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徒歸來】(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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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徒歸來】第三十二章(毀滅篇-前奏03) 2022年1月4日 李萱詩凝視著郝江化,目光清澈而明亮,心頭浮現(xiàn)一種奇怪的感覺。 結(jié)婚八年,她忽然覺得自己一點(diǎn)都不了解這個男人,本以為只是貪財、好色、想做官,沒想到他比自己所想更不堪,并且更愚蠢。 也許不只是愚蠢,而是利欲熏心,色膽包天,他的欲望遠(yuǎn)比自己估算得更加貪婪!「你還敢讓穎穎來,是嫌郝杰砸你不夠,非要左京再捅你三刀!」 「夫人這是誤會了,我就算有這個心,也不敢胡來?!?/br> 郝江化目光一閃,「只是這一年沒見,怕是生疏…公公住院了,做兒媳來看看也正常吧?!?/br> 「你覺得我會信么?」 李萱詩寒著臉,「你對穎穎的心思,我還不清楚么?你干的那些事,坑我兒子還不夠,難道真要他們離婚才心滿意足…還是說,你巴不得穎穎離婚,要她安心給你做小夫人…」 「干脆,也別小夫人,我們也離婚好了!穎穎肯嫁給你,我絕不攔著你做白家姑爺!」 「夫人,你想哪去了?!?/br> 郝江化連忙緩聲,「我是喜歡穎穎,你也知道我喜歡美女,但我最愛的一直是夫人你呀。你是正宮皇后,穎穎也就太子妃,怎么跟你比…」 「穎穎躲了一年,現(xiàn)在好不容易回來,你說我能不想么?真就見一面,我也沒說其他,她要是真想跟左京好好過日子,我也只能放手?!?/br> 「放手?你舍得放手?」 李萱詩不太相信,「這幾年,我勸過你多少次,你哪次聽進(jìn)去了?」 「夫人這是責(zé)怪我,我不是挨了左京三刀了么,就算是犯錯,我也還了吧…強(qiáng)jian犯也還有個刑滿釋放,你別給我判死了呀?!?/br> 郝江化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要說舍得,我確實(shí)舍不得。但她要是能和左京重歸于好,也是好事,說到底是一家人,總還是要走動的?!?/br> 「自打挨了那三刀,穎穎也躲了一年,這態(tài)度擺明和我劃清界限…我憋了這么久,你總不至于連見一面也不肯吧,這一年你都不讓我碰,就這么干拗著,我不也沒硬來嘛?!?/br> 李萱詩沒有說話,但目光漸漸和緩。 確實(shí),郝江化很多次想要,都被她拒絕了,左京入獄這件事就是橫在兩人間的一根刺,即便是同床而眠,也沒讓他再僭越,她將這視作一種懲戒,兒子坐牢一年,她便剝奪「夫權(quán)」 一年,只是她也沒阻止郝江化找其他女人發(fā)泄,大院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了,至于自己,除去房間里的小玩意,偶爾也有徐琳幫忙,雖然還很難熬,但真挺過來才驚覺,其實(shí)性也就那么一回事。 「就算你真這樣想,穎穎也不會來看你,別忘了,她肯回來是為了左京,她想上岸,怎么可能還會登你的破船?!?/br> 李萱詩嘆了一氣。 「要不,夫人你跟咱兒媳說說,她要是執(zhí)意不肯,那我就死心了。」 郝江化賊心不死,這讓李萱詩不悅,眉頭微蹙:「好吧,我就讓你死心?!?/br> 當(dāng)著郝江化面,她給白穎去了電話,還特意打開了免提。 將郝江化的意圖略顯婉轉(zhuǎn)的表達(dá),電話那頭轉(zhuǎn)而沉默。 雖然沒有掛斷,卻是得到?jīng)]有回應(yīng),靜如死水。 「穎穎,媽不勉強(qiáng)你,那,就先這樣,掛了吧?!?/br> 李萱詩瞧著郝江化,嘴角浮現(xiàn)一抹冷諷,但愿他能就此死心,不要再起波瀾。 「等一等…」 沉默終于有了反應(yīng),原本垂喪的郝江化眼中驟然一亮。 「媽,我晚點(diǎn)過去?!?