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赤腳】第十四章·化妝

    作者：朗卿

    2023年3月2日

    字?jǐn)?shù)：10,000字

    「妹子……你先別……」

    「不，哥，我要你……」

    玉巧柔美一笑，伸手便要扯下衣裳，小赤腳見狀趕忙叫住玉巧，語氣焦急地說到：「妹子，有人呢?！?/br>
    「沒事，我出去。」

    石鎖嘿嘿一笑，「咻」

    地吹了聲口哨。

    玉巧正要翻身跨在小赤腳身上，那小郎中卻「嗷」

    地一聲慘叫，玉巧大驚，卻聽小赤腳道：「妹子，我腿都要斷了……你要把我整死嗎？」

    「啊呀！」

    玉巧忙下炕，不住地對著小赤腳道歉。

    「沒啥……就是我……渾身疼哩……」

    小赤腳痛苦到。

    「那你等著！我去給你找郎中！」

    玉巧焦急，忙要披上棉袍出門。

    「我……我就是方圓五十里內(nèi)最好的郎中哩……」

    小赤腳翻了個身，嘆息到：「哎……命是撿回來了……」

    「妹子……」

    小赤腳拉住玉巧的手，緩緩到：「你的恩情……我記住了……你放心，我之前說過的，算數(shù)哩……」

    玉巧聞言大喜，卻仍明知故問到：「哥，你說得啥算數(shù)哩？」

    小赤腳見石鎖在一旁熬粥，便示意玉巧貼耳上前，悄聲到：「等我好了，狠狠把妹子的小嫩屄cao娛著了?！?/br>
    說話間粥已熬好，石鎖盛了碗又稠又香的苞米煳粥，又往里面放了一小勺紅糖，輕輕托起小赤腳的腦袋，一邊輕輕吹著粥氣，一邊把半凝的粥塊泡在下面，與粥煳一起拌了拌，又吹了吹，放在嘴邊試了試，才將一勺粥喂到小赤腳嘴里。

    或許是小赤腳天生命硬，喝了小半碗，便有了精神，一整碗下肚，喘氣都有了氣力，卻仍只靠在枕頭上，輕輕地呼吸著。

    「兄弟，干娘她……」

    小赤腳抬眼盯著石鎖，彷佛在等一個答案。

    「嗯……多虧了你……你那天走后，又過了十多天，娘就害喜了。」

    石鎖說著，臉上滿是為人父的自豪，可小赤腳聽了這消息，臉上卻不見有多喜悅。

    「兄弟，你選的，我不勸你了，只是你得保重，我……」

    小赤腳肚子里有了食，屋內(nèi)暖熱，更兼太過虛弱，沒等話說完便昏睡過去。

    幾天之后的夜里自槐下村外來了一大隊(duì)日本兵，揚(yáng)言要緝拿「疤面飛虎」，狼狗的叫聲塞滿了整個村子，連保長和村長都被帶到婊zigong里審訊，瘦猥的哈巴大喊大叫，連哈娜都暴跳如雷，嚴(yán)令小老二封鎖村子，又急求加派士兵，把槐下村圍了個水泄不通，連帶著周圍的五六個村子，一道里糟了殃。

    那葦塘村是馮家地界，就連哈娜也不敢明目張膽地染指，便派了幾個便衣裝作過路村民，于其中明察暗訪，卻終是查不出什么。

    如此折騰了許久，卻也只是無用功，但那婊zigong大有不抓到人就不罷手的意思，就連奉天城里死了個大漢jian，炸了個軍火庫，兵員吃緊之時，也不見周圍的士兵回調(diào)。

    于是人們又好起信兒，四處里鉆噠，問起事情的原委來，還是槐下村的村長酒后松了口，把事情始末一一說了出來：原是那雜種娘們兒哈娜起早，眼還沒掙，便覺臉上有水往下滴，等到回過神理會時，睜眼便見那房梁上綁著兩顆鬼子頭，直直地瞪著兩雙死眼地往下看，那娘們兒一見便嚇破了膽，等到喊得嗓子都啞了，才見其中一顆人頭里叼著件血書，署名赫然是「疤面飛虎」。

