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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女情 第三部 繁花落續(xù)章(18下)

    2023年3月9日

    兩個人又聊了些酒莊的事,鐘家的老父親也答應(yīng)幫張琦拓展銷路,酒莊前景總體上是光明的。

    兩個人聊了將近一個小時才算完,張琦剛掛了電話,就收到李柔然的QQ信息。

    一張自拍照片,是她和自己嶄新的電競裝備。

    張琦直接一個電話打過去,笑問道:「今天又小發(fā)了一筆???」

    李柔然笑道:「老板打賞的?!?/br>
    張琦笑問道:「你那實木凋花的大班桌風(fēng)格不搭啊……」

    李柔然說道:「是啊,我準(zhǔn)備換掉,還有這轉(zhuǎn)椅也是,最近流行人體工學(xué)的椅子,久坐腰也不會酸?!?/br>
    張琦道:「你看好發(fā)鏈接給我?!?/br>
    李柔然甜得發(fā)膩的笑道:「謝謝哥哥?!?/br>
    張琦逗她道:「不是謝謝老板打賞嗎?」

    李柔然又笑道:「謝謝老板哥哥打賞,等你回來,小女子必然結(jié)草銜環(huán),以身相許?!?/br>
    張琦笑罵道:「你先把節(jié)cao先撿起來吧,別銜環(huán)了……聽說有人想騙你去拍小電影?」

    李柔然罵道:「誰嘴這么快啊……我可沒答應(yīng)。」

    張琦笑道:「我知道,我知道,別生氣。老爸說,想看咱倆演小電影給他看……」

    「嘿……老程現(xiàn)在這么變態(tài)啊……咱倆給他演個夫前犯怎么樣?」

    兩個人膩膩歪歪撩sao一陣,張琦硬了,李柔然濕了……張琦問道:「今天中午吃的什么???」

    李柔然回憶一下,說道:「今兒一天忙叨叨的,中午那陣在電腦城里選電腦呢,到現(xiàn)在也沒覺得餓。」

    張琦看看時間,法國現(xiàn)在應(yīng)該快下午四五點了。

    「最近食欲不好?」

    張琦問道。

    李柔然道:「有點兒,不太想吃東西?!?/br>
    「有覺得哪兒不舒服嗎?」

    「嗯……就是沒胃口,沒什么大毛病?!?/br>
    「來事兒了?」

    「還沒,大概就這兩天了吧?!?/br>
    李柔然算算日子道。

    「自己熬點紅糖姜水喝喝。」

    張琦囑咐道。

    「知道啦……」

    李柔然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她話鋒一轉(zhuǎn),柔聲說道:「你早點兒回來,我想你了……」

    張琦心中一暖,娜娜和然然越發(fā)依賴自己,總算是彌補(bǔ)了一些許慧欣對他的冷淡。

    「嗯,我也想你?!?/br>
    李柔然道:「國內(nèi)現(xiàn)在晚上11點了吧?」

    「嗯,是的,我準(zhǔn)備洗洗睡了。」

    張琦道。

    「嘿……跟誰睡?」

    「跟你?!?/br>
    「嘿,可惜你鞭長莫及?!?/br>
    「好了,別貧了,我掛電話了?!?/br>
    「哦……好吧。我也準(zhǔn)備去吃飯了,今天打包了好多小龍蝦回來?!?/br>
    「嗯,好好吃飯?!?/br>
    「嗯,我知道啦,晚安,老公,愛你,么么噠~」

    「愛你,寶貝兒,么么噠?!?/br>
    張琦掛斷電話,然后又給程娜娜打了過去。

    「喂,忙啥呢?老婆?!?/br>
    程娜娜笑道:「準(zhǔn)備晚飯呢,我在和瓦尼薩學(xué)做Ratatouille,回來做給你吃。」

    張琦笑道:「聽著就好素,我要吃你燉的牛腩?!?/br>
    程娜娜道:「好,回來我給你做……」

    張琦道:「今天去學(xué)校報到了?」

    程娜娜道:「嗯,去了?!?/br>
    「班里人多不多?」

    「還好吧,我是屬于插班生,同學(xué)們我都還不認(rèn)識?!?/br>
    「……」

    夫妻倆又聊了一個多小時,張琦不免有些打瞌睡,打了個哈欠被程娜娜聽到,就問他道:「困了?國內(nèi)應(yīng)該過了12點了吧?」

    張琦道:「嗯,還是有點鬧時差?!?/br>
    程娜娜道:「嗯,我也是覺得,時差隔著六個小時、八個小時,其實最難倒。還不如從溫哥華回國,黑白顛倒隨便熬兩個夜就倒過來了。你早點睡吧……這個時間正好?!?/br>
    張琦又打個哈欠道:「現(xiàn)在睡了也不踏實,大概三四點就又起來了?!?/br>
    程娜娜笑道:「那起來了再給我打電話唄,我這邊正好還沒睡?!?/br>
    張琦道:「好?!?/br>
    程娜娜想了想,說道:「還是算了,我想你多睡會兒,一直惦記著我,你肯定睡不踏實。我也早睡,明天就要正式開始上課了?!?/br>
    張琦道:「那好吧,老婆你晚上早點睡,明天一早元氣滿滿的去上課。」

    張琦掛了電話,今天兩個老婆都乖乖的,讓他很是欣慰。

    至于許慧欣……他幾乎要放棄了。

    不為別的,確實是三觀不合,她不能接受自己的生活方式,自己也沒法按照她的想法活著,即便沒有娜娜和柔然也不會,她的控制欲太強(qiáng)。

    張琦沖了個澡,剛走出浴室,只聽砰的一聲,家里大門被爆破開。

    「我靠!」

    只圍了一條白色浴巾的張琦嚇了一跳,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被套上黑色頭罩,被兩邊人架著離開了公寓。經(jīng)歷過最初的慌亂,張琦漸漸冷靜下來,進(jìn)屋抓人的是軍人,不是綁匪。

    自己現(xiàn)在人在首都心臟部位,肯定不會是境外武裝勢力。

    這么一分析,抓他的人是誰,身份已經(jīng)呼之欲出了。

    只是他現(xiàn)在渾身上下就只有手里一塊遮羞布,還好頭被套住了,暫時沒有需要捂襠還是捂臉的尷尬選擇。

    張琦被塞進(jìn)一輛車?yán)铮瑢γ鎮(zhèn)鱽硪粋€聲音:「你小子倒是很從吞。」

    張琦道:「我大聲呼救也沒用吧,這么晚了,還擾民?!?/br>
    那人吩咐一句道:「把這小子扔出去?!?/br>
    張琦一驚,趕緊認(rèn)慫道:「大哥我錯了!你讓我叫,現(xiàn)在補(bǔ)上行不?」

