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渣力
渣渣力
230 死一樣的安靜中,袴田維只是眼睛動了動,這點(diǎn)小事故并不能阻止他向前走,轟焦凍干脆向前了一步迎了上去,把袴田維擋住了。 “你是以什么身份來插手這件事?”袴田維停在距離轟焦凍五步遠(yuǎn)的位置,微微低頭看向他。 “哪怕是路人也不能對這種事置之不理。” 轟焦凍則略微抬高了頭看他,不卑不亢道。 “這種事?”袴田維重復(fù)了一遍,沒有笑。 “她和你怎么說的?我強(qiáng)迫她了?是這樣嗎?” 最后一問的時候,袴田維已經(jīng)略過轟焦凍看向我了,但臉上沒有表情,所以我依舊看不出他是怎么想的,只知道他肯定是生氣了,沒準(zhǔn)還腦補(bǔ)了很多……諸如我到處和別人說他的壞話? “不合適就不要勉強(qiáng)?!鞭Z焦凍表情冷酷。 正如他從不接受別人的好感,是因為明白自己無法回報。他母親的結(jié)局也證明了:勉強(qiáng)自己再忍忍是沒有意義的,只會令所有人更痛苦。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毖F田維說。 他不想討論合不合適的問題,因為沒有必要,更因為:沒有誰生下來就合適另一個人。 “算了,你也不用回答了?!?/br> 袴田維冷靜了兩秒,他一個30多歲的大男人站在街上和15歲的小男孩吵架,這太不像話了。 “唉,”我嘆了口氣,也是醉了,你說袴田維這人是不是有毒,一邊說著‘不用回答了’一邊又死死盯著我,一副‘立刻回答我的問題’的樣子…… 好吧好吧好吧,回答你就回答你…… “這是轟焦凍,我同學(xué),之前一起合宿過,他的母親是我的朋友,父親安德瓦。至于他的身份,勉強(qiáng)算是我哥?這是轟夏雄,也是我哥?!?/br> 其實(shí)我現(xiàn)在對哥哥這個詞……感覺毛毛的。 “哈。”旁邊的轟夏雄突然笑出了聲,我瞬間寒毛直豎,還以為他張口要來一句“畢竟器.大.活.好的都是哥”,結(jié)果他只是笑了一聲,并沒多說。 Mmp啊嚇?biāo)缹殞毼伊?,真慶幸此刻荼毘不在,這群家伙的戰(zhàn)斗力為什么會這么強(qiáng)——??? ……突然好想抱著頭跪下啊,Orz “我們一會兒要去醫(yī)院【探望病人】,就是他們的mama、我的朋友,要不你先去工作吧?” 完了,話一說完,我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又捅馬蜂窩了——但他的確擋路了啊?我很絕望,你說他這樣一直生氣一直生氣,會不會把自己氣死…… 莫挨老子,老子只想高高興興,不想哄他。 “惜力小姐!”路邊突然停下一輛大車,車窗搖下來,露出鹿千代小姐漂亮的臉。 “咦,轟君也在?”鹿千代看了看轟焦凍,她還記得這個合宿時表現(xiàn)的紳士的男孩。 “我下來幫你們搬東西,”她打開車門跳下來,“我們得快點(diǎn)了,這邊不讓大車??浚犝f潮爆牛王也在這附近轉(zhuǎn)悠,可別讓他抓住了?!?/br> 我:“……”這特么就尷尬了呢。 但袴田維還是沒表情,可能真的被氣瘋了。 “居然買了這么多,”眾目睽睽之下,嬌滴滴的鹿千代小姐很輕松地把整個玻璃柜扛起來了,“你手里那個不放進(jìn)來嗎?還是要自己拿著?” 我這才察覺我手里還拿著個手辦。 “放回去吧?!蔽艺f著把手辦的衣服扣好,它就又恢復(fù)成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英雄模樣了。 “還是這樣看起來比較正常,我要走了?!?/br> “你先過來一下,”袴田維突然說。 我:“……”不想過去,怕被日掉。 “不想要車了?”他瞥了路邊的卡車一眼,威脅。 我好崩潰,“大哥,你又想干什么啊……” “你先過來再說?!彼貜?fù)道。 鹿千代:??? ——難道這個男人就是潮爆牛王??? “我覺得我應(yīng)該阻止你?!鞭Z焦凍轉(zhuǎn)過頭皺著眉,我聞言看向他,突然意識到他比我高了半個頭,但比起這些更吸引我的是他的頭發(fā),左右兩邊一紅一白,界限分明,銀色的右邊非常柔順,紅色的左邊卻微微有些亂翹。 “需要我阻止你嗎?”他問,表情就仿佛在看著我主動往火坑里跳——我猜是因為他想到了不好的事情,比如安德瓦,比如冰姨。 【……古語說飛蛾撲火,但是同樣的情景放在人身上,誰是火誰是蛾,卻很難界定……】 不知為何,我的腦子里突然冒出了一段非常陌生的記憶,對方是個穿著黑西裝的男人,身材異常的高大,他的手比在工地上干活的人更粗糙,但脖子以上的皮膚卻是蒼白細(xì)膩的,黑色的眸子中仿佛跳動著炙熱的火光。 【那是什么意思?】我聽見“我”問。 【飛向火的蟲子,死了】他回答,然后又問道:【火焰自顧自的燃燒,因此而殺死了飛向它的蟲子;雖然蟲子是故意的,但它的本意卻也不是找死。人類責(zé)怪蟲子不知好歹——因為火焰明顯比蟲子要強(qiáng)大的多。