    那飛虎平日里便在山林里找婊zigong的不自在，如今更是明目張膽地提了人頭，就如同把屎拉在人家鍋里，還要放炮仗嚇人似的。

    由是便下定決心，徹底拔除這根心頭刺，便布下天羅地網(wǎng)，撒出去許久，卻連半只蝦米都沒撈到，反倒鬧個人困馬乏，空折騰人。

    「還有，你們誰要是看見小赤腳，報(bào)告行蹤，賞一塊大洋?！?/br>
    村長一面又喝了杯酒，一面醉醺醺地說到。

    惡鬼發(fā)賞，自然是沒什么好事，那催命錢有良心的自然不會去討，小赤腳行醫(yī)這幾年救了很多人，鄉(xiāng)親們感念小赤腳的功德，暗地里相約保密。

    不過自那天小赤腳來槐下村之后眾人便再沒見過小赤腳，想是一直在槐下村了？可翻遍全村，到底沒找著人，又因眼下哈娜通緝得緊，又去集中兵力搜捕疤面玉虎，如此折騰，莊稼下不了地，又將是個難熬的年份了，鄉(xiāng)親們?nèi)遣黄?，便三三兩兩地出奔外村去了?/br>
    小赤腳自然不在槐下村，幾乎沒人知道他現(xiàn)在正藏在葦塘村，自然，仍藏在馮家，就是明目張膽地宣布小赤腳就在葦塘村馮家，那婊zigong也不敢到馮家要人。

    那晚后半夜里石鎖見小赤腳經(jīng)得起折騰，便同玉巧乘夜色行山路，直走到天光微亮才回到葦塘村，這是因山路安全，不招人耳目。

    石鎖送二人回了馮府，便沿著村大路，向西走到槐乃村，自此好似日里化了般捉不見蹤影。

    那郎中自此便在馮府休養(yǎng)，馮老夫人一聽事情原委，氣得好懸動了胎氣，便吩咐下人頓頓給小赤腳烹飪山珍海味，非得親自看著小赤腳盡數(shù)吃下，那家母方才滿意。

    過了半個月，小赤腳便能下地行動，只是礙著幾處要緊的傷，故行動依然不便，仍舊做不得重活。

    「去！你個老馮家的大寶貝還用親自干活！這不是磕摻俺呢？」

    馮老夫人一面笑罵，一面同大云大香兩人湊一起，三個人，六只奶，六個紅翹的奶頭，滋滋熘熘地沖小赤腳嘴里噴奶。

    小赤腳當(dāng)初讓哈巴打得只剩一口氣，能恢復(fù)得這么快，一賴馮府的飲食調(diào)養(yǎng)，二則仗馮府三個身份高貴的熟婦整日用奶水給小赤腳進(jìn)補(bǔ)，小赤腳早上一醒，身邊圍著的六只大奶便湊過來，左一口右一口地喂小赤腳吃奶，晚上睡覺時，必趴在兩團(tuán)乳rou間，身上蓋住兩團(tuán)乳rou，口中還要含兩只奶頭，方才睡去。

    就連擦審時都是四人一道，先由馮老夫人帶著大云大香呲得小赤腳滿身奶水，隨后便一起上去，六只大乳擦遍小赤腳全身，泡上一會兒，方才用清水洗凈。

    一妻兩妾三位熟婦的伺候，外加如花似玉的玉巧時時前來探望，小赤腳直爽得好像上了天似的愜意，就是鉆進(jìn)云彩眼兒里，也沒有鉆進(jìn)媳婦兒們的屄眼兒里娛著。

    只是一旦想起那侵占丁香，毆打自己的哈巴，小赤腳心里便翻涌出從沒有過的恨意和怨怒。

    本就天性善良的小赤腳作為赤腳郎中行醫(yī)數(shù)年，積年累月，更時時與人為善，處處行人方便，莫說動怒，就是與別人大聲說話也是不常有的。

    自那次陷入險(xiǎn)地之后，小赤腳方才覺人善被人欺，以德報(bào)德雖可，以德報(bào)怨，何以報(bào)德？那哈巴今天能玷污丁香，明天或許就是玉巧，馮老夫人，那些自己所愛的人，或許終有一天會遭哈巴毒手。

    或是被欺壓后的憤怒，或是從珍惜中生出的恐懼，那平日里善良為本的郎中今番也狠下心，決意斬草除根地報(bào)復(fù)哈巴，不，連那婊zigong，都要一口氣端了。

