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
公寓
“這么多衣服你要怎么辦?”祁徽瞠目注視著詹尹宣在衣櫥里挑選衣物,酒店的落地式衣柜里滿滿當(dāng)當(dāng)全是她的衣服,也不知道是分了幾次運來的。 “放到你家去啊?!闭惨硭?dāng)然地答,拿了一條格子裙對著全身鏡在身上比劃。 “我的公寓也只租到下個月月底而已?!逼罨諏嵲拰嵳f,她并不是不樂意詹尹宣將衣服寄存到她那兒,只是放不久。 “唔,那還是等李姐過來幫我郵回西都去吧,”蹙眉的美人瞧著使人賞心悅目,更不必提站在那里的是詹尹宣,“我想去看看你的公寓?!?/br> 祁徽其實向來就很少拒絕詹尹宣的要求,如今兩人關(guān)系緩和,她自然說不出一個不字。她點點頭,面上看不出是不情愿還是樂意。 “現(xiàn)在去?”還蜷在被窩里不愿起身的祁徽痛苦地坐起來,靠在床頭,“我沒衣服穿?!?/br> 她昨天那身衣服沾滿了混合的體液,渾是信息素的氣味,倘若這么直接穿出門怕是要出大事。 “你可以穿這個?!?/br> 被拋過來的青色連衣裙不是詹尹宣的碼數(shù),祁徽比她略高半個頭有余,穿的衣服卻大了兩碼。 “我很懷疑我穿不穿得下。”祁徽自嘲,她確實是胖了不少,詹尹宣應(yīng)該是按著她以前的身材買的裙子。 “你要是穿不下就出去裸奔吧,我可沒有比這更大的裙子或是衣服了?!闭惨敛豢蜌獾財?shù)落,她打定主意接下來一段時間都會緊盯祁徽減重。 磨磨蹭蹭勉強穿上裙子的祁徽扭捏地踱步到詹尹宣跟前,將腰系帶遞到她手里,委屈地不說話。 讀出她撒嬌意味的詹尹宣好笑地推著人轉(zhuǎn)了半圈背過去,利落地挽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jié),“好啦?!?/br> 祁徽許久沒穿過裙子了,腿上輕飄飄的感覺讓她忍不住轉(zhuǎn)了一圈讓裙角如傘一般張開。這般孩子氣的動作引得詹尹宣莞爾,她默默將手指放入祁徽的手心,拉住了她。 “怎么了?”祁徽不解地問。 “想要看看你,”詹尹宣還是只穿著內(nèi)衣,還沒挑好等下出門要穿的衣物,踮起腳啄了一下祁徽的嘴角,被眼前人甜到了,滿足地使喚,“我想吃早餐了?!?/br> 送上門的佳肴豈有放過之理,祁徽緊跟不放的吻像夏天一樣火熱,占據(jù)了別人的空間,一步步掠奪干凈詹尹宣的空氣,直到人喘不過氣抗拒地推自己才松口。 她的眼中蕩漾著笑意,溫柔地輕聲問:“想吃什么?我去給你做。你在酒店里放了食材嗎?” “沒有?!闭惨粏柕盟查g悶悶不樂,她從來不過問這類生活細節(jié)的東西,經(jīng)紀(jì)人和助理將她照顧得很好。 “那你挑好衣服去我公寓吃早飯怎么樣?”祁徽笑盈盈地摟著倚在自己懷中的美人,心口guntang。她重新尋回了自己的根,困擾她四年的漂泊感在與詹尹宣親密接觸中蕩然無存。 “好,”詹尹宣仰頭將手抵在祁徽的胸口示意她放開自己,“你去客廳里等我,不許偷看?!?/br> 祁徽啞然,腦海里的小人笑得滿地打滾。詹尹宣很少展露這樣的小女孩姿態(tài),但也正因為次數(shù)稀少,每次瞧見她這副模樣都使祁徽萬分竊喜—她不為人知的一面只有我知道。 舞臺上和熒屏里自己的戀人永遠是強硬、侵略性十足、野獸般的姿態(tài),而嬌柔脆弱的另一面全放在了生活里。 茶幾上空蕩蕩的,只有酒店的紙巾盒。祁徽繞著沙發(fā)慢走,思忖下個周末回西都的事宜,比如說一定不能忘了mama喜歡的中京特產(chǎn)。 臥室門悄無聲息地打開了,祁徽背對著,自然不知道詹尹宣走出來了。格子小西裝女人像貓一樣行動,不發(fā)出任何一點聲響,從后面偷襲,踩著沙發(fā)摟住了祁徽的脖子。她的手托著祁徽的下巴,教她向后仰頭與自己對視,笑吟吟地問:“好看嗎?” 祁徽比對了一下兩套衣服,覺察了她的意思:“好看,我可是你最搭的綠葉?!备褡舆B衣裙和格子西服,瞎了眼才看不出是情侶裝。 “走吧,公主大人?!闭惨纹さ靥律嘲l(fā),彎腰秉著祁徽的玉手,在手背上留了一吻。 “說得這么好聽,等下你來做早飯?”祁徽打趣。 “我相信小祁是不會讓我餓肚子的!” 又是一個大晴天,詹尹宣的大墨鏡遮掉了她半張臉,名正言順地躲在祁徽撐著的傘下。她們還是從酒店后門溜出去,從祁徽熟悉的中京小巷子里歪歪拐拐,順利地在幾分鐘內(nèi)到達了公寓。 的確挺老舊的。 詹尹宣在心里評價,上次弟弟已經(jīng)同自己形容過祁徽的居住環(huán)境,但她總以為多少有些夸張,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三層小樓,沒有電梯,青灰色的外墻透露著年代感。她轉(zhuǎn)而盯著祁徽的臉不放。 “我知道是有點舊啦,但里面很大?!逼罨詹幻鉃樽约恨q解,這是中京大對口的其中一棟研究生住宿樓,如果不是韓教授的關(guān)系她作為本科生是沒資格入住的,使她最心水的一點是每月的住宿費少得幾乎可以不用計算。 “有多便宜?”詹尹宣不必猜就知道某人選擇這里的原因,好奇地問。 “基本上只用交水電費?!逼罨绽侠蠈崒嵒卮穑I(lǐng)著人往樓上走。 她的房間在三樓的盡頭,倚在欄桿上可以眺望遠處層疊青蔥的京山。詹尹宣將腦袋探出欄桿外觀察著四周,等著祁徽用鑰匙開門。 “你還進不進來啦?”祁徽拉開了鐵門,用胳膊肘捅了一下詹尹宣,率先進了房間。她從鞋架里拿出自己的拖鞋放在門口,自己赤足走向廚房。 詹尹宣給周圍環(huán)境打了一個高分,以左腳為軸像跳芭蕾一樣轉(zhuǎn)了一圈跨進祁徽的公寓里,順手帶上了門。 一眼看去,公寓里是極致的空蕩蕩。 典型的一居室,廚房客廳連成一片,臥室也單單只靠推拉門與客廳分隔。料理臺既是餐桌又是電腦桌,沙發(fā)甚至沒有腳,極低的直接放置在地上??看疤幱幸粡埡喡臅?,至于椅子,看樣子便是放在料理臺前面的那張。 酸澀感噎住了詹尹宣,她不理解為什么祁徽要這樣生活。哪怕不向母親們要錢,光是每個月發(fā)下來的獎學(xué)金應(yīng)該都能使這個人生活的很好。 余光里瞄到的一柜子CT團碟和周邊似乎解釋了一切,沙發(fā)旁不大的玻璃柜里滿滿都是自己。悸動的柔軟仿佛要滿溢而出,她甚至連韓浚筱的事情都不想過問了,只想緊緊地摟抱住在灶臺前煎雞蛋的某人,而后往床上去。 “是要半熟蛋嗎?”祁徽盡管知道戀人從小到大的偏好,但還是謹慎地多問了一句。 “嗯,”詹尹宣應(yīng)了一聲,問,“我可以參觀你的房間嗎?應(yīng)該會動你的東西?!?/br> “翻了記得放回原位就好,”祁徽抖著鍋將荷包蛋滑到吐司上,蓋上蔬菜和番茄,“你的那份好了,現(xiàn)在稍微有點燙?!?/br> “好的?!?/br> 女人的聲音從推拉門后傳出,祁徽剎那間靈臺清醒,想起自己在抽屜里放了些什么東西,趕忙沖了一下手奔進臥室里。 果不其然全都被發(fā)現(xiàn)了,一排各種各樣的飛機杯被擺在床上,詹尹宣甚至在用手機拍照。 “喂!”祁徽語氣里有幾分惱羞成怒,拉起被角將床上的十幾個飛機杯全卷起來。 “讓我猜猜小祁最喜歡哪個,”詹尹宣早就拍好照了,無所謂她的亡羊補牢,笑嘻嘻地坐上了祁徽的床,“從用的顏色都有點變的樣子來看,我猜是那個透明的?!?/br> “那是硅膠的!買了有一段時間了,變色是正?,F(xiàn)象!”祁徽一巴掌拍掉了詹尹宣舉到自己面前的手機,赤紅著臉強調(diào)。 “喔~,這樣啊,”詹尹宣促狹地笑著,也不心疼落在床角的手機,暗示,“我的機票是晚上的?!?/br> “早飯再不吃就涼了!”祁徽不接她的套,強硬地拉她起身去吃東西。 “那你下次要用給我看哦?!闭惨槒牡乇焕?,同時不忘為自己謀福利。 “下次再說?!?/br> “你該不會是被我榨干了吧?” “吃東西都堵不住你的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