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觸手怪的漫長旅途 第三卷 路穆迷云(43)

    2023年1月22日

    第四十三章·自我介紹

    雖然被觀看附體過程的要求被明言拒絕,但埃皮西烏斯還是對觸手怪有些戀戀不舍。

    「真是神奇!」

    他撫摸著觸手怪,嘖嘖贊嘆,「雖然感受不到神性,我卻能看出你與世界根源的一絲聯(lián)系...」

    觸手怪聞言心中一驚,一絲與世界根源的聯(lián)系?這是不是代表他的系統(tǒng)并非來自邪神?他心下狂跳,但面色卻是不變,裝出了一副無奈的樣子吐槽道:「...你可別是看錯了吧...」

    「嗯...也有可能吧,實在太淡了,說是什么都有可能。哈哈哈,我高興起來就喜歡說點夸張的。」

    埃皮西烏斯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

    觸手怪感覺自己高漲的血流瞬間凝固了。

    埃皮西烏斯還在笑著,好像自己講了什么有趣的笑話一樣。

    他的笑聲就像轟鳴的巨鐘,沉悶、震耳欲聾,一下下錘在觸手怪心上,震得他口不能言。

    雖然已經(jīng)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也要對系統(tǒng)善加利用,但要說不在乎它的來源,那是怎么也不可能的。

    要是它真的來自于邪神,萊狄李婭會不會對他刀劍相向呢?只是想到這個可能性,他的心就錐刺般疼痛。

    本來這件事已經(jīng)差不多要被他埋藏在心底了,結(jié)果埃皮西烏斯兩句話,便又把心底的思緒挑了出來。

    不,不行,不能讓萊狄李婭看到他這幅心憂的樣子。

    若她問起,他是不可能在她面前撒謊的。

    觸手怪慌忙轉(zhuǎn)過頭去。

    好在萊狄李婭此時的注意力全在埃皮西烏斯身上,這杠鈴般的笑聲實在讓她受不了。

    「埃皮西烏斯先生,請放低你的笑聲?!?/br>
    她有點不悅地指責(zé),「我們的事情無論如何也是個秘密,不應(yīng)該如此張揚?!?/br>
    「啊,是,對不起?!?/br>
    埃皮西烏斯連忙停住了笑聲。

    但他突然又眼睛放起了光:「啊哈,秘密?突然感覺好玩起來了,我這輩子還沒干過這么刺激的事呢!」

    萊狄李婭有點不知道該怎么接這句話。

    雖然她早就做好了埃皮西烏斯是個怪人的心理準(zhǔn)備,但也沒想到這人這么怪,像個小孩子似的。

    她嘗試著將話題往正常的地方引:「既然是如此...鄭重的事?」

    她有點不確定地念出了「鄭重」

    這兩個字,她有點不太確定自己背著老師偷偷出來查人配不配用上這個詞,「那我們是不是應(yīng)該更詳盡地介紹一下自己?」

    「對,對,既然保守同一個秘密,那自然要足夠了解彼此嘛?!?/br>
    埃皮西烏斯興奮地點了點頭,「那就先從我開始吧!」...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觸手怪總覺得他的態(tài)度像在玩角色扮演或者過家家,而不是為了一件稀罕的「珍品」

    被迫當(dāng)免費勞力。

    「其實啊,路穆城里不知道的人,倒還真不多。不過小姐你不知道,倒也正常。」

    他瞟了一眼萊狄李婭霧金色的長發(fā),顯然是把她當(dāng)成了一個初到路穆城的異族人。

    ...不過不得不說,他猜的很對。

    「我是一位旅行家...」

    埃皮西烏斯說道。

    「...這句話您剛剛已經(jīng)說過了?!?/br>
    萊狄李婭有點無語地看著他。

    「啊,那換點新的,我是個...史學(xué)家?」

    他想了半天,憋出了這么個詞。

    萊狄李婭的本意是跳過這個話題,畢竟路穆的大富之家大多千篇一律,要不從軍從政,要不當(dāng)學(xué)者,要不就是游手好閑的紈绔。

    不過史學(xué)家這個自我介紹...她也覺得是句廢話,因為神契法師本來就是史學(xué)家的代名詞。

    按照釋放原理,法師的魔法可以被分為五大學(xué)派:變化學(xué)派,附魔學(xué)派,塑能學(xué)派,靈魂學(xué)派,神契學(xué)派。

    雖然只是按照施法原理劃分,理論上每個學(xué)派都應(yīng)該包羅萬象,但事實上,由于研究方式等的不同,民眾早已對他們產(chǎn)生了嚴(yán)重的刻板印象。

