，和臘梅一同來的女孩子有出于家庭貧困的無奈，有的則帶著被人販拐賣的辛酸，臘梅的境遇和這群女孩子大抵相同，可不同的是，相比其她女孩子對貞潔的珍視和淪落娼門的無奈，臘梅似乎打骨子里就泛著sao，平日里不練曲子的時(shí)節(jié)，臘梅就愛偷看長著大家伙的嫖客挺著roubang槌在女人的眼子里進(jìn)進(jìn)出出，久而久之竟對第一次接客生出莫名的期待，對那sao窯姐口中的渾身酥麻的快感無比向往起來。

    似乎娼門的報(bào)應(yīng)就在于不會讓任何在其中的女人得以善終，守貞潔的必將墮入污泥，一心向sao的自然也得不到滿足，臘梅第一次接客就被當(dāng)時(shí)還是排長的小老二看上贖了身，往后的日子自然沒能如臘梅所愿，小老二連個(gè)大姑娘都破不了，自然也就xiele威風(fēng)，一個(gè)月內(nèi)就從排長降成了伙夫，還是舊長官念及情分，才又給小老二提成了副班長。

    「兄弟，吃菜……」

    小老二嗓子里帶了點(diǎn)哭腔，不住地往小赤腳碗里夾菜。

    「哎哎，楊……哥……」

    小赤腳使筷子按住小老二的筷子，沒來由地竟覺得小老二有點(diǎn)可憐，可憐的叫人惡心：「你有啥事跟俺明說唄，俺就是個(gè)治病的，你這么禮遇俺俺實(shí)在是受不了哩……」

    「沒事沒事，哥就是想你了，以后咱倆就是親兄弟，咱家就是你家，你隨便來，住著都行……」

    小老二還是諂媚地笑著，一滴或許可以勉強(qiáng)被稱作眼淚的東西不易察覺地從小老二眼睛里掉在桌子上，諂媚和自來熟也是一種生存本事，對于一個(gè)做壞事都壞得不徹底的人來說，尊嚴(yán)只能是被窩里的眼淚罷了。

    或許，眼淚也是一種本事？「哥，你要再這么說，俺可就吃不下這飯了。」

    小赤腳被弄得煩了，索性撂下筷子就要走：「吃你的東西就辦你的事，天經(jīng)地義，咱也別談什么交不交情的，你有啥讓俺幫的你就說，俺就是個(gè)赤腳醫(yī)生，能幫肯定幫?！?/br>
    「呵哈哈哈哈……」

    小老二捂著酒杯口，一邊怪笑著一邊低下腦袋，突然猛地直起身，抓起酒杯摜在地上，啪啦啦地?fù)サ姆鬯椤?/br>
    「我要cao他媽……」

    小老二咬牙切齒地低聲怒吼，血灌瞳仁，就算是耗子這個(gè)樣，都會把貓嚇得直打憷。

    「啥？」

    小赤腳心里犯了陣嘀咕，卻也見怪不怪了。

    「我要cao哈巴他媽……就是婊zigong的哈娜……」

    小老二怪聲嘶吼著，抓起桌上的酒壇子灌了一大口。

    「擁護(hù)啥呀？……」

    「他cao俺媳婦兒……讓俺給他養(yǎng)野種……他給俺穿小鞋……媽了個(gè)逼的雜種小畜生……他媽和他都是畜牲……」

    小赤腳實(shí)在餓得不行，干脆一邊埋頭苦吃，一邊聽小老二自顧自地道出原委。

    ５自然，臘梅這樣的女人是要偷漢子的，這踅摸那踅摸，便勾搭上了哈娜的兒子哈巴，小老二自然知道胳膊擰不過大腿，便也只能對著他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小老二的忍讓自然不會讓哈巴適可而止，反倒讓哈巴更加肆無忌憚，拿著和臘梅睡過的事滿村說，小老二到底是一村之長，自然不怕鄉(xiāng)親們在自己面前多說半句，可那頂綠帽子，無論人說不說，總是戴在上頭，漸漸的，保長也開始瞧不起小老二，老是有意無意地那著小老二的綠帽子開涮。

    后來臘梅懷了哈巴的種，哈巴不準(zhǔn)臘梅打掉，小老二自然也不敢，哈巴自此又老是帶著臘梅挨家挨戶地走，甚至在黑夜里讓臘梅脫光了衣服挺著大肚子任由哈巴滿村cao，臘梅sao浪入骨的呻吟傳遍了槐下村的夜晚，小老二頭上的帽子也越來越綠。

