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死里逃生
9、死里逃生
房間里,君莫問賣力地吮吸著秦十三的孽根,舌頭舔過粗壯的莖身,將頭部吞入,一直深深抵到喉頭。 秦十三的手指插進(jìn)他披散著的又黑又沉又滑的長發(fā)里,似乎是贊賞,一下一下地?fù)崦念^。 房間里除了偶爾的略略粗重的喘息,就只聽見清脆的鈴鐺聲,叮鈴,叮鈴,叮鈴,叮鈴。 “公子?!鼻嘬磐蝗怀霈F(xiàn),跪在地上抱拳。 君莫問慌慌張張扯過被子蓋住自己赤裸的身體,秦十三的表情倒十分泰然:“何事?” “擋不住了,請公子隨屬下撤退?!鼻嘬糯蠖Y俯在地上。 “真是瘋狗?!鼻厥沉艘宦暎淦鹕恚緛砭痛┐髡R,只是稍稍抻理,便十分規(guī)整。 青芘讓開秦十三,走到君莫問面前,忽然出劍,雪白的刀刃映著君莫問倉皇懵懂的臉。 “慢著,”背對著君莫問向外走的秦十三腳步忽然一頓,一個東西拋出,輕巧地落在搭在君莫問身上的蜀繡緞面的薄被上,卻是一枚玄黑的鑰匙,秦十三再次抬步,“走吧?!?/br> 青芘看了君莫問一眼,君莫問臉上的腫消了,傷沒有好全,倒看得出原本白皙俊秀的模樣,一頭黑發(fā)又沉又滑,顯得殘留著淤痕的臉愈發(fā)瘦小可憐,青芘收了劍:“出院子之后,往南跑?!?/br> 這一切發(fā)生得太快,君莫問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秦十三和青芘的背影已經(jīng)消失在門外。 漸漸的,外面似乎聽得見喊殺聲,隱隱約約,君莫問心中一緊,忙撿起落在薄被上的鑰匙。往腳踝的玄鐵鎖鏈里一插一擰,咔擦,鎖真的開了。 君莫問赤足披著薄被跑出屋子,竟然看見西邊有升騰的火煙。君莫問出了院子,見看見些倉皇的下人從西邊跌跌撞撞地跑來,那些下人看見君莫問的裝束,一愣,卻也沒有停留,只繼續(xù)倉皇地往東逃去。 君莫問是第一次出院子,才算真正窺見了這處府邸的一角,往日去了富商彭老爺家便覺得那里華貴不俗,今天方知道什么叫雕梁畫棟亭臺樓閣,什么叫廊腰縵回檐牙高啄。 但此刻這貴府樓宇里殺聲一片,似乎都要付諸一炬烈火,君莫問攏著薄被,便也想跟著奴仆往東跑。他不過剛跑兩步,突然想起青芘指點他往南邊走,不由得腳下一頓。 無論是去東還是去南,只裹一張薄被肯定是不行的,略一思慮,君莫問另找了一個院子進(jìn)去。找了小廝的粗布短打穿上,正一邊趿鞋一邊束發(fā),門突然被推開。 “怪了,我跟著美人追進(jìn)來的,怎么不見人呢?” 突然沖進(jìn)來的漢子牛高馬大,膚色黝黑,足足超過君莫問兩個頭,寬過他半個身體。提一把九環(huán)大刀,刀刃染血,鮮血順著刀尖滴落在地上,隨著他在屋中疾走而甩得到處都是,大漢忽然一把揪住君莫問的衣領(lǐng):“我問你小子,有沒有看見一個年輕貌美的小娘子跑進(jìn)來來?” 大漢本來就長得粗野,此刻臉上身上都是迸濺的血,離得近,橫眉豎眼,面容更是可怖。君莫問駭?shù)檬帜_發(fā)冷,不知道青天白日的怎么突然遇見這樣一尊殺神,慌忙搖頭:“沒,沒見。” “沒看見?那你留一對招子有什么用?干脆讓我吳老二給你連招子帶頭一塊收了。”說著,大漢便舉起那柄已經(jīng)飽飲鮮血的九環(huán)大刀,刀刃照著君莫問脖子砍下。 君莫問兩腿一軟,撞了角柜,眼瞅著就要做刀下亡魂。 “啊——”一聲驚叫,一個嬌小的身形從柜子底下爬出來,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原來是名年幼的小娘子。她玉面粉頰,身形纖弱,居然能夠躲進(jìn)角柜下狹窄的空隙里,吳老二根本沒有想到。角柜被一撞,她以為被發(fā)現(xiàn)了行藏,才慌慌張張地爬了出來。 吳老二哈哈大笑,拎著君莫問隨便一扔,便伸手去抓那小娘子。扯著細(xì)軟的衣裙一扯,裂帛聲不斷,衣衫羅裙便被粗糙的大手扯得粉碎。小娘子頓時驚叫,粉頰掛上漣漣淚水:“不要,不要?!?/br> 小娘子雖然年紀(jì)幼小,人又纖瘦,小腰不盈一握,胸前卻意外有貨,又軟又白的胸脯沉甸甸地晃花了吳老二的眼。他二話不說去抓胸揉陰,幾下就將小娘子一身細(xì)皮嫩rou抓出斑駁青淤:“由不得你不要?!?/br> 小娘子豆蔻年少,細(xì)胳膊細(xì)腿,在虎背熊腰的莽漢面前如同一個毫無反抗之力的幼童。