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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徒歸來】(17)

    2021年9月24日

    接下來的幾天,我?guī)缀醭蔀榱松鐣e散人員,在長沙和衡陽兩地往返,倒也不是什么都沒干。

    確實給閆肅和陳墨拉了幾筆業(yè)務(wù),有些是高中的校友,有些是商務(wù)上的朋友。

    雖說生意歸生意,誰也真不會把那些孱薄的情誼當一回事。

    但如果本身有足夠?qū)嵙?,價格公道,這時候所謂的人情關(guān)系就會凸顯出價值,哪怕它只是形式上的借口,雙方也會懂得客套,畢竟互利互惠才是合作的基礎(chǔ)。

    期間,我甚至還跑去釣魚場釣了兩個小時魚,王天這種粗壯有力的漢子,要他開車打架那沒問題,但要他坐下來安心釣魚,那簡直比要他命還難,哪怕只是靜靜地陪釣,他也受不了。

    釣魚,有人享受樂趣,有人卻覺得是折磨。

    「附近有個拳館,你去打會兒拳吧?!?/br>
    我淺笑道,「過兩個小時,你再來接我。」

    王天遲疑了一下,還是聽取了我的建議,釣魚真真是要他命。

    在他離開后,我輕輕地嘆了口氣,惋嘆以為的友誼。

    放好魚線,我下了些餌料,然后靜靜地看著浮標,水面平靜,水下暗波隨它。

    復(fù)仇的欲望在燃燒著,理智告訴我要冷靜,心浮氣躁往往會壞事,一旦燃盡那點欲望,我又如何尋找支點。

    「終究,還是有些水分?!?/br>
    我莫名地感慨,看著風(fēng)波未起的湖面。

    彷佛是退休老干部的生活模式,我一面垂釣,一面卻回憶往昔的閑事,腦海里浮現(xiàn)岳父的形象以及我們?yōu)閿?shù)不多的聊天。

    其實這十年我和他好好坐在一起聊天的機會并不是很多,不是他忙著公務(wù)就是我忙著商務(wù)。

    「岳父,您要是退休,以后想去哪里,做些什么?」

    我曾經(jīng)這樣問過。

    「想去的地方挺多,不過去國外比較麻煩,以我的級別,就算退休,旅游出境也會受到限制,還是在國內(nèi)走一走吧,祖國名山大川,能玩的地方也不少。但最重要還是陪伴佳慧,平時真是太忙了,總是她遷就我,挺對不起她?!?/br>
    岳父若有所思,「至于做些什么?喝茶、下棋、養(yǎng)花、釣魚…還有幫佳慧做家務(wù),以前她要我?guī)兔?,我都是能躲就躲。你和穎穎呢?」

    說來奇怪,岳父說的那些話,我都記得,但我當時是怎么回答岳父,我卻忘記了。

    依稀說了很多,可能有太多的地方想去,有太多的事情想做,但現(xiàn)在真是想不起來了。

    白穎…一想到妻子,是的,她目前還是我的妻子,我的心里確實有些煩悶,明明模煳了言語,卻在意識海鐫刻著她的身影,即便是一年未見,依然是那么清楚。

    穿著一身潔凈的衣裙,宛如一朵圣潔的白蓮,但白蓮的根莖卻深扎在布滿淤泥的池塘,污濁且腥臭,就像是郝江化留在她身上的味道,「撲!」

    我忽然提竿,然后將魚竿頭砸進水面,一手按撫在胸膛,深做呼吸,直到強烈的情緒宣泄感恢復(fù)到平靜。

    望著驚起一池水紋,徐徐展開,波蕩是否如心緒。

    本以為不愛了,本以為不在乎,但在呼吸間的轉(zhuǎn)念,我終究是藏不住心里的聲音。

    女人會說謊,但男人也能欺騙,我可以騙人,卻無法自欺。

    想念,從何而來?在心里流淌的聲音,只有我聽的見。

    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終究是食言了。

    「遲早…會再面的,不是么?」

    我的眼眸有些迷離,嘴角微微地苦澀。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既然無法相濡以沫,那么相忘于江湖?相忘?我能忘記?忘記過去發(fā)生的一切?不,不可能,而我…也不愿!「我會等你回來。」

