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死亡
1.死亡
古街長巷,正趕上集會,叫賣聲不絕于耳,擠到人行道上的攤子擺著琳瑯滿目的小玩意。 孩童守在攤子前頭不肯挪步,圓溜溜的黑眼珠更是黏在了撥浪鼓上,帶著孩子趕集的婦人只好停下與攤主討價還價,最終老道的婦人終于砍到了心中的理想價格,像打了一場酣暢淋漓的勝仗,領(lǐng)著心滿意足的孩子走了。 攤主儼然更懂其中的玄機,不動聲色地將現(xiàn)在人們都不太用的紙幣整齊排好,放進了胸前斜背的腰包上,都安置妥帖之后才熱情地看著眼前的小情侶。 眼尖的攤主立馬瞧出了兩人之間鬧別扭的小心思,“姑娘,您仔細瞧瞧我這小撥浪鼓,保準(zhǔn)您出了這街也找不著第二個,大人小孩都愛耍,保證啊叫隔壁的小孩饞哭了?!?/br> 任嘉拿起小撥浪鼓伸到周山眼前轉(zhuǎn)了轉(zhuǎn),“bangngbangng”,見男孩沒什么反應(yīng),又換了個節(jié)奏“bang~ng~bang~ng~”。 任嘉挑了挑眉,轉(zhuǎn)頭無辜地朝攤主聳肩“您瞧,隔壁家的小孩也沒饞哭,并一臉冷漠表示并不想搭理。” 周山怎么舍得真跟任嘉鬧別扭。 他趁任嘉說話間隙,拿起兩個更大的撥浪鼓伸到她耳邊使勁“bangngbangng~bangngbangng……”在任嘉回神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她額上落下了一個吻。 任嘉耳朵臉頰都暖烘烘的,抿嘴不好意思地瞧著周山,轉(zhuǎn)身往前跑“我要啦,偷心大盜別忘了付錢?!?/br> 周山掏出十塊錢直接給了攤主,“叔,不用找了”就朝著任嘉追了過去。 大長腿不用幾步就趕上了前面的女孩,拉著她的手腕轉(zhuǎn)身,緊緊地抱住女孩,下巴抵在她柔軟的黑發(fā)上。 “亂跑,撞到怎么辦?!?/br> 任嘉的右耳靠在周山心臟的偏上方,依然能聽到他有力的心跳,她聽過他很多不同的心跳聲所訴說的愛意,這一次仍是。 周山輕輕地揉揉任嘉伏在心上的腦袋,寵溺卻無奈地低語“下次別自作主張地跑過來了,我會擔(dān)心?!?/br> 任嘉的頭發(fā)微微有些亂,小鹿般的杏眼更加可憐兮兮,忽閃忽閃地仰頭看著男孩“知道啦,人家想給你個驚喜嘛,你不能回來看我,還不準(zhǔn)我跑來看你啦。” 周山自然地把任嘉的頭發(fā)整齊地別在耳后,靠近低喃“誠懇認錯,下次再犯,我該拿你怎么辦。” “嗯,這個嘛,可能是你一輩子都要研究的課題?!比渭蚊寄亢σ槐菊?jīng)。 “當(dāng)然好,求之不得,你可不能反悔。”周山在任嘉唇上落吻,像羽毛輕輕拂過。“我可蓋章了啊?!闭f完彎指劃過任嘉的鼻梁。 周山總是那么溫柔,點到為止從不越界,即便是自己的女朋友,捧在心尖上的人兒更是小心翼翼。 “我等你,不過你要快一點哦,我耐心不是很多哦?!比渭熙谄鹉_,心滿意足地回了個大大的吻。 自從認識了周山,任嘉無時不覺得自己幸運爆棚,這簡直是萬年不遇的絕世好人,不管是對她還是對別人總是彬彬有禮恰到好處,對自己更是挑不出毛病,非要雞蛋里挑骨頭的話就是工作有點忙。 不過,來日方長。 而她正好有大把的時間等他。 “周山,你手機振動?!?/br> 周山從褲兜掏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心里頓時涼了半截,天知道他是多么不想破壞這短暫的氣氛。 任嘉看到他歉意的眼神就明白了。 她們都在一起5、6年了,這點默契是有的,而任嘉早已習(xí)慣扮演一個聽話的家屬角色。 “去吧,注意安全,我等你?!比渭温冻鲆粋€無所謂的表情讓周山放心。 周山每次離開通常都很急,得到任嘉的應(yīng)許就轉(zhuǎn)身離開。 任嘉看著他匆忙的背影不由自主地喊出聲:“周山,等一下?!?/br> 她跑到周山身前,嘴唇貼在他心的位置,咚咚的心跳仿佛是他強有力的回應(yīng)。 “等你晚上逛夜市?!比渭芜殖龃蟠蟮男θ?,狡黠的眼睛閃閃發(fā)亮。 任嘉和周山的每次告別好像都很急促,起初她會使點小性子,后來也就習(xí)慣了,會乖巧的讓周山放心離開,總是表現(xiàn)得很善解人意。 周山走了,任嘉就興致缺缺了。 任周邊如何熱鬧,她也融不進去了。 一個人只好漫無目的地走著,她本來還打算叫周山好好領(lǐng)自己逛逛他工作的城市,現(xiàn)在只好自己探索了。 兜里的手機響了起來,任嘉還以為是周山來的電話,連來電都沒仔細看就接了起來。 “喂,我們的任大仙女不辭辛苦、千里迢迢、舟車勞頓、為愛奔波,怎么樣啦?周先生有沒有好生感動,直接將你就地正法???”電話里的人的語氣比說出的話還要讓人浮想聯(lián)翩。 “任真,泥奏凱,小姑娘家家整天想些什么顏顏色色,怪不得一大把年紀(jì)還沒有初戀。” “喂喂喂,任嘉,你個小沒良心的!要不是我給你打掩護,你能走的這么瀟灑。況且,你才是滿腦子少兒不宜,我的意思是周警察看你沒報備就來找他,有沒有將你‘就地正法’?!?/br> “好好好,我認輸,你就當(dāng)為人民服務(wù),好好幫我穩(wěn)住后方,讓我在前線安穩(wěn)無憂地照顧警察叔叔?!?/br> “言歸正傳,這可打的是長途電話,你們一見面有沒有來個法式熱吻啊。不對,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還法式,能來個熱吻就不錯了,這不還沒一個小時呢又叫走了。” “嘖嘖嘖,我只好代表人民向警察叔叔表示感謝了,警察嫂嫂您辛苦了,不過犧牲小家,幸福千萬家嘛?!?/br> “好了,不說了,你幫我照顧好爸媽啊,我估計也待不了太久?!比渭慰蓻]心思和任真貧嘴。 “你是怕周山給你打電話占線吧,真是見色忘親,拜~”任嘉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忙音不禁失笑。 任真是任嘉的親表妹,父母只生不養(yǎng),任嘉的父母像親女兒一樣把她養(yǎng)大,還好任真的性格活潑開朗,神經(jīng)大條。 任嘉還拿著撥浪鼓,百無聊賴地搖著,“bangngbangng~bangngbangng……”各種節(jié)奏。 迎面一個男人急匆匆地擦身而過,任嘉手中的小撥浪鼓脫手甩了出去。 男人沒做停留,很急的樣子。 任嘉的鼻子從小就很靈,她從男人擦肩而過的身影中聞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味。 是血腥味! 任嘉不由得看了男人的背影一眼。 她還沒來得及拾起地上的撥浪鼓又被人從側(cè)面撞了一下,這次看清了來人。 男人有一點斜劉海,眉上有一道疤,眼神很冷,或者說有股子狠勁。 后面的男人緊跟前面的人,充滿警覺,兩個人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任嘉的心不由得有點不安,周山剛剛走的很匆忙,她這邊又碰上兩個這樣的男人,難免不把兩者聯(lián)系起來。 “嘭!”前面發(fā)出一聲巨響。 人群馬上陷入一片慌亂之中。 青磚地上的小撥浪鼓被四散的人群踩得xiele氣,小棒槌滾到了別處,氣息奄奄地躺在上。 