/br> 電話那頭傳來白穎的聲音,熟悉而陌生,熟悉的語調(diào),陌生的荒誕。 草草地掛斷通話。 李萱詩茫然了,她看不懂郝江化,不合時宜的欲望,她也看不懂白穎,不該許諾的應(yīng)允。 看著老男人那丑陋臉龐洋洋作態(tài),,心頭漸漸暗嘆,郝江化,真的愚蠢?李萱詩忽然覺得,她彷佛一個小丑,活成別人眼中的煳涂女人。 也許,愚蠢的,其實(shí)是她自己。 午時,陽光正濃,暖暖的光澤,蕩漾在她行走的角落,淡黃的槐花,枝葉綠蔭,一襲半膝的白裙,夏季清涼,長發(fā)飄逸,轉(zhuǎn)身的背影,青春婀娜,四分之一的側(cè)顏,微微一笑,迷人眼。 畫架上放置著畫框,畫筆在畫布移動,閑手落筆,凝神幾分,雖然只是素描的形態(tài),但已經(jīng)初具輪廓。 勾勒出這樣一幅美女圖。 徐琳瞧得有些出神,很難想象一個如此身家的闊少爺,居然也有這樣的美術(shù)功底。 她不動品畫,但至少能瞧個好壞。 「琳姐,覺得我畫得怎么樣?」 郝留香輕描淡寫地一句。 「很好,也很意外。」 徐琳淺淺一笑。 「意外?是覺得一個生意人不該學(xué)畫畫?」 郝留香繼續(xù)揮動鉛筆,「如果不是因?yàn)榧易迨聵I(yè),我可能會做一個畫家,而不是商人?!?/br> 「我覺得你完全可以投資一個繪畫工作室,說不定以后還能辦個畫展?!?/br> 「偶爾無聊時畫一畫,興趣和生意還是不同的。」 郝留香目光柔和下來,擱下鉛筆,「很久沒畫,有些生疏,不是很有把握,所以先素描打底再上色?!?/br> 「這幾天有不少人想要結(jié)識你這位大少爺,前臺禮物都快擠滿了,你卻躲在房間里畫畫?!?/br> 徐琳笑道,眼神落在畫布上,全景素描幾乎完成,眼神一怔,忽然生出一種錯覺,不,不是錯覺,而是感覺。 畫中的妙齡美人,有一種淡淡的熟悉,和印象里還是有些許差別。 她更年輕,更青澀,但確實(shí)很像她。 「你是準(zhǔn)備在上面畫油畫?!?/br> 徐琳看著畫布上的女孩。 「嗯,是寫實(shí)油畫?!?/br> 郝留香應(yīng)聲,素描稿基本完成,后面就是顏料配色。 「確實(shí)很寫實(shí)…」 徐琳抬眸,「你畫得是她,對么?」 郝留香一愣,似尷尬一笑,倒也不否認(rèn):「琳姐,認(rèn)出來了?」 「雖然只有四分之一的素描側(cè)顏,雖然更青春氣一些,但感覺很真實(shí)。」 徐琳若有所思,「你畫得是十年前的她,但…」 「你怎么能畫這么好,恐怕不是匆匆一瞥,就能這么到位吧?!?/br> 「畫畫嘛,除了天賦和技巧,也需要用心?!?/br> 「不會別有用心吧?!?/br> 「哈哈,琳姐,你在敲打我?!?/br> 郝留香面色溫和,「在做交流生的時候,我加入過校園的攝影社團(tuán),有幸見過她的側(cè)身照,印象很深刻,也因?yàn)樯羁?,所以我能夠認(rèn)出她,變化不是很大?!?/br> 變化不大?外表或許是,但骨子里…徐琳沉默,眼神落在畫布,再美好終究埋葬在歲月。 「要說別有用心,也不算錯?!?/br> 他展顏一笑,「琳姐總不會以為,我真的只是來泡湯吧,我說了,我是個生意人?!?/br> 不難理解,郝留香能接手家族事業(yè),說明他的商業(yè)敏銳性,來山莊泡湯或許一開始就盯上新區(qū)計劃,親身入局,所謂的吊高賣,隔絕有心人的示好,待價而沽,以獲取最優(yōu)化的利益,也是人之常情。 奔馳開往縣醫(yī)院,車開得很穩(wěn),開車的人不是王天,他正在忙我交代的事情。 高燒雖然退了,人還是有些乏累,這種狀態(tài)下,我不宜開車,只有白穎代勞。 山莊有代駕,但她主動請纓,昨晚得她照顧,沒必要過多糾結(jié),也就隨她愿。 這一幕,像極在北京,她開車送我去機(jī)場,曾以為美好,如今褪去顏色,主副駕駛,人生間隔,一左一右。 「郝江化被郝杰砸傷住院,媽在陪護(hù)…你、會去看么?」 白穎問。 「唔?!?/br> 我淡淡一應(yīng),雖然不覺得郝杰會造成多大傷害,但火燒澆油才最撓心。 到了縣醫(yī)院,「我去趟廁所?!?/br> 白穎搭了一句。 我也懶得理會,任她離去,些許不悅,不曉得是沖她,還是醫(yī)院那股氣味。 