    懷著一種柔情的期許,我重新握持魚竿,「我…不著急。」

    確然是無法相忘,明明怨恨,卻難以割舍的愛?還能有愛?真是荒唐可笑,真實的諷刺。

    所以…倘若相愛,那么相殺吧。

    兩個小時,在種種思憶里渡過,我一條魚也沒釣上來。

    不曉得是餌料不行,還是垂釣技術(shù)太差,又或者連魚也感受到我心里的悲涼?我隱隱自憐,卻也自恨。

    當王天回來看到我釣箱空空的樣子,眼中有些笑意彷佛在說:「看吧,就知道釣魚是瞎耽誤功夫?!?/br>
    我不以為意,收好漁具。

    離開時老板表示要送幾尾魚,他喜歡我這種釣不上魚的釣客,但又擔心會沒有魚獲而不愿再光顧,贈送幾尾是留客的做法。

    我婉言謝絕,只回了一句下次再來。

    坐回車上,王天忍不住道:「你下次真還來釣?」

    我淺淺一笑,沒有說話。

    釣魚,愿者上鉤。

    如果不愿呢?囚網(wǎng)既然撒下,又怎么會有漏網(wǎng)之魚。

    相比我閑來釣魚,郝家大院卻有些不太消停。

    當著李萱詩和徐琳等人的面,郝江化把王詩蕓叫到面前,冷哼一聲:「左京在山莊舉辦的宴會,你不只參加,而且還是他的舞伴,你是不是跳得很開心?!」

    王詩蕓抬頭看著郝江化,她不是很明白,她其實是向李萱詩報備過,按理說

    郝李二人應(yīng)該溝通過才對。

    「不說就代表默認,這也難怪,收到一串鉆石項鏈,心情肯定很開心?!?/br>
    郝江化說到這里,忽然揚起大手,狠狠地扇在王詩蕓臉上。

    「啪!」

    結(jié)結(jié)實實的耳光,以郝江化的氣力,這巴掌打得王詩蕓發(fā)懵,人幾乎站立不住,臉頰很快便腫脹起來。

    由于太用力,原本白嫩的臉上,迅速在皮表現(xiàn)出痕跡。

    這一巴掌實在太出乎眾人意料,唯獨何曉月卻平靜地看著一切。

    她將在會場拍下來的視頻和圖像,打開給郝江化看過,并且將過程進行了說明。

    當然是在我的授意下,何曉月在針對王詩蕓進行詳細的描述,甚至還添油加醋,刻意地引導(dǎo)郝江化往某個方面聯(lián)想。

    而涉及到李萱詩的部分,她沒有吐露半分,否則極為容易引火燒身。

    如果只是跳舞,郝江化不會動怒,盡管他確實不爽快。

    但當何曉月將視頻和特別抓拍的圖像給他看時,他又怎么會不生氣。

    尤其何曉月故意強調(diào)那串項鏈如何漂亮,比他買來送給王詩蕓的項鏈更昂貴更好看時,郝江化就已經(jīng)坐不住了。

    「老爺,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br>
    何曉月這樣說著,卻又做出欲言又止地模樣。

    「說吧?!?/br>
    郝江化沉聲道。

    「我在想她和大少爺…啊不,是左京…」

    何曉月連忙糾正自己的「失言」,「他們兩個會不會有貓膩?」

    「貓膩?什么意思?」

    郝江化眉頭一凝。

    「老爺,您覺得左京是個什么樣的人,一年前他膽敢捅了您三刀,現(xiàn)在出獄了,真的不會有什么想法?」

    何曉月繼續(xù)地說,「或許礙于夫人的關(guān)系,他不再極端,但心里總會有些不痛快,就算開公司,也沒必要特意在山莊辦宴會?!?/br>
    「左京這小子心里巴不得我死,但選這里也在情理,他的公司離山莊最近?!?/br>
    郝江化應(yīng)聲道,心里卻想著沒有真憑實據(jù),他很難去動左京,否則夫人又會跟他鬧個沒完,而且鄭副市長那樁交易…總之,盡量別惹怒夫人。

    「老爺說的是,但…左京和詩蕓不是第一次見了,忽然送這么貴的項鏈,這里面肯定有問題?!?/br>
    何曉月遲疑了一下,「左京是不是想拉攏詩蕓,好一起對付您呢?!?/br>
    「拉攏?笑話,詩蕓被我cao得欲仙欲死,都快和她老公離婚了,又怎么會背叛我…」

    嘴上雖這么說,但郝江化心里一琢磨,倒也不是沒可能,黃俊儒肯定也沒想到妻子會背叛,自己可不能太自以為是。

    「我也不相信詩蕓會背叛,我只是太擔心老爺您的安危,左京畢竟是北大畢業(yè)的高材生…唉,說起來,詩蕓好像也是北大畢業(yè)的才女…這兩個北大的學(xué)姐學(xué)弟,要說有聯(lián)系也不是沒可能啊?!?/br>
    何曉月頓了頓聲,「對了,左京從北京回來,好像還請她吃牛排…奇怪,他連和夫人午餐都推掉,卻特意請詩蕓,這…」

    「行了!」

    郝江化生氣地打斷她的話,她果斷地選擇閉嘴,差不多適可而止,剩下就看郝江化自己怎么想。

    事實證明,郝江化確實做了一定的猜想。

    他不相信王詩蕓會背叛,畢竟被他玩弄的女人,就算是身心也會選擇臣服。

    王詩蕓為了他連丈夫都可以背叛,左京又憑什么?但…郝江化想到自己安排王詩蕓去陪左京的那晚,本意是想拿住左京玩女人這件事,能讓白穎徹底死心,根據(jù)王詩蕓事后反饋是失敗了…但,真的失敗了么?如果她成功的話,她已經(jīng)睡了左京,或者左京睡了他,那她就是在隱瞞甚至是欺騙自己,那意味著什么?郝江化不由有些心驚,又想到隔天,確實,如果事情是失敗的,那她和左京之間應(yīng)該有嫌隙才對,為什么左京隔天就請她吃飯?而且還又是禮服,又是項鏈,左京對其他人有這么上心?!對呀,曉月說的對,王詩蕓和左京都是北大畢業(yè),為什么不能勾搭在一起?比起自己,她和左京應(yīng)該有更多的話題,而且她和白穎七八分相似,左京又被關(guān)了一年,真能把持???不太可能。

    至于王詩蕓,她心里其實是不愿意去勾引左京,但誰知道真假,女人騙男人,從來是一套一套,自己在cao這些女人的時候,她們一個個表現(xiàn)比那些女明星演技還好。

    會不會,王詩蕓其實樂意去陪左京,一直以為自己只是白穎的替代品,所以更想勾引左京證明自己。

    或許她成功了,又或許是左京睡服了她,左京這個王八蛋好歹也有十八的尺寸,雖然遠遠比不上自己,但自己需要雨露均沾,在王詩蕓身上確實有所敷衍,一部分原因也是她給自己的樂趣越來越少,在郝江化看來,左京和王詩蕓,一個癡男,因為癡情白穎,所以把王詩蕓當成替代品,一個怨女,埋怨逼她做這件事,恰好左京滿足她的性需求,所以他們是有可能聯(lián)合的,這樣也能解釋左京給她買鉆石項鏈的事情,因為物有所值!雖然這只是可能,但不得不警醒,郝江化決定敲打王詩蕓,哪怕這同樣可能是左京故意在挑是非,但他也決定這樣做。