    小老二也曾在「寡婦廟」

    上過香，知道哈娜的厲害，可眼下想報(bào)復(fù)哈巴，也只有cao他媽才能挽回一點(diǎn)點(diǎn)面子，哈巴奪走了小老二的媳婦，踐踏了小老二虛假的自尊，又無數(shù)次地嘲笑自己的無能，泥人還有土性，小老二索性豁出命去也要挽回蕩然無存的自尊。

    「兄弟，俺知道你也瞧不起俺，是，俺是漢jian，孬種，可要重來一次，俺也想做一次姓藍(lán)的那樣的英雄，媽了個(gè)逼的雙槍匹馬救老帥，多jiba威風(fēng)呀，爺們這一輩子不圖什么揚(yáng)名立萬，但求能像個(gè)炮仗似的竄上天聽個(gè)響，這就他媽值了！」

    小老二端起酒壇子又灌了一大口，直勾勾地盯著小赤腳到：「兄弟，你有那種能讓俺當(dāng)一回男人的藥嗎？你給俺，俺這家業(yè)都是你的，哪怕當(dāng)完男人就死都成！」

    「這，還是算了吧?！?/br>
    小赤腳處身山野，從來沒想到過人間的心機(jī)事故竟如此深險(xiǎn)，那種藥他有倒是有，可他不想淌這趟渾水，干脆直接拒絕了小老二。

    「兄弟，俺求你了……」

    小老二不由分說一把抱住小赤腳的腿，說什么都不松開。

    「哥，叔……你別這么撐著了成不？你是村長……哎呀俺真沒轍……」

    正掙扎間，便聽見屋外有敲門聲，小老二剛想起身，院子里卻傳來臘梅矯揉造作的聲音。

    「呦～哈巴哥～來看咱兒子來啦～」

    門閂打開，院內(nèi)傳來兩人的腳步聲，男笑女浪隱隱傳來，小老

    二一聽就怒上心來。

    「這倆狗男女我豐了他們！」

    小老二大吼著從偏屋的炕箱里取出當(dāng)兵時(shí)用過的匕首，當(dāng)時(shí)就要沖出屋去。

    「妹子，啥聲呀？」

    「狗叫唄，光叫喚不咬人?！?/br>
    「咬也沒事，看誰死的慘，我反正有后了……」

    屋外的男女對小老二的威嚇滿不在乎，徑直進(jìn)了西廂房，不一會就傳來脫衣服聲，小老二身子一軟，咕咚癱坐在地上。

    「我……」

    小老二怔怔地瞪著眼睛到：「這酒，咋不好使呢……」

    「楊大哥……」

    小赤腳懶得再和小老二論資排輩，只能盡可能寬慰小老二的心情，小赤腳畢竟是個(gè)善良的人，即便小老二不招人待見，可小老二臟心爛肺的背祖病尚未入膏肓，既然有救，以后再做個(gè)人還有希望。

    「哈巴哥，你那玩意兒真好使呀，比俺家那個(gè)強(qiáng)多了……俺家那個(gè)，耗子jiba都比他的大……呵呵呵……」

    「妹子，你sao得冒水呀……」

    「是嗎？哥，俺漂亮嗎？」

    「漂亮，漂亮呀?！?/br>
    「和丁香比咋樣？」

    「哎呦俺的好meimei，你sao，你漂亮，cao你可娛著呢……」

    「那你想不想cao丁香？」

    「哎你別說，丁香那小妮子俺早晚也弄了，村里的大姑娘丑的俊的俺差不多都弄過了，咋把她給忘了呢……那小屁股翹得喲……」

    小赤腳一聽見哈巴說要弄丁香，火氣蹭的一下就上來了，小赤腳不是小老二那樣的孬種，聽見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孩被哈巴惦記侮辱，小赤腳抽出小老二手里的匕首，森寒的匕首在燭光的閃爍里亮晃晃地閃著寒氣，小赤腳一個(gè)幾個(gè)箭步?jīng)_到西屋，「咣」