    「算你小子識相……你還記得我爺爺當(dāng)初怎么跟你說的吧?」

    那人戲謔問道。

    張琦從語氣中聽出,這人好像就是許家老二,自己的二舅哥。

    「二哥,咱能不能別鬧了……」

    許建軍道:「你小子少跟我嬉皮笑臉的。幫你平了事,你轉(zhuǎn)頭就過河拆橋是不是?你知不知道,老爺子都被你氣得住院了?!?/br>
    張琦道:「老爺子病了?咱們這是娶醫(yī)院嗎?我回家換套衣服……」

    「去什么醫(yī)院,拉你去打靶。早告訴你小子,敢對不起我家欣欣,派一個營來抓你去打靶,說到做到?!?/br>
    許建軍說道。

    張琦心里有點慌,這一家人都是吃生小米長這么大的嗎?怎么一個個都這么愣?。吭S建軍見張琦不說話,還以為他嚇得變成了鵪鶉,嘲諷道:「怎么?嚇傻了?早知如此,何必當(dāng)初?!?/br>
    張琦還是不說話,雖然感覺許家勢力熏天,也不至于隨便草菅人命吧?但是自己還是不要刺激對方,不然真嗆起來,這二愣子說不定真把自己斃了,到時候真是哭都來不及。

    一路無話,軍車開出去一個多小時,最終停在一處軍營的靶場。

    張琦被帶下了車,罩頭的黑布撤去,他被亮如白晝的大燈險些晃瞎眼,好半晌他才微瞇著眼睛,好吞易看清了四周的環(huán)境。

    只見一排大功率探照燈全部亮起,四周荷槍實彈的士兵隊列整齊,冷峻肅殺的氣息撲面而來,只圍了一塊浴巾的張琦站在他們對面,顯得十分滑稽。

    張琦大概掃了一眼,對面還真有三百多人,心說真要槍斃也不用這么多人吧?這準(zhǔn)備把我打成篩子啊?許建軍道:「小子,這下知道怕了吧?」

    張琦忍不住吐槽道:「我這多大罪過,四百多人槍斃我一個?」

    他其實心里一點不慌,要真想弄死他,許家絕對不會動這么大陣仗,隨便許老大、許老二把自己拉到荒山溝里,一槍斃了喂狗就完事了,肯定不會拉這么多人圍觀。

    圍觀的一眾官兵忍不住哄堂大笑。

    許建軍聳聳肩道:「你小子倒是個硬骨頭。原本想嚇嚇你,然后把你慫包的樣子拍下來,逗爺爺和欣欣高興一下,沒想到你小子膽子還挺肥?!?/br>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許建軍擺擺手道:「解散,都回營休息吧?!?/br>
    士兵們紛紛回營房,一路上不少人都在議論:「當(dāng)兵好幾年,第一次覺得緊急集合是個挺好玩的事?!?/br>
    「可不是嘛……班長,營長以前這么玩過沒?」

    「少廢話,回去睡覺?!?/br>
    張琦問道:「二哥,咱還打靶不?」

    許建軍道:「咝……你小子別蹬鼻子上臉?!?/br>
    張琦笑道:「我是說我打靶,不是我被打靶。」

    許建軍道:「子彈也是很貴的。你小子換身衣服,跟我去見欣欣?!?/br>
    張琦正色問道:「爺爺真的病了?」

    許建軍道:「嗯,老爺子嘴上不說,但是他……」

    張琦看許建軍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知道老爺子到底出了什么事,就著急問道:「他老人家到底怎么了?」

    許建軍道:「在營里住一晚,明天我?guī)闳タ此先思摇!?/br>
    張琦換上一件白汗衫,一條迷彩軍褲,總算是擺脫了裸奔的尷尬境地。

    他回想一下前情:如果自己真慫了,裹著條白毛巾,大喊著饒命。

    而這一切都被許建軍用攝像機(jī)記錄下來……咝……簡直殺人誅心啊。

    這老小子太壞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許建軍開車把張琦送到軍區(qū)療養(yǎng)院。

    許建軍見迎面來的醫(yī)生,問道:「黃主任,我爺爺今天怎么樣?」

    黃主任說道:「老帥身體底子好,但是畢竟上了春秋,家里人平時要多順著他一些?!?/br>
    許建軍看看張琦,說道:「我們現(xiàn)在能去探望他老人家嗎?」

    黃主任道:「老爺子早早就起了,許小姐現(xiàn)在就在里面喂他喝粥呢?!?/br>
    張琦聽說許慧欣在里面,有種異樣的感覺,想走、想留……感覺被許二少拉去打靶,都沒有見許慧欣的心理壓力大。

    許建軍拉著張琦進(jìn)了病房。

    張琦把慰問品和果籃放在床頭柜上,說道:「爺爺,我來看您了。」

    許老見到張琦,很高興的笑道:「張琦來啦,過來坐。」

    許慧欣見到張琦,起身想要回避,被許老

    叫住說道:「你這丫頭,躲什么躲,坐下?!?/br>
    許老爺子一手拽著一個,手上傳來的溫度和力度,張琦知道這位老將軍生命還有著活力。

    而他看向一臉淡漠的許慧欣,見她小腹已經(jīng)明顯的顯懷,這也是他的骨rou。

    張琦道歉道:「爺爺,對不起,讓您老為我們的事cao心了?!?/br>
    許老拍拍他的手笑道:「這事不怪你們……張琦啊……」

    張琦應(yīng)道:「噯,您說,我在呢?!?/br>
    許老目光深遠(yuǎn),似乎陷入了往事的回憶中:「七零年對緬做戰(zhàn)的時候,那時候我?guī)е筷牻璧览蠂?,沒想到在邊境上遭遇緬甸政府軍伏擊。當(dāng)年就在這……你姥爺為了救我,就在這里中了一槍?!?/br>
    許老在自己胸前比劃了一下,很貼近心臟的位置。

    「要不是你姥爺推了我那一把,我現(xiàn)在肯定就沒了?!?/br>
    許老嘆口氣道:「當(dāng)年我們部隊推進(jìn)很快,你外公一干重傷員都撤回到云南境內(nèi)。等我再回到國內(nèi)時候,得到通知說你外公復(fù)原回家了?!?/br>
    張琦第一次聽家里老人講起當(dāng)年經(jīng)歷,他才第一次知道,當(dāng)年外公曾經(jīng)歷過這樣的兇險。