    所以郝江化按照計劃,重重地扇王詩蕓耳光。

    李萱詩微

    微蹙眉,郝江化打的這記耳光,確實出乎意料,等回過神,王詩蕓已然挨了這一擊。

    心里難免有些不悅,卻沒有說什么。

    任誰都清楚,王詩蕓是她最得力的屬下,郝江化這記耳光同樣也等于扇了她,但她沒有斥責(zé)。

    在郝家,郝江化就是一家之主。

    李萱詩為了維系所謂大家族,立了不少規(guī)矩,其實也是為了宣誓她的正宮地位,自然要照顧郝江化的臉面,這也是作為妻子的責(zé)任,說到底郝江化是她的丈夫,而王詩蕓最初只是她找來作為白穎的替代物而已。

    倒不是說王詩蕓不重要,相反對于公司甚至郝江化,她的價值其實是很高的。

    如果是平手,李萱詩肯定會第一時間維護,但最近王詩蕓和左京實在太親近,甚至讓人覺得吃味,既然郝江化要做惡人,索性樂觀其成,等差不多再充當和事佬。

    王詩蕓沒有什么過激的行為,相反是一臉平靜,只是淡淡地看了某人一眼,眼里有些微的落寞。

    這份落寞,別人只以為是她覺得委屈,唯獨徐琳卻了然這份落寞,那真真是寒心啊。

    「我好不容易來一趟,這是干什么呢?!?/br>
    徐琳輕然說道,「老郝,詩蕓妹子要是做錯了什么,我代她向你陪個不是。再大的不痛快,打也打了,實在不行,回頭你狠狠cao她,往死了cao我都不攔著…就是別打臉,打壞了,你不心疼,我可心疼?!?/br>
    郝江化心里一堵,眼見徐琳這么橫插一杠,有些不明所以。

    徐琳一向不會替人出頭而違逆自己,但她這樣說了,該給的面子還是要給,徐琳的重要性遠比王詩蕓更大,甚至和夫人也能掰一掰手腕,聯(lián)想到如果新經(jīng)濟區(qū)計劃自己要經(jīng)手,最能幫忙地恰恰是徐琳。

    「差不多行了,老郝你是要甩臉色給我看么?」

    李萱詩被徐琳這番截胡,原本的盤算也落空,只好補了一句,也算給郝江化一個臺階。

    「夫人說笑了?!?/br>
    郝江化連忙應(yīng)聲,「到此為止,吃飯?!?/br>
    一眾女人連忙又談笑應(yīng)和,粉飾郝家大院的太平,在一場各懷心思的餐敘,似結(jié)束了風(fēng)波。

    「為什么要幫我說話?」

    王詩蕓盯著徐琳。

    「我說過我想和你聯(lián)手?!?/br>
    徐琳回答很坦白。

    「你覺得我會背叛郝江化?」

    王詩蕓問道。

    「先有信任才有背叛。」

    徐琳別有深意,「不是你背叛郝江化,而是她背叛了你,不是么?」

    王詩蕓沒有吭聲,因為這的確是事實。

    「你這幾年的努力,付出,值得么?」

    徐琳嘆了口氣,「她沒有維護你,是不是很失望?」

    「談不上失望,只是有些失落?!?/br>
    既然被洞悉秘密,王詩蕓也沒有否認的必要,「不太甘心而已?!?/br>
    「郝江化那巴掌確實很突然,但剛才那句話原本也輪不到我來說?!?/br>
    徐琳停頓片刻,「我以為她會出來緩頰,但她并沒有這樣做?!?/br>
    「她也有她為難的地方?!?/br>
    王詩蕓輕喃道。

    「連我都可以幫腔的話,以你們的關(guān)系,她本該給你護航的?!?/br>
    徐琳似有感慨,「為難…到底誰在為難誰呢?」

    王詩蕓又沉默了,這個問題她回答不了。

    徐琳離開后,又過了一會兒,李萱詩走了過來。

    「董事長?!?/br>
    王詩蕓連忙道。

    「這是在家里,不許叫董事長,要叫姐,或者姨也行?!?/br>
    李萱詩微笑盈盈。

    但王詩蕓不會真傻乎乎地叫姨,哪怕輩分上這樣沒錯,但女人總不喜歡被人叫老。

    「萱詩姐,老爺他…」

    王詩蕓有些猶豫。

    「提他干什么,這個老混蛋,下手沒輕沒重的?!?/br>
    李萱詩撫摸她白頰泛紅的腫脹地方,然后將帶來的水煮白雞蛋敷面,雖然是土方子,但對于面容淤青確實比較有效。

    「我、我自己來吧?!?/br>
    王詩蕓連忙接手,微微的羞韻藏在紅腫的臉頰下,很難被察覺。

    「其實,他是心里憋著火,郝小天做出這樣的事情,他還要給人賠禮道歉,你最近又和左京走的這么近,他能不更生氣。」

    李萱詩嘆了口氣,「左京是我兒子,他不好在我面前發(fā)作,就拿你出氣了。詩蕓哪,jiejie讓你受委屈了。」

    王詩蕓沒有說話,委屈?怎么會不委屈,幾年的付出和忍受,哪里只是輕飄飄的一句話,但…她無法說出口,感受雞蛋敷面那溫溫的觸感,彷佛多年前那道吹進她心田的春風(fēng)。