    不過一如是想，小赤腳心里倒有些害怕起來，不是害怕婊zigong的權(quán)威，而是對自己能有如此惡念而恐懼，他畢竟還是個老實(shí)孩子。

    「我看你就是憨，傻，呆子！人家把你欺負(fù)成那樣，你還不還手？你是不是爺們兒呀？」

    玉巧說著說著，自己倒生起氣來，把手上的刺繡一扔，微惱地訓(xùn)起小赤腳來。

    「我說也是，你是馮家人，人家今天敢欺負(fù)你，明天就敢欺負(fù)馮家，難道你我就等著他欺負(fù)嗎？」

    馮老夫人一面摸著肚子，一面憤憤到。

    「我等平日里雖與那『婊zigong』相安無事，可表面無事，卻有暗地里爭執(zhí)，再說我亦看不上那婊zigong一伙兒，確實(shí)要給他們點(diǎn)顏色看看?！?/br>
    馮善保理了理算盤，齊了齊賬，悠悠道。

    「如此卻應(yīng)智取，亦要從長計(jì)議?！?/br>
    小赤腳思忖半晌，嚴(yán)肅地說到。

    「唔……」

    玉巧見小赤腳慫了，當(dāng)即怒到：「你說你長個挺大的jiba，咋就一點(diǎn)兒男子氣概沒有呢？你就是個慫包！我看你以后也別穿你這身男人衣裳了，干脆穿上裙子裹個小腳，直接當(dāng)個娘們兒得了！」

    小赤腳正本正思忖對策，耳邊卻聽玉巧破口大罵，那小漢子本不在乎，可聽見「娘們」

    兩字，小赤腳竟忽地靈光一現(xiàn)，眉頭一皺，眼珠轉(zhuǎn)了幾轉(zhuǎn)，當(dāng)下便計(jì)上心來。

    「乳兒，叔，妹子，俺有招了！」

    小赤腳喜上眉梢，眾人見小赤腳一臉歡喜，便一齊湊上來，三雙眼睛一齊相對，倒把小赤腳弄得不好意思了。

    「哎呀……」

    小赤腳一擰噠，差點(diǎn)從馬扎上摔了個大馬趴下去。

    「啥招？我看直接一把火燒了婊zigong，你我就上梁山得了，到時候讓俺奶奶做大寨主，俺爹做二寨主，我就是三寨主，赤腳哥就做個壓寨夫人，我……哎喲！你這手是鐵打的？敲人恁地疼哩！」

    小赤腳等玉巧緩過疼，又把門關(guān)嚴(yán)實(shí)，方才悄聲同眾人商議，大家伙兒一聽這計(jì)策，都道妙極，比起強(qiáng)攻之法，這智取之道確是絕了。

    「只是太鬧玄了，不是很妥當(dāng)哩……我看還是算了吧，日后從長計(jì)議才是……」

    馮老夫人不忍小赤腳孤身犯險(xiǎn)，此時竟有些退縮，那大小姐倒躊躇滿志，見奶奶猶疑，便拍胸脯打包票到：「這驢馬cao的冤家是奶奶的寶貝疙瘩，也是俺的心頭rou兒，俺定保他無虞，赤腳哥要是出了什么差錯，我便跟著走就是了?！?/br>
    「這孩子，凈胡鬧?！?/br>
    馮老夫人嗔怪到。

    「此番雖是犯險(xiǎn)，不過兵行險(xiǎn)招，往往能出奇制勝，計(jì)謀成，可一勞永逸，哪怕出了差池，我也能保他全身而退，俺覺得成?！?/br>
    馮善保沉吟半晌，緩緩開口到。

    「那也不行！」

    馮老夫人不由分說，徑直把小赤腳拽進(jìn)懷里緊緊摟?。骸杆鰝€餿主意，你們就瞎起哄呀，不成不成，要是真有點(diǎn)差池，你叫我怎么辦？我和大云大香肚子里的孩子怎么辦？是，善保你肯定能對孩子好，可我不想孩子一出生就沒親爹！」

    「乳兒，不至于呀?！?/br>
    小赤腳笑勸到：「你要是真愛我，這回應(yīng)該也信我才對，有干爹和玉巧保著，肯定沒事兒哩！」

    「你個傻子，我寧愿你一輩子陪在我身邊，也不要你逞一時之智勇犯險(xiǎn)。

    」

    馮老夫人嗔怪到。

    「乳兒，你該信我才是，剛開始就想著不行，做起來就一定不行，你該給我個機(jī)會才是?！?/br>
    小赤腳摟過馮老夫人，輕輕親了口馮老夫人愈發(fā)顯少興的老俏臉，馮老夫人見小赤腳如此堅(jiān)決，便也不好出言相抵。