    許老嘆口氣說道:「回到北京,我一直在找你外公,一直找了十年?!?/br>
    許老笑道:「要是當(dāng)年早早找到你外公一家子,可能現(xiàn)在就沒你小子了。你媽肯定是要做我許家兒媳婦的。」

    張琦一臉黑線,許慧欣則抿嘴一笑,這還真是自己爺爺?shù)淖黠L(fēng)。

    許老又嘆口氣道:「這幾天,我躺在這兒,沒事我就想……如果當(dāng)初沒有你……我也不會和你外公定下這門娃娃親,也不會因為我的固執(zhí),害得欣欣……」

    許慧欣道:「爺爺,您就別胡思亂想了?!?/br>
    張琦也勸道:「是啊,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和欣欣,我們……」

    許老擺擺手道:「實事求是的講……我想過要求你和那個小姑娘分手,但是你不肯,而且你們也有了孩子。我現(xiàn)在只求,你也能好好對欣欣,別讓老頭子晚年一直后悔當(dāng)年這個決定,你能做到嗎?」

    張琦看看許慧欣,見她眼中已經(jīng)有了淚水,就點點頭道:「您老放心,我不會讓您老后悔這個決定的。」

    許老需要靜養(yǎng),所以張琦和許慧欣陪了一會兒,護(hù)士就出面趕人,張琦就攙扶著許慧欣走出了病房。

    「我沒打你小報告?!?/br>
    許慧欣道。

    「我知道,這段時間,是我不好?!?/br>
    張琦自我檢討道。

    「我也有不對的地方,不該對你發(fā)脾氣?!?/br>
    許慧欣也說道。

    張琦臉上微笑,心里卻嘆息:你生氣起來,誰不害怕?但是看到她現(xiàn)在懷著孩子,有些步履蹣跚的樣子,多了幾分母性光輝,心里也不忍再吐槽她了。

    他把手放在女人小腹上,能夠明顯感受到胎兒在腹中的律動。

    「你說,是個男孩兒,還是個女孩兒?」

    許慧欣問道。

    張琦心說:都說男孩尖尖,女兒圓圓,摸著感覺又像是個女兒。

    他反問道:「男孩兒、女孩兒都好……我都喜歡。話說,你沒去超一下看看?」

    許慧欣搖搖頭道:「我也覺得,男孩女孩都一樣?!?/br>
    張琦接到鐘勤電話,說道:「喂,阿勤?!?/br>
    「哥,你沒事吧?家里門是怎么回事?」

    「呃……出了點意外。對了,你幫我找人把門換上吧。對,要加固,防爆那種?!?/br>
    張琦看了許慧欣一眼說道。

    許慧欣抿嘴一笑,昨晚上她二哥就發(fā)來了照片,場面堪比捉j(luò)ian現(xiàn)場,她只裝作沒看見張琦幽怨的眼神。

    「哥,你讓我打聽那事,我托人找到同仁堂的一位老掌柜,他給介紹了一位大國手,曾經(jīng)做過鄧?yán)系谋=♂t(yī)生。」

    鐘勤說道。

    「這么厲害啊……哦……行,你來京西總院接我,就是香山公園南邊這個?!?/br>
    張琦掛斷電話。

    許慧欣問道:「你找大夫干嘛?你生病了?」

    張琦道:「不是我,我老丈人。寡人之疾。」

    許慧欣抿嘴笑道:「這事你到處宣揚,不怕他生氣啊?」

    張琦說道:「你要想打聽,這點事根本瞞不住你,不如大大方方直接告訴你?!?/br>
    許慧欣很滿意張琦的識相,說道:「總院這邊就有好大夫的,你又何必舍近求遠(yuǎn)?!?/br>
    張琦眼睛一亮,問道:「有擅長治療這方面的醫(yī)生沒?老程最近被這個是搞得壓力很大?!?/br>
    許慧欣在張琦腰間掐了一下道:「還不是被你們身邊那妖精吸干了。」

    張琦知道許慧欣說的是李柔然,雖然他也叫她妖精,但是話里含義很明顯是不同的。

    張琦訕笑不語,許慧欣道:「正好讓曾大夫給你也看看,需不需要也提前進(jìn)補(bǔ)一下?!?/br>
    張琦覺得這個建議不錯,有病治病,無病加免。

    「這位曾老……」

    張琦剛開口,許慧欣忍不住抿嘴偷笑,沒等他說完,就拉著他去見那位曾大夫了。

    許慧欣見曾毅辦公室的門敞開著,敲敲門直接帶著張琦走了進(jìn)去,對兩個人介紹

    道:「這位就是曾毅,曾大夫。曾老,這是我丈夫,張琦?!?/br>
    張琦一臉黑線,眼前的年輕人最多不超過三十歲,自己下意識就以為老中醫(yī)都是白胡子一把,鶴發(fā)童顏道骨仙風(fēng)的形象,沒想到這位中醫(yī)這么年輕。

    曾毅苦笑道:「許姐,曾老是哪位?你找我爺爺嗎?」

    許慧欣笑道:「他啊,以為您這位中醫(yī)圣手是位九十歲高齡的老人,要來拜訪您這位曾老,咯咯……」

    張琦笑道:「怨我沒打聽清楚,下意識就以為曾國手是為老先生了?!?/br>
    曾毅擺手笑道:「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張哥叫我曾毅或者小曾就行。請坐?!?/br>
    三人落座,張琦說明自己的來意,曾毅聽后說道:「中醫(yī)講究望聞問切,一人一方,奔著對患者負(fù)責(zé)的態(tài)度,我還是建議患者能親自來一趟?!?/br>
    張琦點點頭,曾毅的話聽著靠譜,沒有隨便拿出一個萬用方說能包治百病,也沒有一上來就大包大攬,越是這種嚴(yán)謹(jǐn)?shù)膽B(tài)度,才是名醫(yī)的風(fēng)范。