    只是,她同樣也明白,面前的李萱詩,再也不是當年那位溫柔可敬的美女老師,而自己也不再是那個心懷憧憬的小女孩。

    最初的想法,或許是懷著一種感恩,又或許是那隱隱的感情,所以才義無反顧。

    而在被郝江化算計后,本想著報警將他送進監(jiān)獄。

    但當郝江化跪地求原諒,李萱詩在旁苦苦求情的時候,她心軟了。

    不是為了郝江化那一跪,那條老狗就算說再多的

    話,做再多的事情,自己也鐵了心告他強jian,可是當她開口,自己的喉嚨卻再也說不出話來,眼淚卻模煳了視線。

    「詩蕓,我一開始看到你,就覺得很喜歡,你和我兒媳白穎很相似,所以很有親切感…」

    「我沒想到老郝會這樣對你,他只是太喜歡,所以才選擇下藥…」

    「我知道我沒臉給他說情求原諒,但他是我丈夫,如果你報警抓他,那我…」

    那時候,自己其實就應(yīng)該想明白才對,從再遇老師的那一刻,她就打算把自己獻給郝江化這條老狗了吧。

    確實,和白穎一樣擁有絕美容顏,卻成為老師供獻的禮物,明明還是那張漂亮的臉龐,為什么內(nèi)心如此的骯臟不堪?「董事長,你就沒想著離開郝江化嗎?」

    曾經(jīng)自己不止一次地問過。

    「想過,但已經(jīng)太遲,我離不開了?!?/br>
    李萱詩的眼角泛著一抹酸澀。

    離不開?只要像離開,哪有什么離不開?!就是懷抱著這種念頭,自己想要拯救她的心,如同老師當年照拂她心里最柔軟的地方。

    只是,終究想得簡單了。

    就像是規(guī)勸親人不再吸毒而以身試法表示可以戒掉一樣,然而最終的結(jié)果,卻是自己也如她沉淪。

    盡管心里是在厭惡和唾罵,但身體有了一種依賴。

    無法擺脫的,并不是郝江化,而是自己給予的枷鎖。

    救不了她,只能陪著她沉淪。

    哪怕最終被欲望吞噬,至少還是想幫著她,護著她,所以自己漸漸地也沒了回頭路。

    一開始迎合郝江化,只是想著分擔她的負荷,而后來角色扮演起白穎,已然是畸形的情感沉淪在欲望,自己也無法自拔。

    只有郝江化開口,她便答應(yīng),她既然答應(yīng),自己只能順從。

    如果她離不開郝江化,自己也離不開她,自然也離不開郝江化,也就再也走不出郝家大院,走不出郝家溝了。

    老師啊,你說的對,你離不開了,而我也再走不出去了。

    作繭自縛,自困樊籠,如此而已。

    「想什么呢?」

    這時李萱詩的一句話,將王詩蕓的思緒打斷。

    收到王詩蕓被打的消息,何曉月或許還暗自得意,我卻不以為意,徐琳的及時控場,局面不至于鬧得太難堪,但誰都看得出王詩蕓接下來不會很好過,至少有段時間受冷落,而這卻不代表何曉月能夠崛起。

    騰空去了郝家溝金茶油公司,當然是趁著李萱詩在的時候,順道去王詩蕓那里刷了一波存在感,表示將其卷入我和郝江化不合中的歉意。

    滿口的虛言,和言不由衷,王詩蕓淺淺一笑,即便是落寞,她依然是精明的人。

    「你是故意的?!?/br>
    王詩蕓道,「你是存心刺激郝江化?!?/br>
    「一半一半?!?/br>
    我不予否認,「刺激到他是我能預(yù)料到的,但不是我主要的目的,我沒那么無聊?!?/br>
    「但是有機會惡心他,你還是不會放過。」

    王詩蕓道。

    「反過來,他也會這樣,比如白穎、比如你、又比如她…你不能否認,在他的性趣味里,有相當一部分因素是為了惡心我。」

    我冷冷淡淡,「他以羞辱我為樂趣,相比他過去用在你們身上的手段,我頂多只是開個小玩笑,不過分吧?!?/br>
    「不過分。」

    饒是王詩蕓也不得不承認,郝江化確實喜歡玩女人,但他更喜歡玩左京的女人,或者是和左京有關(guān)的女人,這種羞辱特定人而自我滿足,郝江化也不算太遮掩。

    「不說他了,還疼么?」

    我提了一句。

    「敷了雞蛋好很多?!?/br>
    王詩蕓道,「得了一串項鏈,挨一巴掌,我也不是很吃虧?!?/br>
    我淺淺一笑,將慰問品放在她面前,我當然不是用手來的:「特意買的護面霜還有遮瑕膏,你王大主任,可是茶油公司的門面擔當,形象很重要?!?/br>
    「謝謝?!?/br>
    王詩蕓沒有推諉。

    或許因為郝江化這一巴掌,我和她的關(guān)系似乎反而又進了一步。

    出來的時候,我遇到了一個老熟人,說是老熟人,其實也談不上深交。

    「左京哥?!?/br>
    看到我,她自然不能當沒看到。

    「你是…」

    我故意做出狐疑的神色,「我們認識么?」

    她的臉色僵住,卻不知該怎么回答,看得出這個有些內(nèi)向靦腆的女孩,正處于一種尷尬的氛圍。

    「開玩笑的,我怎么會不認識?!?/br>
    我忽而又笑道,「你是郝奉化的小女兒郝燕吧?!?/br>
    「左京哥,你還記得我?」

    郝燕撲閃著眼睛,有些詫異。

    「很久沒見,但我還是一眼認出你了?!?/br>
    我打量郝燕一番,明亮的大眼睛,扎著尾辮,一身青碎花的小套件,女大十八變,和當年在郝

    家溝婚禮見到的土氣丫頭不同,現(xiàn)在的郝燕倒也婷婷玉立。

    其實只是五官端正,但顯得勻稱,身材發(fā)育也算將就,郝家人那些丑陋的基因,她彷佛半點沒沾上。

    郝家人說來也是奇葩,從郝老太爺,到郝奉化、郝江化,再到后面幾個小輩,全都是丑出翔來,也就郝萱和郝思凡繼承李萱詩的美貌基因,算是改良的產(chǎn)物,而郝燕大概是郝家的異類,雖然不能太較真,但也勉強夠得上美女的及格線,如果再刻意化妝的話,效果應(yīng)該會更好。