任嘉被人群推擠著,躲到了街邊店面內(nèi)。 來不及喘息,任嘉就看到了剛剛分別的男孩,他還穿著分開的那身衣服,看來任務(wù)緊急都來不及換上警服。 男孩臉上展現(xiàn)的是任嘉不曾見過的神情,冷峻地沒有一絲感情,他的一雙眼睛在搜尋著什么,泄漏出一絲和神態(tài)不符的緊張。 任嘉知道他在找什么,周山在擔(dān)心自己是否已經(jīng)離開。任嘉想告訴他自己現(xiàn)在很安全,卻又怕為他添負擔(dān),只能心里默默念著平安。 任嘉是個無神論者,從小到大一直表現(xiàn)優(yōu)異,勝券在握根本不需要臨陣抱佛腳,這一次她求遍了她知道的各路大神,不論男女,不分國籍。 這次周山他們派出了不少人,難道和剛才的兩個男人有關(guān)。 那兩個男人去哪了! 周山和隊友們還在尋找這次的任務(wù)對象,突然被腳下的東西咯了一下,低頭就看見了那個被踩得不成樣子的小撥浪鼓。 攤主的話恍惚就在耳邊“姑娘,您仔細瞧瞧我這小撥浪鼓,保準(zhǔn)您出了這街也找不著第二個,大人小孩都愛耍,保證啊叫隔壁的小孩饞哭了?!?/br> “嘉嘉!你在哪!”周山不敢再往下想,只想著趕快抓住在逃的目標(biāo)人物。 “不過,聽說這次是大魚,對方極其狠辣,出了名的歹毒,上面只叫我們積極配合行動,務(wù)必完成任務(wù)?!标犻L的話猶在耳邊。 “周山,八點鐘方向,小陳,趙磊注意掩護!” 任嘉看著周山靠近傳呼機不知說了什么,就往自己所在的方向移動。 “咚!咚!咚!咚!”任嘉渾身冰涼,仿佛血液凝滯,只能聽見如擂的心跳聲,一雙眼死死地盯著周山。 周山他們很謹(jǐn)慎地貼墻快速移動,隊友們配合默契,從容不迫。 “嘭!” 不知從哪里傳出的聲音,接著就是幾下連續(xù)的響聲。 “快追!不能讓他們上車!” 街上的所有人都迅速加速,朝著一個方向奔去,外面的聲音密集起來,對方好像來了接應(yīng)。 不時有人倒地受傷,不管是對方還是周山他們。 空氣中彌漫著火藥味,像是剛放完好幾掛土鞭,任嘉從小就害怕放鞭炮,因為她很害怕有人在歡慶的節(jié)日因此炸傷。 周山跑在很前面,他上學(xué)時就跑的很快,拿了不少獎,大長腿體育又好,品學(xué)兼優(yōu)不知俘獲了多少女孩的心。任嘉也是其中之一,她很喜歡看他跑,那種渾身散發(fā)的少年感令她著迷。 而此刻任嘉自私地想著,周山不要不要命的往前沖好不好,她還在等著他一輩子研究該拿她怎么辦呢,周山不要去保護別人了,只保護她一個人好不好。 “周山,周山,你看看我。別追了好不好?!?/br> 周山在這種情況下身手還算很準(zhǔn),打中了其中一個男人的腿??雌饋砟莻€男人在其中的地位應(yīng)該是很高,因為很快就有人上前去保護他,不要的命那種保護。 警方這邊的人員明顯沒有對方援兵多,火力開始被壓制。 那個腿上受傷的男人最終還是上了車,任嘉看清了他的斜劉海,那個男人輕蔑又挑釁地吹口哨,左手比著中指,緩緩放下車窗,露出恰好能伸出胳膊的距離,瞄準(zhǔn)、扣動扳機。 一幕幕像是電影給了慢鏡頭的特寫。 “嘭!嘭!”怕是打不準(zhǔn)一般補了幾下。 一騎絕塵,幾輛車迅速離開。 世界好像靜止了一般,任嘉聽不見任何聲音,連心都不曾在跳動,凝滯在血管中的血液仿佛瞬間結(jié)冰,她根本不知道該怎么辦,好像只要不動一切就都未曾發(fā)生。 她看見很多穿警服的人朝周山的位置涌動,他的心臟汩汩地往外冒著血,染紅了那件粉色的小飛象T恤。 哦,對了,那件衣服還是任嘉和周山的情侶衫,她今天也穿著,是他們一起買的。