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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墨西斯擦著頭發(fā)回到房間,看見伊黛嘉抱著膝蓋坐在落地窗旁,她的側(cè)臉被月光鍍亮,另一邊卻被黑暗侵染。 他嘆了口氣,燭火簇燃,女人沒有看他。 他走過去蹲在她面前,沉默半晌,“對不起。” 她把額頭從窗上移開,皮膚上落一圓形的紅印,墨西斯手附上去,見她低順了眼睛,像一只淋雨的貓。 “對不起?!彼f。 他聽見自己的心軟了。 “這不是你的錯?!币流旒螁≈ぷ拥馈?/br> “而且,”她又把視線放到窗外,“你是星官大人,沒必要為你的決策道歉。” 他的手在冬日也這么guntang,灼熱的似是能讓人落下淚來。 伊黛嘉聽見他道,“暫時(shí)先別想了,去泡個澡吧,都會好的?!?/br> 她感覺墨西斯真的是一個奇怪的存在。 他散發(fā)著一種安定的氣場,隨時(shí)都可以依靠。按道理來說,她不應(yīng)該這么輕易地答應(yīng)他,自己在這里焦灼的等待。 她從來沒見過他那樣的眼睛,仿佛蘊(yùn)含著整個宇宙的奧秘,讓人無法猜測。 但是當(dāng)他戲謔一笑,那些都為云煙化在眼角了。 伊黛嘉躺在浴池里,看著水霧縹緲,想起老師上課講的,她在神庭確實(shí)有很多兄弟姐妹,但是關(guān)系都比較疏遠(yuǎn),沒想到自己孤身一人的在人世也能遇到有血緣關(guān)系的兄長。 父神在自己臨走之前并沒有提到這件事情,只說會有人接應(yīng)…… 她決定不再去想。 澈女在神庭并不是一個顯眼的存在,她與世無爭,盡責(zé)的完成自己的本職,相比于其他人,她溫順的太過了。 大家都紛紛猜測父神這么做是為了更好的控制。 流言或多或少的傳到她的耳朵里,她也置若罔聞,只等著日期一天一天的來臨。 那天一個天使來拜訪她的住處,似笑非笑的暗示要她注意安全,說人間可沒這里這么多管束。 她沒明白也沒回應(yīng)。 天使氣急敗壞的走了,還拍碎了她花園的一個柱子。 “什么都不懂,別被騙著前后插都不知道。” 她朦朧知曉男女之事,只是母神隕落的過早了,天神們與魔界的yin亂不同,表里不一,不會直白的談?wù)撨@些事。 說實(shí)話像伊黛嘉這樣的例子實(shí)在是太過少太過少了,但是唯獨(dú)是她被派下人世。 伊黛嘉裹著睡衣在墨西斯房間,他正靠在床頭看一部手卷。 “感覺好些了嗎?”墨西斯抬眼問她。 “沒有。”她道。 他被她的直接逗笑,忽而又覺得不合時(shí)宜。伊黛嘉似乎并沒有被冒犯的感覺,她問,“我跟你睡嗎?” 墨西斯噎了一下,他有些尷尬,其實(shí)一開始叫她來自己房睡是害怕有人再暗中害她,完完全全的沖動行事,現(xiàn)在緩過來加上她這么問…… 顯得他像個……流氓。 還是乘人之危的那種。 他把手卷放下又拿起來,悶悶的道,“算了,你不愿意的話?!?/br> 伊黛嘉眼睛眨了眨,“哦?你預(yù)言出來的嗎?!?/br> “沒有,我猜的?!?/br> “那就是錯的?!币流旒巫侥且粋?cè)床沿,她長長的金發(fā)蓬松而柔軟,顯得她像個嬌嫩的女孩,而不是白日盛氣凌人的女王。 墨西斯看著這一幕,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還沒有跟任何的兄弟姐妹一起睡過。”伊黛嘉把腿放到床上,腳趾可愛的抓著床單。 墨西斯感覺自己有點(diǎn)熱。 伊黛嘉頭突然轉(zhuǎn)過來,面露真誠的道,“墨西斯,你很可靠。” 他要不行了。 他把手卷放在床頭,揮滅了蠟燭,“睡吧,晚安?!?/br> 室內(nèi)陷入黑暗。 夜里下起了大雪,乘著暗色如同下凡的精靈,閃爍著精光。有些頑皮的敲打著窗戶,瀟瀟的呼嘯著,不一會窗欞上就滿是白色。 墨西斯怔怔的看著,他睡不著。他朝向是伊黛嘉的側(cè)臉,一時(shí)間不知道是在看雪還是在看她。 她睫毛倏而抖了抖,睜開眼,“他們清理干凈了?!?/br> 墨西斯一時(shí)間沒反應(yīng)過來,才明白她說的是下人清理的耶露河,他道,“你一直沒睡著嗎?!?/br> “我需要的睡眠很少,三四天可以不合眼。”伊黛嘉道,她轉(zhuǎn)過身來,嘴角彎了彎,“謝謝你?!?/br> 她的眼睛亮極了,比窗外都亮。 所以才下起這么大的雪嗎? 墨西斯著魔般湊過去,吻了吻她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