    「對了,你怎么會在這里。」

    我隨口一問。

    李萱詩一直不讓郝家人進她公司做事,哪怕郝燕人好,這口子一樣不能開。

    「我三哥…就是郝杰,你還有印象吧。」

    郝燕解釋道,「他最近處了一個女朋友,是在長沙開花店的,她想著在龍山找個地方再開個分店,我三哥很上心,就想著讓我來找二嬸?!?/br>
    「我明白了,八成是人家姑娘有心再搞個分店,可能也就這么一說,郝杰慫恿她在龍山開店。一來是因為開在衡陽縣,更容易把關(guān)系給定下來,畢竟離家也近。這二來也是因為郝家如今也是有能耐了,在衡陽縣也能照拂一二?!?/br>
    「郝杰這小子,腦子倒是挺活的,明明是動筆桿的文青,倒也挺會算賬的。」

    我不由輕笑道,「在龍山,店面好解決,花銷也小,說不定借著郝江化的關(guān)系,以后還能在衡陽市再增開分店,那他應(yīng)該找郝江化才對,怎么讓你來這里?!?/br>
    「三哥的想法是先問問二嬸的意思,而且二叔在政府上班,不一定能見到,就算見到也不一定好說話。」

    郝燕繼續(xù)說,「我們一家只有我和二嬸親些,能說些話,所以我來問一下?!?/br>
    這倒也也是,郝奉化一家確實不太討李萱詩的喜歡,郝虎和郝龍都不是善茬,郝杰委實是個文青,但他曾經(jīng)暗戀白穎,尤其寫那些文縐縐的情詩表白,在幾個女人里因為笑談,而郝江化及郝小天,卻是大為不滿。

    在他們心中,白穎大概是除李外最看重的女人,能容忍郝杰?至于李萱詩,則不想白穎再被其他人盯上,郝家再有風(fēng)波就不好了,自然也不會有好臉色。

    「我記得你不是在外面打工嗎?」

    我又問了一句。

    「已經(jīng)辭了,我爹身體不好,還是在家近些好?!?/br>
    她這樣回答。

    「這樣啊,正好我的公司新開業(yè),還需要招個辦公室助理,你有沒有興趣?」

    我拋出橄欖枝。

    「辦公室助理?我可以嗎?」

    郝燕一時猶豫,她是輟學(xué)打工,太復(fù)雜的工作她處理不了。

    「只是個叫法而已,平時也就跑跑腿,打印文件、整理檔案之類的?!?/br>
    我解釋道,「你可以考慮一下,待遇雖然不算高,但還是比較輕松?!?/br>
    「那我能不能每天看到你?」

    郝燕連忙接著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每天的話,很難,我也不是經(jīng)常去。」

    我微笑回應(yīng)。

    郝燕想了想,還是同意了,看了我一眼,然后小跑著離開,瞧著那輕快的步伐,哼著小調(diào),她的那些小心思,不必太在意。

    一輛黑色大奔駛來,那呼嘯而至,沒有停止的意思,而是徑直朝我沖來,直到快到我身前才猛打方向盤,在一聲尖銳的摩擦聲,轎車終于停了下來。

    門口的保安立刻跑過來,郝燕臉色都嚇傻了,甚至連辦公樓也驚動了,實在是這猛打方向盤,一個漂移擺尾的極速剎車,輪胎摩擦地面發(fā)出巨響劃破了茶油公司往昔的寧靜。

    這時候,有人從車上下來,手提著鱷魚皮公事包,整個人人正冷眼橫目,一個女人也從車上下來,她正是岑筱薇。

    岑筱薇緊張地看著我,卻沒有走上前,她沒有忘記我的教誨,還不到時候。

    尤其在郝江化在場的時候,她更不能到我面前。

    而此時,我關(guān)注的重點,也不是岑筱薇,而是面前這個手拿公事包的老男人:郝江化!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但我現(xiàn)在卻出奇的平靜。

    這種平靜連我也覺得不可思議,但我確實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平靜地審視這個男人。

    一年未見,似乎沒什么大改變,只是戾氣有些更重,當然還有那改不掉的土氣。

    到底是農(nóng)民出身,穿龍袍也不像太子,都已經(jīng)是副縣長,拿包的氣度卻還不如個村長,還有那一口爛黃牙,真不知道是怎么接人待物。

    當然,這也不少很重要,不會影響我對他的報復(fù)。

    「輪胎打滑,沒嚇到你吧?!?/br>
    郝江化冷嘲道,「看你閃都不閃,還以為你會尿褲襠。」

    「我不閃,是給你留機會,但你不中用呀。」

    我冷笑道,「捅你那三刀,滋味怎么樣?」

    「小兔崽子,你是存心氣我。」

    郝江化瞪著我,「還敢到這里來。」

    「為什么不敢來,這里也不是你家,而且就算是郝家大院,我要去你也沒資格攔我。」

    我淡淡一笑,「別忘了,郝家大院是用我左家的錢建的,你就算當上了副縣長,說到底也不過是她養(yǎng)的一條老狗而已?!?/br>
    「你!」

    郝江化跨步上前,沖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衣領(lǐng):「有種你再說一遍,信不信我弄死你!」

