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時代

    17＃

    沒辦法，在百哭唧唧眼神的威脅下，本來準備看一眼她就走的我不得不又上了半下午課，放學后翹了部活和百去吃了頓散伙飯。

    服務(wù)員A:“那倆小姑娘居然真的吃完了6～8人餐。”

    服務(wù)員B:“四份牛排兩份披薩？！”

    服務(wù)員C:“人家多胖，脂肪都長胸上了?。　?/br>
    人生贏家·八百萬百:我只是擁有消耗脂肪創(chuàng)造物體的個性……把其他部位的贅rou都抽出來了而已，咳。

    “那我就先去看一眼冰姨，”站在商場門口，我提著一堆購物袋對百說，“一般我都是周末去看她，不過這次定的周六的車票?！?/br>
    八百萬百也提著一大堆購物袋，她如愿以償?shù)刭I到了連體動物睡衣。最開始看中的兔子款賣完了，但新出的惡魔天使情侶（？?。┛詈喼泵日ǎ媚芴走M惡魔L碼，胸圍也不卡，Prefect！

    試衣鏡前，向來只能走成熟風的八百萬百，摸著頭頂上毛絨絨的惡魔犄角，流下了幸福的淚水。

    “雖然很想說，最后幾十天你還是好好學習別回來了，”八百萬沖司機揮揮手示意一會過去，她轉(zhuǎn)過頭來，表情有些無奈，“但是我知道你肯定不會全天都學習的?！?/br>
    “對我稍微有點信心好不好?！?/br>
    我覺得自己還是可以搶救一下的。

    “真的不用送你過去？”百又問。

    “不用，現(xiàn)在都七點多了，開車去太堵，”我搖搖頭，天上比地面快的多，“你也快回去吧，那個斯坦因不是還沒抓到么，你家有一段路還挺偏，你在車上最好提前造點東西以防萬一?！?/br>
    “……你就使勁咒我吧，拜拜。”

    百說完揮揮手走了，但她走了一段又掉頭跑回來了。

    她瞪著我，“拜拜呢？”

    我恍然大悟，揮手，“那拜拜?！?/br>
    “一定要考上啊！”她又說。

    我點點頭，“肯定的。”

    “畢業(yè)我們一起開聯(lián)名事務(wù)所，事務(wù)所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少女時代！”

    “……”

    “你是超人少女，我是創(chuàng)物少女！”

    “OK……你開心就好……”

    “要是干到四十我們還活著，就退休去經(jīng)營度假村。度假村的名字我也想好了，就叫少女度假村——啊，完美，我決定今晚回去就把商標注冊好?！?/br>
    “要是干到四十我們還活著，怎么聽起來怪怪的?！?/br>
    “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鹊?，惜力你是不是又在咒我！！”

    “求你講道理，分明是你在咒我們，我只是提出了異議……”

    “再見吧朋友。我要被你氣死了。”

    又生氣了——可我真的好無辜。

    我看著八百萬馬尾一甩一甩的蹦下臺階，班里說她是御姐屬性，但其實一點也不。

    我站在原地看著她坐上車，隔著黑乎乎的車玻璃回頭看我，我頓了一下，沖她揮揮手，過了一會，車開走了。

    我把購物袋放到地上，拿出手機低頭編輯短信。

    【別哭了，我下個周末還回來呢】

    三秒鐘后。

    【我沒哭！??！我沒哭！??！】

    拿著手機狂擦眼淚的八百萬百:內(nèi)心有一萬句臟話但就是說不出口好著急啊怎么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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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點猶豫，買的東西有點多，商場的購物袋質(zhì)量又一般，飛著飛著購物袋壞了，掉東西倒無所謂，就怕萬一砸到人，那人可就死透了。

