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初萌芽的感情
第六章:初萌芽的感情
「我不習慣,不要?!构僖跃缚棺h。 「就一個晚上擠一擠,他們那麼喜歡你,以後去了美國可沒什麼機會再見到了。」 官以靖雖不情願,想想奶奶說的話也有道理,最終還是妥協(xié)了。 左鄰右舍送來的東西太多,他跟奶奶一起收拾行李到很晚,而兩個小娃兒年紀尚小,早早已經(jīng)在他床上躺平了。 行李還沒收拾完,小男童突然哭著醒來,小姊姊跟著張開雙眼。 奶奶說那是認床的關(guān)係,只好將他送回家,而小姊姊張著惺忪的睡眼,依然堅持要跟哥哥睡。 官以靖臨睡前,發(fā)現(xiàn)小女娃兒把被子踢到腳下渾然不知,還呼嚕、呼嚕地睡得香甜。 他幫她重新蓋好被子,看著她粉撲撲的小臉蛋兒不禁好奇地想著,這成天嚷著要跟他結(jié)婚的小女孩長大後會是什麼樣子? 盯著小娃兒半天,彷彿看見了她長大後的模樣,忍不住在她純真的臉上偷了一個吻,雙頰陡然熱燙了起來,像怕被發(fā)現(xiàn)心事似地,趕緊背對著她睡下,羞得不敢再多看一眼。 半夜小娃兒一翻身,一隻小腳丫毫不客氣地跨上他的腹部。 感到身子沈甸甸的,他半睜開眼,下意識地想撥開那隻腳丫,愣了片刻才想起身旁的人是她,便捨不得推開,直接閉眼睡了。 他唇畔淺淺勾起的弧度,洩露了九歲男孩隱藏的細膩心思。 離開當天,大家拍了許多照片做紀念後,一群人目送他的車子離去。 還記得那小女孩追著車子邊哭邊喊著,「哥哥、哥哥......」 他莫名地升起一陣心酸。 而今回想起那段時光,竟是他這一生中最單純、最美好的回憶。 多年以後,他回臺灣見奶奶最後一面,那家鄰居早已搬走。 奶奶臨終前握著他的手道: 「阿靖,你爸沒心沒肺,眼中只有利益,兄弟姊妹沒人願意跟他往來,而他身邊的人,沒一個真心。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別步上他的後塵......幫我打開那個抽屜,有條鏈子要給你?!?/br> 官以靖依言打開床頭櫃的抽屜,裡面果然有一條白金項鏈,他取出拿到奶奶面前。 「我走之前,想將我的東西親手交給每個孫子。這條項鍊是你爺爺跟我求婚時的禮物,我把它送給你,希望他的愛可以在你身上一直延續(xù)下去?!?/br> 他在奶奶面前將鏈子戴在頸上,格外珍惜,從此不曾取下。 官以靖流下了有記憶以來少有的眼淚,因為那份純碎的愛。 ****** 那個男人是誰? 那男人在畫室裡手執(zhí)毛筆,聚精會神地在萱紙上作畫,行筆的變化及濃淡乾濕的控制運用自如,像個專家,ㄧ幅寫意畫就這麼在他筆下完成。 這幅畫他認得,那是掛在那個女子和式房的水墨畫。一彎清泉隔開一男一女兩相遙望,兩邊是古屋及垂柳。 女子悄聲進入畫室,躡手躡足地來到男子後方舉起雙掌,蒙住他的眼睛。 「猜猜我是誰?」女子故意壓低音調(diào)。 「別鬧了,小乖,待會兒畫壞了,這可是要送妳的?!?/br> 「真的?」女子聽話地放開手掌,好奇地靠到桌旁與他一同欣賞那幅半成品。 「再題兩排字就大功告成了?!鼓凶舆呎f邊下筆。 女子專注地看著他揮毫,須臾間,畫作已完成。 她讀著那兩排字: 河漢清且淺,相去復(fù)幾許。 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 讀完後女子眉心淺淺蹙起, 心情頓時沈重。 那條河,是兩人間一直跨越不了的鴻溝。 「對不起,新桓......」 梁新桓擱下筆,轉(zhuǎn)身擁著她道:「我沒有怪妳的意思,我若不能打開妳的心房,相信其他人也不能。」 