    我只是淺淺一笑,不必回應(yīng)他,有人會替我解圍的。

    剛才的漂遙那甩尾,輪胎摩擦地面的巨大聲響,她不可能坐得住。

    「郝江化,你干什么!」

    李萱詩果然出現(xiàn)了,寒著臉,鳳目怒瞪,「快放開我兒子!」

    「夫人,你聽我解釋…是王八蛋氣我…」

    郝江化趕緊松手。

    「王八蛋罵誰呢?」

    我淺淺一語。

    「王八蛋罵…」

    郝江化猛地回過神,這是拿話擠兌他,更是咬牙切齒。

    「行了,都散了,湊什么熱鬧?!?/br>
    李萱詩娥眉劍挑,一句話就打發(fā)了眾人。

    郝江化和左京,兩人的矛盾根深蒂固,她也深知這一點,目光卻落在地上,那條深深的剎車痕,眼眸里的怒意更濃。

    「夫人…」

    郝江化露出那口標準性的大黃牙,臉上堆笑.「啪!」

    一個響亮的巴掌,郝江化的笑容頓時僵住了。

    不久前他才扇了王詩蕓一耳光,現(xiàn)在他卻挨了李萱詩一巴掌,登時就懵了,就連那點疼痛也幾乎忘了反應(yīng)。

    我也微微一愣,這確實是意料之外。

    「京京,你去忙吧?!?/br>
    李萱詩忽然道。

    打發(fā)我離開,郝江化迎到她面前,輕捂著臉頰:「夫人,你下手還挺重?!?/br>
    「不重,你會長記性?!」

    李萱詩指著地上的那深深的剎車痕,「說吧,這個你怎么解釋?」

    「夫人,我只是想嚇嚇他而已?!?/br>
    郝江化叫屈道。

    「嚇他?能這么嚇?有點控制不好,那就成真了!」

    李萱詩盯著郝江化,「平時,你怎么玩、怎么瘋,我都配合你,你還有什么不滿足?我是你妻子,卻要給你養(yǎng)著一大家的女人,甚至連白穎也…這些我都可以忍,但不代表你可以為所欲為?!?/br>
    「我嫁給你,還為你生孩子,自問也算對得起你了,你做的那些事,就算殺十次頭也不為過,你還想怎么樣!」

    李萱詩一掃往昔的柔弱,「如果左京要對付你,念我們夫妻一場,我會盡我所能保全你,這是我的承諾。但你別忘記答應(yīng)我什么,否則后果絕對是你不想看到的?!?/br>
    郝江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夫人,你這是威脅我?」

    「我不是威脅你,相反,是在救你的命!」

    李萱詩沉聲道,「左京出獄后去了一趟北京,他見過白行健和童佳慧。我只想告訴你,如果左京真要出什么事,以白行健的能耐,你經(jīng)得住查?別忘了,左京還是他們的女婿,而你現(xiàn)在可沒有白穎這張護身符在身邊用來保命?!?/br>
    「就算白穎不在,我還有…」

    郝江化有些不服氣。

    「就憑你手里的東西?」

    李萱詩冷笑道,「你也就拿來嚇唬白穎而已,這東西你敢曝光?信不信白行健第一個就要你命!白行健是在乎女兒,但更在乎白家的名聲!」

    郝江化不吭聲了,他知道夫人說的是事實,以白童兩人的能耐,不要說他區(qū)區(qū)副縣長,就算是鄭群云無非也只是一只強壯一點的螞蟻而已,只有做官才明白權(quán)勢的可怕。

    「夫人,我真只是想教訓(xùn)左京一下而已?!?/br>
    郝江化只能討好,「他捅了我三刀,又故意氣我,我能不做點反應(yīng)。」

    「那也是你活該,你就得受著?!?/br>
    李萱詩呼出一口濁氣,「雖然一開始是被你拿住把柄,但時至今日,我們已經(jīng)綁在一條船上,只能同舟共濟。你如果完蛋,我也跑不掉,所以我會護著你,而且你還是我的丈夫,幾個孩子的爹?!?/br>
    「左家就剩他一個,我要他好好活著,這是我的底線。」

    李萱詩的眼眸隱隱堅毅,「如果你敢動左京,我一定會跟你拼命,哪怕是同歸于盡!」

    「那,要是他不肯放過我呢?」

    郝江化問。

    「你是我的丈夫,是孩子們的父親,如果左京執(zhí)意對付你,那我也不得不做出選擇!」

    李萱詩抬眸眺望遠方,她的視野里什么都沒有,如她望不到的希望,如夢幻泡影,于風(fēng)中,卻無聲。

    人生有很多選擇,有些可以多次選擇,有些卻只能選一次。

    有些選擇錯了,可以再重新來過,有些選擇錯了,卻追悔莫及。

    但無論如何,選擇一旦做了,那確實只能各自承受,哪怕再悔,再恨,再怨…又能改變什么呢。

    郝小天在悔,在恨,在怨。

    他想到那兩個女生,想到彼此那些yin亂性愛,心里便萬分的憋屈。

    如果不是那兩個賤貨,自己怎么能被抓現(xiàn)場,居然把責(zé)任全都推到自己身上,而且自己下面這樣又癢又刺痛,肯定就是被她們給傳染了,真他媽的爛屄貨色!郝小天越氣越恨,抹了從小藥鋪買的那些藥膏,據(jù)說是中藥熬制去癢膏,抹了幾次,確實感覺一些清涼,好像是不怎么癢痛,雖然過段時間又會恢復(fù),不過沒事大不了再抹就行。

