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江湖 35 微酸
人在江湖 35 微酸
側(cè)殿中,四五張桌都放了新界傳統(tǒng)象徵熱鬧團(tuán)圓的盆菜,一桌人共食,大銻盆中各色海味鮮食,熱氣蒸騰香氣四溢。 “駱生,知道你喜歡喝酒,我特地帶了兩瓶哈帝,” “哎!這麼客氣做什麼?”,客套交際,一派和諧,“洪興新氣象,我該祝賀祝賀,來,喝兩杯,慢慢聊,”,駱駝執(zhí)掌東星多年,比靚坤長著輩份,自有一番從容。 他心中有趣,上一世也有類似的場面,只不過,當(dāng)時洪興的話事人還是蔣天生,而方婷依傍的也是那位洪興龍頭,沒想到這一世,即使即使發(fā)生了變化,這女人依然是洪興坐館的情人,想來靚坤旗下有電影公司,對她的助益不小。 當(dāng)時故意玩笑地調(diào)戲方婷幾句不過是為了給洪興的人找不痛快,現(xiàn)在,陳浩南那傢伙被放逐在西貢,自是沒有必要破壞此時的氣氛,他目光在對面幾人身上一轉(zhuǎn),並沒有開口。 老東西喜歡喝名酒,原來蔣天生送的是路易十三,價格不斐,一瓶興許都能買輛車,哈帝倒是差了不少,看來靚坤遠(yuǎn)沒有蔣天生的財力和誠意。 洪興白紙扇陳耀擇了新主,依然受到重用,坐在方婷旁邊,這次一起來的洪興堂主還有阿基,恐龍,和大宇,阿基這牆頭草,誰上位都吃得開,另外兩個向來都與靚坤關(guān)係不錯,恐龍和弟弟韓賓混跡葵青,但他對屯門野心不小,之前祥叔還話事的時候,兩人便有糾紛,現(xiàn)在自己強勢掌控屯門,那人估計心中非常不爽。 大宇則是觀塘藍(lán)田話事人,香港數(shù)一數(shù)二的窮區(qū),不過其中低端的情色行業(yè)還算有發(fā)展?jié)摿Α?/br> 因為吃飯,兩人交握的手早已放開,還沒有這樣親密的動作過,等到意識過來,心跳不由得加快了些,然而他的目光總似乎在對面的方婷身上流連,心底竟然又有些說不出的微酸,兩股感覺交相混雜,蘇小小被這樣的矛盾嚇了一跳。 “不好意思,阿大,臺灣的曾探長專程從臺灣來探你,”,一直忙著裡外招呼的笑面男人走了進(jìn)來,駱先生聞言告了聲罪,似乎是個相熟的貴客,駱柄潤看了眼正吃著菜的男人,他便也放下筷子,大手在蘇小小背上輕輕拍了下,隨之走出吃飯的側(cè)殿迎客。 阿倫和四海不在這一桌,一時之間,蘇小小周圍只有那位洪興話事人坤哥,方婷,還有其他幾個洪興堂主,桌面上靜默夾菜,但她總覺得那個一身邪氣的坤哥打量了自己好幾眼。 “阿妹叫咩名?。俊?/br> 方婷微笑開口,不是沒注意到身旁男人對那女孩的視線,她長髮披肩,年紀(jì)雖輕,已是個小美人胚,面上沒有太多妝點,看著純品,一點也不像黑道揸fit人的馬子, 尤其是剛才她身邊那虎豹一樣的男人。 蘇小小默默握起了手心,見桌上幾人都看著自己,感覺到窘迫,但還是不想失禮, “方小姐,我叫阿細(xì),” 靚坤對她早有印象,一開始在大富豪門口的泊車妹,聽說陳浩南和烏鴉爭搶她,後來又曾在西貢遇見過,今天這樣盛大的慶典也將她帶在身邊,看來真是東星烏鴉的心頭好。 “妳真可愛,”,方婷繼續(xù)攀談,“妳是烏鴉的女朋友?” 被這樣的美女誇讚蘇小小有些受寵若驚,愣了愣,也不知道怎麼答,只得嗯了一聲模糊帶過。 她趁著機會打量方婷,不得不說,她真是個尤物,身材極好,性感美豔,舉手投足間盡是風(fēng)情,確實比電影中更有吸引力,見她似乎饒有興味地想與自己聊天,蘇小小已經(jīng)放下筷子。 此時,幾個女孩子走到桌前,說都是方婷的影迷,想與她合影簽名,她亦大方笑應(yīng),之後又來了幾撥人,看來方婷確實很出名,直到那男人他們回座,才沒人敢再過來打擾。 烏鴉長手一伸,給她夾了幾筷子大盆裡的鯪魚球和鮮蝦,駱駝見狀心中不由無語,這衰仔,大庭廣眾,要不要這麼rou麻?這估計就是他發(fā)神經(jīng)似地跑到澳門救回來的人,看起來是挺乖,但那小子什麼時候口味變化這麼大了? 開席時已近兩點,一頓席面吃完,又是兩小時,男人們聊些場面話,東星龍頭喝的紅光滿面,那男人沒碰多少,卻給她倒了兩杯,蘇小小沒嚐過這種洋酒,只覺得入喉厚重一路暖到胃中,沒有想像中難喝,反而很滑順。 離開元朗時,已有些微醺。 野馬飆馳在高速道路上,繞過新界北,毫無減速地越過了大埔,向南而去,過了沙田,又經(jīng)穿山隧道,轉(zhuǎn)向清水灣道,最終開上蜿蜒的飛鵝山。 他有時也常揸車帶她四處逛,蘇小小並不覺得奇怪,但日記中,兩人好像並沒有來過飛鵝山。 