君莫問也不知道哪里生出的勇氣,跌跌撞撞地爬起來,就去拉拽吳老二:“不行,不行,你不能這么做。” “滾開。”吳老二隨手一揮,揮惱人的蒼蠅般隨意。 君莫問卻覺得力有千鈞,一腦門砸在墻上,整個都昏昏沉沉起來。 暈過去的最后一瞬間,君莫問聽見那小娘子突然痛極驚叫,盡是凄慘絕望:“??!” 君莫問是被濃煙嗆醒的,他吸了兩口,頓時覺得胸膛有火在燒,強(qiáng)忍著不敢再大口呼吸,胸膛里越發(fā)悶痛。但他是大夫,知道火場里多少人不是燒死,而是被濃煙活活嗆死的,強(qiáng)撐著,連滾帶爬地往外跑。 眼看著就要爬出房間,忽然聽見里面?zhèn)鞒鰡芸龋撊跤准?xì)。是那小娘子! 君莫問深吸一口氣,又倒回去,在地上找到了那小娘子,又小又輕,觸手溫?zé)峋d軟,讓他忍不住心中一蕩。又被濃煙嗆了一下,君莫問簡直想給自己一巴掌,這都什么時候了,還想那些亂七八糟的。就咬著牙,連滾帶爬地把小娘子抱出火場。 出了房間,君莫問才知道剛才他只是暈過去,運氣何其好,外面簡直是一場人間地獄。 這里是從西往東去的主道,許多逃跑的奴仆被惡人攆上了,卻不把人砍死,只幾刀捅倒在地上,無力動彈出氣多進(jìn)氣少。此刻這些傷者身上澆了火油,一沾火星便竄起老高的火苗,運氣好的被燒斷的房梁掉下來正正砸斷脊梁死得干脆利索,運氣不好的痛得在地上翻滾慘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君莫問被這樣煉獄般的場景驚得愣在當(dāng)場,身上的小娘子忽然一動,渾身抖得厲害,不住往君莫問懷里鉆。君莫問頓時回過神來,抱著小娘子安慰道:“莫怕,莫怕?!?/br> 君莫問知道自己不能慌,他不只握著自己的命,還有小娘子的命。她那樣小,那樣可憐,那樣孤苦無依地偎在他懷里,柔軟得讓他不知如何是好。 往南走,對,往南走。 君莫問想起青芘的話,拔腿就往往南跑,濃煙,大火,哀嚎都漸漸拋去腦后。君莫問沿著往南的道路,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終于找到了一處側(cè)門,側(cè)門洞開著,他連忙跑出去。側(cè)門外是一片幽靜的竹林,竹林掩映著一條分岔兩道的曲曲折折的山間小徑。君莫問望了望,卻不知道此時該何去何從了。 “往這邊走?!睉牙锏男∧镒由焓种赶蚱渲幸粭l小徑,那手本來纖細(xì)皓白,此刻卻殘留著可怖的青紫。 君莫問點頭,隨著小娘子的指引,踏上小徑。 原來他們住在山上,出了竹林,君莫問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在淮安縣附近的一座郊山。他開始渾身繃著勁不覺得,此刻覺得自己逃得遠(yuǎn)了,勁一松,就覺得雙臂沉重,雙腿也似乎灌了鉛,再也走不動了。 君莫問將小娘子放在一棵樹下,自己也靠著樹坐下來:“我們休息一會兒再走?!?/br> 小娘子靠著樹,她本來的羅裙被扯爛,只披著一件君莫問臨時抓來的外套,隱約能見一聲可怖的斑駁青紫,臉色更是慘白,嘴唇一點顏色都沒有:“你自己走吧?!?/br> 君莫問一愣:“我知道發(fā)生了這樣的事你很難過,但總會過去的,你千萬不要想不開?!?/br> “我為什么要想不開?”小娘子側(cè)頭表情古怪地瞧了君莫問一眼。 君莫問被這一問,又是一愣。 那小娘子忽而笑了,她年紀(jì)幼小,又生得貌美,雖然唇白臉白少了幾分顏色,卻顯得越發(fā)風(fēng)姿楚楚:“我只是那家蓄的家妓,錦衣玉食琴棋書畫當(dāng)閨閣嬌客一樣養(yǎng)著,卻也不是真的千金小姐。一夜之后被打落泥土,運氣好被客人帶走做侍妾,運氣不好便淪為最低等的粗使丫頭,誰想都可以用上一用。我今日大難不死又脫逃牢籠,已經(jīng)是燒了高香,怎么會想不開?” 君莫問還想問小娘子接下來打算去哪兒,若是暫時沒有去處要不要先去他家里住著,轉(zhuǎn)念一想,自己惹了官非自身難保,就嘆了一口氣:“既然小娘子自有主張,那我們就此別過吧?!?/br> 小娘子點了點頭,君莫問便站起身來。 走了兩步,他又回過頭來:“既然小娘子說你是那家蓄養(yǎng)的,可知道那是什么人家?” 小娘子又點點頭:“陽州公主府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