    郝小天實在是太輕忽,太樂觀,相比在買藥時那遮掩的語態(tài),他不會知道土大夫也是想歪了。

    主要在郝小天語意不詳,又是借口給別人買,這土大夫?qū)に紤?yīng)該是家里長輩不注重衛(wèi)生導(dǎo)致的部位瘙癢,所以只拿了些萬靈藥敷衍了事。

    所謂的萬靈藥就是甭管那種肌體異常的病,擦擦抹抹確實讓人覺得清涼,癥狀緩解,其實根本沒有治療效果,相反會延誤治療。

    土大夫做夢也不會想到,這藥其實是郝小天給自己買的,如果郝小天坦白一些,他至少也會提醒趕緊上醫(yī)院。

    郝小天一連抹了幾天,情況也反反復(fù)復(fù),雖然沒有先前那樣的瘙癢,但抓破那些地方會分泌一些液體,有些腥臭。

    他在房間浴室沖澡,給胯下來了一個大清洗。

    他用的是涼水,因為抓破傷口,熱水會更要命。

    雖然兩胯有些狼藉和不堪,但郝小天卻生出一切都在好轉(zhuǎn)的錯覺,尤其當他的小雞雞翹起小腦袋還抖幾抖時,他還不忘感慨一番。

    郝江化和李萱詩制定的「禁欲」

    真真是憋死他了,這種年紀本來就是最癡迷性事的年紀,只要身體吃得消,誰不是想每天cao屄然后射七八次。

    身體行不行兩說,主要是對于性的熱衷和渴望。

    「小天少爺,你的房間需要打掃么?」

    阿藍走進房間,聽著浴室的噴水聲,幾個保姆在分別照顧郝李那幾個小孩,她閑太鬧騰,便來這里看看。

    「阿藍,你來的正好,趕緊進來給我吃jiba。」

    郝小天這邊瘙癢減輕,又聽著阿藍柔和的聲音,不由yin心漸起。

    「小天少爺,老爺和夫人交代過,罰你禁欲,不讓我們幾個跟你cao屄?!?/br>
    雖然說她們幾個都和郝小天玩過,但她們也不敢違背郝李兩人。

    「怕什么,這里就我們兩個人,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br>
    郝小天道,「這樣好了,我不cao你屄了,就玩玩你奶子,你再給我舔jiba,讓我射里面,不然我就跟爸媽說你壞話。你自己看著辦。」

    「那好吧。」

    阿藍其實并不愿侍奉郝小天,主要是他還只是個小屁孩,雖然喜歡玩女人,但他的小雞雞和郝老爺?shù)拇骿iba根本沒法比,勉強也就三分之一。

    姐妹們也經(jīng)常抱怨,每次被郝小天纏著沒辦法才答應(yīng)弄,總是不上不下,一點也不痛快。

    但架不住他是郝家太子爺,她們不可能直接跟何曉月、岑筱薇一樣在郝老爺面前爭寵,除非是郝老爺玩選妃點到她們中的一個,所以只能想著法子從郝小天那里入手。

    阿藍一走進浴室,郝小天便挺了挺胯下,搖晃他的小雞雞:「藍姐,快過來給我舔,要好好舔!」

    他正幻想被人性服侍的滋味。

    阿藍呼吸一促,眼睛驟然睜大,上前兩步,瞧得仔細,確定自己沒看錯,連忙大步后退,顯得驚慌失措。

    「怎么了,藍姐?!?/br>
    郝小天詫異阿藍的反應(yīng),打算上前。

    「你別過來!別過來!」

    阿藍大聲喝止,再保持安全距離后,她才強忍著不安和厭惡,「你就在房間里待著,我先去跟曉月姐匯報,等夫人來處理吧?!?/br>
    一面說著話,一面人就往外疾走。

    不久后,何曉月接到了阿藍的電話,將她親眼見到的一幕,告訴給何曉月。

    其實以這事的嚴重性,應(yīng)該第一時間向老爺夫人匯報,但李萱詩一手炮制的郝家規(guī)矩,身處共生鏈末端的阿藍,只能先匯報給生活總管何曉月或者是夫人的秘書吳彤。

    「什么?!能確定么?…你看仔細了沒有?!」

    乍聽到阿藍的匯報,身處山莊某處的何曉月,她不由大吃一驚,在通話里又進行詢問,仔細聽取阿藍關(guān)于郝小天那部位的癥狀描述,心里其實也和阿藍預(yù)判的結(jié)論差不多。

    「好吧,這件事我會跟老爺夫人反映,你就不要再亂…對了,給姐妹幾個露個風(fēng),離郝小天遠一點,別為了爭寵,把自己給折進去?!?/br>
    何曉月交代阿藍后,擱下手機,然后嘆了口氣,「郝小天他…好像得了壞病?!?/br>
    壞病,過去隱喻不好描述的男女病,現(xiàn)在的各種淋病、梅毒以及艾滋等涉及性交的病類都能算在壞病的范圍。

    「應(yīng)該是吧,他在學(xué)校搞的那兩個女生好像比較濫交,這件事有學(xué)生發(fā)到群里,學(xué)長群也有收到風(fēng)?!?/br>
    我隨口應(yīng)道,自然沒有說這件事是我安排的結(jié)果,掃了一眼何曉月,「繼續(xù)按?!?/br>
    阿藍打電話前,何曉月正在給我按摩雙肩,我特意點撥了她在山莊抽利環(huán)節(jié)的疏漏和錯誤,這位受益匪淺的學(xué)生,出于感恩的心情,給勞苦的講師按摩按摩,舒展筋骨。

