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卻巫山不是云】（20）

    作者：陳先生

    2023年1月11日

    “哇！好可愛！太可愛了！”江雪看著一張我小時候的照片驚呼道。照片上的我剛學會走路，正握著一把塑料寶劍，一臉興奮地邁步向前走。

    這是從江雪爺爺奶奶家回來的第二天。今天是星期六，我父母不上班在家休息，江雪母親照舊去駕校學車，所以江雪也就照舊來我家“蹭飯”。至于江雪父親的吃飯問題，就讓他自己在學校食堂解決了。

    江雪說想看我小時候的照片，母親就把那幾本好久都沒人翻看的相冊都找了出來，堆在客廳的茶幾上給我們看。

    我和江雪最關(guān)心的自然是四年級繪畫比賽時我們是否對彼此有印象，所以我們就先找了那張照片出來看，不過很可惜，江雪對照片里的我并沒有印象；江雪也帶來了她參賽時的照片，雖然現(xiàn)在我一眼就能認出那是江雪，可當年的記憶里并沒有這個扎著兩個小辮子的女孩。

    好在本來我們也沒有抱多大希望，所以也沒什么遺憾，看我小時候的照片才是今天的重點。江雪抱著相冊坐在長沙發(fā)的中間，我坐在她左邊，母親坐在她右邊，我們一起翻看著這些過去歲月的記錄。

    “就是，小時候可比現(xiàn)在可愛多了?！弊谝慌缘哪赣H說道。

    “嘿嘿，現(xiàn)在也挺可愛的?！苯┻呎f邊笑著轉(zhuǎn)頭看看我。

    “這是剛滿月時候的……”母親指著一張照片說，這張照片是在照相館拍的，我坐在一個玩具大象身上，呆呆地看著鏡頭。

    “剛滿月時候就能坐起來了啊……好厲害……”江雪贊嘆道。

    “我藏在后面扶著他呢……”母親指著大象的腳旁邊，果然露出了一點母親的鞋。我們都哈哈大笑。

    “呀！這個也好可愛！”江雪說的是幾張我兩三歲時候的照片，有在玩玩具的、有在看電視的、有在吃東西的，那時候的我圓乎乎的，虎頭虎腦，看起來還真是惹人喜愛。

    “看這小表情，可愛的，好想揉一揉，好想親親……”江雪對照片里的我愛不釋手，不過我倒是覺得她現(xiàn)在的樣子更可愛。

    “你就把這幾張照片拿去吧?！蹦赣H看江雪這么喜歡，就開口道。

    “??？可以嗎？”江雪驚喜地問道。

    “當然可以啊，反正最后這些相冊還不是都要給你們。”母親回答。

    “那謝謝阿姨啦！”江雪開心地從相冊里抽出兩張照片，又翻回去把剛才那張我拿劍的照片也抽了出來。

    “你可要保存好啊，這都是絕版了?！蔽姨嵝呀?。

    “放心，我會好好保存的?！苯┱f著從兜里掏出我送她的那個錢包，把這三張照片裝了進去，“哈哈……我就覺得這個錢包大小剛好夠裝照片，以后我就天天隨身帶著，想你的時候就拿出來看看。”

    母親在一旁抿著嘴笑，應該也是覺得江雪的這個舉動非?？蓯郯?。

    我們繼續(xù)翻看相冊，照片里的我在一點點長大，不過這次吸引我和江雪目光的卻是照片里的母親。

    這幾張照片里都是母親和三、四歲時的我，有幾張是夏天時母親穿著一條深紅色的無袖連衣裙，在草坪上和我玩；有幾張是冬天時母親穿著咖色的呢子大衣，抱著我在公園留影。

    “阿姨，你真漂亮，這幾張照片跟女明星一樣……”江雪指著這些照片對母親說。

    我得承認，江雪的話一點沒有奉承的意思，照片里的母親留著當時最流行的“招手?！卑l(fā)型，穿的也是當時頗為時髦的衣著，還真有點港臺女星的樣子，我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過，年輕時的母親也有這樣的一面。

    “我年輕時候還真是挺好看……”母親并不謙虛，大方地認同江雪的說法，“現(xiàn)在真是老了呀……”

    “不老，不老，現(xiàn)在也好看?！苯┻呎f邊對我眨眨眼。

    我也趕緊說：“就是，我媽永遠都年輕漂亮?！?/br>
    “哈哈哈……你們不用安慰我?！蹦赣H笑著說，“這照片里那么大點的一個小人兒，現(xiàn)在都把女朋友領(lǐng)回來了，我能不老嗎？”

    母親這么一說，我心里感慨萬千。是啊，父母他們也曾和現(xiàn)在的我們一樣年輕，一樣青春洋溢，一樣向往愛情，一樣憧憬未來；我們也會和他們一樣，結(jié)婚、生子、慢慢成長、慢慢地青春不再……時間真是可怕的東西啊。

    “炒菜啦……”父親的聲音從廚房傳來，把我從感傷的思緒中拉了出來。今天父親自告奮勇地承擔起洗菜切菜的任務，讓母親和我們一起看照片。

    “我去給咱們炒菜，你倆慢慢看。”母親邊起身邊說。

    “阿姨辛苦啦！”江雪乖巧地說。江雪之前已經(jīng)提過很多次要幫著做飯，都被母親拒絕了，如果再要推讓就顯得太客氣了，所以我們現(xiàn)在都很聽話地等著吃飯就行。

    母親離開后，江雪小聲對我說：“好有壓力啊，我覺得你媳婦沒有阿姨好看……”

    “不是吧，你比她好看多了。”我并不是在寬慰江雪，我真心認為江雪的樣貌身材無可挑剔，雖然母親年輕時的照片令人驚艷，但在我眼里她始終是個母親的形象，而不是一個對我有吸引力的女性形象。

    “真的嗎？我覺得肯定是阿姨好看啊……”江雪半信半疑地說。

    “我說你好看，那就是你好看，你還不相信我了？”我表現(xiàn)得很霸氣。

    “那是你愛我嘛……”江雪把頭靠在我身上，“只要你滿意就行，嘿嘿……”

