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拒

    她身上情欲的味道像一張粘膩的網(wǎng)，加百列抱著她，有種詭異的感覺，好像他是那張網(wǎng)上被粘住的獵物。

    他把喬雪放進(jìn)浴室里：“你先清洗一下，然后我?guī)闳ブ委焸??！?/br>
    喬雪呆滯著，看著虛無的一點沒有任何回應(yīng)。

    她這幅模樣讓加百列抱著她的力道無意識加重了一點，他想拆開她，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她被這力道抓痛了，回了神。

    加百列不似凡人的臉近在咫尺，跟之前居高臨下看著她被cao到求饒的時候沒什么兩樣。

    她躲開他的懷抱，縮在浴缸的另一角，很久才問：“我是不是做錯了什么？”

    加百列耐心地在等她洗漱，但她似乎沒有清洗自己的想法。她身上還有傷口在流血，被抓出來的血痕在她瑩白的身體上非常刺目。

    他決定幫她清洗。

    擰開的水龍頭往浴缸里傾瀉著熱水，很快浴室里就蒸騰起繚繞的水汽。

    加百列挽起襯衫的袖口，露出一截幾乎慘白的有力小臂。

    喬雪看著他伸過來的手臂，他平時的身體都包裹在衣服里，只露出一張臉，讓人想象不到他衣服下的身體會跟那張漂亮的臉有如此的反差。

    他慘白皮膚下交錯的血管盤繞，發(fā)力時微隆起的肌rou組織給人的感覺像玉石，像雕塑，如果貝尼尼的雕塑能起來行走，或許就是他現(xiàn)在的樣子。

    當(dāng)他的手臂碰到喬雪時，她不禁抖了一下。她看向加百列的眼睛，聲音很輕，跟彌漫在浴室里的水汽有同一種質(zhì)感。

    “不要碰我?！彼芙^了。

    他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父的雕像悲憫垂眸，要他的使者愛護人類。他感受著戒律束縛的力量，那力量越來越弱。他動了動手，還是抓住了喬雪。

    喬雪臉上的血色盡褪：“為什么？”

    亞瑟明明說過人類能拒絕他們。

    加百列清洗著她的手指，她指縫里有血，也許是之前掙扎的太厲害留下的。

    為什么？他也在思考喬雪的問題，片刻后回道：“也許因為你是圣子?！?/br>
    “圣子？”喬雪茫然地重復(fù)了一遍。

    加百利抬起她一條腿：“你是父行走在地上的愛，理應(yīng)要接納一切?！?/br>
    “我不要?！彼f。

    她一直在拒絕，除了拒絕以外，好像也沒什么是她能做到的了。

    加百列的手順著腿根碰到她飽受蹂躪的嬌嫩花蕊，那里紅腫起來，顏色像熟透了的李子。

    喬雪努力想要并攏雙腿，但加百列同樣不容拒絕。她不知道自己還要怎么拒絕才能阻止這一切，她為什么要遭受這些？

    你只是不幸運而已。

    綠色貓眼的女生這么對她說過。

    “為什么要這么對我。”她問加百列。

    “我在幫助你?！彼f，好像完全意識不到自己的行為有什么不妥，他的手指探進(jìn)那個仍然潮濕的甬道里，“里面也有可能受傷，我需要檢查才能確認(rèn)?！?/br>
    喬雪抓住他的手臂，看神情她似乎氣憤極了，連身體都微微發(fā)抖起來。但她最后什么也沒說，沉默著任由加百列擺弄。

    里面的甬道實在太窄了，連一根手指推進(jìn)去都受到了鋪天蓋地的擠壓和排斥，他無法想象昨晚亞瑟是怎么進(jìn)去的。

    他按壓探索著里面，試圖發(fā)現(xiàn)有沒有受傷撕裂的痕跡，這一過程很艱難。蒸騰的水汽掛在他發(fā)絲間，水珠順著額頭滑落下去。

    “我叫了你的名字?！眴萄┖鋈徽f。

    加百列看著她。

    “在夢里的時候，”她繼續(xù)道，“你說過無論什么時候叫你的名字，你都會出現(xiàn)在我身邊。”