呂盈盈不語。 「小乖,來,笑一個?!沽盒禄改罅四笏哪橆a,一派輕鬆地道:「妳不覺得我的國畫功力越來越厲害了嗎?」 「是啊,你那麼聰明,不管學(xué)什麼一下子就會了,而且還不是隨隨便便拿出手的那種?!箙斡粋€燦笑,露出可愛的小酒窩。 「所以妳很崇拜我?」 「當然嘍,不然怎麼會答應(yīng)當你女朋友。」呂盈盈手指玩弄著男人耳陲上凸起的一顆紅痣,溫柔撒嬌。 她常開玩笑,那顆紅痣是他身上最特殊的記號,如果她癡呆了,看到那顆紅痣肯定不會忘記他。 「好。那妳得把這幅畫掛在家裡,時時刻刻提醒自己往前看,哪天突破了那層心裡障礙再拿下來?!?/br> 「嗯。我會把這幅畫掛在最醒目的地方。」 梁新桓執(zhí)起呂盈盈的手背,輕輕一吻以示鼓勵。 對呂盈盈而言,這樣的接觸已經(jīng)是極限了,若是靠近她唇邊,她便開始不自覺地發(fā)抖,甚至害怕到尖叫。 他猜想,她一定發(fā)生過什麼不愉快的事,但她絕口不提,可見那件事傷害她至深,所以他只能耐心等待,給她更多的安全感,讓她知道沒有她的同意,他不會有近一步的親密行為。 眼前的男女互動,彷彿是官以靖曾經(jīng)的經(jīng)歷。 但是,那明明不是他的記憶,為何會感覺如此熟悉? 每次見到那個叫「小乖」的女孩,心就會莫名地酸楚,甚至隱隱泛疼。 她的笑,那耀眼的小酒窩,他似乎在哪兒見過...... 他又默默地唸了一遍墨畫上的詩句。唸著、唸著,突然頭疼欲裂,面前的景物不斷震動、模糊,像正經(jīng)歷一場大地震。 頃刻間,他失去意識,魂魄返回病床。 梁新桓的靈魂從他身上滾了出來,坐在床緣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人,接著雙手蒙住臉,獨自哭泣。 勾魂使者突然現(xiàn)身與他並坐,將手環(huán)過他的脖頸道:「哎,老兄,你何苦強迫把記憶灌入官以靖的腦子?那很傷神的?!?/br> 「滾開,都是你害的。」梁新桓不領(lǐng)情地推開他的手臂。 錯誤已經(jīng)造成,勾魂使者想盡辦法彌補,但怎麼做也不可能讓梁新桓起死回生。 「你何不往好的方面想想,你跟呂盈盈本來就沒結(jié)果,但是進入官以靖的身體,你便能擁有她了?!?/br> 「但那是他的記憶,不是我的?!?/br> 「他的記憶會慢慢會有你的,只是你會漸漸忘記罷了?!?/br> 「我不想失去有她的記憶,我不想忘記她......」 「......」那太慘了。他只是個勾魂使者,辦不到梁新桓想要的。 正在梁新桓頹喪之際,勾魂使者聽到有腳步聲接近。 「咦,有人來了」勾魂使者道。 官以靖有特別看護,三更半夜誰會來探病? 一位戴著口罩的護士,手拿一瓶新的點滴輕輕推門進來,腳步極輕,但依然吵醒在躺椅上睡覺的特別看護。 看護起身看了下掛在鐵架上的點滴,差不多要滴完了。 「來幫他換一瓶新的?!棺o士簡單地解釋一下,手腳俐落地換上點滴瓶,在瓶子上注入一支藥物後,迅速離開。 看護不疑有他,繼續(xù)躺回椅子上睡覺,室內(nèi)又回復(fù)安靜。 下一刻,勾魂使者眼神突然一閃,臉色瞬間刷綠,驚恐地道:「她不是護士!」 梁新桓瞪大眼球看著勾魂使者。 勾魂使者凝聚專注力,探手伸向點滴瓶。 「碰!」一聲。一陣強大的阻力將他的身體彈開。 *作者的話: 這幾天有事,存稿不足,需晚幾天才PO文,請耐心等候。 預(yù)告一下,第七章很精彩,第八章故事的主軸才要開始,請繼續(xù)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