    趁著客廳沒有別人，我低頭和江雪吻在一起，這樣偷偷摸摸地親昵也別有一番情趣。

    “你小時候真的超可愛，以后咱倆的孩子還是應該像你?！蔽沁^之后，江雪又對我說。

    “別爭了，男孩像我，女孩像你，就這么定了?！蔽夜首髡J真地說。

    “哈哈哈……好，我覺得不管像誰，咱倆的孩子應該會長得挺好看吧……”江雪期待地看著我說。

    “應該……會吧……”我故意皺著眉頭猶豫著說，我們都大笑起來……

    今天一整天我和江雪都在我家待著，看完了相冊，江雪就開始繼續(xù)繡十字繡。到了下午吃飯時間，我們又一起去找吳睿。

    今天已經(jīng)是八月二日了，下周一，也就是八月四日，吳睿就要出發(fā)前往拉薩，開始他的軍旅生涯了。他要在部隊和學校統(tǒng)一安排下出發(fā)，所以明天一早，他就要和父母先去A市的學校辦理手續(xù)。

    我們在吳睿家附近的一家飯館給他餞行。吳睿總是一副沒個正經(jīng)的樣子，讓人對馬上就要面臨的離別實在難以有所感觸。實際上，這次分別之后，要和他見一面可能比見江雪還要難。

    首先是聯(lián)系的問題，據(jù)說那里不能隨便上網(wǎng)，使用手機經(jīng)常也要被限制，為了防止在那過于無聊，吳睿還準備了一個大吞量的移動硬盤，裝滿了電影、電視劇和動畫。

    還有就是休假的問題，雖然部隊也有年假，而且他這算邊防，年假還能長一些，但據(jù)說并不一定每年都能休，經(jīng)常會因為有任務而取消休假。

    總之，接下來的八年時間里，吳睿不會再享有普通人所能擁有的自由了。

    幸好吳睿對此不以為意，他還是像祥林嫂一般訴說著自己和葉佳的往事，也讓這頓餞行飯沒有一絲離別的傷感。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江雪來到吳睿家樓下送他。我肯定是要來送吳睿的，他可以說是我最親密的好朋友了，大學四年期間，每次離家時吳睿都會來送我，這次也輪到我送他離開了。

    不過江雪其實不用來的，我和吳睿都讓她在家多睡會，我打算送完吳睿再去找她。

    “我怕你到時候會難過，我要陪著你?！弊蛲砗蛥穷７謩e后，江雪對我說，她執(zhí)意第二天要來。

    “不會吧，送吳睿會難過？”我覺得江雪多慮了，就剛才和吳睿吃飯的樣子，我覺得明天應該也是同樣歡樂的氣氛。

    事實證明我的猜想沒錯，吳睿還是沒有一點離愁別緒的煩惱，可能人和人真的很不相同吧。

    我?guī)蛥穷０研欣畎岬綐窍滤业能嚿希臀覔肀Ц鎰e。我囑咐他注意身體、注意安全，方便的時候多聯(lián)系。

    吳睿則是很中二地表示：“我要去保家衛(wèi)國了！”

    “國家要是讓你來保衛(wèi)，那還挺讓人擔心的?！苯┻m時地吐槽道。

    在一片歡聲笑語中，吳睿上了車。隨著車門啪地一聲關(guān)上，歡笑聲戛然而止。吳睿家的車漸行漸遠，駛離了我的視線。

    一股未曾預料到的悲傷瞬間涌上我的心頭。吳睿是這么多年來我最好的朋友，雖然初中畢業(yè)以后，我們就再也沒有做過同學，甚至平日里的聯(lián)系也不算多。但只要我回到B市，總是可以隨時找到他，不管是吃飯、聊天、踢球，還是在我和江雪的事情上幫我的忙，吳?？偸怯星蟊貞?/br>
    而以后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朋友在B市等著我了，雖然我還是學生，我還有寒假和暑假，但是假期里不會再有吳睿來找我踢球了，甚至以后永遠都不會再有了。

    果然送別的場景還是沒辦法做到輕松愉快啊，今天已經(jīng)八月四日了，兩周以后，我將會面對又一場送別，我將送別自己最愛的女孩去遙遠的異國他鄉(xiāng)。

    我突然意識到，現(xiàn)在的這種悲傷，一部分來自于和吳睿的分別，而更多的是因為現(xiàn)在的這場分別讓我聯(lián)想到了即將來臨的和江雪的分別。

    我感到心頭一陣憋悶，想哭卻哭不出來。

    江雪看我一直凝望著汽車遠去的方向，就走到我的面前抱住我，她把臉貼在我胸前，讓自己的身體最大限度地挨在我身上。

    我抱緊江雪，她默不做聲的動作讓我感到心安，還好她今早陪在我身邊。

    “你早就知道我今天會難受……”我長舒一口氣說道。

    “嗯。”

    “你知道我今天難受的原因……”

    “嗯?！苯┌盐冶У酶o了。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我不禁感到欣慰，江雪似乎比我自己還要了解我。

    “因為我愛你。”江雪的語調(diào)暖暖的，“我比你自己更愛你?！?/br>
    我的眼淚唰地就流了下來，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哭，是因為想到了和江雪的分別，還是因為江雪的話觸及到了我的內(nèi)心，我只感到眼淚止不住地涌出眼眶。

    我看不到江雪是否也有流淚，我只感到江雪抱著我的雙臂更加用力了。

    “江雪?！蔽逸p聲喚著她的名字。

    “嗯？”她的聲音有些沙啞。

    “不要離開我……”我也不知道當時我為什么會這么說，我是

    不想讓江雪去荷蘭，還是不想和江雪分開，或許兩者都有吧。

    江雪停頓了一下，溫柔地說：“嗯，我哪也不去?！?/br>
    今天剩下的時間，我們都在賓館的房間里度過。當年還沒有外賣送餐，我們就買了很多吃的喝的帶到房間，我們不想被任何人打擾。

    我一直在逃避江雪即將出國的事，除了幫江雪學會騎自行車外，我盡量讓自己不去多想這些，江雪也很配合地從不在我面前主動提起這些，我們很默契地相安無事。

    然而今天，我不想再隱藏自己的感情，我毫無顧忌地想象著和江雪分別時的場面以及江雪走后我們遠隔重洋的生活，我把自己對江雪的不舍之情全部釋放出來，我在江雪身上奮力地耕耘、和她拼命地接吻、把她牢牢地抱在懷中。