    「這件事我應(yīng)該馬上匯報給李總。」

    何曉月道。

    「按完再打,事情已經(jīng)出了,著什么急?!?/br>
    我冷冷淡淡地說道。

    何曉月沒有反駁,而且聽話地繼續(xù)給我按摩肩膀,直到半小時后,她才給李萱詩去了電話。

    電話里李萱詩一陣錯愕,然后什么也沒說,而是掛斷了電話。

    郝家大院里,郝小天不知所措,只好先穿拾好衣物,路

    上遇到幾個保姆丫鬟,還來不及發(fā)問,她們卻像是躲瘟神一樣地遠遠閃開。

    郝小天不知道,阿藍已經(jīng)跟大院里的女人通了氣,這種時候必須要抱團,但凡隱瞞不提醒,以后怕是遭人恨,而現(xiàn)在她卻輕易收割一波人情,自此再也不會有人上趕著去討好郝小天。

    這就像是路上遇到一艾滋病人,哪怕他只是攜帶者,只要周圍人知情,立馬第一時間躲遠遠,這和傳不傳染都無關(guān),而是自我保全的本能反應(yīng),排斥、排擠、排他性…本質(zhì)就是保全自己,誰會甘心把自己置放在危險的地方。

    「mama?!?/br>
    郝小天看到李萱詩回來,連忙對他的「萱詩mama」

    問好,隨即遭到了冷遇。

    往昔親昵的和善,繼母和繼子間親密無間的溫情互動,此刻在她寒如冰霜的臉上看不到絲毫情感的溫度,相反眼神依稀和哪幾個女人一樣,排斥,并且…厭惡!「你就待這里,別亂跑,等你爸回來,聽他安排!」

    李萱詩陰沉著臉。

    過了幾十分鐘,郝江化風(fēng)塵碌碌地趕了回來,他剛忙乎完為擺平郝小天事件造成擴散影響而交付給鄭群云的款項,還打算進一步商量新經(jīng)濟區(qū)的事情,結(jié)果又接到了李萱詩的電話。

    「啪!啪!啪!」

    郝江化上去就是給郝小天幾個耳光,又踹了幾腳。

    「爸,你干什么?」

    郝小天在地方打滾,吃痛道。

    「別叫我爸,我怎么會有你這種兒子,一天到晚盡給你擦屁股!」

    郝江化怒意然然,「叫你別想著玩,好好學(xué)習(xí),你不聽,就知道cao,你才十六歲玩得染上性病,傳出去我郝家還怎么見人,你個王八蛋,看我不打死你!」

    「行了,打罵以后再說,想想看怎么善后?!?/br>
    李萱詩沉聲道,「你給縣醫(yī)院打電話吧,一定要保密。」

    「路上我已經(jīng)打過電話了,院長親自安排?!?/br>
    郝江化也知道輕重緩急,這小崽子惹再大禍,也是郝家的種,是他的兒子,他就得管,就得善后,擦屁股。

    抵達醫(yī)院后,特殊病房,主任醫(yī)師仔細檢查過郝小天胯間及陽具的情況。

    「柯主任,結(jié)果怎么樣?」

    郝江化在內(nèi)房低聲詢問。

    「可以確定的是,他得了淋病,而且是復(fù)合型淋病,綜合病癥情況,惡化很快,已經(jīng)有化膿、糜爛的重度癥狀,必須馬上進行治療?!?/br>
    柯主任扶了下眼鏡,「通過詢問,他應(yīng)該就是被性交對象給傳染的,應(yīng)該是尿道外陰的腺炎病體傳染,現(xiàn)在病人的尿道炎癥已經(jīng)向yinjing海綿體擴延,并發(fā)淋巴管炎、單側(cè)或雙側(cè)腹股溝淋巴結(jié)炎,包皮腺也已經(jīng)發(fā)炎膿腫…而且他還還私下錯誤用藥,反而加重病情?!?/br>
    「那,能治么?」

    李萱詩在旁問。

    「淋病雖然沒有梅毒那樣要命,但也屬于嚴重的一種性病,尤其像他這樣,應(yīng)該及時就醫(yī),而他卻自己瞎用藥,耽誤病情?!?/br>
    何主任嘆氣道,「可以安排他入院做個詳細檢查,我在給他用些藥,最樂觀的結(jié)果,他可以恢復(fù),但因為是復(fù)合型再加上錯誤用藥,最壞的結(jié)果…你們能不能接受切除手術(shù)?」

    切除手術(shù)?!郝李兩人驚住了。

    「柯主任,你是說要切命根,那我兒子不是成太監(jiān)了么?」

    郝江化哭喪著臉,「他才十六歲啊,我兒子不能做太監(jiān)?。 ?/br>
    「別激動,不會是全切,所以命根還在,他不用做太監(jiān)?!?/br>
    柯主任道,「除非全面壞死才需要整根切除,從檢查狀況來看,藥物可以有效治療,但他的尿道附近的糜爛癥狀,為了保護yinjing海綿體,必須的時候,還是要切除?!?/br>
    「guitou切了,和整個切了有什么不一樣,都不是完整的男人了呀?!?/br>
    郝江化心急道。

    「guitou切了,至少還了一半,還能用不是嘛,全切就就是沒有了?!?/br>
    柯主任心里有些厭煩,十六歲的官二代真他媽惡心,染上這種病就是活該,但作為醫(yī)者的職業(yè)cao守,他還是保持平和,「如果全切的話,還需要再植入人工排尿系統(tǒng)以及隨身攜帶尿袋用來排尿,這身上的味道就很難聞了,如果留一半,除了zuoai收點影響,不會很和諧外,排尿什么都不會有問題。當然我這說的只是一種可能,也許藥物治療效果好,他不要到這一步?!?/br>
    雖然這可能性…很低很低,這句話他沒有說出來,從維護醫(yī)患和諧的角度講,還是要給家長們留些希望。

    柯主任這樣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