簽到掛號,排隊(duì)抽血化驗(yàn)。 過去每次不得不去醫(yī)院,都是她哄著我,勉強(qiáng)忍受。 而現(xiàn)在,我安靜地等待,一個人如果經(jīng)歷過絕望,便不再懼怕扎針的疼痛,有的只有復(fù)仇的執(zhí)念。 住院部,病房區(qū)外的走廊盡頭,李萱詩看著眼前這個女人,一言不發(fā)。 「媽…」 白穎。 「不敢當(dāng)。」 李萱詩。 「你是怪兒媳,怪我不該來?!?/br> 「原來你還知道是我兒媳?!?/br> 李萱詩冷聲,「你不是想左京和好么?還是你和你郝爸爸一樣,想大小通吃?!」 「不,不是的。」 白穎臉色淺白,「媽,我真的知錯了,我只想跟左京在一起。」 「那你就不該來!」 李萱詩面似寒霜,「我為了郝江化死心,才打這個電話,你居然同意了,特意跑來看他。」 「郝江化是賊心不死,你呢,到現(xiàn)在還舍不得斷!你把左京當(dāng)什么,你還想作踐他?!」 白穎連忙搖頭,卻聽李萱詩繼續(xù)說:「嫁給郝江化,是我這輩子最后悔的事情,但這個事實(shí)無法改變,我注定跟郝家綁在一起了,但你不是,你不該呀…你嫁給左京,你就是左家的女人…你想上岸,就必須徹底了斷,否則一點(diǎn)機(jī)會也沒有!」 「我知道。」 白穎抬眸,「媽,我來就是想和他說清楚,我要做個了斷!」 李萱詩沉頓片刻,似在思考這話的真實(shí)性,良久:「你專程過來,真想和他斷干凈?」 「也不是專程,我是陪左京過來的?!?/br> 白穎緩聲道,「既然要了斷,有些話還是說清楚好。」 李萱詩蹙眉:「你陪左京過來?他人呢?」 「應(yīng)該在排隊(duì)等抽血化驗(yàn)吧?!?/br> 白穎解釋道,「他昨天發(fā)高燒,現(xiàn)在燒已經(jīng)退了,過來做檢查?!?/br> 「京京病了?我去看看?!?/br> (蘋果手 機(jī)使用Safari自帶瀏覽器,安卓手機(jī)使用chre谷歌瀏覽器) 李萱詩心念一動,瞧著兒媳,「我給你爭取些時間,有什么話,你就跟老郝說清楚,當(dāng)面了斷,他要是為難你,我給你撐腰?!?/br> 「謝謝媽?!?/br> 白穎勉強(qiáng)一笑,人往病房走去。 推門而入,甫進(jìn)病房,病床上的老漢,一瞧日思夜想的俏兒媳,登時就驚坐而起。 「穎穎,你來了?!?/br> 郝江化一臉興奮,「快過來,郝爸爸想死你了?!?/br> 白穎走了過去,隔著三尺左右距離,他的臉還是一如既往的丑陋,額頭包裹著幾圈繃帶,眼眶似有清淤浮腫,瞧他那歡躍的做派,終究還是按捺下來。 「站那么遠(yuǎn)干什么,坐這里…」 手掌輕輕拍在床沿。 白穎的眼眸閃過厭惡,她太清楚這個老男人輕浮笑容的背后充斥著欲望,如果真坐過去,只怕他會一手拽摟自己到懷里,另一手勢必極盡猥褻,里外摸個遍,甚至還會惡狼撲食。 羊入虎口,當(dāng)初就是這樣一步步被吞掉,真要出點(diǎn)事情,再想回到左京身邊,那就是奢望。 郝江化的笑容漸漸淡去,倏然而過卻是一抹冷戾,他覺察到曾經(jīng)溫順聽話的奶羊,現(xiàn)在似乎有些不太聽話。 他并不擔(dān)心,小獵物會跑,她要是真能跑,又怎么會過去幾年甘愿被玩弄,想來是一年前的事情讓她產(chǎn)生了幾分動搖,再加上一年的空窗期,確實(shí)沒以前那么乖巧。 不過沒關(guān)系,只要重新調(diào)校幾次,這俏兒媳還是會乖乖回到他身邊。 「萱詩mama給我打電話,是你要她打的吧?!?/br> 白穎盯著郝江化,「這次過來,有些話,我們最好說清楚?!?/br> 「哦,說清楚?」 郝江化咧嘴一笑,「你覺得我們的關(guān)系,能夠說清楚么?」 一口標(biāo)志性的大黃牙,崩出一團(tuán)惡臭的口氣。 白穎心里一嘆,老混蛋話里有話,無非是暗諷自己的過去,作為兒媳和繼公公茍合,這注定是她抹不去的黑歷史,但今天她必須了斷。 「那就說到你聽清楚?!?/br> 白穎沉聲道,「郝江化,我跟你的那種關(guān)系結(jié)束了,你不要再抱有任何幻想。我的過錯,我會努力爭取左京原諒??