    雖然我什么都沒有說，但江雪仿佛已經(jīng)了解了我全部的心思。她也用同樣激烈的肢體語言和叫聲回應著我熾熱的感情，讓我感受到她對我同樣深切的留戀之情。

    我們換著不同的體位瘋狂地zuoai，做完休息時就全身赤裸地纏繞在一起，擁抱、接吻、互相愛撫，一刻都不愿分開。

    在這樣宣泄似的情感釋放之后，我也漸漸變得理智。一味地糾結(jié)于已經(jīng)無法改變的事實對現(xiàn)實沒有任何幫助，何況出國留學這件事對于江雪、對于我們而言，都不能算是一件壞事。

    就算我們現(xiàn)在感情再好、雙方的家庭再支持，我們依舊是兩個一無所有的學生，結(jié)婚所需要的物質(zhì)條件我們一個都沒有，不管是我，還是江雪，都需要繼續(xù)努力去獲得這一切。

    出國留學固然辛苦，對我們的感情也是巨大的考驗，但換個角度看，這也是為了我們以后能更好地在一起。后來的事實也證明，我們的幸福生活很大程度上就得益于江雪留學歸來的收獲。

    現(xiàn)在江雪心里應該比我更難受，畢竟出國是她做出的決定，出國后在一個陌生環(huán)境里的各種問題也只有她自己去面對，我之前只顧著自己的心情實在有些太自私了。

    雖然留學中的問題始終還需要江雪自己去解決，但也有我可以幫得上忙的地方，我不能讓她單獨去面對所有困難，我們要一起努力，順利地度過留學的這兩年。因此，逃避和抵觸都是不可取的，我應該更積極地面對這件事。

    “江雪，明天開始，咱們來準備你出國要用的東西吧？”我對懷里的江雪說。

    江雪詫異地抬起頭看著我說：“怎么突然想起這個？”

    我把自己剛才的想法告訴江雪，江雪臉上的驚訝漸漸變成了欣慰，她凝視著我的眼睛對我說：“我的陳陽真的長大了……”

    “其實我一直都有很多話想給你說……”江雪接著說道。

    “都是和出國有關(guān)的嗎？”我感到有些抱歉。

    “嗯，我了解了一些荷蘭的事情，想和你分享……還有我走了以后咱們相處的問題，我也想和你說……”江雪的語氣很期待，看來她想說這些已經(jīng)想了很久了。

    “你應該早點告訴我……”其實我不該這么說，反而是我應該早點主動去問江雪。

    “我怕你難受嘛……”江雪笑著摸摸我的臉。

    “你這樣會把我寵壞的?！彪m然嘴上這么說，但我心里還是很高興江雪這么看重我的感受。

    “嘿嘿，我愿意……而且我就知道你會主動找我說這些事的，現(xiàn)在的陳陽已經(jīng)是個成熟的男人了，肯定會想到這些的。”江雪滿眼幸福地看著我。

    “你這么相信我啊……”江雪的夸獎讓我有些不好意思。

    “那當然了，我最相信你了。”江雪真誠地說，“我早都說過了，你永遠都不會讓我失望的?！?/br>
    “那你想說的話現(xiàn)在可以隨便說了，我不會難受了。”我很有信心地對江雪說。

    “不著急……現(xiàn)在我想干點別的……”江雪說著就吻了上來，用她的舌頭在我的嘴里探索。

    我們的舌頭在一起糾纏了半天，才依依不舍地分開，還連著一條口水拉成的長長細絲。

    “你成熟的樣子讓我太有感覺了，剛才看著你說話我都濕了……”江雪的呼吸變得急促，“現(xiàn)在我任你蹂躪……”

    江雪松開抱著我的雙手，平躺在床上，滿眼春情地看著我，我翻身過去，把她雪白的軀體壓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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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上午，我們按照昨天說好的，開始為江雪出國做準備。

    確切地說，是我一個開始給江雪做準備。

    此刻，江雪正盤著腿坐在我的床上，認真地繡著手里的十字繡，而我正坐在床邊的寫字臺前，在網(wǎng)上認真搜索著在荷蘭留學必備的東西。

    “我要給咱們繡手機鏈……要準備的東西就拜托你了，不要讓我去荷蘭沒東西用哦~~”江雪剛才的話還縈繞在耳邊，我深感責任重大。

    我正在瀏覽的這個網(wǎng)站是一個叫做“戰(zhàn)斗在荷蘭”的論壇，據(jù)說是互聯(lián)網(wǎng)上最大的荷蘭留學生和華人的交流平臺，江雪申請學校時就從這里獲得了很多資訊，也是按照這里教的方法聯(lián)系

    到了荷蘭的學校并申請成功的。

    我現(xiàn)在就是在用江雪的賬號瀏覽論壇，她的用戶名叫做“sun”……

    “這是……我的名字吧……”剛才登錄論壇的時候，我第一次聽到江雪給我念出她的ID，我怎么想都覺得這應該是“陳陽”吧。

    “哈哈哈……是啊，yang太吞易重名，改成sun就好多了，我在好多網(wǎng)站上都用的這個名字哦~~~”江雪很開心地說。

    “干嘛用我的名字??？我覺得你的名字更適合做網(wǎng)名?！蔽掖_實很喜歡“江雪”這個名字。

    “我想讓我的生活里到處都是你啊……”江雪笑著告訴我。

    我們這一代人基本都是從大學開始才真正大量地接觸網(wǎng)絡，所以江雪的這些網(wǎng)名也基本都是在大學四年間起的，而那正是我們幾乎失去聯(lián)系的四年……

    這四年里，因為各種原因，我只是很短暫地出現(xiàn)在江雪的生活里，這才讓江雪只能以這種方式來彌補我在她生活中的缺失，想到這里，我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高興的是，這無疑說明了江雪在大學四年里從來沒有一刻忘記過我，一直都在思念著我、愛著我；難過的是，江雪的思念和愛意只能寄托在這一串串冰冷的字符上，這樣做的背后，又是多么地無奈和酸楚……

    我趕忙起身抱住站在一旁的江雪，我多么希望我能抱住大學時候的她，在她耳邊輕輕地告訴她：“不用這樣做，我也會在你身邊，我會永遠都在你身邊……”