    只要一提到變化學(xué)派,人們就會想到哲學(xué)家和學(xué)者,因為變化學(xué)派天生要研究人與自然、人與神、靈與rou的關(guān)系,不可避免地要接觸到哲學(xué);而若說到附魔學(xué)派,則會讓人想到藝術(shù)家與工匠,因為附魔學(xué)派學(xué)習(xí)的是如何使用魔力直接干擾外部事物,能夠以魔法達(dá)到人手難以企及的高精度;而塑能學(xué)派,往往會被認(rèn)為是職業(yè)的軍人或者雇傭軍,因為他們的研究方向是以魔力撬動元素,具有極強的破壞力;靈魂學(xué)派...給人的感覺則更類似于地球童話里的邪惡巫師,因為這種法師神秘而且稀少,據(jù)說理論也尚不完善,同學(xué)派法師的理論大相徑庭,往往都是各玩各的。

    至于神契學(xué)派的法師,那就無可置疑會被認(rèn)為是歷史學(xué)者或者考古學(xué)家。

    這個學(xué)派的理論就是,發(fā)掘古老的、尚在世間存在殘響的傳說,找尋它們在世界的深層遺留的痕跡,將這些痕跡截留,或者記錄,最后轉(zhuǎn)化為人類所能使用的魔法。

    簡而言之,就是窮則偷jian耍滑,達(dá)則大把氪金。

    沒錢的玩法說白了就是鉆空子,神明、幻想種,甚至包括人類,他們曾在世界上留下過無數(shù)足跡,這些足跡對世界的影響深到足以在世界本源刻下印記,以至于神契法師們能通過這些印記撬動世界的力量。

    這種玩法聽起來很玄乎,尤其是世界根源這個東西,目前人類對其還沒有個定論,只是通過神契法師以及傳奇超越強者,知道世界似乎真的有這么一個抽象的又確實存在的組成部分。

    觸手怪曾問過克里圖特世界根源的問題,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概念都如此含混,cao作起來自然也難,但是勝在詭異全面,倒也有不少人學(xué)。

    而氪金玩法...很好理解,但由于某些可想而知的原因,玩的人也少。

    要說前人遺留的殘響,與其耗盡心力地用魔法撬動那不知所云的世界根源中一絲細(xì)小的漏洞...為什么不直接用前人的東西呢?圣物,傳奇物品,神權(quán)遺物...當(dāng)一個神契法師有能力將這些東西當(dāng)成自己的施法媒介,乃至于當(dāng)成消耗品時,他的戰(zhàn)力會恐怖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

    當(dāng)然,有一個前提,就是他知道怎么以神契法師的方式發(fā)動這些道具。

    從埃皮西烏斯這種低調(diào)內(nèi)斂又盡顯奢華的穿著來看,他顯然是后一種神契法師了...但不管是什么玩法,總之都是和故紙堆或者古董打交道,在這個學(xué)者分類頗為粗糙的時代,是怎么也跑不掉一個史學(xué)家的名號了。

    「誒呀,干嘛這副表情嘛。」

    注意到萊狄李婭的眼神,埃皮西烏斯有點尷尬地?fù)狭藫项^,「我也確實沒什么擺得上臺面的身份...」

    「沒事,您繼續(xù)說?!?/br>
    萊狄李婭禮貌地點了點頭。

    「唉,其實我說自己是史學(xué)家呢,還是挺有依據(jù)的,只不過大部分史學(xué)家都在歸納從前和現(xiàn)在的軍政大事,而我在記錄的則是我們這個時代的...美食。」

    「美食?」

    萊狄李婭困惑地皺起了眉頭。

    觸手怪感覺有點明白為什么這家伙會出現(xiàn)在一個只有中產(chǎn)會去的餐廳里了。

    「對呀對呀,您看過菜譜集么?那就是我的作品啦。」

    埃皮西烏斯點了點頭。

    「...」

    萊狄李婭尷尬地笑了笑。

    她對讀書實在是不感興趣,要不是克里圖特一直逼著她學(xué)歷史和哲學(xué),這半年多的時間里她的閱讀量大概會是0。

    至于做菜的書,那就更不可能看了,路穆的貴族女性本來就不下廚房,而她絕對比任何路穆貴族女性都更不喜歡做菜。

    畢竟她是立志要參政的,哪有那么多時間浪費在家務(wù)上?「誒呀,沒看過嗎,那可真是可惜了?!?/br>
    埃皮西烏斯咂著嘴搖起了頭,「美食可是人生最大的享受呢...」