十多分鐘的山路盡頭,是一處安靜的觀景平臺,蘇小小隨他下車,剛喝了酒,步伐輕軟,他牽住她的手,自然地忽略她幾不可察的掙動,秋風(fēng)清涼,傍晚的天色金黃橘紅灑在視線西側(cè),眼前是整個九龍半島,而在低空中點點閃動,隱隱排成一條線的,是準(zhǔn)備降落在啟德機場的客機,更遠(yuǎn)的維港和中環(huán)高樓則掩在灰濛的城市煙霧之外,如同一片海市蜃樓。 香港,這個獨一無二的城市,遠(yuǎn)東一顆璀璨珍珠,並不總是擁擠和繁忙,也有此地抽離而舒緩的一片山頭。 周圍茂密如浪的芒草,在夕陽下金燦柔軟,迎風(fēng)搖動,如同一頭溫柔巨獸的鬃毛,她被這樣的景緻吸引,忘了大手包覆所帶來的心慌意亂, “好美??!”,她不由得讚歎,臉頰因為酒精酡紅,看在眼中竟一時令他微征,似比天上霞雲(yún)更美。 “拍戲好玩嗎?”,那日本想陪她去,但阿倫說了合約沒什麼問題,他便沒有太過擔(dān)心。 “我.....“,想到過兩日便要正式拍第一場戲,思緒被拉回,蘇小小不禁七上八下,心情轉(zhuǎn)瞬有些頹唐,“我好像一點也不會演戲.....“,加上導(dǎo)演說得抽象,她根本理解不了。 “怎麼,導(dǎo)演罵妳?”,男人扶著欄桿,將她圈在身前,阻擋微涼的秋風(fēng),“我?guī)┬值苓^去.....“ “你說什麼啊,“,蘇小小趕緊打斷他,免得這傢伙真的帶人搞事,”劉導(dǎo)人很好的,是我自己做得不好,”, 說來也巧,那部電影正好是個古惑仔的故事,眼前不正是一個黑道揸fit人? 想了想,她將自己知道的劇情簡單說了一下,最後問道,“所以,古惑仔大佬心裡在想什麼?我都不知點告白,總覺得臺詞說起來好僵硬,” 不過那男人關(guān)注的重點則完全偏離,“現(xiàn)在細(xì)皮白rou的娘娘腔都能演古惑仔?有沒有搞錯,“,他哈哈大笑,那個Andy算是小有名氣,自己還有些印象,”你就跟導(dǎo)演說,我條仔比他有型太多,做不到跟他告白,“ 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又在胡說,那一眼帶著酒意,波光流轉(zhuǎn),有嗔有嬌,惹得他心裏一動,忍不住便想吻下去恣意作惡,卻還是生生克制住。 烏鴉心中苦笑,這段時間硬是忍著沒碰女人,兩輩子加起來都沒這樣苦過,不是沒想過找小姐解決生理需求,畢竟那些又沒有感情,只是錢色交易,但不知道為什麼,最終還是把已經(jīng)帶出場的酒店公主趕走,回家隨便放點咸片,雙手解決,腦海中想的全是她曾經(jīng)嬌yin誘惑的畫面。 ”好啦,臺詞說些什麼?我不就是古惑仔,妳練習(xí)幾遍我聽聽看合不合理,“,為了壓下心中將她拉回車上野戰(zhàn)的慾念,他隨口道, 蘇小小缺乏的是與真人的對戲練習(xí),雖然臺詞滾瓜爛熟,但Andy那樣大牌的偶像,哪裡有時間理會她一個新人,自己在家中怎麼憑空想像也沒有感覺,對著一個真正的人,還是個與角色接近的男人,興許真有幫助,她猶豫了下點點頭, “那好吧,” 也許是酒精的影響,她比往常放鬆許多, 背斜斜輕靠欄桿,竟沒注意到此時這樣一個幾乎是被男人雙臂所困的景況,一雙圓圓的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將兩個角色的臺詞都說了一遍。 “.........我說完這些,你就要說你不能接受我,然後我再說下面的幾句,......” “這個朗哥怎麼這麼煩,這麼靚的條女送上門都不要?腦子都是屎吧,叫導(dǎo)演改改劇情,跟他說真正的大佬不會這麼乸型(娘砲),” 蘇小小被他弄的無語,心中莫名其妙浮現(xiàn)剛才他和其他男人一樣赤裸裸盯著方婷的目光,這些踩著慾望上位的古惑仔,喜歡的應(yīng)該也是那樣性感而充滿魅力的女人吧,或者是說,對於送上門的,本就不會拒絕, 而兩人這樣既不像朋友,也不是情人的關(guān)係,說穿了確實很奇怪。 日記中描寫的他,慾望豐沛,在情色感官中盡情放縱,如今,她對他的感覺像團(tuán)亂麻,根本理不清楚,無法回到從前那樣的親密接觸,但為什麼當(dāng)他開始看別的女人時,心中竟會這樣難受。 “你不想陪我練就算了,”,她背過身去, 不知何時,九龍的高樓燈光一盞盞,像星星一樣在大氣折射中微微閃爍,夜幕漸漸低垂,但天空還殘留著遠(yuǎn)處的淡淡色彩。 心情,忽然像天色一樣不再明亮。 -------------------- 週日也許能雙更,有人要收看嗎? 週末沒出去玩樂的小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