    “怎么了？”江雪撫摸著我的后背問我，她似乎覺察到了我情緒的異常。

    “我……江雪，我一定要讓你幸福?！蔽也幌胱尳┌l(fā)現(xiàn)我難過，因為那樣也會讓她想起那些悲傷的過往。

    江雪溫柔地笑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幸福了?！?/br>
    “還不夠……我要讓你更幸福，我要讓你……比現(xiàn)在還幸福?！蔽冶緛硐胝f的是“讓你忘記過去所有的不開心”，但又覺得那樣反而會勾起江雪的傷心事，于是就臨時改了口，不過這依舊是我的真心話。

    “嗯，我相信你，我們肯定會越來越幸福的?！苯┻呎f邊抱緊了我。

    一陣溫存過后，江雪拍著我的后背說：“好啦……為了我們的幸福，要開始干活啦……”

    “嗯，好！”我充滿干勁地答道。剛才的難過沒有消失，但它也并沒有讓我變得消沉，反而讓我更加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對待江雪，好好疼愛這個一直把我放在心中最重要位置的女孩。

    “那我繡手鏈去了，辛苦你幫我做準備啦……”江雪俏皮地說道，她爬上床，開始忙著繡十字繡。

    我坐回電腦前，繼續(xù)剛才的登錄cao作。

    “密碼？”我提醒江雪，她剛才只說了用戶名。

    “和我QQ的密碼一樣?！苯╊^也不抬地回答。

    之前就說過，我和江雪之間沒有秘密，我們的各種密碼也都是共享的。不過這可不是為了互相監(jiān)視，而純粹是為了方便。比如在我家的時候，江雪懶得動電腦，就讓我?guī)退卿決Q查看有沒有新消息。我們都很坦然把密碼告訴對方，因為我們心中坦蕩，無須遮掩。

    江雪的密碼也同樣都和我有關(guān)。她的QQ密碼是我名字的部分字母加上我的生日，再加上她名字的部分字母構(gòu)成的組合；她銀行卡的六位數(shù)字密碼，就是我的生日。我的各類密碼也是這樣，都是江雪的生日或者她生日和名字的組合。

    這些密碼也都是我們上大學之后才開始用的……想到這里，我稍感慰藉，至少在這一點上，我沒有讓江雪孤身一人，至少在她為此神傷的時候，我也和她一樣。

    我長舒一口氣，調(diào)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不能再繼續(xù)感情用事了，還有正事要忙。

    論壇里有專門的留學版塊，里面的置頂帖里有很多人總結(jié)的來荷蘭之前要提前準備的東西，以及在這里生活的注意事項。

    我認真閱讀了一下置頂帖，發(fā)現(xiàn)里面的總結(jié)過于簡單，討論區(qū)里的很多提問和求助在這里并沒有答案，所以最好的辦法還是把討論區(qū)的相關(guān)帖子都看一下。

    這下我可有事做了，我每天都要閱讀大量帖子，再把認為有用的各類相關(guān)信息整理在一個文檔里。比如要多帶幾個衣服撐子，這東西在荷蘭很少有賣而且賣得非常貴；比如買自行車時一定要安裝車燈，否則會被警察罰款；比如蒂爾堡市里中國超市的位置；比如喝完的飲料瓶可以在超市門口的自助機上換歐元……

    諸如此類繁雜又瑣碎的信息都被我收集起來，并且整理在不同的分類里，方便江雪查詢。收集整理的過程很麻煩，但我的辛苦沒有白費，這份清單在江雪初到荷蘭的那段時間可是發(fā)揮了很大的作用。

    接下來的這幾天，我和江雪每天都在家里忙碌，我整理資料，她繡手機鏈。工作時我們互不干擾，各忙各的；休息時我們互相揉揉胳膊揉揉手，互相做做眼保健cao，再抓緊時間溫存一陣。

    雖然我們忙的都不算是正兒八經(jīng)的工作或?qū)W習，但這樣互相陪伴、一起努力的生活讓我們都非常享受，這是我們從初一時就開始的相處方式，也是我們今后多年一直堅持的生活方式。

    經(jīng)過三天半的努力，我把論壇留學區(qū)所有的帖子都看過了一遍，整理出了一份十幾頁的文檔，而江雪的第一個手機鏈也做好了。

    “好啦！大功告成！”江雪把繡好的手機鏈掛在我的手機上，當年的手機都會在一角留個小洞用來掛手機鏈。

    掛在我手機上的是這套情侶手機鏈里的愛心鎖，鎖旁邊還有初中時我買的那個情侶掛墜中屬于我的那一半。

    江雪把手機拿在手里換著角度看，看了半天才遞給我。

    “為什么給我的是鎖……”我接過手機仔細查看，江雪繡得非常好看，沒有一點瑕疵。

    “因為我要給你掛個鎖，把你鎖住，只有我這把鑰匙才能開你的鎖。”江雪很得意地說。

    “嘿嘿，好，只有你能開我的鎖?！苯┑慕忉屪屛液荛_心，我巴不得被她牢牢地鎖在身邊。

    “接下來該繡我的鑰匙了……”江雪邊說邊拿出另一包材料。

    “我之前還以為你會給我鑰匙呢……”我壞笑著看著江雪。

    “為什么?。俊彼Ｈ坏乜粗?。

    “因為……鑰匙要插進鎖里……”我慢悠悠地說道。

    江雪似乎已經(jīng)習慣了“學壞了”的我，她抿嘴笑著說：“你說得好像也有道理……唉，我都被你帶壞了……”

    “嘿嘿，來看看我整理的資料吧，也差不多做好了?！蔽疫呎f邊把文檔翻回第一頁。

    江雪跳下床跑到我身邊，俯下身來翻看我做好的文檔。

    “哇！好厲害！”江雪的臉上滿是驚喜，“內(nèi)吞好全啊，還分得這么細……”

    “那當然，這可是給你用的?！苯┑目洫勛屛曳浅８吲d。

    “辛苦你啦，愛你……”江雪說著在我的嘴唇上輕輕一吻，“今天咱們不干活了，我要好好獎勵你一下?！?/br>
    “現(xiàn)在就去吧，我等不及了……”我自然知道江雪說的獎勵是什么，這三天來，我們都沒有去賓館，一是因為有事要忙，二是因為前段時間做的確實有些多，我們都要休息一下。