    「那你可記住，這一大家子人不能沒有你，我和孩子也不能，你這回鬧懸兒可要加小心，瞅著不行就趕緊撩，懂不？」

    「那是必須的?！?/br>
    小赤腳柔聲應(yīng)到。

    至此又過了半個多月，槐下村及周圍仍雞犬不寧，村里的大土狗早些時候大了肚子，生下的都是日本狼狗的串兒，大姑娘小媳婦早早地逃到別的村去，十個屋子里倒有七八個是沒了人的，槐下村的地也都荒了，想來今年收不上糧食，又要鬧出幾條人命，不過在這樣一個世道，能多活一天也很不錯。

    兵多了自然要有人管，駐扎在此的軍隊(duì)不是小數(shù)目，能調(diào)動的軍官人數(shù)卻有限，只能從奉天城里本就不多的軍官中再抽調(diào)一兩個輪番調(diào)崗，自然要住在婊zigong里，二臣本就是沒嵴梁的，招待那些軍官，自然盡心盡力。

    每個有些級別地位的軍官都能在婊zigong里不限量地飲酒，無論是東洋料理還是本地特產(chǎn)，都是可以隨便吃到的，婊zigong里的侍女，無論是本地人還是東洋人，都盡供軍官們享用，如果都不滿意，婊zigong的主人哈娜也會親自出面，榨得那不明就里的軍官站都站不起來之后離開。

    那些經(jīng)歷過哈娜的軍官不僅不覺風(fēng)流，反倒像害了噩夢般怕她，有些不開眼的頭幾次來還能同哈娜cao兩三回，再來就只碰侍女了，到最后竟連女人都碰不了，只是喝酒暴食。

    清酒美食，養(yǎng)得那群調(diào)崗的軍官腦滿腸肥，再經(jīng)哈娜一榨，連拿槍都要沒力氣，更別提帶兵了。

    故自那些軍官來了后，連兵索性都一起亂了，兵營里不時一兩個士兵失蹤，過了好幾天才在山溝里找到尸首，這樣下去別說抓人，就連這群來了的兵，再過一兩個月都要全耗沒了。

    不過軍官該招待還是招待，人情世故到哪里都是如此，這群軍官能不能帶兵，抓不抓得到人已在其次，關(guān)鍵在于能結(jié)識這群人，在奉天便好辦事，甚至是在東洋，也能憑著關(guān)系，拉起一片方便的人脈。

    招待人自然要用到人，可婊zigong里大半都是女仆，那群軍官不規(guī)矩，別說本地人，連跟著哈娜從東洋來的日本女仆都找借口離開不少，偌大個婊zigong如今倒缺使喚下人，于是便放出招聘女仆的消息，已經(jīng)過了些日子，卻始終不見人來。

    這天下午快掌燈前兒總算來了個十幾歲上下的小姑娘，一頭齊耳短發(fā)，穿著領(lǐng)用料頗考究，卻打著一兩個補(bǔ)丁的和服，腳下穿著木屐，小碎步一踏一踏地很是規(guī)矩，趁著守夜人掛燈籠的檔口，湊上前柔柔地打了個招呼：「大叔您好，請問是這里招侍女嗎？（日）」

    那女孩一口地道的京都日語，那守夜老頭兒卻聽不懂地瞪大眼睛，兀自打量半晌，方才進(jìn)屋去喊執(zhí)事，又過了半晌，自屋里出來一個粗布和服的老嫗，cao著口老態(tài)龍鐘的大坂腔同那女孩簡單問了幾句，方才把那女孩兒帶進(jìn)門去。

    那婊zigong足有五進(jìn)，光是家仆所住的院子便有兩進(jìn)，那婊zigong的執(zhí)事住在第三進(jìn)，并會客招待，亦在那里，后兩進(jìn)則是哈娜的住處，那哈巴早年也同母親一塊兒住，近幾年搬了出去，自此以后，就算是被哈娜帶進(jìn)婊zigong過夜的男人，同哈娜做完事，也只能在三進(jìn)的客房里睡下，沒哪個男人再能住到里二進(jìn)了。

    那引路的老嫗自門房挑了個燈籠，頭前緩緩引女孩走在院里，那婊zigong原是個王爺府，自哈娜謀奪家產(chǎn)后，一發(fā)改成了矮檐窄門，清瘦單薄的東洋式，稍微高一點(diǎn)的人不注意，都要叫房梁磕個大包。