丛谳嬖妋ama的情分上,你以后好好待她,過去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計較了,就當(dāng)…」 「就當(dāng)被狗給日了,是吧?!?/br> 郝江化接話道,「只要能日你,當(dāng)狗也無所謂,反正我們也是狗男女。」 「你…」 白穎臉色青白。 想罵無恥,卻說不出口,確實(shí),狗男女實(shí)至名歸,都是沒良心的爛貨。 可是、她不想再爛下去…「你讓我不要抱有幻想,那你呢?」 郝江化一股嘲弄味,「抱有幻想的人難道不算是你?」 「你幻想得到的那個男人,你永遠(yuǎn)不會得到,所以你選擇了左京,你幻想你得到完美丈夫,但當(dāng)你發(fā)覺他滿足不了你,所以你還是倒向了我,現(xiàn)在你幻想左京會原諒你,然后你可以做回一個好妻子,但應(yīng)該知道你做不到!」 「穎穎,別騙自己了,左京不會要你的,他也滿足不了你,等你回到他身邊,你就又會幻想我的好。」 郝江化繼續(xù)說,「我跟你zuoai,次數(shù)肯定沒他多,但你嫁給左京十年,除去他坐牢一年,整整九年,有六年我都得到過你,這說明你根本離不開我!」 「你渴望性,渴望我的大rourou狠狠干進(jìn)你的sao屄,嘴上說不要,身體卻很想要,每次你夾得我那么緊,就是舍不得我這根大rourou!」 「別說了,別說了!」 眼前有些模煳,看不清人,聲音卻很清晰,回蕩在耳。 「不是要說清楚嘛,好呀,那就說清楚。左京一直以為你清純,所以他才被你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只有我清楚,你的身體里藏著一個婊子的靈魂!你骨子里就渴望性,想要又粗又長的大rourou狠狠干你的嫩屄,你以為你在幻想左京,但你錯了,你真正想要的丈夫,是我!是我!」 「我叫你別說了!」 白穎喝聲,眼眸里有些閃光,淚痕,也是傷痕。 「穎穎,認(rèn)清現(xiàn)實(shí)吧,你不是離不開左京,而是需要一塊遮羞布,過去幾年,這布能遮得住,所以你無所謂,現(xiàn)在這布破了,你卻要跟我斷了!」 郝江化趁熱打鐵,他要一口氣瓦解兒媳的警戒線。 「穎穎,我太了解你了,我了解你身上的每一寸肌膚,看過、摸過、親過…只有我能發(fā)掘你身體的魅力,你應(yīng)該是屬于我的,我們才是天生一對?!?/br> 說話間,他伸手探前,這美人觸手可及,幾乎就要拉上,倏忽,她卻往旁邊退開幾步。 抬眸望去,她俏艷容顏彷佛披上寒霜,帶著一種倔強(qiáng)。 「你,又想給我洗腦了。」 郝江化一僵:「穎穎,我…」 「你想辦法讓我表現(xiàn)各種yin蕩,時間一長,連我也覺得自己骯臟下賤,甚至到后來覺得理所應(yīng)當(dāng)。你利用我的yin蕩形象,裹挾我,讓我在潛意識里接受一種觀點(diǎn),只有你才能帶給我性解放和滿足。」 白穎并不愚蠢,愚蠢的人又怎么能上一等學(xué)府 呢,一年的隔絕,有些事漸漸回過味來。 「我們彷佛患了性癮癥,配合你的玩弄。郝江化,你讓我們每一個都陷入你的圈套,讓我們上癮的,根本不是那根狗玩意,而是你成功地讓我們以為自己上癮了?!妇拖裼幸环N冷,不是真的冷,只是以為很冷,所以怎么穿都不夠暖和…你把這一套用在萱詩mama她們身上了吧,讓我們對你形成性依賴。」 「你讓我們接受自己的yin蕩,并且強(qiáng)化這種洗腦灌輸,你讓我們以為那才是真實(shí)的自己,你確實(shí)很會玩女人,但不是非你不可,更不是不能擺脫?!?/br> 四目相撞,以為的膽怯,這一次出乎意料。 一個沉溺欲望的女人,明明被他馴化的專屬物,闊別一年,難道她真的幡然醒悟,以為能夠重獲新生?「也許你說的對,我的身體里藏著婊子的靈魂,所以才會錯得離譜,但我不會一錯再錯?!?/br> 沒有人生來就是婊子。 既然不是與生俱來,那就意味著改變。 郝江化心里震驚,臉上卻凝重:「先冷靜,我們好好談?wù)劇!?/br> 化驗(yàn)中心,采血室,護(hù)士給我綁上止血帶,并在扎針處消毒,心里雖然不慌,但臉色確實(shí)不好,小時候的扎針后遺癥,即便克服恐針但排斥的情緒還是存在。 