    「您能不能先幫我看看……」

    張琦伸出右手道。

    曾毅目光沉凝,二指探脈,一邊診脈一邊問道:「你最近有沒有嘔吐?有沒有心慌、心悸的癥狀?會不會感到目眩耳鳴,早上起來感覺昏昏沉沉的?」

    張琦點點頭,這些癥狀他都有,曾毅說道:「你中毒了,應(yīng)該是慢性鋇中毒。」

    「什么?」

    張琦和許慧欣都大吃一驚。

    曾毅已經(jīng)開好了化驗單,說道:「你先去做一個毒理化驗看看?!?/br>
    張琦接過化驗單,對許慧欣說道:「你就別跟我來回折騰了?!?/br>
    許慧欣點頭道:「嗯,你去吧,我在曾大夫這兒等你?!?/br>
    張琦匆匆離開,抽血化驗的檔口,他也顧不上法國還是后半夜,趕緊給老程打了電話。

    「喂?張琦啊,什么事?這么晚……這么早……」

    程志揚有些不滿的問道。

    「爸!我在醫(yī)院里,慧欣給我介紹了一位很厲害的醫(yī)生,他說我中毒了?!?/br>
    張琦簡明扼要的說道。

    程志揚一愣,瞬間清醒了過來,問道:「具體怎么回事?」

    張琦道:「醫(yī)生說我可能是慢性氯化鋇中毒!我現(xiàn)在還在等化驗結(jié)果。」

    程志揚明白了張琦話里的含義,問道:「你是說……我可能也是中毒?」

    程嘉嘉迷迷煳煳的問道:「爸,誰的電話啊?這么早……

    」

    程志揚擺擺手,把手機(jī)放到了外放,只聽張琦說道:「是的,我建議你明天一早,就帶著家里人一起去醫(yī)院做一個化驗?!?/br>
    程志揚和嘉嘉面面相覷,但是張琦緊張的語氣讓他們不得不慎重對待此事。

    「好,天亮后,我通知娜娜和我們一起。」

    「嗯……那我先掛了,等出來確認(rèn)結(jié)果,我再給你們發(fā)消息。」

    張琦說道。

    得到這樣的消息,程志揚哪里還睡得著?說話就要去叫醒兒子,嘉嘉勸說道:「這么早醫(yī)院的化驗室也不會出結(jié)果,還是等天亮再叫醒她們吧?!?/br>
    程志揚一想也是,就又回到了床上躺下說道:「會不會是家里的水井或是水管老化,導(dǎo)致的化學(xué)物質(zhì)泄漏?」

    嘉嘉說道:「嗯……我明天找人來仔細(xì)排查一下……」

    她也漸漸清醒過來,問道:「剛才張琦說咱們可能是什么中毒?」

    程志揚道:「好像說是氯化鋇……」

    嘉嘉趕緊查查,氯化鋇中毒的癥狀,和爸爸的病情很相似,而自己和兒子、meimei、李柔然等人,卻都似乎沒有描述的癥狀,讓她有些不理解。

    張琦得到了化驗結(jié)果,證實為氯化鋇慢性中毒。

    他在第一時間把化驗結(jié)果發(fā)給了程志揚,法國的時間也來到了清晨,程志揚正準(zhǔn)備叫兒子起床。

    程嘉嘉給meimei打了個電話,讓她今天跟學(xué)校請個假,和瓦尼薩一起去做個體檢,畢竟小命更重要些。

    程嘉嘉問道:「老公,要不要叫上家里的工人們一起去檢查下?」

    程志揚想想說道:「嗯,一起去吧,對他們就說是員工福利的體檢。」

    所有人的檢測報告出來后,只有程志揚和老管家勒克萊爾鋇中毒反應(yīng)是陽性,而李柔然她懷孕了……從巴黎傳來的消息,瓦尼薩和程娜娜中毒反應(yīng)是陰性,但是程娜娜也再次懷孕了。

    回到家后,嘉嘉拉著李柔然和meimei開起了電話會議:「你倆能確定?」

    嘉嘉不確定的問道。

    「真是我哥的……」

    李柔然掐指算算日子說道。

    程娜娜也說道:「肯定是我老公的?。e人我都堅持讓他們戴套的……」

    嘉嘉嘆口氣說道:「和張琦報告喜訊之前,你們可真真想好了……要是孩子出生后顏色不對……」

    「姐/嘉嘉,你說什么呢!」

    二女異口同聲不依道。

    嘉嘉揉揉自己發(fā)脹的太陽xue,最近煩心事太多了,這時候又來了一起投毒案,這邊又扎堆生孩子湊熱鬧。

    嘉嘉也準(zhǔn)備擺爛,實在不想管她們了。

    程志揚和張琦再次通了電話,得知張琦新結(jié)識的這位年輕中醫(yī)非常厲害,張琦身上的毒已經(jīng)解除,而他一時間卻沒法回國,因為程家已經(jīng)報了警,當(dāng)?shù)鼐旌芸焐祥T來取證、調(diào)查情況。

    張琦說道:「我盡快買機(jī)票回去……」

    張琦能回來挑大梁,程志揚覺得自己肩上的重?fù)?dān)輕了不少。

    「我盡快回去,還有治療鋇中毒的特效藥?!?/br>
    張琦道。

    「嗯?!?/br>
    張琦問道:「投毒的位置確定了嗎?」

    程志揚道:「還沒有,很奇怪,只有咱們?nèi)齻€中毒了……開始警察懷疑是地下水或是城堡里供水管老化導(dǎo)致的。但是經(jīng)過專業(yè)檢測,水井和上水管道全部都沒有問題。」

    張琦道:「不是供水系統(tǒng)出的問題。畢竟家里只有咱倆和老管家中了毒。咱們?nèi)齻€有什么共同特點?」

    程志揚道:「都是男的?」

    張琦道:「也不對,淘淘和子瑜都沒事?!?/br>
    程志揚又道:「如果是從食物投毒,也不可能。每天一起吃飯的,除了瓦尼薩和保羅能接觸到食材,為他倆也沒有理由謀害咱們?!?/br>
    張琦道:「而且如果是通過食物投毒,咱家里人一個也跑不了?!?/br>
    程志揚點頭道:「是啊。咱們?nèi)齻€共同的特點……」

    許慧欣湊在邊上聽了一段,這時候插話道:「程叔叔是不是中毒比較深?應(yīng)該是你們?nèi)齻€都能接觸到,而他接觸最多的東西?!?/br>
    程志揚腦海里還在排查自己書房里的每一樣物什,張琦得了許慧欣提示,靈光一現(xiàn)道:「是酒!」

