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來客
意外來客
130 人的下限可以低到什么地步? 非人類的忍耐力又到底如何? 一切的答案盡在: 不過在開始聊天之前,我先裹了件浴衣,把手機關(guān)機,從客廳自帶的迷你bar里挑了瓶不含酒精的檸檬飲料,擰開后喝了一口,思考了兩秒,順手拖走了最小的那張沙發(fā)…… 但我發(fā)現(xiàn)我想多了,因為進門后我發(fā)現(xiàn)床上臥的不是男人,而是懶懶散散的大老虎,他斜趴在那張只有2x2米的“小”床上,巨大的身軀與修長四肢窩成一個C字,腦袋墊著爪子一動不動,只有琥珀色的眼珠一路隨著我的動作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炙亮的燈光下,他那身棕紅的虎毛顯得油光水滑,甚至像太陽一樣散發(fā)著溫暖的橘紅色的美麗光澤,身體邊緣金黃耀眼。 ——亞洲第一美虎,服。 我盯著虎刺臉邊那幾簇根根分明、白的驚心卻又長短不一的胡須,把沙發(fā)扔在一邊,走過去蹲在床邊,摸摸他搭在床邊的大爪子,然后掀起來一邊看一邊繼續(xù)捏……他的rou墊是黑色的,但很厚實也很軟…… “傳言,根津的種族是人類家養(yǎng)的倉鼠,但根津從沒在公開場合承認過,任何人問他這個問題都會被他隨口帶過。也許人類會說這是因為根津想保持神秘。但這件事在我們這些非人類的圈子里,卻有另外一種說法?!?/br> 虎刺依舊趴在自己的爪子上,一邊說話一邊不由自主地盯著眼前動來動去的呆毛,愛日惜力的腦袋非常小,看起來也很脆。實際上他們現(xiàn)在離得非常近,虎臉與人臉之間甚至不足五厘米,一個近乎挑釁的距離。只要他說話時稍微張大點嘴,就可以——“咔嚓”。 “大部分人類的個性都會在2~4歲出現(xiàn),并且隨著年齡的增長,由弱小逐年變得強大,非人類也是如此——只有一點不同,各個種族的壽命長短不同,所以大家的時間概念是不同的,就比如倉鼠,不變異就只人類所謂的兩年壽命——以此為基礎(chǔ),根津,作為倉鼠的一員,從他出生、并睜開眼的那一瞬間起,他的個性就已經(jīng)發(fā)育到了最佳狀態(tài)。” 虎刺盯住那雙終于抬起來的藍色眼眸,他的爪子依舊被對方捏在手里,被愛日惜力用大拇指有節(jié)奏地摁來摁去……突然覺得這種完全不被畏懼的感覺,也是很有趣。 ——說他“可愛”的人類有很多,但大部分都只是遠觀,膽子大的走到兩米左右會主動停下,等他心情好時主動召喚。但就算這樣人類們也只敢從背后摸摸他的背。虎頭從來沒人敢碰,耳朵也是,更別提像現(xiàn)在這樣臉對著臉互瞪——好像還瞄上了他的胡子? ……不知不覺就湊近了,我沒忍住,“啊嗚”一口咬住了虎嘴——三瓣嘴的左半邊,厚實的rourou的,毛毛刺在牙齦上有點疼,胡須扎。 虎刺:…… ——簡直反了天了。 他面無表情地抬爪,一掌把貼在臉上緊咬不放的人類撥開,把她的腦袋當個爪墊似得壓在爪子底下,摁,摁摁摁,再摁,一直摁到床底下,然后把身子探出床,繼續(xù)摁。 “這好像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我知道好幾個一出生就擁有個性的人。” 比如山田陽射——他說他剛出生就能把人耳朵震出血了。再比如我自己,jiejie說我很小的時候就能把嬰兒車掰開,爬啊爬,自己爬到床底下……然后抱著她的皮拖狂啃。 “我的個性是在我三個月時出現(xiàn)的,那時母親剛死,我不小心變成了人類。剛開始用兩條腿移動很不習慣,好在被人類收養(yǎng)了?!?/br> 虎刺一邊摁一邊說,人類腦袋手感不錯,他莫名有種自己在打籃球的錯覺。 人善被虎欺,我被虎刺摁著腦袋壓的五體投地,終于憤而反抗,一個翻身爬上床,用盡蠻力把老虎“啪”地翻了個身,讓他白肚皮朝上,然后抓住了那兩只因為姿勢問題、而像袋鼠一樣曲起來的前肢。 “吼!” 我看不懂虎臉的表情,只聽他嘯了一聲,緊接著扭了一下用不可思議的柔韌性把自己扭成了麻花,卻依舊沒能拯救自己的腰。然后他恢復了人類的聲音,“你非要這么騎,我就要變?nèi)肆恕S迷纹教珊懿皇娣??!?/br> “……好吧?!蔽移痖_一點,不那么情愿地讓虎刺趴回去,“那尾巴能給我玩玩嗎?” 虎刺把尾巴一晃送過去,“順著摸?!?/br> ……貓科真難伺候。 我先是抓著他尾巴頂端黑毛捋了一把,又開始從下到上來回捋,嗚呼,爽,真爽——話說如果我問問虎刺能不能拍拍他屁股,他會不會直接打死我…… 但都日過了,憑什么還不能摸屁股? 思及此,我斗膽伸出我的惡魔之爪…… “我們接著說根津。大家都知道個性的發(fā)動需要能量,而根津一出生就具有了完備的個性,他的個性有多強,大家都知道,思考本來就很消耗能量,剛出生的根津也不懂得如何控制自己,而能量不足的后果……體現(xiàn)現(xiàn)在生物的身上,就是餓?!?/br> 虎刺舔了舔毛,毛茸茸的虎臉上露出一絲人類看不懂的笑,“我們都猜他當時實在是餓壞了。所以,這位剛出生,還沒來得及經(jīng)歷過人類道德教育的強大倉鼠,就這樣啃掉了他一籠子的族人,包括他的母親、和他所有剛出生、和還未出生的兄弟姐妹。” “他被人類同化的太厲害,知識文化,道德哲學,混跡于人卻偏偏不愛變身成人,把自己整成四不像,熊耳鼠身,狗爪子?!?/br> 虎刺說,語氣里的感嘆與嘲諷都很明顯。 “他不說他是什么,是故作神秘還是在為自己曾經(jīng)的本能所愧疚,誰知道呢?” 我:“……”驚天大瓜。 ——快摸個虎屁股冷靜一下。 “所以根津臉上的疤?”我問。 “虐’待?!被⒋袒卮穑緵]注意自己被摸了屁股,倒是因為突然想晃晃尾巴卻晃不動而煩躁了一秒。 “剛剛的故事不能確定真假,但根津的確被人類虐待過,這就涉及到另一個故事了。但在講述這個故事之前,我們得先請陽臺上的那位朋友……”——死一死。 短短的、大約只有1~2cm的虎毛突然彪射而出,被窗簾掩蓋的巨大落地窗剎間破碎,但從卷起的窗簾間,露出臉卻是—— ——居然是八木俊典?! 看清的那一刻,我簡直大驚失色,根本沒空想那么多,瞬間撲過去,一頭把懵圈的脆皮撞出了陽臺——然后被他“噗”的噴了一頭血。 “是我的熟人,沒事?!?/br> 我提著八木俊典的衣服領(lǐng),帶著這個莫名出現(xiàn)的家伙飛回屋里,看著他小鹿斑比一樣盯著我看的懵圈眼神……揪著他親了一口——肋骨碎了五處,咦,他的胃呢?好小,怎么會只有我的半個拳頭大? 八木俊典:?。。?/br> 柔軟的唇瓣緊貼上他的唇,撬開他的牙關(guān),捕捉住他的舌頭靈巧地卷住、拉扯、帶著往外走……八木俊典大腦一片空白,一時間氣都忘了喘,更是直接忘記了此行的目的是救援,大睜著眼睛不知該如何是好。 就這樣過了五六秒,他才猛的發(fā)現(xiàn)——有股能量正順著相繞的舌尖涌入他的身體,修復與探測……還有一丁點……隱約的……控制。 ——這是什么? ——根本不能靜心分析! 八木俊典腦內(nèi)爆炸,心跳加快血液倒流……于三秒后變蝦成功,迅速完成了自我煮熟的偉大過程:先是全身變紅,然后是腦袋頂冒煙,最后瘋狂噴出鼻血…… ——呲了愛日惜力一臉。 完了,八木俊典瞬間心如死灰。 “親你只是治療,沒別的意思?!?/br> 睫毛滴著血,我盯著八木俊典漲紅的臉頓了兩秒,向后撤開落回地面,擦了擦臉。 “你是怎么跟過來的?”我問他。 手指間血水滴滴答答,摻著破碎的暗紫色rou沫,我從中挑出一絲分辨了一下,確認無誤,的確是腐朽壞死的內(nèi)臟組織。 ——他現(xiàn)在這身體狀況,明顯比之前的還要差很多。 “……正好路過,看到你在虎背上,還以為自己眼花,以為是你被劫持了……所以就趕緊跟過來看看?!?/br> 話說完,八木俊典盯向少女有點散開的浴衣,鼻尖一動,透過滿滿的血腥氣聞到了沐浴液的淡香。于是他快速瞄了一眼床上眼神不善的橘毛大老虎,突然就明白了—— “……呃,”他語氣干巴巴的,“……抱歉……我是說,打擾了,對不起。” 