小臂胳膊被穿刺,靜脈采血導(dǎo)入真空管,很快便采血完畢。 起身才驚覺李萱詩來了,心緒更加不好,但臉上沒有流露更多。 就在廊道的座位區(qū),我們坐了下來。 血常規(guī)的化驗(yàn)報告單,差不多半小時出結(jié)果,等待的空檔,有一句沒一句聊了兩三言。 「你小時候很怕扎針,都是拽著我不撒手。」 聽她掰扯著過去,我沒什么反應(yīng),只覺得肩膀一沉,她輕輕地嘆了一氣,帶著某種疲倦。 郝江化昨天住院,李萱詩作為妻子,整晚陪護(hù),難免休息不好。 我微微側(cè)目,瞥到她胸脯澎湃,好在今天她的著裝算是保守,不至于春光外泄,只是,她枕在我肩頭。 或許是為了尋求靠枕姿勢的舒適度,她甚至拽過我的一條臂膀,生怕我逃跑一般。 我確實(shí)想要抽離,但很快便放棄,我感覺嘗試抽離的過程,肘臂總是會觸碰到軟rou的邊緣位置,確實(shí)很澎湃,即使是邊緣,依然能很有「感觸」,所以我只能一動不動。 退燒后依然殘留的些許昏沉,恍惚間,我嗅到一種淡淡的香氣,淡淡的香水,淡淡的發(fā)香,淡淡的…在醫(yī)院那種獨(dú)有氣味的環(huán)境里,這種清香氣有些特別,以至于我忽略白穎,她去廁所的時間似乎有些長。 衡陽市的一家茶室包廂,一個俏麗少婦點(diǎn)了一壺茗茶,不過她的心思顯然不在咖啡上,正在環(huán)視四周,尋找某個家伙。 不久前她正從一家會所做SPA,一個突兀的短消息,使她不得不趕過來,原本她約了婆婆范云麗去購物,只能找借口改期了。 「聶女士,你比我預(yù)想來得早,看得出你路上沒有耽擱?!?/br> 幾分鐘后,一個魁梧壯漢坐在她面前,「這很好,說明你確實(shí)有誠意?!?/br> 「少廢話,東西呢!」 女人低沉著聲音。 男人將一個牛皮信封放在桌上,推了過去,女人掃視周遭,然后拿起信封,抽出里面的物件。 一迭高清的相片,拍的人物是她進(jìn)出會所前后,以及出入酒店的場景,要命的是,同框出境還有另一個男伴。 「說吧,要多少錢?」 女人咬牙道,被人抓包,只能花錢平息。 「我不要錢?!?/br> 男人不以為意,「聶女士如果想要照片,可以直接拿走,放心,沒有留底。」 女人皺眉:「你到底什么人?」 「我叫王天,負(fù)責(zé)給人跑腿辦事?!?/br> 他笑了笑,「我沒打算用這些照片要挾聶女士,只是我老板想和你談妥一筆交易?!?/br> 女人冷聲:「既然交易,為什么還要拍照,還說不是要挾。」 「如果是要挾,也不一定非要照片,比如你在酒店的開房記錄,在會所的消費(fèi)記錄,或者給鄭市長打個電話,提醒他給孩子驗(yàn)一驗(yàn)DNA?!?/br> 「不要!求求你,千萬不要?!?/br> 女人臉色驟然慘白,這是她最大的秘密,居然被人知道了。 「別緊張,這不是威脅,而是交易。」 王天從里兜掏出足以證明的憑證,放在她面前。 匯豐銀行的不記名本票?女人疑惑。 「這張本票上的金額,任何時候都能兌現(xiàn)。」 王天道,「你如果接受,就表示同意交易。」 「那…我要做什么?」 「具體做什么,我老板會親自打電話給你。」 「我可以拒絕么?」 「你有選擇權(quán)?!?/br> 王天道,「選擇合作,或者選擇被鄭家父子報復(fù),他們可以跟你yin亂,卻絕 不會接受你生的孩子不屬于他們其中一個?!?/br> 人生兩難,進(jìn)退得失,需要各自衡量。 鄭家兒媳要想清楚,而白穎同樣陷于兩難。 她雖然下決心了斷,但這番溝通并不盡如人意。 「我有個兩全其美的提議?!?/br> 郝江化忽然道,「對你,對我都有好處?!?/br> 白穎沒做聲,她不清楚這老yin棍又要出什么妖主意。 「你想和左京繼續(xù)過日子,老實(shí)說,我也不反對,我甚至還能讓夫人居中調(diào)解,夫人是他媽,徐琳是他姨,詩蕓是他干女兒親媽,還有筱薇跟他從小長大,她們都可以幫忙說話,尤其是筱薇,我知道她一向跟你不對盤,但我有把握讓她跟左京說情。這么多人一起勸和,你再擺低姿態(tài),他只要心一軟,你的愿望就能達(dá)成?!?