    程志揚也是茅塞頓開道:「對!是專供家里的私釀酒?!?/br>
    他掛斷了電話,準(zhǔn)備將這個線索匯報給警察。

    張琦在許慧欣臉上親了一口說道:「你還真是料事如神啊,能做女偵探了?!?/br>
    許慧欣喜滋滋道:「那可是?!?/br>
    張琦問道:「我想回一趟法國,給老程送藥?!?/br>
    許慧欣眼中閃過失望之色,說道:「嗯,你去吧?!?/br>
    張琦想了想,問道:「要不,咱倆一起回去?」

    許慧欣嘴角勾起一絲弧度,問道:「你歡迎我嗎?」

    張琦道:「當(dāng)然,大家都?xì)g迎你的?!?/br>
    許慧欣道:「那好吧,就當(dāng)是出門散散心,帶著孩子去歐洲逛逛。」

    「好,等這件事塵埃落定,我們就去旅游?!?/br>
    張琦承諾道。

    視線轉(zhuǎn)回到法國,警方在酒莊自用酒里檢測出微量的氯化鋇成分。

    警方聯(lián)系了酒莊的前任主人,老莊主身體檢查結(jié)果為健康,因此警方暫時將案件偵辦方向定性為針對程家的投毒案。

    「請問程先生,你最近有和人結(jié)仇嗎?」

    送走新一輪前來盤問的警察,程志揚已經(jīng)身心俱疲,他感覺自己不像是受害者,似乎在警方眼中,他更像是一個嫌疑人,或者一個罪有應(yīng)得的外來者。

    嘉嘉嘆息道:「這邊河谷區(qū)的人比較排外,或許在他們眼中,我們就是帶著資本來驅(qū)逐原著居民的惡人?!?/br>
    程志揚冷笑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們幾百年前就是這樣,憑借槍炮在全世界跑船圈地?,F(xiàn)在有人反攻倒算過來了,他們又受不了了?!?/br>
    程嘉嘉苦笑,沒有繼續(xù)這個話題,問道:「我們應(yīng)該考慮下,給老管家的補(bǔ)償方案了?!?/br>
    程志揚說道:「先治病,至于補(bǔ)償金,暫時先等警方將事件調(diào)查清楚,讓他們出具一份責(zé)任認(rèn)定吧?!?/br>
    嘉嘉皺皺眉道:「我有點擔(dān)心……」

    程志揚想了想,明白嘉嘉擔(dān)心會被警察和老管家聯(lián)手坑了,畢竟老管家就是當(dāng)?shù)厝?,這里面的人際關(guān)系錯綜復(fù)雜,很難說他家人會不會玩出什么saocao作。

    「嘉嘉你是想,事先達(dá)成諒解?」

    嘉嘉點點頭道:「首先,我擔(dān)心警方能不能抓到犯人,如果抓不到犯人,賠償金肯定是要我們支付的。其次,老管家在盧瓦爾生活了一輩子,交際面廣,而我們還并不真的對他知根知底,防人之心不可無啊?!?/br>
    就在夫妻二人一籌莫展的時候,張琦打來了電話:「喂?爸,我和慧欣明天飛巴黎的飛機(jī)?!?/br>
    程志揚大喜,說道:「沒想到你們回來的這么快!正好現(xiàn)在有個事,要你來參詳一下……」

    程志揚把現(xiàn)在面對的情況和嘉嘉的擔(dān)憂都說了,張琦想了想說道:「沒事,等我回去。我現(xiàn)在就申請參與調(diào)查的權(quán)力。」

    程志揚這才想起,自己和張琦合辦的偵探社雖然已經(jīng)接近停擺狀態(tài),但是還是商業(yè)局掛牌的企業(yè),所以張琦確實有申請介入調(diào)查的權(quán)力,對于女婿偵察的能力,老程還是有信心的。

    「出入酒窖的監(jiān)控一定要保存好,以防被人破壞?!?/br>
    張琦提醒道。

    程志揚道:「警察已經(jīng)第一時間調(diào)閱了監(jiān)控,但是視頻早已被破壞了。」

    張琦嘆息一聲道:「這該死的做事還真是挺嚴(yán)謹(jǐn)?!?/br>
    程志揚道:「是啊?!?/br>
    兩個人聊了幾句,約定了第二天接機(jī)的時間。

    程志揚又給二女兒打了電話,得知張琦和許慧欣要來,娜

    娜主動提出去接機(jī)。

    程志揚問:「你下課過去,時間來得及嗎?」

    程娜娜道:「我辦了停學(xué)了,最近這么多事,家里又是被投毒,我又懷孕了,還怎么上課???」

    程志揚一想也是,就說道:「嗯,你就先回來吧?!?/br>
    他和嘉嘉出門,準(zhǔn)備去醫(yī)院看望老管家。

    程志揚和嘉嘉帶著慰問品來到醫(yī)院,就聽見病房里有人在爭吵。

    「爸,您不能就這么算了!您可是被人投毒了!你這是工傷,要讓你老板賠錢!他家那么有錢,至少讓他們賠一百萬?!?/br>
    一個女人的聲音傳出來。

    程志揚嘴角一抽,一百萬歐元,還真是獅子大開口啊。

    聽起來,這個女人應(yīng)該是勒克萊爾的女兒。

    老管家的聲音傳來:「你真是掉進(jìn)錢眼里了。你爸爸我給人做了一輩子管家,從來沒有掙過一分昧良心的錢,你讓我去訛詐自己的老板……」

    另一個男人的聲音打斷他的話道:「爸爸,這怎么能算是訛詐呢?您這就是工傷。我向一聲咨詢過了,氯化鋇是致命的毒劑?!?/br>
    老管家激動的說道:「酒是我主動要求喝的,毒也不是主人家放的?!?/br>
    女人搶白道:「那也不一定,或許這毒就是他的妻子下的,不是說謀害案伴侶犯罪的幾率很高嘛?!?/br>
    嘉嘉被氣樂了,伸手就想敲門,被老程拽了拽,說道:「咱們晚點再過來吧。」

    說著就拉著嘉嘉走了。

    遠(yuǎn)遠(yuǎn)地,他們還聽見老管家大聲道:「我工傷自然有保險理賠,就算毒死我,保險公司也不會給你們一百萬……」

    程志揚嘆道:「老管家是個講究人啊……這件事過了,我們應(yīng)該適當(dāng)補(bǔ)償他一下?!?/br>
    嘉嘉也點點頭道:「行,我看看怎么安排下。」