    “好，你給阿姨發(fā)個信，說咱們不吃午飯了。”江雪邊說邊收拾著十字繡，突然又壞笑著對我說，“你就說你要出去吃別的……”

    “吃什么？”我故意問她。

    “吃我……”江雪哈哈大笑起來。

    于是這天下午，我們就用zuoai的方式來慶祝我們各自完成了一項任務，江雪開玩笑說，還有慶祝北京奧運會開幕。

    是啊，今天已經(jīng)是八月八日了，還有十天江雪就要去荷蘭了。

    “就剩十天了……”江雪靠在我懷里說道，我能聽出她的落寞和不舍。

    “還有十天呢?！蔽冶M量表現(xiàn)地樂觀一些。

    “我這幾天都是數(shù)著日子過的……”江雪的語氣有些低沉，“我真的沒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堅強……越到跟前我越是害怕……”

    我何嘗不是這樣呢，我的腦子里就像有一個倒計時的鐘表，時刻提醒著我還有多少天就要和江雪分別，我也和她一樣害怕。

    這段時間來，江雪從未在我面前表現(xiàn)出對于出國的擔憂，她總是用樂觀和積極的態(tài)度說起出國的事情，我知道她是怕我難過，是想鼓勵我，但我也知道她不可能不難受。

    我并不是傻傻地只知道享受江雪的呵護，我只是不想辜負她的好意，所以今天當她表現(xiàn)出軟弱時，我反而感到一些心安，我不希望她為了我而逞強，我是個男生，我應該保護她才對。

    “江雪，其實……我也挺害怕的，不過，我也沒有那么擔心。”我打破了沉默，“我害怕的是要和你分別，是不能和你這樣每天待在一起，但是我一點都不擔心我們會分開，我一點都不擔心我們的感情會出問題?！?/br>
    “這十年里我有太多要擔心的事了，初中的時候我們雖然能天天在一起，但那時候擔心被老師發(fā)現(xiàn)、被家長發(fā)現(xiàn)，擔心遙遠的未來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高中和大學的時候，我們很長時間都失去了聯(lián)系，擔心的事情就更多了……”

    我說到這里時，江雪臉上露出抱歉的神色，她伸出雙臂，環(huán)抱住我的身體。

    我也摟緊江雪，繼續(xù)說道：“三個月前，我還在擔心這輩子能不能再見到你；兩個月前，我還在擔心這次我們能不能在一起；甚至一個月前，我都想不到現(xiàn)在我們能這么幸福。這段時間真的像做夢一樣，這十年里我沒有一天有過現(xiàn)在這樣的感覺?！?/br>
    “我們現(xiàn)在有共同的目標，有對未來的規(guī)劃，還有家人的支持，最重要的是我們親密無間的關(guān)系，雖然還沒有結(jié)婚，但已經(jīng)像一對小夫妻一樣了，所以我一點都不擔心我們的未來……你肯定也是這樣想的吧？”我看著江雪的眼睛說道。

    江雪點點頭，她也盯著我的眼睛，真誠地說：“嗯，我也不擔心。我會一直愛著你，你也會一直愛著我，平時我吃醋都是和你鬧著玩的，我對你是一百個放心……”

    “嘿嘿，我知道?！蔽倚χ粗?，接著說道，“所以你出國這兩年，我們其實也不用害怕，我記得高三時候你說過，最重要的是最后我們能在一起，那這兩年的分開就是為了以后更好地在一起，對不對？”

    “你還記得我說的話啊……”江雪露出了微笑，不再像剛才那樣沮喪。

    “那當然了?！蔽颐┑念^，“而且我們現(xiàn)在的條件比高三時候好太多了，高三的時候每周就只能說幾分鐘的話，現(xiàn)在我們每天都可以視頻，

    都可以看到對方，和過去一比，我們還有什么可害怕的？”

    我越說越有信心，其實我一開始我也是在逞強，不過這一番分析下來，我似乎把自己都給說動了。

    “我們肯定也不會任由距離影響我們的感情，好的感情不僅是因為兩個人本來就感情好，還在于用心的經(jīng)營?！蔽疫@段時間我在網(wǎng)上看了不少分享異地戀、異國戀經(jīng)驗的文章，也是頗有心得，“我覺得像我爸我媽一起做飯就是一種經(jīng)營感情的方式?！?/br>
    “你說得太對了！”江雪的語氣充滿了驚喜，她滿眼愛意地看著我說，“叔叔阿姨真是給你做了個好榜樣！我真要感謝他們把你培養(yǎng)地這么好……”

    “不管是現(xiàn)在，還是以后結(jié)婚了，我們都要好好經(jīng)營我們的感情。”江雪繼續(xù)說道，她顯然也被我給說動了，話也多了起來，“我們都愛了十年了啊，現(xiàn)在的幸福太來之不易了。”

    “是啊，我們要好好珍惜，你出國以后我們其實就是換一種方式來相處，其他的什么都不會變?！蔽一貞┑脑挘吹轿业脑捵尳┑男那橛辛撕棉D(zhuǎn)，我感到很有成就感。

    “沒錯，不過我們不能大意，還是有很多地方要注意的。”江雪認真地說，“比如待在一起的時候，很多問題一個擁抱就解決了，但是異地的話可能就會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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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應該不會吵架吧……”我趕緊說道，我實在想不到我們會有什么吵架的理由。

    “哈哈……那是你脾氣好，能包吞我……我有時候會比較急躁，我發(fā)起脾氣來也可厲害呢……”江雪笑著說。我還記得大二的五一節(jié)江雪誤會我時的樣子，嗯……確實挺讓人害怕的。

    “那如果我們吵架了，當天睡覺之前必須要和好，不能把問題帶到第二天?！蔽姨嶙h道。

    “這個建議好，每天分別的時候就是不能帶著情緒，要不小問題都變成大問題了。”江雪很贊成我的想法。

    這世上哪有不吵架的情侶，后來的日子里我和江雪自然也免不了在一些事情上有不同的意見，但是我們一直堅持著這個“矛盾不過夜”的做法，到結(jié)婚后依舊如此。

    “??！差點忘了，我們還有時差，你比我早六個小時的，你睡覺的時候我還沒睡呢……”江雪突然說道。

    “對哦……那就是在我睡覺前必須要和好。”我修改了一下剛才的提議。

    “對，必須的，要不你睡去了，剩我一個，我肯定會胡思亂想的……我心眼小嘛……”江雪撒嬌似的說道，她現(xiàn)在的情緒完全恢復正常了。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亂想的?！蔽疫呎f邊在江雪額頭上輕輕一吻，“你實在要亂想的話，就把你想的都告訴我，不能冷戰(zhàn)，有什么都要說出來?！?/br>
    “這個你也放心，我現(xiàn)在才不會和你冷戰(zhàn)呢，再生氣我也要把問題說清楚?！苯┤粲兴嫉卣f。

