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一個人的情人*

    生活又仿佛恢復(fù)了往日的平靜。這天，曼殊照常踩著平底鞋騎車去了俱樂部。兩個女孩告訴她，那個叫袁潯的來找過她，但都被老板娘拒絕了。曼殊只說了些場面話，仍自顧自地回到單人隔間去化妝。她褪下衣物，撫摸著鏡中的自己。仍然是光滑飽滿的身體，仍然是楚楚可憐的臉。她很滿意，換上了今天的衣服。這是條酒紅色透視紗裙。她白皙的雙臂和胸口在布料里若隱若現(xiàn)，更顯得嫵媚勾人。裙子開衩開得很高，似乎是幾件衣服里最性感下流的一件了。罷了，沒有什么衣服是她撐不起來的。

    包廂的門開了，和往常不同的是，里面燈也沒開，只孤零零坐了一個人。

    他形單影只，坐在沙發(fā)上。熒幕的光照亮了他半張臉，是她記得的那張冷峻陰沉的臉。此時此刻，他察覺她的到來，那雙琥珀色的眼睛抬起來望著她。她的心被這雙眼睛迷惑住了，一時間又不自覺地澎湃起來。但他眼里分明是種種猜測都應(yīng)驗之后的灰心喪氣，絲毫沒有在這里看見她的歡喜。曼殊的心砰砰跳著，仿佛要躍出胸膛。

    “她們告訴我，你不姓蘇?！标戫g開口。

    曼殊一時間不知道換上怎樣的面孔去面對他。她下意識地想要逃開，卻又不知道以現(xiàn)在自己的樣子，躲開和面對之間到底哪一個更傷他的心。

    他對你不過也只是逢場作戲——這樣的話，自己不是高手嗎？

    曼殊換上了那副練習(xí)得自然熟悉的淡淡笑容，走了進(jìn)去。身后的門關(guān)上了。包廂里的光線比剛才顯得更加昏暗，曖昧不清。

    “我姓什么很重要嗎？”曼殊說著，身姿婀娜地走到陸韌身邊坐下，馬上聞到一股酒味。轉(zhuǎn)頭一看，果然，桌上的酒瓶空空如也。

    “我不想來這里的。但除了來這兒我沒有其他辦法。我根本找不到你。我去那個路口每夜每夜地等你?！彼f，“他們沒有一個人認(rèn)識你?！?/br>
    曼殊眉眼低垂，沒有作聲。

    “為什么這樣對我？”他問。

    曼殊牽強地笑了一下：“那天路過麗景酒店，看見您和唐小姐了。您要是想我了，隨時都可以找到我，不過今天我們把話說清楚，您以后找我，是要給錢的?！?/br>
    她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像是指甲掐進(jìn)rou里，生生的疼。

    陸韌點點頭，只說：“你都看見了?！?/br>
    “嗯。”她答道，柔軟指尖撫上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把玩著一只空酒杯：“再來一瓶酒怎么樣？今晚，就我們倆?！?/br>
    陸韌一個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那只酒杯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一響。他額前發(fā)絲凌亂，襯衫領(lǐng)口微微敞開著，四目相對之時，他的瞳孔中倒映出她的。他的眼底分明有情欲翻涌，卻像覆著一層冷漠冰霜，要凍結(jié)她的鼻息、她的臉頰。

    “曼殊?！彼值偷徒兄拿郑曇衾锉M是疲憊。

    她閉上眼睛，陸韌便吻了下來。他是這樣小心翼翼又飽含憐惜。他品嘗她仿佛將死之人品嘗一杯送行酒。從此之后，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就只能是冷冰冰的金錢關(guān)系。

    陸韌有的是錢，用自由換的。

    親吻之后，他又撐起雙臂，看著身下的她，他的那雙眼睛此時已經(jīng)遮掩不住情欲，目光guntang。曼殊雙手繞上他的脖子，嫵媚一笑：“要帶我走嗎？”