虎刺打量了一下八木俊典,第一眼隱約感到有點危險,但仔細一看就沒了興趣——雖然他身為異類完全不懂人類的審美,但也知道這種骨瘦如柴到連臉頰都凹下去的骷髏人,非常的不好看。 人類,是十分誠實的視覺生物。 “沒事。你報警了嗎?”我問。 八木俊典搖搖頭說,“沒有。” “我都沒發(fā)現(xiàn)你在。” 我心道這可是15樓,八木俊典也真是厲害了,居然能拖著這么副破破爛爛的身體強行順著管道爬上來……沒報警?打算空手從四米長的老虎手里救人? 我覺得正常人都不會這么作死,他應(yīng)該有特殊個性,雖然……嗯,剛剛探測到了一片……非常非常微弱的個性能量。 “他翻上來有一會了,”虎刺說,“沒聲沒息,要不是身上血味太重,我也發(fā)現(xiàn)不了?!?/br> 所以是隱匿行蹤類的個性? 我隨意猜測了一下,然后拖著八木俊典的胳膊就往衛(wèi)生間里走,“快點去洗手,然后趕緊走,小心老虎生氣了把你吃掉。還有,別告訴別人我在哪?!?/br> “等等,”八木俊典下意識地就不想……不想讓后面有可能會發(fā)生的某種事繼續(xù)發(fā)生,“大家都很擔心,要不,你先回去一趟?” 虎刺在他背后壓低聲音咆哮了一聲。 “哪個大家?沒有大家。”我不甚在意。 冰姨睡得早,她根本不看晚間新聞;百、勝哥和心cao,這仨我都報過平安;至于袴田維……這人已經(jīng)被我拖黑,但只要他稍微用用腦子,結(jié)合我平常的表現(xiàn)、再加上我那新爹的各種手段,隨便想想都會知道我沒事。 想到這我突然有點慶幸,幸好我昨天沒和袴田維和好,更萬幸的是我今天早上就把他合理拉黑了。要是讓他看到我在大庭廣眾之下用個性把敵人揍的人事不知、全身寸斷…… 嗯,估計袴田維能隔著監(jiān)獄的欄桿給我講八小時的法條,順便再說通獄警給我加點額外作業(yè),讓我寫3000字以上的書面檢討,說不定還會申請個小黑屋,下班后親自過來看著我寫,防止我抄。 …… 所以我當初是怎么腦子進水去推的他? “這個,我應(yīng)該也算大家?” 八木俊典說完后猶豫了一下,再次試著勸阻道:“我主要是覺得你今天已經(jīng)很累了,而且你明天還要上課,現(xiàn)在才不到八點,最好還是早點休息?!?/br> “明天上課再睡唄?!蔽也恍⌒牧锍鰧嵲?。 雖然心里很不以為然,但我又瞄了一眼八木俊典,他又開始咳嗽,喉嚨不住地滾動著往下咽血,余光還時不時地警惕看向虎刺。 ……算了。 我拖著八木俊典往浴室里走,把他按在洗手池邊上,然后自己走到浴缸前打開水沖了沖腦袋,于冰冷加身間突然想起另一件事。 必須解決治崎,不能拖了。 于是我拿起毛巾擦擦頭,往屋外走出去。 “今天就先到這吧,下次再說,”我說。“我一會還有點正事要辦?!?/br> 虎刺又變成了男人,赤身裸’體地坐在床邊,長腿超出了床邊的地毯一大截,他正在往身上套衣服,那身材和那本錢,不管橫看豎看都觀賞性極強。 “好的?!彼f著,提上褲子站起來,把皮帶扣好,發(fā)出咔嗒一聲輕響,“但你的選擇很奇怪,我還以為是個人就會選我?!?/br> 我忍不住回頭瞄了八木俊典一眼。 ……他看起來頗受打擊。 于是我就憋下了那句差點脫口而出的“我沒選他”,硬生生地換成了“他挺好的?!?/br> 虎刺思考一下,“你是說他比我持久?” 看來他回去得好好查查,人類的雌性到底需要多久才能滿足,然后多加練習……可是對著人類他日不下去,用虎練習……太久了又會被母虎撓死,而且未來的半年都不是母虎的發(fā)’情期。嘖,麻煩死了。 “我們不是那種關(guān)系。”我說?!拔艺嬗惺??!?/br> “我猜也是?!被⒋陶f,“那我們下次見?!?/br> “好的,抽空找你。” “我隨時有空。” 被遺忘的八木俊典:“……” 內(nèi)傷,他真的很內(nèi)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