/br> 「但有一個條件,你不能跟我斷了?!?/br> 郝江化繼續(xù)說,「左京做你的丈夫,你也可以跟他做,但你也清楚,左京滿足不了你,而我可以…穎穎,只要我們做的隱蔽一些,不會被發(fā)現(xiàn),就像過去一樣…你覺得呢?」 白穎從嘴里崩出兩個字:「做夢!」 和魔鬼做交易,永遠(yuǎn)都是黑暗契約。 郝江化所謂的兩全其美,赤裸裸就是他自己的欲望,但如今的左京脫胎換骨,過去唯一輸給郝江化的那個短板,也已經(jīng)煥然一新,甚至突破限制,深入到郝江化想不到也達(dá)不到的地方。 郝江化眉宇一挑,本以為白穎會答應(yīng)提議,沒想到她根本不愿退讓,沉聲道:「你說,左京如果收到那些照片,會怎么樣。」 「你…你威脅我?!?/br> 白穎咬牙道。 「穎穎,我不想這樣做,但我更不想失去你?!?/br> 郝江化話鋒一轉(zhuǎn),「左京雖然知道我跟你做過,但細(xì)節(jié),他肯定不會知道,你應(yīng)該也說不出口。這樣吧,我?guī)湍惆颜掌唤o他,嘖嘖嘖,這照片我還想著收藏,真舍不得給他。」 「就算你手里有照片,也別想再逼我就范?!?/br> 過去就是被這些照片拿捏,結(jié)果被郝江化一步步算計,越陷越深,隨著兩人的丑事被左京察覺,如今這照片雖然還是個把柄,也能進(jìn)一步刺激左京,加深他對自己的惡感,但它的威脅性已經(jīng)大大減輕。 左京拋出的那些問題,遲早是要答的,回答后,這些照片也將毫無價值。 「看樣子,你想好要跟他坦白?!?/br> 郝江化瞇著眼,「也包括雅室里發(fā)生的一切?」 白穎身體一顫,如同遭受重?fù)?,抿著嘴唇,卻發(fā)不出一個字。 郝江化笑了笑,幸好他的底牌足夠多,一張牌失效而已,手里握著一手炸彈,隨隨便便,就能收拾她。 威脅雖然下作,但搞上那些女人,一開始全是下三路的法子,卑鄙,但有效!原本還在抗?fàn)幍陌追f,這一刻,忽然失去氣力一般,眼眸里滿滿的不安和恐懼。 看著她的如羔羊的無助感,郝江化心里穩(wěn)了下來,小腹升騰起一股熱意。 這種掙扎求存又不得不忍氣吞聲的委屈模樣,讓他隱隱生出欲望,想要蹂躪一番。 雅室不雅,相反的,它很幽暗。 在郝家大院某個幽秘陰暗的地層下,有兩三間很特別的房間,那是郝家大院擴(kuò)建后的產(chǎn)物。 最初是郝江化和李萱詩探尋情致的地方,畢竟老夫老妻,偶爾想嘗試下新花樣,又不想太引人注意,瞞著大院的女人們,就有了雅室的存在。 雅室的名字是李萱詩取的,像是一種閨房暗語,雅室寓意雅致,別有情致,性趣也可以情趣。 雅室只進(jìn)過五個人,一個男人,四個女人。 除去郝江化和李萱詩,徐琳也進(jìn)去過,后來郝江化帶岑青箐進(jìn)去過,再后來,岑青箐難產(chǎn)而死,雅室便閑置下來,幾人閉口不言,彷佛誰都不想再提及。 即便是尋母而來的岑筱薇,也是不知道雅室的存在。 白穎是第四個進(jìn)過雅室的女人,四年半前她應(yīng)李萱詩的邀請,又一次到了郝家溝。 距離上次被郝江化借酒醉霸王硬上弓過去一個多月。 雖然只是進(jìn)去一兩寸,胡亂插幾下,但畢竟是事實(shí)強(qiáng)jian,在李萱詩苦口婆心的勸導(dǎo)下,在郝江化寫下保證后,也為了不讓左京知道,她隱忍下來。 美麗是一種原罪,郝江化又怎么能把持住,在雪蛤湯下了藥,那晚郝江化又一次偷jian,而且還是迷jian了她。 事后,發(fā)現(xiàn)下身的異常,畢竟有jingye的殘留,郝江化知道惡行敗露,便逃去山里。 看著婆婆哭求的模樣,想到丈夫,想到孩子,她終究還是心軟,又放過了郝江化,也是為了隱瞞這個秘密,三個人都爛在肚子里。 那時候,還在心里暗暗發(fā)誓,此生不再踏入郝家溝半步。 直到四年前,她和左京的六周年紀(jì)念日,郝江化和婆婆飛到北京,左京也在家,她不得不見,以免秘密被曝光。 他們住了七天,打著山莊開業(yè)的名義邀請?jiān)偃ズ录覝?,不知情的母親和左京都同意她出席,最后她還是去了,真正的原因卻是郝江化私下說的一番話。 到了郝家溝,婆婆將她領(lǐng)到雅室,看著戴上枷鎖的郝江化,她吃了一驚,這時候婆婆往她手里塞了 一件東西,是一條黑色皮鞭。 