    陸韌面無表情：“當(dāng)然了，這里太臟?！?/br>
    他起身，拿上自己的外套，曼殊跟著起身?；谢秀便敝校搅怂能嚿?。他喝了酒，俱樂部安排了代駕，他們便坐在后座上。狹小的空間里，他也不顧前面的人是不是能看到，只將她的臉捧在手里，肆意地親吻她的臉頰、她的眼睛、她的嘴唇。曼殊推開他，他便累極了一樣頭一仰倒在座椅上。黑暗里，曼殊不清楚他是不是睡著了，只見他的眼睛里閃著些許的光亮，隨著路燈閃爍又黯淡了下去。

    到了公寓底下，陸韌執(zhí)意要像第一次帶她回家時那樣把她攬腰抱起。她雖要掙脫，卻抵不過他力氣大，被他抱著去了樓上。他一只手開門，另一只手提著她的鞋，一進(jìn)去便把她放在沙發(fā)上。

    這晚，月色幾乎完全消失了。他脫去上衣，俯下身來。像只餓極了的野獸一樣胡亂地親吻她。她要躲開，卻被他緊緊抱在懷中，無法動彈。

    “你放開我！”

    曼殊眼神慌亂，被扯開的領(lǐng)口露出白皙的胸部。一絲不掛的rufang上，她的手要掰開他的，卻被他指尖揉搓著凸起。柔軟的rou團在他的黝黑的掌下不一會兒便氤出紅暈來，她口中也開始忍不住地呻吟。

    “不放。”他看出她的反應(yīng)，低聲在她耳邊輕語，好似突然放慢節(jié)奏，要在咬下致命一口之前溫柔又殘忍地捉弄她、折磨她似的。單手撐在沙發(fā)上，另一只手在她身上游走。每過一處，她那件顯得極其單薄的衣服下就傳來輕顫，就像一朵玫瑰的花瓣剛經(jīng)人撫摸那樣。

    她的意識在抗拒和順從中反復(fù)徘徊。心中閃念過那天在酒店外所看到的景象。

    陸韌是什么樣的人，自己只配供他玩弄罷了。

    她心灰意冷，別過頭去，嘴里說：“前戲都省了吧，你不是已經(jīng)忍不住了嗎？”

    她也不再抵抗，自己伸手脫下內(nèi)褲，手撫上他早已撐起的小帳篷，作勢就要拉開他的拉鏈。

    陸韌一下子愣住了：“你這是干什么?！?/br>
    “我不是你叫來的小姐嗎？能做什么？”

    陸韌把她放在自己褲襠的手移開：“你以為我只是想要cao你才帶你回來的嗎。”

    曼殊不想拆解他的字字句句，撒氣似地說：“不然呢?！?/br>
    他將她雙手按在兩側(cè)，也不許她反抗：“你的人你的心我都想要。你愿不愿意給?！?/br>
    “我愿意給又怎樣，不愿意給又怎樣？你要對我做什么不從一開始就決定好了嗎？”

    “不是的?！彼徛曊f，眼里盡是呵護(hù)、珍惜的神色，“因為我要你，只要你，所以你決定?！?/br>
    只要你。

    字字落在她的耳朵上，字字都沁到她的心里。她凝視著他的臉，那雙總是顯得置身事外的眼睛此時情迷意亂卻又真摯非常。黑暗中，他秉著呼吸等她一個回答，他的額頭他的肩上全是細(xì)密的汗珠。

    她吻了他。

    火熱體溫交匯，肌膚香汗淋漓。她融化在他的掌心他的唇下他的情話里。窗外夜色深沉，寂靜無聲，更顯得他的呼吸聲越發(fā)粗重，侵身入骨。

    他用早已膨脹得不像話的巨物在她光溜溜的身體上試探，她能感覺到他的下身越來越熱，似乎忍無可忍。

    她明白，他還在等她一個許可。他愛惜她，又是在這樣一個晚上，必定要她嘴上身體上一并同意。不過，她怎么可能輕輕松松地就讓他得逞呢？越是急不可耐，就越要用求饒誘惑他。她半撐起身子，挺起一雙柔嫩的雪白，捧起他guntang的巨物舔舐，故意做出一副青澀可憐的樣子：“求你放過我，求求你?！闭Z氣里盡是軟綿綿的哀求，卻抬起一雙狡黠的眼睛來，眨了一眨，好像在要求表揚。