當(dāng)時周山死活不穿,還是任嘉軟磨硬泡才說服的他。結(jié)果周山穿上意外的好看,他很白,并且是唇紅齒白的那種,粉色衣服襯得周山氣色更好。 任嘉瘋了一般跑過去,鞋子也掉了,短短的幾步距離像是用盡了全力,她好不容易擠進人群中去,周山的同事們看見任嘉的衣服就了然了。 任嘉跪在地上,用力的按在周山的心臟處,實在止不住從那里冒出的血,只好雙手握住周山垂在地上的雙手。 “周山,周山,我還在等著你呢,你不都蓋章了嗎,你要說話算話??!”任嘉最后泣不成聲,她恨自己沒有辦法控制住情緒,她有好多話想和他說,此刻卻一句也說不出來,只剩下哭,哭的要背過氣去。 周山看見任嘉好好的提著的心也就放下了,他只能朝著她笑,一如任嘉鬧脾氣時他寵溺又無可奈何的笑。他已經(jīng)發(fā)不出聲音來了,只能用口型告訴她“下、輩、子……” 任嘉拼命的搖頭,哭聲已經(jīng)發(fā)不出來了,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淌,又瘋了似的點頭,渾身是血,很嚇人。 周山再也做不出任何表情,眼神漸漸渙散,卻還是保持著剛才的微笑。 任嘉緊緊地抱著他,仿佛這樣周山就不會離開她。他的胸膛給過她無數(shù)的溫暖和安心,那顆跳動的心臟向她訴說過很多動人的情話,現(xiàn)在它再也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和熱量。 直到眾人上前拉任嘉,任嘉整個人像是在血泊中泡過一樣,她才知道原來一個人可以流這么多血。 任嘉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半小時以前還活生生的人,現(xiàn)在竟然失去了體溫,再也聽不到他的低喃,剛才一別竟成了永別。 任嘉行尸走rou一般處理完了周山的后事。 新聞報道了這一惡性事件,人們紛紛為年紀(jì)輕輕就失去生命的民警而嘆息,但是這又能讓無關(guān)的人記掛多久,可能不到一天的時間,人們就會忘記這個叫周山的年輕人,紛紛被別的事情轉(zhuǎn)移了注意。 收拾周山的遺物又讓麻木了幾天的任嘉失聲痛哭,他們認識以來所有的書信都被他仔細的收藏著。 因為兩人是異地戀,任嘉說見字如面,書信上的字更有溫度,所以除了每天視屏聊天,他們每周都會給對方寫一封信。有些邊都被磨毛了,一看就知道他看了很多遍。 這些信是被很整齊地放在一個中等大小的紙盒里,一看就知道周山做好了收藏很多信的準(zhǔn)備。 在紙盒的最底下放著一個老式的小木盒,不算起眼,若不是周山把它和書信放在一起,任嘉都沒有多余的心思打開看一下。 “咚咚?!?/br> 任嘉剛拿起小木盒,就聽到了敲門聲,只好先把木盒隨手放在行李邊。 “任小姐,您返程的票已經(jīng)幫您買好了,今天下午的飛機,周山的父母那邊還拜托您費心了。” “好的,叔叔阿姨那你們放心,我會好好照顧的,謝謝?!?/br> 由于蹲的時間太長,以致任嘉站起身來一陣眩暈,還是周山的同事趙磊穩(wěn)住了她。 任嘉抱歉地朝對方望去,對方滿臉的于心不忍,最終還是搖搖頭離開了。 她自嘲的想自己現(xiàn)在不人不鬼的模樣饒是叫兇神惡煞見了也不忍心欺負。 收拾完行李,任嘉手搭在門把上,最后再看看周山住了半年的房間。 任嘉恍惚來到他們剛到這屋的情景,半年前周山因為工作調(diào)動到了這座邊陲城市,第一天報到時她還陪著他一起。 他們一起收拾屋子,手拉手在超市挑選日用品,然后又一塊背回來,一刻不停地擺放整齊,兩個人都累得滿頭大汗,最后在小床上相擁而眠,累又滿足著。 