    程志揚嘆氣道:「哎……酒莊投毒案,咱家存的酒算是徹底……」

    嘉嘉咬牙切齒道:「到底是誰,該死的……」

    程志揚拍拍嘉嘉的手勸慰道:「幾十萬的存酒罷了,就當(dāng)前任莊主沒給我們留下存酒,咱從頭開始?!?/br>
    程嘉嘉苦笑,現(xiàn)在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走吧,去看看我們忠誠的老管家。」

    二人回到病房,老管家見到程志揚和嘉嘉造訪,開心的和他們打招呼,并且介紹了自己的女兒和女婿。

    相對的,勒克萊爾的女兒和女婿反應(yīng)比較冷淡,只是和程志揚夫婦打了個招呼。

    程志揚道:「您身體怎么樣?醫(yī)生說情況怎么樣?」

    勒克萊爾說:「挺好的,醫(yī)生說我身體會完全康復(fù)?!?/br>
    嘉嘉說道:「您老安心在醫(yī)院修養(yǎng),今天我已經(jīng)通知醫(yī)院安排了一個護(hù)工?!?/br>
    勒克萊爾說道:「不用麻煩的,我自己可以照顧自己。」

    程志揚道:「您老就安心修養(yǎng),直到病全都好了。帶薪休假,工作保險,人身意外險以外,我會再撥出一筆錢作為補(bǔ)償慰問金?!?/br>
    勒克萊爾推拒不過,又瞪了一眼自己女兒和女婿。

    他們夫婦一看主家承諾補(bǔ)償金,也就不再抱怨,對程志揚和嘉嘉也熱情了許多。

    老管家對程志揚問道:「先生,警方那邊調(diào)查有進(jìn)展嗎?」

    程志揚搖搖頭道:「警方調(diào)取了監(jiān)控,但是家里的監(jiān)控只有半年時間的保存,之前的即使不被前任莊主刪除掉,也被后面的記錄復(fù)蓋掉了。警方目前還沒有在視頻中發(fā)現(xiàn)任何線索,畢竟近半年內(nèi)的視頻量,數(shù)據(jù)也非常龐大。」

    老管家?guī)筒簧咸嗝?,也只能出言寬慰主人?/br>
    程志揚再次囑咐讓他好好修養(yǎng),然后帶著嘉嘉離開了醫(yī)院病房。

    張琦歸來,給與程志揚極大地安慰。

    張琦這時候也才知道,娜娜和李柔然都懷了他的孩子,他到?jīng)]有嘉嘉那樣的擔(dān)心,因為算算日子,兩個孩子確實都是自己的種,可以說是雙膝臨門……沒有錯,是真的跪在了門框上,因為許慧欣不開心了。

    張琦現(xiàn)在也漸漸適應(yīng)了許jiejie說翻臉就翻臉的性子,而且這次李柔然意外懷孕,確實也把平時一些臺面下的事搬上了臺面。

    「你和娜娜我就不說了,畢竟她進(jìn)門比我還早。可是這個李柔然……她連你弟弟都勾引,你知道嗎?」

    許慧欣道。

    「我弟弟他不是……」

    張琦有些不信的說道。

    「你弟弟喜歡男人,是吧?周阿姨開出懸賞的,誰要是能讓他改了這個毛病,獎勵一千萬。」

    「乖乖,還有這回事。怪不得……」

    張琦有點想笑,怪不得弟弟總是圍繞許多美女,像飛蛾撲火似的,明知道他是那種性取向,還都主動投懷送抱。

    「消消氣啦,她現(xiàn)在畢竟懷了我的孩子……」

    張琦小心翼翼的勸道。

    許慧欣憋著氣不說話,最終還是沒忍住說道:「你真確定孩子是你的?」

    張琦說道:「八九不離十吧……」

    他沒敢說自己是和李柔然商量過要孩子的打算,不然許慧欣聽了肯定會難過。

    許慧欣嘆口氣說道:「唉,其實我也知道,你爸爸和周阿姨都催著你快些生個男孩出來……」

    這也是她一直不敢去檢驗孩子性別的緣故,因為很多人都說,她肚里這個看著像是個女孩。

    許慧欣雖然氣惱,但是也不能真拿李柔然怎么樣,最后也只能無奈接受了現(xiàn)狀。

    張琦沒有太多時間打理自家后院,他一回到法國,就加入了在巴黎成立的調(diào)查組,以顧問的身份參與調(diào)查。

    隨著酒莊投毒事件的發(fā)酵,酒莊里的工人們也漸漸聽到了一些風(fēng)聲,暗自慶幸自己沒有中毒之余,又私下里猜測是什么人犯案。

    路易被警方帶走協(xié)助調(diào)查,維克特道:「路易是投毒者的可能性很大吧?畢竟他是最有可能接觸到酒的人?!?/br>
    廚房的幫工保羅說道:「我覺得不是路易,他沒有動機(jī)毒害老板???」

    雪莉說道:「這么說,瓦里的嫌疑很大,他曾經(jīng)因為調(diào)戲老板娘被開除過呢?!?/br>
    維克特說道:「你這就有點帶著私人情緒了,我們分析的角度應(yīng)該客觀。」

    雪莉撇撇嘴。

    瓦尼薩因為娜娜休學(xué),所以她也回到酒莊的工作崗位,她打斷幾個小家伙的閑聊道:「你們都很閑是吧?少在這里議論,趕快該干什么干什么去?!?/br>
    她眼睛往窗外撇了撇,眾人看到主家的車開進(jìn)城堡,保羅和雪莉吐吐舌頭,趕緊都跑開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維克特問道:「瓦尼薩阿姨,老管家現(xiàn)在身體怎么樣了?」

    瓦尼薩道:「他病情已經(jīng)好轉(zhuǎn),很快就會回來了。」

    書房里,程志揚服下了張琦帶回來的藥。

    根據(jù)張琦說的,連服用三天,體內(nèi)的余毒就會全部排出體外。

    但是第一天服用了兩劑藥物,程志揚感覺自己下身的功能障礙還是沒有好轉(zhuǎn),心里不免有些失望。

    張琦進(jìn)到書房里,程志揚見他回來,就問道:「今天調(diào)查有收獲嗎?」

    張琦搖搖頭道:「路易的嫌疑洗清了,酒里的添加的毒素可以追溯到他來到酒莊之前。而且他是負(fù)責(zé)品控,只喝出售的外銷酒,沒喝過我們的自用酒,所以他沒有中毒?!?/br>
    程志揚嘆氣道:「難不成是針對咱們上家的老莊主的投毒事件,我們只是替他擋槍了?」