    那老嫗看體型便知是東洋人，上了年紀(jì)，佝僂著身子，好像個矮墩墩緩緩前進(jìn)的樹樁，只伸出枯藁的樹枝挑著桿清幽的燈籠。

    婊zigong里很逼仄，卻透出股滲人的空感，幾個侍女彎腰走過，一發(fā)地低眉順眼，卻錯落有致，只看高矮，便能分清哪個是東洋，哪個是本地。

    「小姑娘，你是京都人？（日）」

    那老嫗聲音雖老卻格外清晰，聽起來便像個經(jīng)歷過很多的人，同天底下任何老人一樣，滄桑而疲倦。

    「我的mama是京都人。（日）」

    少女柔聲柔氣，聽上去像是剛來月子不久，連和男人說話都臉紅的懷春女孩。

    「哦……來這里幾年了？（日）」

    老嫗引著少女轉(zhuǎn)了個彎，走到二進(jìn)院子里。

    「我自出生便在這里，這樣算的話，應(yīng)該是十四年吧。（日）」

    少女輕輕道。

    「唔……」

    老嫗沉吟半晌，又問到：「你的父親也是日本人嗎？（日）」

    「不，他是個漢人。（日）」

    少女恭敬到。

    「哦……」

    老嫗沉吟一會，便枯寂地不作聲了，二人無聲無息地穿過二進(jìn)，又在三進(jìn)里走了一會兒。

    那老嫗的臉上看不出喜怒哀樂，只是干枯地堆出褶皺，微微瞇著眼，好像很困，眼睛卻很精神，映著燈籠的光，亮

    亮地閃著。

    老嫗引少女進(jìn)到一處東洋式大屋前，恭敬地道了聲「人來」，耳聽得那屋中輕到聽不見地應(yīng)了一聲，便輕輕拉開扉，恭敬地鞠了一躬，引少女進(jìn)門后便跪坐在門口的長廊下。

    那屋里是東洋布局，中間的大起居室內(nèi)沒有椅子軟榻，只有一張榻榻米上擺著坐墊和茶幾，屋東以滑門隔著兩間室，屋西似乎還有很多間不同的室，屋外看得清，屋里卻說不明白，房間的四角燃著高腳油燈，映得屋內(nèi)昏黃一片，茶幾邊坐著一個略有年紀(jì)的婦人，一旁跪坐一個和那少女差不多大的小姑娘，恭恭敬敬地低著頭。

    那婦人穿著粉色的絲質(zhì)和服，和服上繡著櫻花，淡雅卻有些冗雜，頭上梳著日本女性的傳統(tǒng)頭型，規(guī)矩而古板，只是腦后插得簪子倒像個名貴物件，燭光里五彩斑斕的，除此之外，那婦人的穿著便很是規(guī)矩了。

    那婦人素顏朝天，黃白色的肌膚，牛油涂脂般在燭火里閃著光澤，眼睛不大不小，卻總是冷艷地打量著四周，威嚴(yán)卻透出股仗勢的刻意，小瓊鼻，紅嘴唇薄得顯得有些刁刻，三十左右的年紀(jì)，臉上卻透著股老辣和勢利，從面相上看，她無疑是漂亮的，也無疑是冷艷的，刻薄的，不過作為一個家的守門之人，卻也是適合的。

    雖然那婦人面相里透著刻薄，但身子卻無疑是豐饒無比的，一對奶子在和服里裝著，卻能把寬大的和服撐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那和服的束腰被婦人嚴(yán)格地勒著，更顯得那奶子好像一對玉瓜般綴在胸前；一輪大屁股隨著跪坐壓在小腿上，令那婦人必須時不時調(diào)整坐姿以免坐麻了腿。

    那婦人見少女入見，便瞇著眼上下打量一番，隨后微一頷首，那身邊的侍女便張口同那老嫗道：「退下吧，這沒你的事了。（日）」

    那老嫗起身，對著少女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來那執(zhí)事對少女還算滿意，眼下叫老婦退去，便是不用把少女送走的意思了。

    老嫗關(guān)上扉，徑自退去，那少女見老嫗退去便跪在玄關(guān)下，恭敬地低下頭。

    「哦，還算有規(guī)矩，你是日本人吧。（日）」

    那執(zhí)事似乎很滿意別人對自己低三下四的模樣，見那少女跪拜，嘴角不自覺上揚(yáng)。

    「我并不能算是個純粹的日本人。（日）」

    那少女恭敬到。

    「哦？」

    女執(zhí)事眉毛一挑，隨即輕輕皺在一起：「你的父親，或者母親是漢人嗎？（日）」

    「我生在中國，沒回過故鄉(xiāng)，因此不能算是日本人。（日）」

    那少

    女此話一出，那執(zhí)事的眉毛便松了松，柔聲同少女說到：「并不能這樣說，我們的身體里都留著一種血液，你和我是一樣的。（日）」

    「那么，你會說漢話嗎？」

    那女執(zhí)事再說話，竟是毫無違和感的關(guān)東話。

    「只會一點(diǎn)關(guān)東話?！?/br>
    那少女見執(zhí)事說了關(guān)東話，便也用關(guān)東話答到。

    「嗯……」

    那女執(zhí)事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叫少女起身，仔細(xì)地打量一番后又叫少女轉(zhuǎn)身，復(fù)又打量一陣，便緩緩到：「就是瘦了點(diǎn)，矮了點(diǎn)，不過你還很年輕。（日）」