    她翹著臀，蜜桃一般渾圓鮮嫩。脫掉的裙子半遮半掩在腰間，要緊的地方一處沒遮，只搖搖晃晃在她身上添些下流味道。

    他yuhuo焚身，也不問就將她推倒在沙發(fā)上，腰間一送，便插了進(jìn)去。

    她呻吟著扭動腰肢，沙發(fā)上留下一灘小小的水漬。陸韌在她身上有力地抽插，每一下都仿佛要霸占、撐滿她的洞xue。曼殊臉頰微紅，嬌弱無力，yin叫連連，胸前的紅暈隨著他的動作微微搖晃，滿是春情。他行到高處，并不急著結(jié)束，只是俯下身來又貼上她的身體，像她剛剛舔舐他的roubang那樣挑逗她的rutou。

    “曼殊老師，這樣舔?qū)Σ粚?？嗯？?/br>
    他知道她的敏感。他就是要在這樣的時候欺負(fù)她，就是要讓她明白有些床上的享受別人給不了。他仍然在她的洞xue里頂撞，卻絲毫不讓她有片刻的空當(dāng)來思考。她的兩只乳尖都被他掌握著，下身又被他填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耳邊又是他低沉撩撥。他似乎極其耐心，沉淪其中，對她勢在必得。一陣又一陣，她在似乎是在海浪中翻滾，終于腿間一緊，叫出聲來。

    陸韌滿意地往前一頂，在一陣顫栗中，完完全全地把她征服了。

    曼殊披頭散發(fā)，衣衫不整。她在他的懷里，臉上、身上俱是歡愉之后的潮紅。陸韌撫摸她的臉頰，將她的耳邊的頭發(fā)撩到耳后，又極其輕柔地在她額上一吻。

    “答應(yīng)我，只做我一個人的情人。好不好？”

    曼殊抬眼看他，看上去就像只極乖巧的寵物，嘴上卻毫不認(rèn)輸：“一星期才兩次就想包養(yǎng)我？我還嫌少呢?！?/br>
    “那你想要幾次？”他伸手往她身下那敏感的地方一摸，她弓身求饒。

    “不是現(xiàn)在，求你了……”

    他笑著看她，覺得現(xiàn)在這樣也沒什么不好。所愛之人在懷中，又有什么可以擔(dān)心的呢。

    他復(fù)又想起早些時候她在包廂里的那副神色，知道她還是在意自己和唐宛的事，不想讓她多想：“那天你撞見唐宛了，是我不對?！?/br>
    曼殊盯著他，嬌嗔道：“我才不管你和誰在一起呢。該給我的可一分都不能少?！?/br>
    “就怎么缺錢？”他問。

    下賤是情欲的助燃劑，可生活的重量會把激情在瞬間壓垮。曼殊只撒著嬌把頭放在陸韌胸口上，糊弄過去：“要證明你愛我呀?！?/br>
    “都給你?！标戫g并沒有懷疑，“從前你在俱樂部掙多少，我就雙倍地給你。”

    曼殊笑著親了他一口。

    “不過……”他開始提條件了，“以后不能見其他的客人。包括那天那個送你回家的男人?！?/br>
    哦，原來是冬青。

    “吃醋啦？”她開心地問，轉(zhuǎn)而又說，“他只是我的鄰居而已。你不要逗他，他很單純的?！?/br>
    陸韌氣不打一處來：“單純都是騙你的。”

    她被他這幅樣子逗笑了：“好啦好啦，知道了。世界上沒有單純的男人，除了你，對不對？”

    陸韌又一個翻身把她跨在身下：“還嫌不夠？現(xiàn)在再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