    可是回家放東西又有點浪費時間，冰姨得按時作息……

    我提溜了一下袋子，心想干脆抱懷里算了，飛的時候多注意點腳下，別飛太高，稍微飛慢點，就算真漏了也應(yīng)該問題不大。

    穿過兩個路口，我走進路燈照不到的綠化帶陰影，左右看看，沒人注意。瞬間升空。

    這個點天還不算很暗，不過到底隔了兩百多米，地面上的人就算抬頭看我也只能看見手指大的人影，就是要格外小心英雄巡邏隊，最近他們好像在抓斯坦因……我可不想再被探照燈突然打眼了。

    風聲烈烈，我一邊飛一邊漫無邊際的亂想，向下瞟著一棟棟高樓，眼神放空。

    “……愛日惜力！”

    嗯？誰在叫我？

    “……這邊！”

    我向下一看，頓時倒飛下降，底下窗口那個探出半邊身子的，淚虹光？

    幾秒不到我就落在了窗口，這是一片還在施工中的樓區(qū)，邊上幾棟樓間還扯著網(wǎng)，情況似乎有點糟糕，屋里飄來厚重的血腥味，而且有股臭味。

    淚虹光擋著窗戶，不讓我往里看。

    我盯著他看了一會，發(fā)現(xiàn)他氣色不錯，就是身上血腥味有點重。

    他不說話，我也不說話，但是就這么對著看……也沒意思啊。

    “聽說你被綁架了。”我只好說了句廢話。

    淚虹光“嗯”了一聲。

    我等了半天也沒下文，設(shè)身處地想了一下，覺得他可能是被嚇傻了。也是，   失手干掉劫匪這種事，劫匪也是活生生的人，換成我也得愣半天，更何況淚虹光這種三好學生。

    “你這算正當防衛(wèi)，不會記錄案底的?！?/br>
    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回去開點安眠藥，多去看幾次心理醫(yī)生就好了?！?/br>
    “你怎么……”淚虹光驚訝了一瞬，隨即了然點頭，“也是，”他說，“我這是呆久了聞不出來，味道應(yīng)該很大?！?/br>
    “你不讓我進去我就先走了，”我說，“借你手機自己報警吧，我看你還挺冷靜的?！?/br>
    淚虹光沒有去接手機，他已經(jīng)站在在窗口思索了半天，要是想報警早就下樓了。他后撤了兩步，但飄在窗邊的愛日惜力卻沒有進屋的意思。

    我看了眼浸在干涸血泊里的人腿，“你這是什么個性？把人撕開也太過分了，小心被標記為危險人物?！?/br>
    腦子里轉(zhuǎn)瞬間轉(zhuǎn)過好幾個念頭，誠然，不回答也沒問題——淚虹光能看出來愛日惜力也就隨口一問，甚至都算不上好奇——他差不多都可以猜到，如果他說沒什么，那她就一定不會再問，絕不會和其他人一樣刨根問底好奇他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

    “進來說吧，覺得味道大可以換個屋，”淚虹光說，“這邊的住宅還沒開始裝修?！?/br>
    我覺得淚虹光表現(xiàn)的有點奇怪，我甚至開始警惕他是不是要滅口了，不過就他這小身板還想干掉我？——我對自己很有信心。

    “沒必要換屋，”我說，“就在這說吧?！?/br>
    最起碼這個屋子除了我倆沒有活人。

    “這個人負責接送我上下學，”淚虹光側(cè)頭示意了一下地上倒著的尸體，簡單介紹了一下他的身份，“聽電話應(yīng)該是借了高利貸，父親答應(yīng)給他錢，他動了點其他歪點子。我本來昏迷著，他一盆水把我澆醒了?！?/br>
    我頓時明白過來為什么這人會被整個撕裂，任誰被一盆水澆醒，一睜眼就看到個裸男，都會下意識放大招啊。

    “……那你？”就算平時不怎么說話，這幾年見面還莫名尷尬，我現(xiàn)在真是五味雜陳，說殺的好似乎價值觀不對，說安慰話又太虛假無力，一時只能安靜如雞當個傾聽者了。