    觸手怪大概明白了,埃皮西烏斯放在地球,就是個「美食家」。

    只是路穆這個時代,還不存在類似「美食家」

    的詞匯,所以埃皮西烏斯只能說自己是個史學(xué)家了。

    「您有沒有考慮過叫自己「美食家」

    呢?」

    他忍不住出言問道。

    「「美食家」?」

    埃皮西烏斯困惑地把這個生造詞重復(fù)了幾遍,「美食家,美食家...」

    突然,他咧嘴笑了:「這詞兒聽起來怪怪的,不過我喜歡!美食家,我確實是個美食家!沒有比這個詞更適合我的了!」

    他親切地握住觸手怪的一條觸手,感激道:「您可真是位飽學(xué)之士,沒想到長得這么磕磣的生物也能有如此智慧!您一定精通修辭學(xué)吧?」

    觸手怪在心里擺了個抽動嘴角的表情。

    這家伙怎么這么不會說話呢,什么叫「長得這么磕磣」?不過他嘴上還是謙遜道:「哪里,哪里,略懂而已。只是聽到您的描述,我腦子里就突然劃過這個詞了?!?/br>
    「那我們倒是很投緣!」

    埃皮西烏斯好像把他的話當(dāng)真了,「要不要來我家里喝幾杯?蜂蜜是南尼德魯爾斯山里上好的蜂種產(chǎn)的,酒是我在篤里安的酒莊釀的,那里充足的陽光種出來的葡萄最適合釀酒了!」

    觸手怪感覺這人一定是少根筋,哪有人拉著只多rou一樣的奇怪生物喊著要喝酒的?這甚至還是第一次見面呢。

    但他又莫名地對埃皮西烏斯起了一點好感...若是個正常人看到他,十之八九又要糾結(jié)非人生物有沒有靈魂,有沒有智慧的那堆破事了。

    「不好意思,我的味覺和你們有點不太一樣,真去了那可就是暴殄天物啦。」

    他婉拒了埃皮西烏斯的邀請。

    埃皮西烏斯的一雙眼睛都瞪大了:「誒呀,味覺不一樣?那可真是太遺憾了,太慘了?!?/br>
    他搖頭晃腦地長吁短嘆,接著又低頭盯著觸手怪,嘆了口氣:「唉,太遺憾了,太遺憾了啊!」

    觸手怪甚至在他眼里看出了一絲憐憫。

    「您言重了,難不成一只生物,必須和人類完全一致才能算是幸福的?」

    他有點不悅地道。

    「哈哈,倒也是,人類的美味你不懂得,但你也必然有我們不懂得的美味?!?/br>
    埃皮西烏斯好像完全沒察覺到他的不悅,只是哈哈一笑。

    聽到這句話,觸手怪忍不住偷偷瞟了一眼萊狄李婭。

    對于已經(jīng)完全觸手怪化的他來說,她就是人間至高的美味呀...埃皮西烏斯當(dāng)然看不懂他的臉色。

    他轉(zhuǎn)過頭去,看向萊狄李婭,笑道:「那您愿意來么!不是我夸口,我...」

    「埃皮西烏斯先生,我記得我們應(yīng)該是在做自我介紹吧?」

    萊狄李婭頭疼地皺起了眉。

    「不耽誤,不耽誤,美美地吃一頓飯,才能有更好地精神去做調(diào)查嘛...」

    埃皮西烏斯對她的不滿渾然不覺,「不瞞你們說,我下廚也挺有一手的,不懂這些可沒法寫我的菜譜集...」

    在萊狄李婭忍無可忍之前,他終于換了個話題:「啊,之前還說我是個旅行家來著?這主要是因為嘛,我去過很多地方。安塔西亞這里的飲食實在是單調(diào),吃多了就沒意思了?!?/br>
    說到這里,他又起了興致:「誒呀,這么一說,之前我想盡辦法找了個靈,和那群匈人問到了去李曼提斯的路...」

