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夜 明月遠遠
第四夜 明月遠遠
“我剛來濱水時在這里迷過路?!?/br> 江瀾鎖死陽臺的防盜門,老陽臺沒有封閉,擺著幾盆枯死的花,兩排閣樓挨得極近,如果是夏天,阿婆伸出的長竹竿恐怕還能打到這里來。 方清樾裹著毯子看電視,她鼓著咬肌,像個緊張的小動物。 “唔。我對老街區(qū)不太熟?!彼f。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深夜十二點了,電視節(jié)目里只有紀實頻道在播動物世界,沒有綜藝在哈哈哈,氣氛始終帶著年久失修的老房子的冷氣。 “對不起,我明天要早起,所以只能委屈你來這兒?!苯瓰懺竭^收納箱坐過來,“不習慣?” “還好?!狈角彘新犞鴴毂谑酵鈾C劇烈的咳聲,干巴巴地說,“沒關(guān)系,我只是覺得我不該來……來你家?!?/br> 是的,一室一廳的老房子,門口擺著鞋架,旁邊有一盆蔫了的綠蘿,空間是那么狹小,客廳摞著收納箱和衣架,另一邊放著沙發(fā)和餐桌,而臥室只容下一張床。很小很窄,一個人的隱私再也無處可藏——這不僅指晾曬的貼身衣物和打包好的垃圾,還有喜好和味道。 每個人家里都會有獨特的氣味。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領(lǐng)域。 過分親密。 越界了。 方清樾把毯子攥得更緊。 “我還怕你做什么?”江瀾湊過去,伸手挑起女孩的下巴尖,“寶寶,這樣那樣,你不都對我做了嗎?!?/br> “……” 女人貼得更近了,肩挨肩,輕飄飄地在她頸間嗅了嗅,發(fā)出一聲呢喃。 方清樾唯恐再聽到什么勁爆的發(fā)言,她蓄勢待發(fā),想等江瀾開口就塞去兩瓣橘子,這是冬天常吃的砂糖橘,不是她帶的,在江瀾家餐桌上備著,還挺好吃。 江瀾看穿了她的預(yù)謀,不退反進,啊嗚——她張大嘴叼走了橘子,薄皮爆炸,汁液濺到豆沙色的唇瓣上。 “我以為你會選圣誕,”方清樾說,“每次……都猜準我一個人嗎?” 兩人在床上依偎著,江瀾拉起她的毛衣,方清樾配合地抬胳膊。 “明天忙啊,再說平安夜更好,反正都沒人一起過,不如zuoai過節(jié),你要忙可以拒絕嘛?!?/br> 方清樾笑了笑,沒在這個小聰明的答案上過多計較。 床伴十分體貼,把手搓熱才探進內(nèi)衣,推高她的胸罩,貼著耳朵問:“老街區(qū)的彩燈好看吧?!?/br> “嗯……” “街口那家的鳳爪好吃,忘記買上來了?!?/br> 女人在舔她的肋骨,癢……方清樾忍不住蜷縮起來,女人輕輕一笑,揉捏著她,一手繞去背后解開了搭扣。 方清樾意亂神迷,她順從地躺在床上,無限貼近帶著馨香的床褥,不同于酒店的味道讓她有種親切感。而江瀾毫不吝嗇地擁抱她,愛撫她,給了她足夠的“擁有”。 她甚至因此亢奮,像燒起來的一根鎢絲,江瀾的手才剛伸進內(nèi)褲,她就嗚咽起來,挺腰想去迎合。 “這是怎么了?”江瀾慢慢揉壓著,指尖沾了不少熱液,趴在耳邊逗她,“今天好熱情。” 方清樾感覺自己要被燒斷了,她蜷緊腳趾,想夾住雙腿。江瀾脫光了她,膝蓋按住她顫栗的腿根,手指在xue口轉(zhuǎn)了一圈。 “嗚……” “寶寶,”江瀾揶揄道,“來,翻個身?!?/br> “你想干嘛……” 小朋友恢復(fù)了些神志,她紅著臉大口喘氣,雙手緊張地攏在胸前,眼睛里滿是控訴。 “試試啦,我保證會舒服的?!?/br> “……”女孩咬住唇,許久才小聲問道,“我,要我跪著嗎?” “噢,這是什么熟練的小baby?!苯瓰懭滩蛔」笮?,她笑得直顫,一邊嗆一邊推方清樾趴下,熟練的像個泰式按摩技師,“把黃色廢料倒一倒,這次不這么累?!?/br> 說著她卷起一角被子,把自己和方清樾裹起來。 此刻的方清樾來不及多想,她的背上壓著柔軟的軀體,臉埋進蓬松的被子里,只能看到某塊花紋,她們一上一下動作著,體溫直升,隨之而動的空氣也因此充斥著月桂的香味,可能是某種馥蘊型洗發(fā)露,或者是某個沐浴露。