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鎮(zhèn)
清水鎮(zhèn)
第二日。 聽到一陣聲響,毛茸茸的小爪子揉了揉眼睛,硯梨定睛一看,那臭道士正在練功呢。 少年長身直立,一襲白衣,右手執(zhí)劍,獨自立在一片婆娑樹影下。 劍尖筆直的指向地面,倏地又在空中揮舞起來,一飛身躍往枝頭,黑色的靴子輕點枝椏,幾個劍花翻轉,黑發(fā)飛揚,唯余劍聲與風聲相和。 硯梨瞧不出這武功的殺氣騰騰,只覺他舞劍舞得英氣逼人。劍身半遮半掩,容顏冷漠得拒人于千里之外,自帶貴氣。 “你舞得可真好看……”硯梨是個直腸子,心里想著什么就說什么。 祁清冷哼一聲,沒有回答她的阿諛奉承,只抬起下巴示意她趕快收拾包袱離開。 硯梨化回人形,提起包袱,想了想,又在湖邊一塊石頭上施了法術,方便云絮來找自己。 她與祁清道了謝,“昨晚多謝你的救命之恩。我們在此別過吧?!?/br> “你認得路出去?”祁清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以這只狐貍的智商,他可不信她能從這片林子出去。 “你什么意思!別以為你救了我就可以瞧不起我!”硯梨氣急,一跺腳,轉身就往林子里跑去。 這林子確實奇怪,硯梨沒有經驗,走了好一段時間都沒找到出口,急得不行,后悔剛才應該沒賴著祁清。 她自暴自棄的蹲在地上,一雙黑色的靴子映入眼簾,她抬頭一看。 少年御劍停在她面前,朝她伸出手,眉眼冷淡,“走吧。” 識時務者為俊杰。 硯梨二話不說握住他的手,咧嘴一笑,露出一排大白牙,“謝謝你!” 小狐貍站在他身后,兩只手緊緊拽著他的手臂,渾身抖得像篩子一樣。 風狠心地肆虐在臉上,刮的她臉頰疼,眼睛都睜不開。硯梨一邊流淚一邊抖,“能不能慢一點,嗚嗚嗚,太高了這嗚嗚?!?/br> 祁清聽聞,沒有說話,卻又放慢了御劍的速度。 前方忽然飛來一只白鶴,祁清熟練地歪了下頭躲開了,硯梨可不敢歪,忽然抱住了祁清的腰,蹲了下去。 腰間被緊緊的環(huán)住,祁清渾身一僵,呼吸一窒,機械的低頭一看,兩截手臂白皙如雪。 “放開!”祁清冷冷喝道。 “不放!放了就摔下去了!” “你!”祁清咬咬牙,忍住了一腳把她踢下去的沖動。心里默念著:唯仁有親、博愛謂之仁、當仁,哦不對,是:我救的我救的,活該! 待接近清水鎮(zhèn)的時候,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祁清在鎮(zhèn)子邊緣就停了下來。 “你還要抱多久?”聲音清清冷冷。 硯梨方如夢初醒的松開他的腰,長舒了一口氣,看著祁清腰間被抓皺的痕跡,她不好意思的絞著袖子,“對不起啊?!?/br> 說完這句話,祁清抬頭看了她一眼,便自顧自的往前走,而她就傻傻地站在原地,不知該去哪兒。 少年走了一會,轉頭去看,那只傻狐貍還站著不動,他嘆了口氣,又倒回去。 走近一瞧,小狐貍下巴尖尖的,顯得那雙眼睛格外得大,眼睫毛彎彎翹翹的像小扇子,此時卻眼眶通紅,盈滿了淚珠。 祁清不由得心尖一疼,一股悶悶的氣隨著五臟六腑蔓延。 “我奉師傅之命,下山來斬妖除魔,”祁清說著,看見硯梨聽到這句話時打了個顫,沒好氣的拍了拍她的頭,“你怕什么?要殺你我早殺了?!?/br> 這狐貍怎這般蠢。也不知家里人怎么敢放心她獨自出來。 “你要是不怕麻煩,就先跟著我吧?!?/br> 硯梨呆呆的望著他,半晌才反應過來,她有些恍惚:道士,看到妖怪不都是要殺干凈的嗎?這個蜀山道士,倒是十分善良。 權衡半天,她才點了點頭,笑得兩個酒窩大大的,“多謝你!” 兩人走了幾步便到了清水鎮(zhèn)。 鎮(zhèn)上人來人往,房屋鱗次櫛比,一家緊挨著一家。一條彎彎曲曲的河貫穿整個小鎮(zhèn),河水清澈,涓涓流淌著,即使是在干旱年間,這條河也沒斷流過,這便是清水鎮(zhèn)名字的來源。 硯梨看了看河邊擺著的小吃攤,又扭頭看了祁清一眼,大眼睛骨溜溜轉了轉,伸手去抓走在前面的祁清的袖子,“祁清,我餓了……” “什么?”人潮擁擠,祁清沒能聽清她說了什么,不得不停下腳步,彎下腰去聽。 硯梨踮起腳,湊近他耳朵,提高了音量說:“我!餓!了!” “……”要不餓死她好了。 她笑意盈盈的站在那里,面容嬌俏,一雙眼睛亮晶晶的望著自己,眼神中飽含期待和惡作劇成功的狡黠。 最后,祁清領著她在路邊攤吃了四碗面。 哦,一碗自己的,三碗硯梨的。 掏錢時,祁清忍不住心疼,太能吃了吧這狐貍。 *能吃是福,能吃好生養(yǎng)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