    「埃皮西烏斯先生,我們現(xiàn)在是在談?wù)??!?/br>
    萊狄李婭終于忍不住了。

    觸手怪倒是覺得無所謂,他本來就沒覺得萊狄李婭這次擅自行動有多少成功的希望。

    現(xiàn)在雖然加進(jìn)來一個貌似很強力的外援,但是看他這幅不靠譜的樣子,成功率大概還下降了。

    「啊,正事?」

    埃皮西烏斯一臉茫然,隨后反應(yīng)過來,「哦,您是說自我介紹么?我現(xiàn)在就在介紹啊,這是我人生的一部分...」

    「我已經(jīng)很清楚您見聞的廣博和對美食的熱愛了,請再說點別的吧?!?/br>
    萊狄李婭盡量使自己的語氣顯得溫和而平穩(wěn),但埃皮西烏斯一再的跑題已經(jīng)讓她的話語不可抑制地變得冰涼起來。

    被一個小自己十幾歲,甚至可能是幾十歲,實力也被自己碾壓的女孩子如此對待,埃皮西烏斯卻絲毫不以為忤,只是搖頭晃腦地嘆著氣:「誒,小小年紀(jì)的,脾氣就這么躁...」

    他想了想,接著說道:「不說這兩點的話,我也沒什么特別的地方了,一定要說的話,那就是我是個神契法師吧。其實我本來不愿意學(xué)這玩意的,學(xué)魔法還得看歷史也太累了。但是我自幼有點小天賦,對神性之類的東西特別敏感,所以就被逼著學(xué)神契魔法了?!?/br>
    聽到這里,觸手怪心念一動:這算是術(shù)士那樣的天生異能,還是單純天分高?他心里隱隱期望是前者,如果是后者,那豈不是證明隨便來個厲害些的神契法師都能看出他附體后蘊含的那點神性了?說到自己的這個能力,埃皮西烏斯的話匣子又打開了:「不過不得不說這玩意還真有點用,走到一個地方也不用找翻譯找向?qū)?,在?dāng)?shù)仉S便召喚點什么東西問問就行...」

    眼見他又要跑題,觸手怪急忙問道:「您這是神契魔法方向的異能,還是單純天賦高?」

    「好像是異能吧?嘛,那也不重要啦。我老師說過這種能力能讓我更吞易地爬上凈金,但是那么遙遠(yuǎn)的東西,我也懶得多想...」

    埃皮西烏斯撓了撓頭。

    聽到這里,觸手怪大概能肯定,這是位和岳一樣的異能法師了。

    如果只是天賦異稟,根本沒必要把晉升凈金單獨提出來說。

    法師是強調(diào)人性,強調(diào)人力的職業(yè),是脫離神性的,因此不存在神性凈金這一說。

    如果不能像忒厄里那樣依靠傳奇物品晉升,那便只能領(lǐng)悟一個傳奇法術(shù)了。

    而傳奇法術(shù)大多都是凈金專屬,僅有的那些大多晦澀難懂,內(nèi)吞也曖昧不清,許多隱含條件都未交代。

    據(jù)說有一個學(xué)派的傳奇法術(shù)有一條是「必須在溫暖晴朗的春日或秋日釋放」,但卻時靈時不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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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經(jīng)歷無數(shù)次失敗后,這個學(xué)派的法師們終于確定了:這個法術(shù)要求的不是天氣和季節(jié),而是溫度...而異能法師就不用這么麻煩。

    硬性條件沒達(dá)到,那就用異能開掛。

    找不到合適的傳奇魔法,那就自己造。

    別的法師創(chuàng)造魔法要靠運氣,異能法師卻可以大力出奇跡,把一個普通的神銀級法術(shù)用異能修修改改,沒準(zhǔn)就是個傳奇魔法了。

    他在這里走神,埃皮西烏斯的嘴卻沒停下:「嘛,怎么說呢,雖然我不像那些能把自己關(guān)書房里幾個月的家伙那么狂熱,但這么多年了,對神契魔法還是略知一二的。用的時候倒也能用用,應(yīng)該能幫上點忙?」

    「敢問...您現(xiàn)在是什么階位?」

    觸手怪忍不住問道。

    「神銀啊?!?/br>
    埃皮西烏斯隨口說道。

    神銀級的異能法師!觸手怪嚇了一大跳。

    異能法師這種職業(yè)已經(jīng)夠離譜了,要知道岳身為穿越者,開掛的情況下職業(yè)也不過是這個等級而已,而埃皮西烏斯竟然還是個神銀?隨便上個餐館吃飯都能碰到這等人物,這就是路穆城的含金量嗎,愛了愛了!萊狄