    “如果你指的是被侵犯，沒有?！?/br>
    說來也是惡心，但是不說也不行，畢竟是個挺重要的過程。

    淚虹光組織了一下語言，“他給了我兩刀，不算深，他舔我淚的那瞬間，我感受到他得了痔瘡，然后他就死了。于是我發(fā)現(xiàn)自己的淚水能控制傷口。我喝了自己的淚水，控制傷口愈合，剛治好就昏迷了。我也是剛醒沒一會，洗了臉打算先吹個風冷靜一下?？吹侥阍谔焐巷w就叫你下來了。”

    “……”我總感覺有哪里不對，但是又想不明白哪里不對，只好隨便找了個話題，“你都初三了還不知道自己的個性？”

    “平常沒有觸發(fā)條件，我以為我的個性就是七彩的淚水，我不太喜歡哭。”

    這話說的有點委婉，淚虹光心想，應(yīng)該說個性覺醒后，他就沒哭過。

    這種情況下，能發(fā)現(xiàn)才怪了。

    我突然發(fā)現(xiàn)哪里不對勁了，殺了個人，好吧，這人的確該死，但是淚虹光是不是有點太冷靜——或者說太平靜了？他還有心思洗臉吹風，我想了想我第一次和殺人犯面對面那個心情，好吧，被迫和殺人犯一對一，我當時光顧著遷怒倒沒來得及害怕。

    至于事后……我好像是飄上天看了半晚上星星。淚虹光不能飛，去窗口吹個風沒毛病。

    我突然覺得淚虹光順眼了很多，甚至覺得他突然變帥了，同學這么多年，我這才發(fā)覺他長得還挺好看，也是奇了怪了。

    “那你是準備處理掉那個？”

    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尸體，問。

    他“嗯”了一聲，和我交換了一個眼神。

    更奇怪了，我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淚虹光在擔心不良記錄影響個人履歷，這也是正常的，cao控傷口這種可怕個性——哪里比得上單純無害的治愈傷口呢？

    尸體、血跡、繩索、刀、還有其他雜七雜八的東西消失了，空氣陡然灼熱，水泥地面薄薄地淺了一層。

    骨灰都沒了，至少2000°。就算隔得很遠，淚虹光依舊往后退了幾步，他靠近窗戶喘了幾口涼氣，看著愛日惜力走進廁所又轉(zhuǎn)眼走出來。

    廁所傳來嘩嘩水聲。

    “沒辦法，”我說，“得浪費點水了，你說你洗了臉，雖然用眼看不出來，但如果警/察用藥劑涂一下會有血跡反應(yīng)的?！?/br>
    不知道為什么，淚虹光不想說謝謝。

    “治愈系個性非常珍貴，”他看著我，月亮在他身后露出兩個彎彎的角，“根據(jù)雄英校規(guī)，我可以直接申請入學。本來你就難達線，我又占了一個名額?！?/br>
    哇哦，很大膽嘛。

    我笑了一下，“淚虹光，我還以為你是三好學生呢，真是看走眼了?！?/br>
    “說的還挺委婉，應(yīng)該是從沒看過才對?！?/br>
    淚虹光嘴角帶了點笑意，可怕的坦誠井噴而出，有什么不對嗎？沒什么不對。

    “我倒是一直關(guān)注著你。前一陣子你突然開始學習，是因為必須進入雄英高校？”

    “治療系很稀缺，”月色如水，虹光淚重復，他唇角笑意不變，很自然地說道，“如果你需要，我應(yīng)該可以幫些忙，”他用目光掃過干干凈凈的房間，“我猜你是不會讓八百萬同學參與這種事的。”

    “你想多了，我沒打算殺我要找的那個人?！?/br>
    高溫用于毀尸滅跡的確很方便，配合虹光淚的“治愈”的確神不知鬼不覺。但冰姨說到“轟焦凍”時眼里并沒有恨，我能看出她甚至有點懊悔，她恨得另有其人。

    “我只是想找他問點事。”

    “要是他不說呢？”虹光淚笑著問。

    “他會說的，”我也笑了，“畢竟還有你，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