    我看著江雪的表情，覺得她八成是想到了過去她誤會我的事，我有些心痛，我非常后悔自己剛才說的話，我不想讓她再為此感到難過和遺憾。

    于是我趕緊轉(zhuǎn)移話題：“還有啊，每天再忙我們都要聯(lián)系一下，說說發(fā)生的事情，分享一下心情，好不好？”

    “?。亢谩醚??！苯┨ь^對我笑了笑，她明顯是從剛才的思緒中被我喚醒。

    她又想了想，說道：“我每天給你發(fā)個郵件吧，還可以配上照片?！?/br>
    “我們不是可以在QQ上說話嗎？”我問江雪。我覺得這樣有些浪費她的時間。

    “我們有時差啊，不一定每天都有時間同時坐在電腦前聊QQ的?！苯┗卮鹬业囊蓡枺癚Q里留言看著很亂，想看之前的聊天記錄也很麻煩，如果是郵件的話就很清楚了，你想一下，你每天早上醒來，打開電腦看到我給你發(fā)的郵件，知道我昨天經(jīng)歷的事情，是不是會很開心？”

    “那我也要發(fā)，我也要給你說我每天的生活?！蔽遗d奮地說道。我認為江雪的這個提議實在是太棒了。

    “等到這兩年過去以后，這就是我們共同擁有的一份寶貴記憶，也是我們這兩年一起努力的證明……想想就覺得好幸福，也好有成就感，哈哈……”江雪高興地看著我說道。

    “那我們重新申請兩個郵箱吧，就專門用來保存我們這兩年的經(jīng)歷。”我之前有個網(wǎng)易郵箱，還有QQ自帶的郵箱，但里面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太多了，我希望有個嶄新的郵箱來記錄我和江雪的這兩年。

    江雪略加思索，說道：“不用兩個，一個就夠了，我們共用一個郵箱，自己給自己發(fā)郵件，都可以看到，還能把咱倆的經(jīng)歷都保存在一起，多好的……”

    “你想得真是周到，就按你說的來?！蔽沂峙宸┑南敕?，但還是有些擔心這樣會影響她的學習，“不過，這個事可千萬不能耽誤你學習啊?！?/br>
    “嗯，我知道。你也一樣，學習的事還是最重要的。”江雪點點頭，“有空了就多寫兩句，忙的時候就說個‘我很想你’都可以。”

    “閑的時候我也要說‘我很想你’，我會

    一直都想著你的?！蔽疑钋榈乜粗?，江雪也滿眼柔情地看著我。

    “別再害怕了，好不好？你就安心地在那好好學習，我們之間的一切都不會變的?！蔽倚判氖愕貙┱f。

    “嗯，我都聽你的，你也要好好學習，我們以后一定會很幸福的?！苯┑难劾锸菍ξ覠o限的信任。

    在距離江雪出發(fā)的日子越來越近的這幾天里，類似這樣的對話時常發(fā)生，我和江雪都會像今天這樣突然陷入傷感，但是每當我們中的一方變得消沉時，另一方總會想盡辦法為對方加油鼓勁，所以我們也總能很快地從低落的情緒中走出來。

    這樣的相處模式也被我們一直保持了下去，它不僅陪伴我們走過了異國的這段時間，也成了我們婚后幸福生活的重要保證，我們確實做到了同甘共苦。

    晚上的北京奧運會開幕式，我們直到一年后江雪回國的那段時間才一起完整地看了一遍，因為今天晚上我們完全無心關(guān)注別的事情，一回到家就繼續(xù)在QQ上聊著對未來生活的憧憬，任憑父母怎么驚呼開幕式的精彩，我們都無動于衷，因為在我們的暢想中，我們自己的生活更加精彩。

    這天晚上，我也按照下午我們說好的，申請了一個新的郵箱。當時我覺得雅虎是個很高大上的網(wǎng)站，就用我倆名字的縮寫作為郵箱名，申請了一個雅虎郵箱。這個郵箱里的內(nèi)吞后來果然成為了我們這段異國戀情的回憶錄。

    在我們結(jié)婚后，我把郵箱里的每一封郵件都完整地截圖保存下來，可惜的是，雅虎郵箱最終關(guān)閉了在中國地區(qū)的服務，我們想回憶往事的時候只能看看這些截圖，沒法再去看原本的郵件了。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每天上午都在為江雪出國做準備，先是去買出國要用的東西，比如足夠大但也要保證江雪一人能拉動的行李箱、比如歐標的轉(zhuǎn)換插頭和插線板、比如筆記本電腦的無線網(wǎng)卡、再比如能分出好幾個碗的飯盒；然后就是在江雪家整理行李，要把所有的東西都裝進這個行李箱和她隨身背的旅行包里。

    而每天下午，我們都會去賓館zuoai。江雪告訴我，過不了幾天她就要來大姨媽了，到她走的時候估計都結(jié)束不了，要想做就只能等一年后了。她還讓我把每一次zuoai都當作是最后一次，因為到了這幾天，大姨媽隨時都有來的可能。

    不過這樣的心情也讓我們總是毫無保留地全情投入和享受，這個暑假我們最后的這很多次性愛都保證了極高的質(zhì)量。

    八月十三日上午，我?guī)е鴥杉恤來到江雪家。昨晚江雪說讓我給她兩件我的短袖T恤，她要帶走當睡衣穿，還專門說了不要新的，要我過去穿過、現(xiàn)在不穿的。

    既然是睡覺穿的，那一定要很軟很舒服才行，我就找了兩件純棉T恤。一件是白色的，是我在川大禮品店買的有川大標志的校園文化衫；一件是天藍色的，是2006年世界杯時美特斯邦威出的“我愛世界杯”系列其中的一款意大利隊的T恤，由于沒有版權(quán)，胸前的隊徽只能畫了個大概，隊徽下還有個金色的數(shù)字10。