滿腔的怨恨,在雅室里得到宣泄,只是做夢也想不到,今后她也在雅室里不得不接受各種凌辱和調(diào)教,并且被郝江化洞察到心里隱藏的秘密,漸漸催生出一個歹毒的陰謀,那時候她還茫然不知,直到左京開始懷疑兩人關(guān)系,她想要結(jié)束孽緣的時候,郝江化淡定地拿出那件東西,她才驚覺郝江化的陰謀,但已經(jīng)太遲了。 那件東西的威嚇力,遠(yuǎn)遠(yuǎn)大于照片,循循善誘,這條豺狼的歹毒,竟然利用她的秘密,將它轉(zhuǎn)變?yōu)槲淦?,足以威脅白家,甚至是毀滅白家清譽(yù)的大殺器,這世上還有什么比親生女兒的指控更有說服力,哪怕它是虛假,但沒人會懷疑一個女兒會指控她的父親,甚至…生命中最重要最不想傷害的兩個男人,偏偏郝江化都掌握了她最要命的把柄,親情、愛情…她不得不屈服,漸漸迷了本心。 「你放心,不到萬不得已,郝爸爸不會那么做?!?/br> 郝江化丑陋的臉上滿是yin邪的jian笑,「誰讓我最心疼你這個好兒媳,好女兒呢?!?/br> 說著,想上前擁她入懷,滿以為這次能抱得美人,只是愿望美好,卻又落了空。 白穎又退了幾步,隔著距離,眼中不只是冷漠,更多了幾分憎恨!「你不怕我曝光那件東西?!」 郝江化生氣了。 「怕,但你不敢!」 深吸一口氣,白穎平復(fù)不安,「你知道那樣做的后果?!?/br> 「你以為有那件東西,就吃定我了,過去也許是,這一年我漸漸明白,你拿它要挾我,只是想保命而已,這說明你害怕白家,害怕我爸我媽!」 白穎眼睛里聚著眸光,「這是你唯一的底牌,但你不敢用它…用了,你也完了?!?/br> 郝江化胸口翻騰著郁氣,卻也無可奈何。 白穎說的是事實(shí)。 明明手握著大小王,沒有比它更大的牌,但他只敢恐嚇威脅,卻不敢真用,因?yàn)榇蛄?,王炸也就沒了。 沒有保命底牌,他也就到頭了。 「這張底牌,我確實(shí)不敢輕易用。」 郝江化想了想,又笑了起來,「但誰告訴你我只有一張底牌。穎穎,你雖然是白家大小姐,卻不懂政治,我當(dāng)了官才明白其中的道理,手上的牌只要夠多,隨便湊湊也能成為炸彈…你還記得四年半前,我托郝虎捎回來的東西嗎?」 白穎的身體一僵:「你…」 她忽然明白過來,郝江化確實(shí)不止一張底牌。 「除了那些性愛裸照,里面還有一張紙,聽說你后來還燒了它?!?/br> 郝江化笑咧著嘴臉,「夫人后來問我,那張紙到底是什么…你說,我該不該說出來。」 「不,不要!」 白穎心腸顫抖,她怎么會忘記呢,當(dāng)初拼命不讓眾人看到,直接用火燒掉,甚至快燒到手也不肯撒手,為的就是不讓這個秘密曝光。 「像這樣的牌,我還有很多,你覺得你還能贏么?」 郝江化沉聲道,「認(rèn)清現(xiàn)實(shí),你就知道你該怎么做了,我不介意你和左京和好。我呀,其實(shí)還是很希望你們和好,這樣我玩起來才覺得有意思…先叫一聲聽聽。」 「…」 白穎唇齒微動。 「什么?」 「郝、郝爸爸…」 「大點(diǎn)聲,聽不見。」 「郝爸爸!」 眼中噙著淚花。 「哎喲,叫到我心坎了去了,聲音又溫柔又好聽。」 郝江化笑了,知道白穎再也翻不出他手心。 因?yàn)檫@張牌,他隨時都能打,但白穎卻不行,她不會坐實(shí)左京被毀掉。 如果說,那件東西能威脅到白家,讓白行健百口莫辯,那過去被燒毀的紙上記載的內(nèi)容,卻足以讓左京被千夫所指!「穎穎,我真不明白,何苦呢?!?/br> 郝江化小人得逞,「左京認(rèn)為你背叛了他,而你希望得到他原諒,這不諷刺么!明明是左京先背叛了你,明明你才是受害者,卻要忍受他的刁難。」 「紙雖然被你燒了,但內(nèi)容你知道,從時間上看,是左京先背叛了你,這口氣,你能忍,我可忍不了?!?/br> 呼出心胸一口悶氣,「他奪走我的,我就要奪走他的。是他先對不起我,我選擇報復(fù)難道錯了嘛…說真的,我真想把這個秘密公布出去?!?/br> 「不能公布,你這樣會毀了左京,毀了她…」 白穎的心志搖搖欲墜,「你那時候答應(yīng)過,這個秘密不會泄露出去?!?/br> 「我可以不公布,繼續(xù)裝不知道,但我現(xiàn)在火氣很大。