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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著進府搜查。這顯然不是該說話的時候,寶貞沉默著看那將士和丈夫談笑風生。過了大半個時辰,他們未搜到所謂的刺客,打了個哈哈告辭,等人走得見不著影,丈夫抹了把冷汗,對寶貞道:“齊王兵變?!?/br>齊王為陛下第七子,乃繼后所出,出身高貴又驍勇善戰(zhàn),向來深受寵愛,與太子關系淡淡。早些年曾有風聲要改立齊王為儲,當今聽聞后雖大怒,但雷聲大雨點小的懲處讓人不得不多加揣測。如此拉鋸幾年,直到前些時日宮里出了兩道旨,一令太子監(jiān)國,二為皇七子封齊王,擇日前往封地,這局面才塵埃落定。齊王鬧騰幾日終是接了旨,未曾想如今會生出事端。“太子殿下如何了?”寶貞暗自心急,但丈夫也只是搖頭,她也知曉外頭現在亂成一片,消息不如以往靈通。著急也無益,寶貞強令自己鎮(zhèn)定,一盞茶下肚方覺早已涼透,等她快要數出鞋面繡花有幾道線才終于等來了消息-當今與東宮遇刺,幸得齊王救駕,如今一者受驚臥床不起一者重傷昏迷,皇七子不得已暫代朝事。當然這都是面上的遮羞布,實則卻是齊王囚了圣上,太子逃逸下落不明。局面還不到最糟糕的時候,男主人囑咐妻母拘著獨子,安排了心腹接應幕僚入府便匆匆換上朝服出門。寶貞雙手交握,冰涼的手指貼在溫熱的掌心讓她打了個激靈,陛下本就在病中,莫約撐不了多少時日,她家是實打實的太子黨,這等變故可得不著好,長姐和太孫處境怕是更艱難。只能盼著太子殿下那邊能在那亂臣賊子打點妥當前逆轉局面。張著手讓婢女換下了衣裳,余光透過垂簾瞥見朦朧的梳妝鏡輪廓,寶貞渾渾噩噩地躺到榻上,又猛然起身,怎么忘了還有這一茬!她顧不上穿鞋,幾步并一步小跑到梳妝臺前,拉開了蒙在其上的紗。鏡面泠泠映著她卻不見異動,自從她又有了遮掩鏡面的習慣后,里頭的住客總要跟她鬧脾氣,不過越線后她見著鏡子總覺得渾身發(fā)燙,便也沒搭理這一遭。好一會那人還沒有動靜,寶貞伸手摸上鏡面,果不其然自她掌心泛出波瀾,而后是粘膩濕冷的觸感撩得掌心發(fā)癢。寶貞慌忙抽手,那鏡中的影已然靈動起來。寶貞耳后發(fā)燙,卻還記得正事:“你應當能瞧見其他人的境況罷?”“也就這時候才想得起我?!辩R妖抬了抬眼,似有萬分委屈,但是他沒再說什么,寶貞看到鏡面晃過許多畫面,有她父母兄嫂,有她長姐外甥,還有在躲避追殺的太子。這么一圈下來壓在寶貞心中的大石輕了些,至少她重視之人暫無生命之憂,卻聽鏡妖沉吟道:“你們這太子可是兇多吉少?!?/br>寶貞駭然:“為何這么說?”望了眼她,鏡妖從鏡中脫離,只見灰霧從鏡面溢出,不多時房中一片朦朧,他坐在梳妝臺上,下身沒于濃煙之中,伸出手探向寶貞。寶貞下意識閉眼,曾經感受過的那種奇異涼意裹住她的雙眼,在鏡妖示意她可以睜眼時,她所見鏡中場景有些不同了,太子頂上騰飛著沉沉昏睡的金龍,金色的星點慢慢從龍身向外散落,隨著眼中的涼意消逝,她所能見到的異象隨之消弭,鏡妖道:“龍氣散逃,若無意外則在劫難逃。”這一言劈得寶貞大腦嗡鳴,恐慌得身體控制不住顫抖,她的長姐被選作太子妃,除了門戶得當外還因父親與元后是表親。失了元后扶持,太子母族日漸式微,便對她的父親多有仰仗,倒顯出舅甥情深。若太子不能得勢,不提jiejie,整個家族都怕要遭殃。某種思緒像是黑夜中的螢火蟲,她像是抓著最后的稻草一般握住了他的手,惶然的眼神慢慢堅定起來,帶著壓不住的細微哭腔,緊盯著鏡妖問:“你可有...可有辦法?”她垂著眼角,小心翼翼地望著他,像是在看僅有的光芒,鏡妖被晃得心癢,卻也知道她無心與他玩鬧。仔細想了想不由蹙眉,皇族自有王朝氣運庇護,尤其是帝王和儲君,金龍護體妖邪不侵,精怪妖魔自是退舍三里。平日里他當然是繞著這家子走,但眼下境況不可一日而語,便斟酌道:“或可一試。”寶貞端詳他的神色,聽出他并無把握,又不想這么放棄。雙手輕柔搭上他的衣襟,正要開口懇求,猶豫片刻卻幽幽嘆氣:“若對你有不利,便算了吧。”鏡妖眼前一亮,他當然不愿意干這等吃力不討好的事,不過她這話倒是把自己放在前頭,心底泛起甜,也就有些愿意了,左右因勢導利,不成就當那太子命該如此了。于是抬頭笑笑,明媚的五官風情更甚:“倒也無妨,只一點,這是旁人的事,你要拿什么換呢?”寶貞呆若木雞,她倒從未想過二人之間還要談利益交換,鏡妖本也只是調笑,見她怔住裝模作樣:“唉,誰讓我對你狠不下心呢,就白干這一回吧?!?/br>他只是想強調自己的付出,寶貞倒覺得他的話很有些道理,他是說過因她而生,但自有了自己的意識,終究不再一心同體。瞧他有些為難,估摸不是嘴皮子一碰就能完事,總不能白叫人冒險,哪怕是個丫鬟做事,那也是要收月銀的,挺直了腰認真道:“若是我有的,又有什么不能給你呢?”意外地挑起眉梢,鏡妖伸手攬住寶貞的脖子,倚在她的身上,低眉遮掩思緒:“這話可不能亂說。”陰測測的涼意自后背上攀,寶貞打了個冷顫,捏著的帕子在手指上纏了兩圈,帶著些難以言喻的思緒,輕聲道:“你又不會害我?!?/br>他拖長鼻音,似在思索,與寶貞如出一轍的杏眼有微光閃爍,鏡妖收斂了浮于面上的笑意,一種細微的愉悅自心湖擴散,他挑起的眼角泛起綿綿情思,而后身形漸漸消失。閉攏的窗“碰”地被強風吹開,也一道打散了屋里的霧,只余下輕飄飄的四個字:“一言為定。”之后的月余,整個都城都彌漫著一股子詭異的平靜,面上看著歌舞升平,實則暗潮涌動,街頭小巷時有衛(wèi)兵出沒,盤查也是一遭接一遭,倒讓這一戶戶人家都不敢輕舉妄動。寶貞一日日守在鏡前,卻也沒得到一絲回應。因娘家處境尷尬,近日明里暗里盯著這府里的人數不勝數,母親也只是在最開始的時候遣人以送鄉(xiāng)下土產的由頭報了平安,之后便再無動靜。若是鏡妖還在還能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