    那執(zhí)事慢慢抿了口茶又叫少女到身前坐下，又輕輕把住少女的下巴，仔細(xì)端詳一陣到：「你很漂亮，只是有些像男人……（日）」

    那少女聽罷，身子竟不易被察覺地一顫，卻又聽那執(zhí)事笑到：「和我一樣。（日）」

    執(zhí)事微微笑了笑，便吩咐身旁小姑娘到：「你去給她拿身合適的衣服。（日）」

    小姑娘出去，半晌拿來一套藍(lán)色粗麻布和服，執(zhí)事見衣服拿來，竟突然暴起，一雙大手比男人的還要有力，霎時便把少女的衣服扯爛，赤裸裸地暴露在面前，那少女下意識捂住前胸下體，卻被執(zhí)事呵令拿開雙手，那少女不從，執(zhí)事便粗暴地拉開少女雙手，把少女的私處完全暴露在眼前。

    「你的下面為何長得如此奇怪？（日）」

    執(zhí)事厲聲質(zhì)問，卻見那少女止不住地流淚到：「我……我是石女……（日）」

    「哦……」

    那執(zhí)事態(tài)度稍有緩和，卻仍警告少女到：「從今往后你便是下人，是沒資格穿絲衣的，你剛進(jìn)宅不懂規(guī)矩，下次我便要上家法。（日）」

    「是……是……（日）」

    少女柔弱無助地應(yīng)到。

    「你明天去掃地，后天去廚房，大后天去噼柴倒水，下周一要服侍客人，之后再去掃地，先干一個月，我再決定怎么用你。（日）」

    那執(zhí)事下完令，便叫身邊侍從趕那少女出屋，又把少女領(lǐng)到下人住處，那住處本是一間五六人住的通鋪，但如今只有少女一人住，那少女安頓畢，便躺在榻榻米上睡著了。

    少女第二天便開始按照執(zhí)事的吩咐勞作，忙到傍晚才有些許閑暇，便在婊zigong里四處走動起來，走到二進(jìn)里時，又遇到當(dāng)初引自己前來的老嫗，坐在階上發(fā)呆，便湊上前搭話。

    那老嫗見是少女，嘴角微微一笑，便熱情地招呼她同自己一齊坐下，對著夕陽，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起話來：「老人家，您來這里多久了？（日）」

    「我是原尻家少爺?shù)哪虌?，跟著花子小姐一起來的這里，花子小姐來了多久，我就來了多久。（日）」

    「哦……在這里呆得還習(xí)慣嗎？（日）」「還好，花子小姐對我很好，只是犬齋少爺……唉……（日）」

    「犬齋？（日）」

    「就是花子小姐的兒子。（日）」

    那哈巴本就不是個人名兒，日語里又取了個類似「狗剩」

    一樣的名字，那少女憋著笑，又問到：「花子小姐是個怎樣的人？（日）」

    老嫗嘆了口氣，長長地說到：「她是個很好的人，只不過，一生都充滿了被脅迫的無奈罷了……（日）」

    「哦？可外面的人都在罵花子小姐呀……（日）」

    那少女好奇到。

    「這便是我說的，被脅迫的無奈就是了。（日）」

    那老嫗嘆了口氣，接著說到：「你以后有機(jī)會，可以去侍候花子小姐，之后就什么都明白了，如今你要被櫻子，哦，就是那個執(zhí)事驅(qū)使，千萬留神小心，她如果對你不好，你不要反抗，否則會有很可怕的后果。（日）」

    老嫗站起身，輕輕敲了敲酸麻的后背，默不作聲地走開了。

    那執(zhí)事沒把少女安排著同本地侍女一起勞作，掃地時只用把執(zhí)事的院子掃了，去廚房，也只是伺候執(zhí)事的小灶，噼柴倒水，夠執(zhí)事之用，也就是夠了，服侍客人，因是石女，也不必被破身，只在宴席上服侍，就是真服侍而已。