濕潤的唇吻著她的背,方清樾舒服地哼唧一聲,她用額頭抵著床,感受從肩到背的吻,側(cè)腰到臀瓣的愛撫,呼吸逐漸急促。 小腹被墊了枕頭,讓她更舒服地展露后臀——也充滿色情。 渴望,渴望被進入,被溫柔地占有。她被沖擊地七葷八素,幾乎恬不知恥地想著。 女人的手像在彈琴,悠悠彈過琵琶骨,在她的臀上輾轉(zhuǎn)反側(cè),這差點逼瘋了她,不由下壓腰,抬起臀部,讓那只手更貼合地摩挲私處。 熱液已經(jīng)蹭到了大腿根,每次難耐的相磨都滑得不成樣子。床伴終于在這場天人交戰(zhàn)中解救了她,一根……不,是兩根手指進入了她,臀瓣被撐開,手指推擠著細嫩的rou,挑起她,勾動她,快速的抽插——將她死死地壓進欲望的狂潮。 方清樾差點喊出聲來,她像一片被融的鐵坯,何止被揉彎壓薄,更是哧哧濺起鑄鐵水,融化了本來的樣子。女人的手靈巧地擠到她前面來,摸著陰蒂,一前一后壞心眼地壓住她的致命點,她難以自抑地追逐惡魔的手指,退出來,又自己撞上去。 被子里傳來隱秘地拍打聲。 瘋了,真的瘋了。清醒的方清樾在腦子里尖叫。 “你……你別……唔嗯……”癲狂的方清樾在床上小聲呻吟。 她攥緊床單,跟隨rou體穿過大風大浪,被高高拋起,眼前白光飛速激射,她發(fā)出細碎的哭聲,穿過藍天白云黑夜流星——神魂一同墜落到床上。 夢醒了。 女人坐起來,靜電讓頭發(fā)亂糟糟的,她把濕透的指套丟到床下。方清樾失了魂一樣,直到女人來摸她的臉,拇指擦過那些濕漉漉的淚。 眼前晃得全是水光,方清樾直抖,淚就落到江瀾手上。 “怎么哭了?!苯瓰懴蛳驴此拇?,“松松啊,都要咬破了。” 方清樾垂下眼睛,她渾身都在軟,都在顫,身體飽脹的還在外溢,但精神又不斷下跌,甚至沒有東西接住她,巨大的反差讓她蜷起腿。 她想抱住自己。 “好安靜,哭都這么小聲,”江瀾說,“別忍啊,你朝我說話,喊都可以的?!?/br> 說罷江瀾就躺進來,她側(cè)著身去摸女孩的手。 “我不敢……你家的隔音……” “噗這怎么了,我——” 江瀾沒來得及把“我叫給你聽”這句糟糕的話說出口,就被方清樾捂住了嘴。 “好吧?!苯瓰懲嶂弊訏觊_,她牽著手一路向下,擁住方清樾咬耳說,“進來?!?/br> 于是又有什么填滿了。 被子擁抱著她們,她抱著她,手指深入女人最柔軟的地方,女人攀著她,難耐又熱烈地扭動腰肢,黑暗里喘息不斷,潮濕打重了呼吸,夜露淋濕身體,鎖上鎖鏈,無邊無際的情色張開大網(wǎng)…… 方清樾想起她掛在家里的那個紅色襪子,想起獨自一人布置的圣誕樹,想起她在十九樓看到濱水的冬日霧霾,想起…… “忍一忍別睡啊……”女人抓著她的手臂,加了一個沖力。 方清樾配合著放快速度,她把臉埋在女人的脖頸,悶聲說道:“謝謝?!?/br> “啊……說什么呢……嗯……?” 笑聲混著輕喘,江瀾摟住她的脖子。 …… 一夜縱欲。 方清樾再醒來看見洗漱間亮著燈,天還沒亮,她前一秒還說著夢話,下一秒不得不回歸酸痛的身體,哀嘆一聲拿出手機看:6:05。 “你不睡一會兒嗎?”江瀾探出頭逆著光問她。 說不出來的神采奕奕。 方清樾不由對自己的體力有了更清晰的認識。 “……我和你一起出門。” 再怎么說也不能留在床伴家里。 于是快散架的方清樾憑借頑強的毅力穿好衣服,刷完牙洗完臉,搶分多秒就怕耽誤對方時間。 “我送你去地鐵站,回家好好休息?!?/br> 早上的風很冷,江上來的風更是如凌似刀,方清樾乖乖坐進小綿羊后座,看著擋在前面的江瀾,不由有幾分恍惚。 “今天起太早了,也沒來得及給你準備早飯,一會兒在地鐵口有個肯德基,不急的話吃一點,別忘了?!?/br> “你呢?” “我到地方再吃……唔,一直到元旦我可能都沒空了,這之后再約行嗎?” “可以的?!?/br> “寶寶你可真乖,下次有時間的話我請你看電影吧,聽說綜藝‘有間客?!鎏貏e篇了,你可能有興趣?” “嗯,可是我覺得要撲?!?/br> “有什么關(guān)系,圖個樂子,放松一點喔?!?/br> 方清樾坐在六點半的肯德基里,落地窗外還是全黑,那些玻璃櫥窗還噴著圣誕的樣式,她抱著熱騰騰的牛奶,靜靜地等來一個安定的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