    我選這兩件衣服當然不只是因為穿著舒服，川大、足球、意大利……這些都是對我和江雪而言具有紀念意義的元素。

    江雪看了這兩件衣服非常高興，她自然明白我的用心，她迫不及待地試穿，雖然衣服明顯大了不少，但作為睡衣應該是很合適的。

    江雪把衣服脫下來疊整齊，放進已經(jīng)塞滿了東西的行李箱里，她還沒來得及穿上衣服，所以這會兒全身上下只有一條小小的內(nèi)褲。

    她把衣服放好，正站起身來，因為她是背對著我，我正好欣賞到她完美的背部：她后背的肌rou緊致又勻稱，一條蜿蜒的脊柱溝從上而下延伸到挺拔的翹臀，顯得格外性感。她今天穿了條帶有卡通圖案的淺藍色內(nèi)褲，在性感之余又添了幾分俏皮可愛。

    雖然已經(jīng)看過無數(shù)遍這樣的春色，雖然最近幾天一直在這樣的美rou上馳騁，可我還是按捺不住內(nèi)心的欲望，我沖上去從背后抱住了江雪，雙手握住了她毫無遮掩的豐滿rufang。

    “啊~~”江雪一聲嬌呼，“看你猴急的……你先松開我，我給你看個東西?！?/br>
    “我不?！蔽疫呎f邊揉捏著手里的兩團乳rou。

    “哎呀……我還能跑了嗎？”江雪使勁掙脫開我的魔爪，笑著對我說，“乖一點，今天又不是不給你了?！?/br>
    “嘿嘿，好吧……”我很聽話地坐在江雪的床上，“要我看什么？”

    “你看看這個?！苯┻f給我一個小紙盒。

    我一看這個盒子就傻眼了，盒子上畫的這個東西要說陌生那是真陌生，我從來沒在現(xiàn)實生活中見過；要說熟悉那也是真熟悉，我在電影里見過這東西很多次，不過是那種臺詞不多、衣服也不多的日本電影……

    這是一個跳蛋。

    “跳蛋？”我不禁脫口而出。

    “哎，你還懂得挺多啊……”江雪一臉壞笑，她已經(jīng)穿上了睡裙。

    “我看過A片啊，里面經(jīng)常有這個?！蔽掖蜷_盒子，這是個嶄新的粉紅色小玩具，一個長方形的遙控器和一個腰部略長的蛋狀物用一根電線連接在一起，和A片里的幾乎一模一樣，“你怎么有這東西??？”

    “孟妍在網(wǎng)上買的，直接給我寄來了，我剛才取回來，還好家里沒別人在?！苯┙忉尩?。2008年的

    時候，網(wǎng)購已經(jīng)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

    “你可以帶到荷蘭用啊?！蔽疫呎f邊把里面附贈的兩節(jié)七號電池裝進遙控器里。

    “你倆還真是想一塊去了?！苯┻呎f邊爬到床上，好奇地湊過來看，“她說我一個人在外，寂寞的時候可以用這個來排解……”

    我打開開關(guān)，跳蛋嗡嗡地震動起來，遙控器上還有幾個檔位可調(diào)，我依次試了一遍，從聲音上就能聽出跳蛋震動的強度和頻率都有變化。

    “那我現(xiàn)在就給你排解一下。”我說著就把震動的跳蛋隔著睡裙按在了江雪的rutou上，她沒有穿內(nèi)衣，所以rutou的位置很明顯。

    “??！”江雪尖叫著躲開。

    “疼嗎？”我趕忙問道。

    “不疼。”江雪搖搖頭。

    “那你躲什么？”我無奈地問道。

    “好癢……”江雪皺皺眉頭。

    “A片里那些女的看著都很舒服的樣子啊……”我感到有些疑惑。

    “那是演的吧?！苯┮舶胄虐胍桑耙辉僭囋嚢??！?/br>
    江雪說著拉下右邊的睡裙肩帶，把右側(cè)的rufang捧了出來。我咽了下口水，這圓滾滾、沉甸甸的乳球，不管什么時候看起來都是這么可口。

    “來吧?！苯┮桓眲C然就義的表情。

    這次我沒有使勁，只是輕輕地把震動的跳蛋挨在江雪右乳的rutou上。

    “沒感覺……再挨緊點……”江雪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胸。

    我用了點力按了上去。

    “啊啊啊啊……”江雪顫抖著叫了出來。

    “舒服嗎？”我沒信心地問道，因為江雪的聲音和平時zuoai時的叫聲不太一樣。

    “不舒服……”江雪苦笑著說。

    “??？那是什么感覺??？”我繼續(xù)問道。

    “癢，好癢啊……”江雪一臉難受的表情，“可以了不？真的不舒服……”

    我趕忙把跳蛋拿開，困惑地看著手里的這個小玩意說道：“A片里不是這樣的啊，看著都是很爽的樣子……”

    “真的除了癢沒別的感覺了，一點也不爽。”江雪認真地說，“要不你自己試試。”

    “好，我試試?！闭f著我聊起T恤，把跳蛋按在了自己的rutou上。

    “嘿嘿嘿嘿……”癢得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哈哈哈……我說吧……”江雪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我想了想，對江雪說：“我還想在下面試試，可以不？”畢竟A片里跳蛋的主要用途可不是在胸部，而是在女性的下半身。

    江雪無奈地看看我，說：“好吧，我就滿足一下你的求知欲。”

    江雪脫下內(nèi)褲放在一旁，把睡裙撩到腰部，露出光潔的下半身，然后躺在床上。

    我把她的雙腿分開，湊到她的xiaoxue附近。江雪的大yinchun飽滿豐盈，顏色粉嫩，幾乎完全包裹住了小yinchun，整個陰部看起來非常干凈平整，又充滿了誘惑。她的陰部和我看過的A片里那些女優(yōu)的陰部很不一樣，那些女優(yōu)都是露著形狀不規(guī)則的小yinchun，說實話看著讓人不太舒服，后來我在網(wǎng)上才了解到那些是所謂的“蝴蝶屄”，而江雪的這種就是傳說中的“一線天”、“饅頭屄”。