    周而復(fù)始，就這樣快過了半個月左右，活計(jì)倒不累，只是經(jīng)常要遭那執(zhí)事刻薄刁難。

    「喂！只挑那么多水是不行的?。ㄈ眨?/br>
    「懶豬！只挑了這么幾擔(dān)柴，不許吃早飯?。ㄈ眨?/br>
    「做不好就去宴席上用你的屁股！再這樣下去，我也包庇不了你了。（日）」

    那執(zhí)事讓少女做輕活可不是出于好心，只因那少女還算有點(diǎn)顏色，會說漢語也會說日語，執(zhí)事把少女留在身邊也是為了考察少女，如果那少女實(shí)在機(jī)敏過人，就發(fā)到婊zigong開在奉天的窯子里當(dāng)個賣屁眼兒的中等妓女，絕不能給她機(jī)會在婊zigong里往上爬；稍微有點(diǎn)聰明，便好生安撫，給點(diǎn)好處，就勢安插到哈娜身邊，伺機(jī)把哈娜整倒，換上自己經(jīng)營婊zigong偌大一個攤子；如果她實(shí)在老實(shí)，再讓她去干重活，就是在這里干活，和外頭那群飯都吃不飽的本地姑娘比，也已經(jīng)算是很不錯了，婊zigong的活兒多了去，她要是不干有的是人干，大不了用過這節(jié)骨眼之后趕出去就是了。

    這天午飯前后，那執(zhí)事又喚少女到近前，卻不是要派活兒，只是喚少女近前陪坐，那侍候執(zhí)事的少女不知怎的害了腹痛，治了許久不見好，索性放了她幾天假。

    那屋中只有執(zhí)事和少女，隔著茶幾相對而坐，執(zhí)事倒了杯茶，示意少女也給自己倒一杯，一盞茶畢，那執(zhí)事打開折扇，一邊雍吞地扇著，一邊從吞不迫到：「你……來這里也干了快半個月了吧……（日）」

    「是的，已經(jīng)干了十多天了。（日）」

    那少女恭敬地答著，卻戰(zhàn)栗地把茶杯碰倒了，那執(zhí)事眉頭一皺，嘴里卻笑到：「你來了這么久，還會很緊張嗎？難道……你不適應(yīng)這里？（日）」

    「沒有，我來的這段日子里大家都很照顧我，您對我也很好，我還以為是我有什么做得不到位的地方，萬望您多包吞。（日）」

    少女掏出手絹擦了擦自己的茶杯，又討好地拿過執(zhí)事的茶杯仔細(xì)擦了擦，一面又恭恭敬敬地為執(zhí)事倒了杯茶，小心地跪坐到一邊。

    「哈哈……」

    那女將皮笑rou不笑，把那盞茶得意地一飲而盡，話語里滿是傲慢地說到：「你也太拘謹(jǐn)了些，再這樣下去可是和大家相處不好的（日）」

    「是，執(zhí)事大人。（日）」

    那少女地下頭，謙卑地說到。

    「你還是叫我櫻子吧。（日）」

    那執(zhí)事見少女驚詫地抬起頭，又接著補(bǔ)充到：「井上櫻子，我和你不太一樣，我的父親是日本人，母親是朝鮮人，我幼年時在日本長大，五年前才隨花子夫人來到中國。（日）」

    那名為井上櫻子的女執(zhí)事口中的「花子夫人」

    自然是哈娜，見少女依舊緊張地低著頭，櫻子便又道：「如果你覺得難為情，可以叫我櫻子夫人，對了，你有名字嗎？（日）」

    「我……我叫『菊田季子』，您叫我季子就行。

    （日）」

    那少女恭謹(jǐn)?shù)健?/br>
    「哦……菊田倒是個很有意思的姓。（日）」

    櫻子雙眼泛起一股貪婪而渴望的光，又說到：「據(jù)說京都有個菊田家在軍界很有人脈，季子不會就是菊田家的女兒吧。」

    「我……我不知道。（日）」

    櫻子見少女如此回答，不禁有些掃興，便又道：「季子，你在我身邊很辛苦吧？（日）」

    「沒，沒有……（日）」

    少女卑微道。

    「可你工作得很不積極呀，我派給你的工作，你怎么只是做完而已，從來不多做些呢？為什么不反省一下你的錯呢？」

    櫻子略有不耐煩地訓(xùn)斥到。

    「是……是……（日）」

    那少女嚇得哭腔都出來了，櫻子卻仍不依不饒到：「你這么不努力，以后是會呆不下去的，現(xiàn)在這么亂，你來這里干活，有的是人要搶著來呢……大家對你的意見也很大呀，再這么下去，我也會很困擾呀……（日）」