清風(fēng)扶起窗簾,似是揮手作別,一滴淚摔碎在地板上,打破了在這兒的所有回憶,悄然無聲。 不知不覺任嘉又走到了集市,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這個城市的最后一站為什么是這里。 又逢大集,人群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熱鬧依舊。 擁擠的人群似是冥冥之之中的一只推波助瀾的大手,把任嘉推到了賣撥浪鼓的攤前。 原來他們那天買的撥浪鼓真的是獨一無二的啊,攤上又換了一批新樣式的撥浪鼓,連與他們那只相似的樣式也找不到。 “呦,姑娘又來了,小伙子你們瞧,這可是回頭客呢,就是我這撥浪鼓讓小情侶和好如初的,哈哈哈你們不來個?”攤販今天明顯沒把他的好眼神帶出來。 沒有任嘉想找的樣式,她本想轉(zhuǎn)身走人。 “我怎么看她是分手了呢?”說話的人來了興致,語氣譏誚。 任嘉心想這人還真是好事,不由得抬頭看了一眼說話的人,這一眼完全改變了她的人生軌跡。 斜劉海,眉上有疤! 記憶重合,絲毫不差。 就是眼前的人殺死了周山,奪走了她的那個男孩,可他卻好好地站在她眼前,任嘉滿腔的恨意叫囂著要沖破束縛。 可眼前的人同時還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自己在他面前如螻蟻一般脆弱,恐懼在任嘉身上悄無聲息的蔓延。 兩種情緒你死我活,斗爭著要把任嘉撕裂。 任嘉頓時渾身僵硬,遲滯了幾天的大腦迅速運轉(zhuǎn),艱難地做了個吞咽的動作。 這動作在余力眼里儼然就是吞口水,他不由得仔細打量起任嘉來。 “嗯,臉蛋9分,就是哭喪著個臉不喜氣,身材嘛,8分不是大胸妹,估計好好打扮打扮10分不在話下?!庇嗔σ桓遍喤疅o數(shù)的樣子。 “怎么?小meimei,看好我了?”余力彎腰把頭湊向任嘉,露出一副賤笑。 任嘉嫌惡地躲開,絲毫不想掩飾。 余力還沒來得及更近一步,肩膀就被人扣住。搭在余力肩上的右手小指上套著金屬套,冷硬的映出寒光。 “哥哥哥,疼疼疼!” “該走了?!庇嗔ι砼缘哪腥寺曇舻统粒词箘偛乓谎圆话l(fā),身上的氣場卻令人難以忽視。 “行,哥哥記住你了?!庇嗔φf完轉(zhuǎn)身就跟著男人離開了。 任嘉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突然想起出事那天就是兩個人從她身邊跑過,現(xiàn)在看來另一個男人身份更高。 她假裝拍照,將兩個人的背影發(fā)給了趙警官,同時跑到旁邊的小巷撥通了趙警官的電話,雙手抑制不住的顫抖,等待電話接通的時間被無限延長。 “趙警官,我看見那天開槍打死周山的人了,在古街集會上,他們暫時兩個人,另一個人右小指帶著鐵套,地位看起來更高些?!?/br> 趙警官在對面囑咐了些話就掛了電話,任嘉還沒放下手機就感覺到后腦勺被堅硬的東西抵著。 接著她的手機就被奪到了那個帶金屬套的右手上。 “小meimei給誰打電話呢,嗯?”余力倒不認為眼前的女人值得他拿出手里的東西,只不過是想嚇唬她一下,給她剛才的目中無人一個小小教訓(xùn)。 穆寒從任嘉身側(cè)走過,手機被他關(guān)機裝進了口袋里,他眼睛沒什么溫度地看著她,像是看死人一樣。 任嘉遍體生寒,這個男人的氣質(zhì)比身后拿東西指著她的人更讓她害怕。 穆寒右手撫上任嘉的臉龐,小指的金屬觸感引得她一陣陣戰(zhàn)栗。 “我們的熟人托你給捎了點東西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