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走?！?/h1>

    “哪里不舒服？我們?nèi)メt(yī)院?！?/br>
    她伸手抓住男人的衣袖，瞬間就被他反握住，耳邊傳來他低聲的詢問，如同一股暖流順著指縫緩緩流入身骨。

    這半個多月以來，發(fā)生了太多事，以至于程佳忙到忘記了自己的生理期。今晚還喝了冰鎮(zhèn)的果酒和可樂。她終于隱約能感受到下身的濕潤，在男人不由分說一把將她打橫抱起時(shí)，她咬著唇無力地說：“不用去醫(yī)院……是生理期……先回家……家里有止痛藥……”

    沒有止痛藥，再過不久她就會在他面前痛得暈過去。程佳不想讓他覺得自己矯情，因此拼命壓抑著此刻小腹處傳來的絞痛和四肢冰涼，卻不知道她此刻如紙般蒼白的面色早已經(jīng)讓付玄楷焦灼不安到了極點(diǎn)。

    他抱程佳到車上，又脫下外套包裹住她，付玄楷不知道自己此刻還能做什么，車在公路上快速行駛，每一分每一秒都讓他覺得煎熬反復(fù)。

    程佳之前也有一點(diǎn)痛經(jīng)的毛病，可完全沒有嚴(yán)重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   付玄楷不知道這幾年她究竟是怎么照顧自己的，可他漸漸意識到，或許，這幾年的程佳并不如他想象中生活的那般好。

    總是以為，這些年來，痛苦的只有他一個人。

    可事實(shí)果真如此嗎。他轉(zhuǎn)頭看到副駕駛座上蜷縮成一團(tuán)面色蒼白的程佳，覺得自己心中只剩下了不安和擔(dān)憂，沒有任何心思再去計(jì)較誰對誰錯。

    白色的裙子上，沾染了褐色的水漬和鮮紅的經(jīng)血。

    她推開想要幫忙的付玄楷獨(dú)自進(jìn)了浴室，熱水澆在身上，才終于讓意識勉強(qiáng)能夠凝聚起來，她仍然覺得四肢冰冷，清洗干凈換上安睡褲后，第一件事就是服下兩顆止痛藥。

    他將房間里的暖氣開得很足。大學(xué)時(shí)為她泡紅糖水的手藝已經(jīng)生疏，卻還是勉強(qiáng)弄了一杯出來，兩個人都在沙發(fā)上，她隔他很遠(yuǎn)，大概還以為兩個人要這么僵持下去，悶聲服下止痛藥后就一言不發(fā)地蜷縮在角落里。

    可付玄楷不愿再這樣下去了。

    他率先起身將人抱進(jìn)懷里，顧不上她的掙扎和抵抗，遞過來還微燙的紅糖水，默默為她吹涼，遞到了她唇邊。

    “喝完我抱你去床上?！?/br>
    程佳沒說話，接過了杯子捧著，小口小口地喝。卻因?yàn)樗臏厝岫羌庖凰帷?/br>
    男人的另一只手探入她的睡衣下擺，撫摸到那冰涼一片的柔軟小腹。

    他的手掌很熱，緩緩在她墜痛的地方摩擦著，讓程佳稍微舒服了那么一點(diǎn)。她忍不住將全部的重量都交付給他，用盡全力吸收著他身上散發(fā)的熱量，她記得兩個人還在吵架，在爭執(zhí)，可虛弱排山倒海地涌上來，這一刻，她忍不住依賴著他。

    “有沒有好一點(diǎn)?！贝韧炅?，他接過她手中的杯子放在茶幾上，低聲問她，“我們?nèi)ゴ采?，嗯？?/br>
    近乎主動的溫柔，昭示著他完全放棄了同她抵抗。見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才轉(zhuǎn)而抱著她回了房間，用厚厚的被子蓋住她。然后他轉(zhuǎn)身欲走，手卻被女人小心翼翼地抓住。

    他回頭，只看見她咬著唇無力地望著自己。

    “別走——”她像一只虛弱的幼貓，眼睛里寫滿了對他的依賴。

    付玄楷張口正欲解釋他只是要去浴室洗澡，下一刻，卻看見女人撲進(jìn)自己懷中，帶著哭腔低聲啜泣，“別走好不好……”

    總覺得，他走了，就不會再回來了。

    程佳在最后這一刻用力抓緊他，她感受到失去的撕裂之痛，愈發(fā)明白在自己心中，他究竟有多么重要。

    付玄楷心中的某一塊，剎那間變得柔軟無比。

    “我不會走。”

    他俯身吻她。輕易就將她壓在床上，抓著她冰冷柔軟的手肆恣探入她的唇中撕咬，吻得輕柔卻深入。漸漸地，女人在他身下發(fā)出嬌軟的低吟，他捧著她的小臉用力掠奪那丁香小舌，吻到她失了力氣重重喘氣，才松開她。

    程佳蒼白的小臉上，終于泛起了一抹奪目的潮紅。

    “乖乖睡一會兒，我洗完澡就來陪你?！彼麨樗w好被子，又認(rèn)真看著她的眼睛對她說，“程佳，我不會走。”

    不會離開你。

    很快洗過澡，換上睡衣折回房間時(shí)，床上的程佳并未睡去，她保持著蜷縮著的姿勢，散亂的長發(fā)下是素凈到讓人心疼的蒼白。

    止疼藥并沒有那么快見效，可身體的絞痛卻在不斷加重。

    程佳始終沒有喊一句疼，她虛弱的樣子卻早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付玄楷小心翼翼地掀開一塊被子，上了床后從背后抱住她，溫?zé)岬氖终戚p輕去按摩她的小腹。

    “嗯……”她口中忍不住溢出呻吟，身體往后緊緊貼住他的身軀，

    冰冷的四肢這才逐漸有了回溫的感覺。

    身后的男人沒有始終沒有說話，卻專心致志地替她揉著小腹。他的呼吸噴在她耳側(cè)，程佳忍不住后仰去貼他更近，肌膚廝磨時(shí)，她抓著床單低聲在他耳邊說——

    “不是為了錢……才和你在一起的……”

    付玄楷微微一滯。

    去找他求情的那一夜，究竟是想見他的情愫居多還是挽回合約的想法更迫切，付玄楷不會知道，她自己卻明明白白。

    “也不是為了合同……”

    還有這些年來的日日夜夜。

    “不是為了，你現(xiàn)在擁有的權(quán)勢地位?！?/br>
    好想告訴他，每一個夜晚都在想他。

    ——“為了錢，為了合同，還是我如今擁有的權(quán)勢地位。”

    ——都不是。

    程佳一句一句，否定掉他給出的所有選項(xià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