    跳蛋應該用來刺激陰蒂，這點我還是知道的。經(jīng)過最近一段時間的歷練，我也能很吞易地就摸到江雪身上這顆敏感的小豆豆了。

    我輕輕地把跳蛋挨在江雪的小豆豆上，她“啊”地驚叫一聲，雙腿猛地夾緊，上半身也從床上彈了起來。

    “疼嗎？還是癢？”我關(guān)切地問道。

    “還好，你慢點，再試試。”江雪邊說邊重新躺好，打開雙腿。

    我再一次把跳蛋挨了上去，這次江雪終于沒有躲開。

    “感覺……還行……啊……嗯……”江雪開始輕聲呻吟，“你給我……我自己試試……”

    江雪伸手接過跳蛋，又調(diào)整了一下位置，“啊……這樣舒服多了……”她呻吟一聲說道。

    不知不覺間，我就成了看客，欣賞著江雪在我面前自慰。

    江雪仰躺在床上，雙腿張開呈M型，玲瓏可愛的腳趾死死地摳著床單，右手輕輕掰開yinchun，左手拿著跳蛋貼在陰蒂上，她雙目緊閉，嘴巴微張，隨著跳蛋震動的節(jié)奏發(fā)出有規(guī)律的呻吟聲。

    我剛才調(diào)到的檔位不是讓跳蛋不停震動，而是在持續(xù)震動一陣后稍加停頓，再繼續(xù)震動，當然，這并不是我有意為之，純屬好奇心驅(qū)使的無意之舉。

    看來這個跳蛋果然還是用在下半身更合適，江雪已經(jīng)完全沉浸在跳蛋對陰蒂的刺激中，大張著嘴巴發(fā)出一陣接一陣的yin叫。跳蛋的震動像潮水般一陣接著一陣地襲來，江雪的叫聲也像海浪般一浪高過一浪。

    “啊——啊——噢——”江雪的身體在微微顫抖，她把右手向我伸過來，“陳陽……握住我的手……”

    我連忙伸出右手和她十指緊扣，江雪睜開眼睛，眼神迷離地看著說：“說你愛我……快說……說你愛我……啊——”

    “我愛你，江雪，我愛你……”我俯下身對她說道，我知道江雪這樣的反應是要高潮了。

    “我也……愛你……好愛你……陳陽……我好愛你……”江雪幸福地說，“抱……抱緊我……我要……高潮了……”

    我抱住江雪，江雪也用右臂抱著我，很快，在一陣急促的尖叫聲中，她迎來了高潮。

    江雪沒有休息的意思，她喘息著對我說：“我要……我要你干我……”

    我本來就沒有準備讓她休息，我迅速脫下褲子，把早已堅挺的yinjing插進了江雪的xiaoxue，這里已經(jīng)是一片汪洋了。

    插進去后，我才意識到這是我們第一次在江雪家zuoai，也是第一次在江雪的床上zuoai，這我感到更加興奮。

    江雪的叫聲比剛才更加銷魂，她緊緊抱著我，邊叫邊大聲說著：“快點……再快點……就是這樣……就是這樣……我要瘋了……啊……”

    聽到江雪的話，我開始更加不遺余力地使勁抽插。正在這時，我突然感到江雪身體一僵，緊接著她大叫起來：“停，停，快停下……”

    她的聲音一下清醒過來，不像zuoai時的嫵媚，于是我趕緊停了下來，問她怎么回事。

    “我好像來大姨媽了……”江雪一臉茫然地看著問我，“你快拔出去?！?/br>
    我也懵了，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好聽話地抽出yinjing。

    江雪跳下床跑進廁所，很快就在廁所里沖我喊道：“我來姨媽了……幫我拿一下衛(wèi)生巾吧，我包里就有。”

    我心里一涼，不是吧，這不就意味著我要再等一年才能和江雪zuoai了。

    我在江雪的包里找出衛(wèi)生巾，去廁所遞給她。她收拾完畢出來，我正落寞地坐在床上，有些委屈地看著她。

    她抱歉地看著我說：“對不起啊，陳陽，可能是剛才一刺激，血就下來了……都怪我……”

    “又不是你的錯……誰都沒辦法啊……”我失望地說。

    江雪默默坐在我身邊，我倆都一時無語，剛才還興奮異常的兩個人，這會兒就像霜打的茄子，都蔫了下來。

    我突然聽到江雪抽泣的聲音，一抬頭發(fā)現(xiàn)她竟然滿眼都是淚水。

    “對不起，江雪，我不該鬧脾氣的……”我連忙認錯，我確實有些沒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不怪你……是我太沒用了，我還想走之前和你好好做一次呢……”江雪撲進往我懷里，嗚嗚地哭了起來。

    江雪這么一哭，把本來就心情沮喪的我弄得也有些難過了。越是臨近分別，我們的情緒就越是敏感，一些小事就能讓我們說哭就哭。

    可我不能哭，我還要安慰江雪。雖然在我的又哄又逗之下，江雪最終破涕為笑，還執(zhí)意用koujiao做完了剛才半途而止的那場性愛，可是對于才嘗到性愛美好滋味的我們，要有整整一年時間無法親熱，實在是一件讓我不敢多想的殘酷事情。

    本來今天下午我們準備繼續(xù)去賓館的，這下也只能臨時改變計劃了。江雪說要出去換換心情，就拉著我去逛街了。

    她說拿了我兩件T恤，就要還給我兩件，于是就帶著我去買衣服。給我買了夏天穿的T恤和牛仔褲還不夠，她說天冷的時候不能給我買衣服，只能現(xiàn)在買，就又買了秋冬穿的毛衣，只可惜這會兒店里都還沒有上冬天的厚衣服，要不江雪真給我把一年穿的衣服都備齊了。

    買好了衣服，我們又去買鞋。江雪愛穿帆布鞋，我也正好一直想買一雙黑色的帆布鞋，于是我們就買了兩雙黑白配色的匡威帆布鞋，一人一雙作為情侶鞋。

    天黑的時候我們高興地滿載而歸，今天總歸是有所收獲，也算是沖淡了一些不能zuoai的失望情緒。

    后來的幾天里，江雪把時間都用在了完成十字繡上，我也乖乖地陪在她身邊，寸步不離。等到她的那把鑰匙和那個掛墜終于掛在了自己的手機上時，也到了我們即將分別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