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女傳】(27)
2022年8月20日 第二十七章:狼狽不堪 劉正卿惱怒萬分,又覺羞辱幾乎要崩潰,他崩潰地嘶吼道:「我一片真心誠意來娶廣寒宮宮主,就算不答應(yīng)親事又何必殘害于我?胡巧靈,你就是這樣對我的嗎?想當初我救你之恩,你就這樣報答我么?啊……」 「妖女,有膽量你就不要走,看我上來將你五馬分尸……」 孫文臺眼眶迸裂,拔劍就欲上去和她拼殺,那冰兒輕聲嬌笑:「那你就來呀,等你進了廣寒宮捉住人家,冰兒這幅身子還不是任你處置……嗯哼哼……將軍,我們廣寒宮里見哦……」 她嬌柔的身軀說這話嬌滴滴酥人筋骨,竟然嫵媚萬分,只見她一個閃身后撤跳下崖后,消失不見了。 這邊岸上的眾人精疲力盡,哪里能隨將軍沖鋒,如今來的五百人墜入湖中死了大半,馬匹全部陷入湖中,裝備全無,饑寒交迫又飽受凌辱,此時不由都放聲大哭,哭兄弟慘死,哭自身慘狀。 后人嘆道:拔山涉險心如羽,弱水三千何敢???淤泥湖中尸骨在,廣寒宮里冰魔女。 孫文臺聞聲渲染,覺得自己被小女子欺騙羞辱實在屈辱,又恨又羞,兩處交雜一處不由得也痛哭流涕,而劉正卿在一邊流淚卻沒有哭聲,他站起身來叫道:「勝敗乃兵家常事,經(jīng)此小敗便喪失斗志,作何軍人?不得哭泣!若有再哭者立斬!」 如此這話說得眾人心驚,連忙止住了驚嚇,于是眾皆站起身來排列,整理軍容,依次點名,來時五百人零三人,去了文和先生和張順,如今就只剩176人了,這一番折了325人,馬匹軍資全失,可謂慘敗收場。 縱然如此,活人還得繼續(xù)走,此地不知是何地,只能埋頭行走,劉正卿率眾人走了一陣,只覺部隊里嘰嘰喳喳,問一旁孫文臺說:「他們在說什么?」 「沒……沒什么……」 劉正卿正起臉來:「嗯?」 孫文臺支支吾吾道:「他們……他們說如果文和先生在的話,絕對不會中這少女的計謀的?!?/br> 劉正卿怒道:「他們是在說我蠢了?你也是這個意思?」 「不……不敢,小將不敢……」 劉正卿冷哼怒氣沖沖道:「那老狐貍背我而去,說不定和這叫冰兒的少女早串通好了,不然不可能這么巧,他前腳剛走我們就碰到這個妖女了,一定是這樣的……一定是這樣的……」 孫文臺見他似乎有些魔怔,連忙勸道:「少主,此時不需考慮這些,眼下先弄清楚這是什么地方,然后找當?shù)刂h補充才是……」 「嗯,你說得有理?!?/br> 劉正卿還保有理智,他沉吟了一會于是繼續(xù)前行。 走了半個時辰,只見有農(nóng)夫趕牛從對向而來,孫文臺連忙叫住此人,差人提過來問道:「叔伯,請問此地是哪個縣轄?」 那農(nóng)夫見這百十號人垂頭喪氣,狼狽不堪如同流寇模樣,嚇得直言叫道:「小人……小人只是小老百姓,家里窮的沒什么米下鍋,大爺們饒過我吧,這牛你們可別牽走,要是牽走小人這一家人都沒著落了……」 孫文臺本就心情差,聽到這話更加生氣:「你把我們當強盜了么?我是問你這里是哪個縣?」 「這……這里是會寧縣,這里叫婁鄉(xiāng)村……」 「什么?會寧縣?那我們要去知府衙門要走多遠?」 農(nóng)夫害怕道:「若……若要往東……須得走四十里……」 孫文臺掣開腰間的地圖,雖然已經(jīng)濕的皺巴巴地但勉強還能用,小心翼翼找到自己位置,他氣得大罵道:「那妖女竟然把我們騙得如此慘,若是我再見到她一定將殺碎尸萬段!」 說罷還不解氣,倉啷拔出佩劍砍在一旁大石上,濺起電光火石的瞬間光芒。 劉正卿皺眉道:「這樣看來我們?nèi)绻ジ尢m還得渡一次弱水?」 原來他們本來如果直接往西走可以直接過弱水到榆中,但是冰兒將他們騙了,引得他們北上,所以無論如何都還要西進過弱水才行。 見事已至此,軍隊又不可能往東走四十里,見將士們疲憊萬分也只好下令修整,孫文臺見那農(nóng)夫無用就將他放了,那農(nóng)夫嚇得頭也不回慌慌張張牽牛跑了。 孫文臺與劉正卿商量接下去如何辦法,劉正卿也不知怎辦,于是謂孫文臺道:「你去前面人家找一處有馬人家,用我這玉佩將駿馬押來,到時你去會寧叫那知府備好軍資來接應(yīng)我等,然后尋船渡河,等到皋蘭再做打算?!?/br> 孫文臺得令,轉(zhuǎn)身便走,眾人倒在路邊樹林里休息,只覺身體寒冷,于是生火烤衣,過了一個時辰只聽得打東邊浩浩蕩蕩來了一群官兵,個個橫刀立在面前,打頭的男子胡須飄長,身姿纖長,估摸四十歲上下年紀。 劉正卿一喜,正要上前說話,那男子一聲令下官兵瞬間包圍住這一百多人,眾人正休息猝不及防又不曾穿衣服,光熘熘的只得束手就擒。 