需要有人幫我泄火,你說怎么辦?」。 「放心吧,這間病房的隔音很好?!?/br> 白穎聽到了,但這一次,她似乎退無可退了。 到時間,拿了化驗(yàn)單,還好,醫(yī)囑吃一些抗炎藥。 我表示要去看郝江化,李萱詩微微詫異,沒有多說。 乘電梯上樓,進(jìn)到所在的病房,我看到躺在床上,腦袋纏著繃帶的郝江化,也看到了白穎,她的樣子,似乎有些慌亂。 收斂目光,視若無睹,盡管奇怪她為什么在這里,但我不會去問,尤其當(dāng)著郝江化的面,問就意味輸。 「左京?!?/br> 郝江化瞇著 眼看我,我也在看他。 我們的目光對視著,彼此都解析到對方眼中的恨意,那是化不開的恨。 「聽說郝杰打傷了你,過來看看,到底是讀書人,沒什么氣力?!?/br> 我笑了笑,「比起我那三刀,他差遠(yuǎn)了?!?/br> 「你…」 「氣大傷身,好好養(yǎng)著吧?!?/br> 我的拇指指了指自己,然后食指沖他一指。 我等你。 只待了一分鐘,除了彼此心知的戰(zhàn)前宣言,不是只為刷存在感,而是我需要老狗將目光集中在我身上。 別人也許懷疑我可能會報復(fù),但郝江化篤定我會報復(fù),他在等我出手。 而這才是我要做的,我要吸引仇恨的火力,這樣他,還有她們才會毫無防備掉進(jìn)我的布局。 從醫(yī)院出來,白穎跟在我后面,快到車前,她忍不住說:「你怎么不問我為什么去見他?」 「我問了你很多問題,但你好像一個都沒回答。」 我淡淡地回了一句,「既然你不說,我又何必問,問了也白問?!?/br> 「化驗(yàn)報告出了,結(jié)果怎么樣?」 「還行。」 「車還是你來開。」 白穎的眼眶似乎有些濕潤,有些發(fā)紅,說完,她直接坐進(jìn)副駕駛位。 回去的路上,白穎一直別著頭,看著車窗外那些留不住的風(fēng)景,我感覺她在哭,不是流出來那種,是心里那種。 但那又如何,我不是過去的左京,不再安慰,也不值得疼惜,我不在乎我的疼痛,又怎么會在意她的。 「我去找他,是想跟他說清楚?!?/br> 她說了這樣一句話。 我沒有回應(yīng),沒必要。 她解釋了動機(jī),但沒有提到結(jié)果。 嗯,這是一句沒意義的廢話。 我盯著前方,一個路口,又一個路口,如同我的復(fù)仇,只剩下一路前行。 病房里,郝江化叫過李萱詩:「夫人,有件事,需要你落實(shí)一下,山莊不是還有總統(tǒng)套房嘛,整一間最好的,有位貴客這兩天會住進(jìn)來,事關(guān)前程,馬虎不得,本來這事明天就跟你說,結(jié)果被郝杰這么一鬧,差點(diǎn)給忘了?!?/br> 「這件事,我會交代曉月?!?/br> 「我看你還是回去吧,反正我這里也沒什么大礙?!?/br> 郝江化道,「家里孩子要照顧好,幾天不見郝萱,有點(diǎn)想她。小天要是有她這么乖巧,那就好了…等我出院了,我回去看她…對了,大哥他們要是過來,你別給應(yīng)了,郝杰這事不能這么輕易了。」 「行吧?!?/br> 李萱詩應(yīng)道,她確實(shí)有些累,就算不累,待在醫(yī)院也總歸不喜歡。 這一夜,夜深人靜,我坐在房間的座椅上,抽著白沙煙,除我之外,他還有她們絕不會意識到這將是最后一晚的寧靜。 很快,郝家將會雞犬不寧。 浴缸里放著熱水,白穎站在明鏡面前,看著鏡里的成像,伸手觸碰,指尖有些清涼,是心疼自己么,還是…雪頸掛著一串項(xiàng)鏈,那是左京賺的第一桶金買的,不貴,但很有意義,因?yàn)樽缶┫蛩姘琢?,?xiàng)鏈就是最好的見證。 老公,原諒我好不好,就像我原諒你一樣,能不能也原諒我…熱氣升騰,鏡子上漸漸起霧,看不清模樣。 這一夜,李萱詩回到郝家,換上睡衣,她卻久久難以入眠,她在想白穎,在想左京,也在想她自己。 在她睡不著的夜晚,病房里的郝江化卻在病床里睡得安穩(wěn),他還做了一個夢,夢到她長大,夢到他十幾年的隱忍,那種凌辱左家人的快感。 這一夜,各人心思,各懷鬼胎,只有我知道,這一夜,便是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