    張琦也說道:「有這種可能……現(xiàn)在大部分線索都斷掉了,如果老莊主那邊沒有新的發(fā)現(xiàn),警方可能就會把這個案子擱置,打成冷案了。」

    程志揚道:「但是我總覺得不踏實,感覺家里的安全有漏洞?!?/br>
    張琦點點頭道:「嗯,如果真是針對咱們一家人的,這次僥幸被咱們躲過了,但是下次……」

    張琦這話引起了程志揚的共鳴,他也是擔(dān)心這個投毒犯下次會對自家兒女伸出魔手,所以必須要把這個人揪出來。

    張琦說道:「我已經(jīng)發(fā)了一個懸賞,征集有用信息,經(jīng)過證實獎勵十萬元。」

    程志揚皺眉道:「會有用嗎?」

    張琦道:「打草驚蛇,先想辦法讓蛇動起來。」

    懸賞令發(fā)布之后,只經(jīng)過了兩天,警方就得到了兩條有用的信息,而且目標(biāo)全都指向了同一個人。

    瓦里被警方帶走調(diào)查,對于程家的下人們,這又是一個炸開的重磅炸彈。

    「怎么瓦里也被叫去協(xié)助調(diào)查了?難道我們都要被調(diào)查一遍嗎?」

    一個工人問道。

    另一個說:「瓦里不是協(xié)助調(diào)查,是接受調(diào)查?!?/br>
    「意思是說瓦里他就是犯人嗎?」

    「不可能,瓦里他是好人!」

    唯一替瓦里辯駁的人,只有珍妮。

    程娜娜也在家里撒嬌,不讓張琦去警局參與審問,因為她心里害怕瓦里會說出他倆之間的事情。

    張琦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說道:「我還是不放心,想去旁聽下。」

    程娜娜扭捏說道:「可是……」

    張琦說道:「我都知道的……沒事的。老婆,我愛你。」

    一切盡在不言中,程娜娜滿懷愧疚,這件事都怪自己引狼入室,差點害了親爸和丈夫,還給家里帶來了巨大經(jīng)濟(jì)損失,而丈夫越寵著自己,她心里就不免越發(fā)愧疚。

    張琦來到警局,見訊室里一名偵探出示一號證據(jù),說道:「這是索羅姆先生的身體檢查報告,他的血液中也檢測出氯化鋇成分。而你曾經(jīng)也是索羅姆莊園的園丁,所以你存在作案嫌疑?!?/br>
    瓦里和他的律師溝通一番,律師說道:「我的委托人不認(rèn)為這兩件案件和他存在必然聯(lián)系,畢竟酒莊里的工人很多,而且能夠接觸到窖藏的人不止他一個人?!?/br>
    警探之間交換了一下意見,又取出一份賬目表格說道:「這是你去年在這家化學(xué)品店購買氯化鋇的記錄,請說明一下這些藥品的用途?!?/br>
    瓦里微微露出驚訝的神色,明明說好的無記錄交易,自己居然被店家耍了。

    警探冷笑道:「你不會以為無轉(zhuǎn)賬記錄就真的不會有記錄存在了吧?他們的藥品,每一毫克都要有進(jìn)出記錄的?!?/br>
    瓦里很快調(diào)整好心態(tài),低聲對律師說了幾句,律師說道:「我的委托人說,他買氯化鋇是為了制作煙花爆竹?!?/br>
    警探冷笑道:「那請問,用氯化鋇制作出來的煙花是什么顏色的?」

    另一名警探說道:「請你現(xiàn)場制作一枚

    煙花,我們可以提供給你需要的材料?!?/br>
    瓦里的律師說道:「過了半年時間,我的委托人已經(jīng)忘記了煙花的制作方法,畢竟這不是一門常用技術(shù)?!?/br>
    雙方反復(fù)拉鋸,警探們審問進(jìn)度推進(jìn)非常不順利。

    張琦眉頭緊皺,警局雖然掌握了不少的線索,但是并沒有直接指向瓦里實施犯罪的證據(jù),不能形成完整的證據(jù)鏈。

    而且瓦里投毒至少能追溯到半年之前,許多證據(jù)都已經(jīng)湮滅。

    瓦里的私人物品全部被調(diào)查過,可是警察沒有找到他任何的犯罪證據(jù),就連他電腦的瀏覽記錄也全部都被刪除。

    他作案的方式是毒劑,作案工具已經(jīng)融入酒中,很難把它和瓦里聯(lián)系在一起,也就沒法給他定罪。

    張琦對局長建議道:「他制毒和毒藥的保存需要一個獨立空間,我們是不是可以從這一方面入手查查?還有,他獲得知識的來源呢?或許找到教會他使用氯化鋇下毒的人,就能打開一個突破口?!?/br>
    局長點點頭,然后吩咐手下警員趕緊去走訪調(diào)查。

    「張,你能做一個好偵探?!?/br>
    局長笑道。

    張琦道:「我在中國做了十年刑警,在巴黎做了三年私家偵探?!?/br>
    警察局長道:「你的眼光很敏銳,有興趣來我們分局當(dāng)一個警探嗎?」

    張琦苦笑道:「老婆大人不讓,所以我才辭職的。不過,做個顧問倒是可以,不要工資?!?/br>
    局長伸手笑道:「成交,歡迎你加入12分局?!?/br>
    當(dāng)天晚上,警方獲得突破性進(jìn)展,瓦里的高中化學(xué)老師具有重大殺人嫌疑,他的出現(xiàn)串聯(lián)起盧瓦爾區(qū)11名年輕女性被害的連環(huán)殺人案件,這些女性遇害的方式全都是中毒身亡。

    瓦里的化學(xué)老師叫做維拉玖,他被捕后,對自己的罪行供認(rèn)不諱,最初他只是在一個交友網(wǎng)站上面尋找一夜情的對象,但是漸漸他對約會的女人產(chǎn)生了極強(qiáng)的占有欲,就會在約會當(dāng)晚用致死效率更高的烏頭堿毒素殺害約會對象,然后jianyin、虐待尸體,直至尸體開始腐爛變質(zhì),他再將尸體棄置與河谷之中。

    張琦聽了這個變態(tài)殺人狂的供述,心里十分后怕,原本自己放縱娜娜和李柔然,但是這個社會真的太危險,你不清楚什么時候就會遇到這樣的變態(tài)殺手,不明不白的蒙受滅頂之災(zāi)。