    一聲踹開了西屋門。

    「哈巴！」

    小赤腳一聲斷喝，嚇得炕上的男女連忙蜷縮在炕角里。

    「你……你要干啥？」

    臘梅讓小赤腳的氣勢嚇住，不住地往炕上男人的被窩里鉆，小赤腳一竄上炕，不知從哪生出一股蠻力，揪住哈巴的頭發(fā)，把那偷腥的男人整個(gè)摜到地上。

    小赤腳打量幾番死狗般趴在地上的哈巴，頓時(shí)覺得臘梅偷漢子的品味實(shí)在不咋地，哈巴讓婊子娘取了個(gè)狗名，整個(gè)人也瘦的像條細(xì)狗般寒摻，小赤腳跳下炕整踩住哈巴的肚子，當(dāng)時(shí)就把哈巴踩得放了炮，屎尿屁從下面的兩個(gè)眼里一齊噴了出來，煳的地面上一陣惡臭，或許這下要是石鎖來，哈巴恐怕當(dāng)時(shí)就要交代在這了。

    「你他媽……老子招你惹你了……」

    哈巴的母狗眼里滿是委屈和幽怨，撐起身子想跑，可四肢都是軟的，哈巴掙扎幾下，撲通一聲摔在地上的屎尿里，小赤腳揪住哈巴的頭發(fā)，把匕首橫在哈巴喉嚨邊幾分的地方，劍眉倒豎地惡狠狠地盯著哈巴。

    「你他媽少提丁香，你個(gè)雜種狗東西！」

    小赤腳高舉匕首，猛地向哈巴脖頸子間攮去。

    「赤腳哥……別……」

    臘梅的一聲呼喚讓小赤腳的彼時(shí)停在半空，小赤腳舉著匕首，直勾勾地盯著丁香，丁香只是和小赤腳不經(jīng)意地對視一眼，便急忙把自己的腦袋藏到被里，不一會就在被上暈出一大片濕。

    「你就是小赤腳吧……」

    哈巴狗眼里都驚慌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有恃無恐的蠻橫：「來呀……豐了俺，有種……噢……你也看上丁香了是吧……哈哈哈……如果你今天不豐了俺，俺早晚把她弄了?！?/br>
    哈巴咬牙切齒地瞪大了眼睛，面目可憎地一字一句地說到：「就在你面前弄她?！?/br>
    「cao你媽我……」

    小赤腳作勢還要攮，這回卻是讓小老二叫住了。

    「弟弟，你放過哈巴吧……」

    小老二跪在地上，梆梆梆地對著小赤腳把頭磕出了血，要是哈巴真死在自己家里，那自己和老婆就就等著活進(jìn)地獄吧。

    「哈哈哈……糟男人一點(diǎn)種沒有呀……」

    哈巴獰笑著張開嘴，連痰帶血地淬了小老二滿臉。

    「好吧……」

    小赤腳的憤怒稍減，哐啷啷扔下了匕首。

    「趕緊滾吧，以后如果讓我知道你敢碰丁香一下，你就廢了?！?/br>
    小赤腳松開哈巴，哈巴掙扎起身，抱著衣服連滾帶爬地奔院門跑去。

    「立ち止まる！（站?。?/br>
    小赤腳開口喝住哈巴，嘴里竟是一口流利的日語，這一聲斷喝把連只剩半條命的哈巴都嚇了一跳，不可置信地回過頭看相小赤腳。

    「あなたが理解できるなら，知っているはずです。（你如果聽得懂，就應(yīng)該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小赤腳冷冷地說到。

    「你行……」

    哈巴恨恨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佝僂著身子消失在夜色中。

    冷風(fēng)拍得小赤腳的臉生疼，激得他逐漸從暴怒中恢復(fù)理智，小赤腳倚著門框，回頭看了看跪在西屋門口的小老二，望著哈巴逃竄的方向，悠長地嘆了口氣，小赤腳料想此舉必是放虎歸山，他日必成大患，今日之事說到底還是自己的一時(shí)沖動無端連累了小老二一家，縱然槐下村的鄉(xiāng)親都不待見小老二，可事情畢竟因此而起，鬧

    成現(xiàn)在這樣自己反倒沒有承擔(dān)后果的能力。

    「今天這事，在我，你倆保重，好自為之。」

    小赤腳痛苦地?fù)u了搖頭，當(dāng)即回東屋拿了自己的大皮口袋和煙槍，急匆匆走出門，很快便也消失在冬夜的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