你是怎么想的?】 【我不明白】我聽見“我”回答說,【火焰早晚會熄滅,蟲子也死的很快,都是拍一下而已】 【你說的對,】穿著西裝的黑發(fā)男人哈哈大笑,但這次,他更像是在自顧自的說話了,【人類的界定,對火和蛾子,根本沒有意義——!】 他是誰?是火還是蛾? 這個問題,沒有意義。 【要跟我走嗎?】記憶的最后,男人問“我”,臉上的笑意恐怖又溫和,【我是眾吾唯我】 …… …… 百歲老人誘拐三歲兒童,眾吾這家伙也是很可以啊,雖然我記得我當(dāng)時果斷拒絕了他,但是第二天就反悔了,回去蹲守他,可惜沒蹲到。 主要是沒人陪我玩,他起碼還會送我禮物陪我聊天呢,我當(dāng)時又不敢自己飛那么高…… 只能說一切都是“幸好”。 而現(xiàn)實(shí)里,我突然好想揉揉轟焦凍的頭發(fā),而且是把手指穿.插.進(jìn)去盡情揉的那種揉……也許我該養(yǎng)只貓了,雖然估計沒空喂它,或者去逗逗相澤消太家的貓也不錯?……突然覺得很不公平,當(dāng)時明明是一起被撿回去的,憑什么它住進(jìn)他家里去了我卻要被趕出來……真是人不如貓。 “你沒必要在意他的威脅。”轟夏雄說。 “喂,前面的,我可不管你是誰,我最煩威脅女人的男人了,擺著張棺材似得老臉嚇唬誰?” 什么?!我大驚失色,而下一秒,果然就看到袴田維危險地瞇起了眼睛——等等等等?!你不是英雄嗎怎么可以對無辜的市民露出這樣的表情!夏雄他只是個孩子?。?/br> “走啦走啦,哥,走——啦……” 我連忙拖住轟夏雄,使勁把他推上車——轟焦凍很自然地跟在了后面走著,剛開始還覺得他怎么這么聽話這么乖,結(jié)果一回頭,卻心臟抽搐地發(fā)現(xiàn)他在眼睛向后瞥袴田維……于是我毫不猶豫地伸出手,把他也一并拽上了車。 “抱歉,”我反手關(guān)上門,“我就去說一句話。” 畢竟是自己惹的麻煩,我不管誰管?沒轍啊。 袴田維,好吧,袴田維,看著他現(xiàn)在這個樣子,我是真的后悔了,我就不該去招惹他,本來就不是一路人,誰能想到他看著這么成熟,實(shí)際上卻如此想不開……何必呢?真的是…… 其實(shí)我也知道,我應(yīng)該把話說的更狠點(diǎn),或者干脆就給他發(fā)個自己的艷.照,效果會更好,但是誰能忍心呢?他都放下面子主動找過來了……實(shí)在是不忍心,但也是真的覺得沒必要、沒意義。 “別生氣了?!蔽覍ρF田維說,除此之外也沒別的話可說。我倆以前總是我先開口先認(rèn)輸,結(jié)果直到現(xiàn)在也一樣,還是我先開口先說我要走。 “我也不想的?!彼f,眼睛眨動,突然就看起來有些困倦和疲憊了,頭發(fā)也散落著,發(fā)梢隨著風(fēng)微微的晃動,仿佛卸掉了武器回到了家里。 “我可能已經(jīng)……不年輕了,不像年輕人那么有趣?!彼终f,嘴唇張合的幅度很小,小到讓人幾乎聽不清楚,語速卻又一直都是平穩(wěn)的,“但卻覺得你很有趣,想和你呆在一起,一起工作,一起下班,我很開心,你卻很無聊,我忘了你可能會喜歡更有趣一點(diǎn)的活動,我很抱歉,對不起?!?/br> “……也沒有很無聊啊?!?/br> 我心情有點(diǎn)復(fù)雜,但說實(shí)話,除了啪啪真的很無聊的——因為一般人簡直想象不到袴田維的時間表定的有多嚴(yán)格,他的日常工作中有一項是警方提供的大量的情報,然后在腦子里分類記憶歸納和總結(jié),然后每過一段時間,他就能從蛛絲馬跡里拼湊出驚天大案的真相。 于是大部分時間里,我坐在旁邊無聊透頂,他工作,看電腦,翻文檔,但就是不管我——除非我實(shí)在忍不了了主動去勾搭他,否則他就會一坐一上午,直到吃午飯了才起身。 想走?那是不可能的,他會問你去哪,去衛(wèi)生間超過十分鐘就會打電話,不接?那就完了。 而且,在辦公室里時起碼還能抱抱還能啪,巡邏的時候想把他拐跑出去玩……不可能,不約,頂多站在門口等我十分鐘讓我自己去逛——但十分鐘能逛什么?氣的我在商場一層買了一堆抱枕扔在了他車上,結(jié)果他還挺高興,傻乎乎的以為我是在送他禮物……情商能低下到這個地步也是神奇,我都生不動氣了,直接無話可說。 我還能說什么,只能說,幸好還有傻狗能陪著聊天,山田陽射暑假放假,他還是個夜咖,白天不想出去浪,無聊的很,于是就天天找人聊天,像個竹筒豆子一樣,說一天都停不下。 但袴田維一天能和我說幾個字?全靠我猜。 ……唉,這么一想,我瞬間就不感動了。 “我也很想陪你,”我說,內(nèi)心卻毫無波動,安慰人的話張口就來:“但我還是要去醫(yī)院看望朋友,這是已經(jīng)約好的,列車馬上要開了,我真的要走了,你要是感覺很困就快點(diǎn)回去睡覺吧,你做的已經(jīng)很好了,無可挑剔。再見?!?/br> 讓我們把彼此留在回憶里吧。 沒錯,我愛日惜力,就是這么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