劉正卿大怒道:「你們是要造反么?」 最^新^地^址:^ 那為首的男子用手指道:「你們是哪里人?如何來了這里做寇?」 「笑話,我堂堂雍州牧豈能當寇?張開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誰!」 那男子仔細觀瞧劉正卿,只見他長發(fā)飄散十分狼狽,但氣質(zhì)不凡疑似人君,一時不敢輕動,只得問道:「我聞得雍州牧少主有一把寶劍,玲瓏七竅青玉纖美,不知在閣下身上否?」 劉正卿冷哼道:「就憑你這小吏也配看我寶劍么?辱沒你祖宗的狗眼?!?/br> 那男子也不惱,左看右看不知怎辦,又覺劉正卿有模有樣,但如此破落實在不該,只能嘆一口氣道:「既然閣下不能證明自己的身份,老夫也無計可施,只能按照規(guī)矩來辦,來人,將這百十號人壓回衙門,再行計較?!?/br> 「是!」 眾人大喝一聲就要行綁,劉正卿大罵道:「你們這些狗奴才,當真要造反么?好,好哇,到時我倒要看看虞賢那王八蛋有什么臉來見我!」 男子驚了一嚇,虞賢乃是高平鎮(zhèn)的太守,高平鎮(zhèn)雖然稱鎮(zhèn)卻是郡縣的規(guī)模,而他不過是個小小的縣尉,聽到面前的男子這樣輕而易舉地說出太守的名字,他不禁也愣了一下不敢動作。 正僵持著,忽然一騎絕塵從西邊而來,馬上的男子遠遠看到劉正卿被挾持,于是高呼:「哪里來的賊子?腦袋不要了是么!」 眾人回頭一看原來馬上的正是孫文臺,只見孫文臺飛馬趕來,下馬掣劍,這一眾官兵上前圍住,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縣尉連忙揚手止住場面,問道:「來者何人?請出示身份。」 孫文臺扯出腰間軍隊腰牌道:「我乃雍州牧天水郡下破虜將軍孫文臺,你等是哪里的官兵,敢挾持本將?莫非是要造反!」 這一眾官兵嚇得連忙退散,那縣尉走上前去觀瞧嚇得立馬跪倒在地:「末官不知將軍到來有失遠迎,多有得罪,該罪該罪!」 這時一眾縣衙兵丁也盡都俯首跪拜,孫文臺道:「你可知你方才做了何事?竟敢將刀劍指向雍州少主,你可知罪?」 「末官一時老眼昏花誤撞州主,實在該罪,請少主責罰。」 孫文臺正要說話,劉正卿擺手道:「算了,方才我也確實沒法子證明身份,不怪這人,你起來吧,我有話問你?!?/br> 那縣尉膽顫心驚,站起身來擦了擦汗道謝:「多謝少主?!?/br> 劉正卿坐在石頭上對那縣尉說:「我問你,你叫什么名字,任什么職務(wù),如何知道我在這里的?」 「下官名叫顏回,如今是作會寧縣尉,因在鄰鄉(xiāng)調(diào)查水患被一民檢舉說此地有一伙流寇,所以下官才點兵至此,不想是一場誤會,沖突了少主?!?/br> 劉正卿點點頭說:「好,我不怪你,那人現(xiàn)在在哪兒?」 「就在這里,來人,將那人帶來。」 那農(nóng)夫戰(zhàn)戰(zhàn)兢兢走到前來,嚇得魂也丟了幾分,劉正卿看著他笑道:「我又不曾搶奪過你什么,你何故說我是流寇呢?」 那農(nóng)夫跪地大哭,不敢言語,只是求饒,劉正卿見他可憐,也不欺壓他,于是謂將士說道:「你們誰有銀錢的都拿出來?!?/br> 那些將士們掏著腰間,本來出門時曾分發(fā)大量銀錢珍玩,但是大多在馬背上,又在水中丟了不少,如今湊了湊合起來五十兩銀子,全都給了這農(nóng)夫。 劉正卿道:「這些銀子,該夠你一家消遣四五年了吧。」 那農(nóng)夫收了錢又驚又喜,感激涕零道:「何止五年,十年也夠了!」 說罷歡歡喜喜,劉正卿也笑著放任他回家去了。 這邊解開了誤會,和那縣尉要了馬匹,趕往西邊村子將玉佩抵押回來,那莊主見雍州牧臨至不免心生大喜,留之在莊,眾人好吃好喝住了一夜,然后清早起來振起精神再度出發(fā)。 那莊主財大氣粗,聞聲要送劉正卿等人一程,眾人走了二十里路便又逢了弱水,見此弱水兇神惡煞更加恐怖,劉正卿一時犯了難。 莊主道:「此間弱水不同定西那處,定西弱水看似平靜實則破濤洶涌,暗藏殺機,尋常百姓皆要繞道尋橋而過,而此間弱水看似翻滾潮涌,只要找老手船家渡之不難?!?/br> 「如何找船家?」 「劉雍州勿憂,我有一友乃是專做此生意,可隨我駕馬而來?!?/br> 于是莊主攜家仆駕馬往南奔走十里,身后跟著一眾官兵將士,一時微風赫赫,這事后來更是被他拿來吹噓數(shù)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