    就在張琦想著,回家如何用這件事教育兩個妻子的時候,特別調(diào)查組組長和分局局長湊了過來,一起感謝張琦道:「沒想到一件投毒案,居然牽扯出這樣一件驚天大案?!?/br>
    兩個警局領(lǐng)導(dǎo)一臉春風(fēng)得意,轟動全國的盧瓦爾河谷連環(huán)殺人案在自己手上告破,這將會是自己職業(yè)履歷上最為光彩的一筆。

    張琦知道自己有點搶風(fēng)頭,就說道:「其實你們已經(jīng)做了所有該做的努力,之前只是差了一點運氣。」

    專案組組長點頭道:「是啊,這名罪犯的活動軌跡,挑選謀害對象都沒有規(guī)律可循,如果不是今天他自己供述,我們也不會想到他是這樣和受害人建立聯(lián)系的。」

    張琦點點頭,按理說連環(huán)殺手挑選謀害對象大多會有自己的偏執(zhí),比如黑發(fā)或者金發(fā)、或者紅棕發(fā);體型方面選擇纖細(xì)或者豐滿;衣著方面喜歡裙裝或絲襪,總會有一定規(guī)律可循。

    但是盧瓦爾河谷殺手卻沒有這樣的規(guī)律,被她謀害的受害人中,高矮胖瘦、發(fā)型膚色、身姿體態(tài)、甚至包括身份和社會地位都各不相同,只有從他的犯案手法能夠認(rèn)定,這是一起系列連環(huán)殺人案。

    而他之所以如此輕易的認(rèn)罪,就是因為他在每個受害人身上殘留大量的DNA信息,他已經(jīng)無處可逃。

    維拉玖供認(rèn)是自己協(xié)助瓦里制作慢性毒藥,瓦里實施投毒計劃,以此為條件爭取對自己有利的條件。

    張琦詢問調(diào)查組組長:「他這種情況,也不會被判處死刑嗎?」

    組長說道:「我們的國家早已廢除了死刑,但是他將以11項一級謀殺罪被起訴,他這輩子將會在最高等級的重刑監(jiān)獄里度過余生,不會有假釋的機(jī)會?!?/br>
    張琦嘆息道:「這可是11條鮮活的生命啊……法律對于這種人講人道,真的是正確的嗎?」

    分局局長攤攤手,表示無奈道:「我們是法律的執(zhí)行者,而不是制定者。法律也只能保護(hù)大多數(shù)人的生命和財產(chǎn)安全?!?/br>
    張琦點點頭,作為一個老刑警,這些道理他都懂得,但是他還是無法認(rèn)同。

    「維拉玖的交換條件是什么?」

    張琦問道。

    局長道:「監(jiān)獄里的單獨監(jiān)禁,不然這種弱雞,進(jìn)入卡爾咖監(jiān)獄會被打成蠕蟲的……」

    張琦點頭道:「難怪他交代罪行這么痛快……」

    這時候,警探出來匯報道:「局長、組長,那小子開koujiao代了!」

    張琦跟隨分局局長等人來到審訊室旁邊的隔間,瓦里正在警探審問下交代犯罪事實:「索羅姆家的利茲和我是情侶關(guān)系。我想要通過和她結(jié)婚,掌握酒莊的經(jīng)營權(quán)……」

    「所以你最初投毒的目的是謀害克烈。索羅姆先生,對嗎?」

    警探問道。

    「是的……」

    瓦里平淡答道。

    「你具體投毒的時間?!?/br>
    「今年二月……具體

    時間是……15號,或者16號,我記得是個星期六,那一天索羅姆一家出去旅行了?!?/br>
    瓦里回憶道。

    警探問道:「利茲小姐參與了你的計劃嗎?或者說,她是否知曉你投毒的計劃?」

    瓦里搖頭,說道:「我知道利茲不喝酒,所以才選擇這種方法?!?/br>
    警探又問道:「所以你并非有意謀害程志揚先生、張琦先生和勒克萊爾先生?!?/br>
    律師對瓦里小聲低語幾句,瓦里邪魅一笑,答道:「不,我想讓他們死。因為程娜娜和李柔然都是我的禁臠?!?/br>
    此言一出,在控制室里的幾個人都將目光移向張琦臉上。

    法國人雖然被稱為最浪漫的國家,但是得知張琦妻子出軌的事實,也都忍不住用同情的目光看向他。

    審問還在繼續(xù),警探問道:「程娜娜和李柔然并沒有酒莊的繼承權(quán)。你如何描述你和程嘉嘉的關(guān)系?」

    張琦聽了眉頭微微一皺,問道:「他這話什么意思?」

    調(diào)查組長趕緊解釋道:「只是例行詢問?!?/br>
    但是張琦卻在這幫法國佬眼中看到了戲謔和看好戲的光芒。

    果不其然,瓦里說道:「她也是我的禁臠,只要程志揚和張琦死了,她就會帶著整個酒莊產(chǎn)業(yè)嫁給我?!?/br>
    張琦大罵道:「放你媽的屁!」

    局長和調(diào)查組長面面相覷,剛才瓦里自爆他和張琦妻子有染,他也未見這么激動,為什么現(xiàn)在他卻如此激動?警探繼續(xù)問道:「剛才你為什么沒有供述你和程嘉嘉有親密關(guān)系?」

    瓦里沉默片刻說道:「我們的聯(lián)系是超越rou體層面的……」

    所有圍觀看好戲的人都一臉?biāo)魅唬瓉碇皇且鈟in而已。

    張琦忽然想到,知道瓦里如果隱瞞他和娜娜的事情,他即便被判刑,量刑也會大幅縮減。

    所以為什么在律師提醒下,他還要堅持自曝?除了能惡心自己,似乎還有一種自暴自棄的意味。

    他說道:「讓探長問問關(guān)于連環(huán)案的細(xì)節(jié),我感覺瓦里也參與了連環(huán)案。」

    調(diào)查組長從對講機(jī)吩咐警探兩句,然后又征求張琦的意見道:「能不能請尊夫人和那位李柔然女士來警局做下筆錄?」

    張琦道:「不用了,我相信我的妻子,她不會謀害我,更不會謀害她的父親?!?/br>
    組長思考了片刻,點點頭表示認(rèn)同張琦的說法,也算是給張琦留了一些顏面。

    至此,Chateau·Christol酒莊投毒案和盧瓦爾河谷連環(huán)殺人案,兩案宣告?zhèn)善啤?/br>
    后續(xù)起訴和審判程序,張琦還會繼續(xù)跟進(jìn),確保這個瓦里余生不會再出現(xiàn)在自己一家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