    李婭也吃了一驚。

    神銀雖然戰(zhàn)斗力只比浮汞高出一小截,但是稀罕度可不是一個等級的。

    為了追求家族傳承,很多豪富之家都會堆錢將廢物砸成浮汞,比如烏里留斯。

    但是由于性價比等原因,還從來沒人用錢堆出個神銀的。

    再加上天賦財力所限導(dǎo)致的卡瓶頸等問題,神銀的數(shù)量只有浮汞的幾分之一。

    觸手怪幾乎要脫口而出,詢問埃皮西烏斯的年齡,但還是忍住了。

    不過從他的外貌來看,恐怕年紀(jì)不會太大。

    至于具體是多少,那就很難判斷了。

    這種方法用來判斷柔搞赤銅的年齡還行,因為這兩個階位的人只是衰老速度被延緩,各個年齡段的相貌還是與普通人一樣的。

    而浮汞神銀,他們的吞貌幾乎一生都固定在進(jìn)階浮汞的時刻,只有在死前幾年才會急速衰老。

    不過埃皮西烏斯的外表實在太年輕了,看起來也就三十到三十五的樣子。

    如果他沒有荒廢太多光陰的話,現(xiàn)在的真實年齡估計也就五六十吧。

    這對一個神銀來說,相當(dāng)年輕了。

    「神銀...」

    萊狄李婭也倒抽一口涼氣。

    「你倆反應(yīng)怎么這么大?難道一個神銀的階位還不如我堂堂美食家的身份嗎?」

    埃皮西烏斯很不高興,但突然又恍然大悟,「啊哈,我知道了,是你們還不懂得美食的妙處。要不現(xiàn)在就隨我來吧,我保證讓你們懂得進(jìn)餐是一件多么愉悅的事!」

    「...確實是個很好的提議,不過還是先讓我們把眼前的事辦完吧。」

    萊狄李婭有點脫力。

    她其實很想懟埃皮西烏斯一下,但知道眼前這個胖子是個神銀級別的神契法師后,她突然就沒有底氣了。

    「什么眼前的事?」

    埃皮西烏斯又犯了迷煳,不過隨即反應(yīng)過來,「啊,自我介紹啊。」

    他皺眉思考了一下,抬起頭對著萊狄李婭眨了眨眼睛:「我感覺我已經(jīng)沒什么好說的了?!?/br>
    萊狄李婭生怕他繼續(xù)提請她吃飯的事,于是連忙說道:「但我還有些事想知道,比如...」

    她絞盡腦汁,想尋思出個東西岔開埃皮西烏斯的注意。

    「比如他擅長什么魔法?!?/br>
    觸手怪用魂觸提醒。

    「比如您比較擅長使用什么樣的魔法?」

    萊狄李婭問道。

    「也不能說特別擅長什么吧。不過我從小就對神性特別敏感,所以我的魔法大多也是這類的。」

    說到這里,埃皮西烏斯又思考了一下,「嗯...總得來說,我很擅長引發(fā)神權(quán)遺物的效果。如果是神明很活躍的地區(qū),我也能很吞易地找到他們在世界根源上留下的刻印,以尋求各種幫助。那些神話中受神賜福的英雄們其實說不定也行,不過這些人的事跡大多是后人杜撰的,很可能費半天勁研究完才發(fā)現(xiàn)是一場空。其實很多對史詩的證偽都是這樣,倒霉的神契法師發(fā)現(xiàn)自己被騙了以后,怒氣沖沖地寫進(jìn)書里四處批判,有的還會去演講...」

    見他又有跑題的傾向,萊狄李婭急忙插話:「原來如此,那如此說來,您的魔法其實很全能?」

    「說不上全能吧,我很依賴神性的,所以受地域局限很大,當(dāng)然,有準(zhǔn)備神權(quán)遺物的話會好很多?!?/br>
    埃皮西烏斯聳了聳肩,「不過嘛,在路穆這,我倒確實能說自己很全能。畢竟哪個路穆人能對我們的神不熟悉呢...」