    「請您懲罰我?。ㄈ眨?/br>
    那少女連忙伏下身子哀聲到。

    「誒～說到底你還是個好女孩，我不會懲罰你的。（日）」

    櫻子裝模作樣到：「可你確實(shí)不適合這份工作，這樣吧，我會把你安排到更好的地方，保證你會更舒心的。（日）」

    那刁毒執(zhí)事正待再說，腦袋卻不知怎的昏昏沉沉的，不一會就覺得四肢發(fā)熱，心跳得格外地快，連喘氣都冒煙兒。

    那股不適感愈發(fā)地重，櫻子便只得令少女再倒一盞茶壓壓火。

    可不知怎的，這茶竟越喝越心焦，到最后竟喝得渾身燥熱，連身子都一發(fā)軟而無力，便只能暫且趟下，讓身子貼著榻榻米來緩和燥熱之氣，火熱的身子一挨上冰涼的地板，頓覺十分受用。

    櫻子緩了半晌，又覺得如此還不過癮，竟撩開和服下擺，把一雙飽滿光鮮的玉腿貼在地上。

    東洋女人穿和服向來不穿內(nèi)褲，櫻子把大腿整個露出來時，也把鮑魚般吐著水的東洋屄也露了出來，緊一下慢一下地蹭起地板來。

    那東洋屄又粉又嫩，恥丘上大片的毛兒被梳得柔順油亮，一邊被東洋屄水兒泡著，一邊因不住地挨蹭亂得絲絲綹綹，黏膩地煳著微白的漿，好像掛了層稀奶油一般。

    櫻子感覺自己好像猛然害了熱，渾身上下地?zé)?，迷煳中回過神，才意識到自己再下人面前失了態(tài)，可不知怎么的，自己的雙腿好像不再挺自己使喚似的蹭，一雙手怎么也握不緊，更使不上力氣。

    那少女起身出屋，鎖上院門前又吩咐下人不要來打擾，又進(jìn)屋關(guān)嚴(yán)了屋門。

    那屋子里如今只剩櫻子和少女兩人，櫻子正想感激少女識破了自己的困窘，前來解救自己，沒想到那少女竟不理睬自己的命令，站在自己面前緩緩脫起衣裳來。

    「你……你要干什么？（日）」

    櫻子說完話便覺著一陣眩暈，趴在地上緩了好久仍覺眼冒金星。

    「當(dāng)然是照顧照顧櫻子夫人了……」

    那少女竟說起關(guān)東話來，見櫻子一臉詫異，便又笑著用日語補(bǔ)充到：「怎么？您不是聽過我說關(guān)東話嗎？您也聽得懂吧？（日）」

    「你……你究竟是誰？（日）」

    櫻子強(qiáng)撐著站起身子，走了兩步就咕咚一聲跌到地上，再想爬起來，卻怎么也做不到了。

    「目前這么個狀況，俺建議您用關(guān)東土話和我說?！?/br>
    那少女聲音不再柔美，聽起來更像是個男人的聲音，只見少女走到櫻子面前，只用一只光腳便把櫻子的和服上襟剝粽子一樣剝開，一對緊緊裹在和服里的奶子潤里透白，漲鼓得連淺青色的血管都依稀可辨，那「少女」

    用腳丫踩了踩櫻子的奶子，只是輕輕往上一放，那奶子便顯出凹痕，就像踩在羊皮水袋上一般又軟又滑。

    那少女情不自禁地輕輕「哦」

    了一聲，便把腳伸進(jìn)衣襟伸出，五根腳趾一齊抓住奶頭和乳rou，粗暴地扯了起來。

    「啊……哦……」

    那櫻子情不自禁，輕聲呻吟起來，說來稀罕，這東洋賤貨今年三十二歲，卻依舊是個未通人事的處女，還沒被男人干過屄眼兒，叫那小腳一勾弄，就動情地叫了起來，那小腳好像一只咬得人心動無比的小怪物，好似有魔力一般，輕輕一咬，竟能讓一向傲慢勢利的熟處女心甘情愿滴被一個來路不明之人玩弄。

    櫻子拼盡最后的理智，緊緊抓住「少女」

    的腳脖子，用地道的關(guān)東話質(zhì)問到：「你……你絕對不是個女的……你……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