    加百列非常誠懇地道歉：“對不起，是我疏忽了?！?/br>
    喬雪厭倦地閉上眼睛，筋疲力盡地在他臂彎中半昏半睡過去。

    加百列擦干她，等自己身體的反應(yīng)褪下去后，才帶著她去了醫(yī)療部門。

    本市的特別調(diào)查部門里純種人類的數(shù)量稀少，但他們無一不有著萬里挑一的本事，醫(yī)療部門的部長就是之一。

    傅安聽說加百列抱著那個傳聞中似乎是圣子的女人來尋治療，他有點好奇，所以決定親眼去看看。

    “皮外傷而已?！奔影倭幸娝麃?，還以為有人誤報了喬雪的傷勢。

    傅安帶著眼鏡，一絲不茍西裝三件套，是個俊美又斯文的男人。

    他接過護士手上的活，親自替喬雪檢查起來：“聽說她是圣子，我來看看?！?/br>
    他仔細(xì)打量了一下喬雪，她在睡夢中仍然一副受到虐待折磨的可憐模樣，身上青青紫紫，腰腹被人掐出十指的淤痕，許多私密的地方都遍布著咬痕。如果把她以現(xiàn)在這幅模樣送到警察局，說她被強暴了都不過分。

    “你們的神告訴你要這樣保護人類？”他看向加百列。

    加百列再次解釋：“她被夢魔纏住了，我在救她?！?/br>
    傅安似笑非笑，沒再說什么，盡職地替她處理了皮外傷后，又給她做了腹部的檢查。

    他很感興趣地看著影像圖。

    “有意思，她腹中的惡魔之子居然改變了形態(tài)?！?/br>
    加百列也湊過來：“什么？”

    “一般情況下惡魔之子說好聽點是胚胎，其實就是個完全寄生在母體的怪物，它們發(fā)育的非?？?，絲毫不會為了母體作出適應(yīng)和改變，所以往往落得一尸兩命的下場，鮮少有能吞噬母體或下來的?！备蛋步忉尩?，“但她腹中的完全就是人類嬰兒胚胎的模樣，照這么下去，十月懷胎就有可能平安生下來?！?/br>
    他調(diào)轉(zhuǎn)著檢測儀器：“而且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胚胎甚至反過來給她提供能量，雖然很少，但也能對母體起到一定的保護作用?！?/br>
    加百列也不意外：“說得通，她是圣子?！?/br>
    傅安透過鏡片審視他：“上一次圣子出現(xiàn)是多久之前了？”

    加百列：“一千三百年前?！?/br>
    傅安：“所謂的圣子對你們來說到底意味著什么？”

    加百列重復(fù)他之前的話：“圣子是父在地上行走的愛，理應(yīng)接納一切?！?/br>
    傅安挑眉：“意思就是她要代替你們的神，去愛你們這些怪物？”

    聽到自己被稱為怪物，加百列也沒什么情緒：“你有自己的理解?！?/br>
    “你愛圣子嗎？”傅安繼續(xù)問，“我說的是一千三百年前的那個?！?/br>
    “我沒見過她?！?/br>
    加百列那時忙著守護混亂墮落的中世紀(jì)，確實沒見過圣子。

    “那你總知道她的下場是什么吧？”傅安神色淡淡。

    下場？

    有說她被路西法囚禁在了地獄里，有說她已經(jīng)回歸了父的懷抱。

    前者比較可信，因為米迦勒曾經(jīng)下過一次地獄，就是在圣子銷聲匿跡后的那段時間。

    “你想說什么?！奔影倭幸幌虿簧瞄L理解人類話語背后的潛臺詞。

    傅安非常惡趣味地笑起來：“你也有自己的理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