    「那真是太好了!」

    萊狄李婭喜上眉梢,「那之后的調(diào)查,就多多仰賴您了!」

    「哼哼?!?/br>
    埃皮西烏斯被這一句捧得鼻子都翹起來了,「怎么說我也幾十歲的人了,沒點絕活,那這么年不是白過了...」

    這話讓觸手怪想起了烏里留斯。

    同樣是胖子,這位就只能當(dāng)當(dāng)甩手掌柜呢...「既然您已經(jīng)介紹了自己,接下來就輪到我了。」

    萊狄李婭生怕他又拐到什么稀奇古怪的話題上,迅速切入了自己的自我介紹,「您可以叫我萊希亞,我是一名...嗯,軍人?!?/br>
    「啊哈,軍人?!?/br>
    埃皮西烏斯有點自嘲地笑了笑,「很不錯的身份,路穆城有志向的年輕人都是軍人。」

    萊狄李婭有點摸不著頭腦,不明白他為什么冒出來這么一句話。

    觸手怪卻能看到他眼底的落寞。

    也許在埃皮西烏斯心底,還是羨慕那些能縱橫沙場,馳騁政壇的人的吧。

    「嗯...我現(xiàn)在是柔搞,職業(yè)是風(fēng)騎士...」

    萊狄李婭越說越慢,她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根本沒什么好說的。

    她才作為萊希亞身份活躍了半年,履歷還空得很。

    而且軍人履歷這種東西,對調(diào)查一點用處也沒有。

    「風(fēng)騎士啊,我聽說風(fēng)騎士有一招很實用的魔法,是叫流風(fēng)簇絲來著?您會用么?」

    埃皮西烏斯問道。

    「不會...」

    萊狄李婭的聲音更小了。

    她才進(jìn)階三個月,還要打仗,根本沒時間學(xué)這些東西。

    「可惜,可惜,我還想見識見識風(fēng)騎士的本事的。」

    埃皮西烏斯搖了搖頭,「不過,風(fēng)騎士,看來您在戰(zhàn)場上也是個英才吧。」

    何止是英才。

    觸手怪在心里吐槽。

    「也只不過是個風(fēng)騎士罷了。」

    萊狄李婭有點沾沾自喜地謙虛了一句。

    「除此以外,您還有什么要介紹的么?」

    埃皮西烏斯問道。

    「應(yīng)該...沒有了?!?/br>
    萊狄李婭的聲音又小了下去。

    「從你決定去路穆到現(xiàn)在,也才短短半年,說不出什么東西是很正常的事?!?/br>
    觸手怪用魂觸安慰她道,「更何況,其實你這半年經(jīng)歷的事很多啊,尤其是去篤里安的那段時間。只是那些事不適合在這種場合說而已,不然準(zhǔn)能嚇?biāo)惶!?/br>
    「嗯...」

    萊狄李婭輕輕點了點頭。

    「那好像也沒什么好說的了?」

    埃皮西烏斯摸了摸下巴,「那咱們現(xiàn)在就去查查那個什么...阿米尼烏斯?」

    「不行,阿米尼烏斯是只狡猾的老鼠,貿(mào)然行動一定會驚動他的。」

    萊狄李婭急道。

    「???那今天就先到這?」

    埃皮西烏斯撓了撓頭。

    「埃皮西烏斯先生,之前您去過那家餐廳么?」

    萊狄李婭突然問道。

    「???什么餐廳?」

    埃皮西烏斯反應(yīng)了一下才明白過來,「哦,您是說港灣之星?我倒是沒去過,不過聽說他們家烹調(diào)的海鮮不錯,魚露(liquamen,古羅馬的一種醬汁,和中國的魚露并不相同)也是一絕...」

    「那您聽人提過阿米尼烏斯么?」

    萊狄李婭又問。

    「這倒是沒有,我今天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

    埃皮西烏斯搖了搖頭。

    「這樣么...」

    萊狄李婭有點失望地耷拉下了腦袋。

    「我們目前掌握的唯一線索就是,埃皮西烏斯和那家港灣之星餐廳似乎關(guān)系密切,那里的人說不定會知道什么。但我們剛剛被您帶走,現(xiàn)在再跑回去問埃皮西烏斯的事,肯定會惹人懷疑...」

    觸手怪對埃皮西烏斯說明道。

    「這還不簡單,交給我吧。」

    埃皮西烏斯笑道,「反正全路穆城都覺得我腦子有問題...」

    「不,我們還是穩(wěn)妥一點?!?/br>
    觸手怪連忙勸阻。

    要是這胖子問了些什么不該問的問題,那就打草驚蛇了,不但這邊的調(diào)查泡湯,克里圖特那可能都要受影響。

    「那怎么說?」

    埃皮西烏斯問。

    「我想今天可以先到這里,明天早上我們在...嗯,就在灶神廟前集合吧?!?/br>
    觸手怪提議。

    「?。拷裉炀偷竭@?」

    埃皮西烏斯明顯有點失望,「我想快點去找找那個家伙...」

    你是想快點進(jìn)入過家家環(huán)節(jié)吧。

    觸手怪暗暗吐槽。

    這埃皮西烏斯的態(tài)度實在讓他不放心,整個就像一富家少爺心血來潮出來體驗生活一樣。

    但是這么強的一個戰(zhàn)力,不用又實在可惜,只能先捏著鼻子認(rèn)了。

    「等待也是調(diào)查的一環(huán)。」

    他解釋道,「不要覺得今天到此為止就是要讓調(diào)查推遲到明天,其實在這一刻,調(diào)查已經(jīng)開始了?!?/br>
    「哦!原來如此!」

    埃皮西烏斯夸張地點頭,神情又明亮了起來,「好好好,我這就回去等!」

    「他真好哄,就像個小孩子一樣?!?/br>
    觸手怪在魂觸里向萊狄李婭吐槽。

    「至少他有一顆赤子之心...」

    萊狄李婭有點遲疑地道。

    對強者的敬畏讓她下意識想說點埃皮西烏斯的好話,但是埃皮西烏斯的表現(xiàn)又讓她確實沒有信心。

    「嗯,看他這個樣子,應(yīng)該是不會算計我們...」

    觸手怪嘆了一口氣。

    其實他現(xiàn)在突然有點后怕,埃皮西烏斯的表現(xiàn)實在太吞易讓人卸下心防了,讓他下意識地就以以前和沙凋網(wǎng)友相處的經(jīng)驗來對待了。

    應(yīng)該再小心一點的,萬一這家伙是偽裝成一副憨厚模樣來坑萊狄李婭的怎么辦?「既然左右是等,要不要來我這吃一頓再走?」

    埃皮西烏斯突然問道。

    「呃...」

    萊狄李婭很想推辭,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感謝您的盛情,但是我們還要回去和同伴交流情報,可能是無緣赴宴了?!?/br>
    觸手怪婉拒道。

    「哦?還有別的同伴?」

    埃皮西烏斯高興地笑了起來,「那帶我一起吧,我現(xiàn)在也能算是他們的同伴吧?」

    「這恐怕不行,他們也希望盡可能少的人知道他們?!?/br>
    觸手怪道……

    「哦哦,也對,密謀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br>
    埃皮西烏斯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那行吧,我就先就此別過了,明早再見?!?/br>
    「明

    早再見?!?/br>
    觸手怪和萊狄李婭也向他告別。

    埃皮西烏斯點了點頭,歡天喜地地走了。

    看著他蹦蹦跳跳的背影,觸手怪和萊狄李婭的心情都有點復(fù)雜。

    「他真的很...有個性...」

    萊狄李婭喃喃道。

    「總之不要太指望他,我感覺他單純就是...閑得無聊來找我們玩的?!?/br>
    觸手怪道。

    「可是我真的好想幫到老師?!?/br>
    萊狄李婭嘆了口氣。

    觸手怪很想說你好好學(xué)習(xí)好好提升階位就是對克里圖特最大的幫助了,可話到嘴邊卻成了:「至少情況還是有在變好,不是么?之前能否成功,完全看運氣,而現(xiàn)在,運氣已經(jīng)握在我們手里了。」

    「是啊,希望我們能把握得住它?!?/br>
    萊狄李婭低聲道。

    她的小手已經(jīng)緊攥成拳,目光里滿是堅定。

    觸手怪有點迷醉地看著她。

    他喜歡床上千嬌百媚的萊狄李婭,但也喜歡這樣堅定而義無反顧的她。

    他愛著她,愛著她的一切。

    「我們一定能把握住的。」

    他輕聲說道,「我向你保證?!?/br>
    「嗯?!?/br>
    萊狄李婭握住他的一條觸手,嫣然一笑,一雙碧眸盈盈閃光,「我相信你,特雷迪烏斯?!?/br>
    話語很快被淹沒在路穆城無盡的喧囂里,但兩顆跳動的心臟里,卻銘刻著彼此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