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問必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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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開心,但整天在別墅里無法出門,祝笛瀾不免也覺得苦悶。因此當兩周后的一個下雨天來臨,她無法照常去花園看書時,她終于露出郁郁的神情。凌顧宸在客廳陪她聊天,過后又接了個電話。她悶悶倒回沙發(fā)上,胡亂翻一本時尚雜志。等他終于打完電話,祝笛瀾不快地嘆息,“我想逛街……我要買鞋,我要買包……”“網(wǎng)購?”祝笛瀾故意裝出哭腔,“你不懂在商場購物的樂趣。”凌顧宸低頭看她,“在這里吃好喝好,什么都是別人供著你,還不開心?”祝笛瀾賭氣地說,“不開心?!?/br>“那你自己出去玩?!?/br>祝笛瀾放下雜志,瞪著大大的雙眼,“蘇逸不在泊都了?”“可惜不是。這幾周他跟萬昱都快聊成兄弟了。”祝笛瀾郁悶地把頭埋進抱枕里。凌顧宸逗了她一會兒,覺得足夠有趣了,便說,“下午我陪你,吃個飯,再去逛街?!?/br>祝笛瀾馬上坐起來,欣喜地說,“真的?”“跟著我你沒什么好怕的了?!绷桀欏穼櫮绲乜粗白甙?。既然下雨就正好在商場逛一天?!?/br>“啊!”祝笛瀾輕聲尖叫,開心地抱住他,“謝謝你。”凌顧宸還沒扶住她,她就自己跳下沙發(fā)跑去換衣。他慢悠悠踱步到她房間里,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換了條石綠色的法式茶歇裙,活蹦亂跳地翻找手包。“我很快哦,一下下就好。”好像稍晚一步,凌顧宸就會收回他的承諾。凌顧宸靠著衣柜間的門,微笑著看她手忙腳亂的樣子。他覺得她意外得可愛,因此什么都不打算說。祝笛瀾邊撲粉邊把頭發(fā)放下來,她生怕凌顧宸等急了就不愿帶她,“你幫我拿雙鞋好不好,我涂個口紅咱們就走吧?!?/br>凌顧宸隨手拿了雙高跟鞋,祝笛瀾跑過來,把鞋子啪嗒擲在地上,“這細跟我沒法逛街,我拿雙好走的。”凌顧宸被她逗笑。祝笛瀾顧不上他,穿了雙粗跟鞋就匆匆挽住他的手臂,“好了好了,走吧走吧?!?/br>“我又不會跑,你急什么。”“怕你后悔。我悶壞了,沁又忙。除了你我還能找誰?我可不敢叫羅安給我提購物袋?!?/br>凌顧宸止不住臉上的笑意。祝笛瀾難得有這樣高的興致,嘰嘰喳喳一路說著,時不時看看手機,還把孟莉莉發(fā)給她的八卦讀給他聽。兩人去了市中心的購物中心,計劃先在頂層的觀賞餐廳吃午飯,再去購物。祝笛瀾把菜單塞到他手里,自顧自喝著飲料看著窗外煙雨蒙蒙。“家里的景不比這個好看多了嗎?”祝笛瀾笑盈盈地看他,“我要聽你剛剛沒講完的那個笑話?!?/br>“你先看看你喜歡吃什么,我慢慢跟你講……”忽然他的手被抓住,他抬眼看她,發(fā)現(xiàn)祝笛瀾笑意盡失,緊張地看著不遠處。他回過頭,明白了她為何忽然噤聲。蘇逸從很遠的那個圓桌走過來,“這么巧?”祝笛瀾臉色慘白,一個字都不敢說。凌顧宸不滿地諷刺,“運氣著實不好。”蘇逸自顧自搬了把椅子過來,“既然如此,我就邀請我自己加入你們了?!?/br>祝笛瀾驚訝地看著他,隨后求助地看看凌顧宸。凌顧宸在桌下握住她的手,安慰她不要害怕。有他在,祝笛瀾自然心安。可她至今都想不明白,蘇逸對她這么感興趣的原因是什么。“之前的事,我得跟你說聲對不起?!碧K逸笑著對她說,“嚇到你了吧?放心,我沒有惡意?!?/br>祝笛瀾再度看向凌顧宸,凌顧宸也皺眉。她心驚rou跳,這一次,蘇逸眼里倒是完全沒了先前的狠勁和殺意,如他的話一樣,他的神情充滿著真誠的溫和。可惜這完全沒有讓她好受多少。她愈加看不清他的來意,愈加想跳起來飛速從這個地方逃出去。“有話就說,”凌顧宸冷冷地威脅,“你再動我的人……”“放輕松,”蘇逸自來熟地拍拍凌顧宸的肩膀,“我們是可以做朋友的,互相增進了解不是很好嗎?”他拿過菜單,瞧著二郎腿饒有興致地看了看,“笛瀾,你最喜歡什么菜系?”祝笛瀾皺眉瞪他,她覺得自己憋得幾乎都快喘不過氣來了。“你在這里我們沒胃口?!绷桀欏防淅涞叵轮鹂土?。蘇逸一頓,合上菜單,他看了看眼前的兩人,臉上淡淡的微笑絲毫沒有被影響。他自顧自叫侍應生送酒過來,然后不懷好意地說,“我怎么聽說你的女友另有其人啊?”“不要多管閑事?!?/br>蘇逸看向祝笛瀾,“你別誤會,我對你只是好奇?!?/br>他的語調(diào)格外輕柔,仿佛是為了安撫她故意放低聲調(diào)。祝笛瀾緊鎖的眉頭一點都沒有舒展。蘇逸這樣的表現(xiàn)雖然讓她戒心不減,但多少不像之前那么害怕,更何況凌顧宸就在她身邊,她的神情不再躲閃。過了許久,終于輕聲開口,“好奇什么?”蘇逸的神情帶著輕松的釋然,他聳聳肩,“你難道不是’獨狼’的女友?”祝笛瀾依舊打量著他,她竭盡所能他表情下的每一個情緒和每一句話背后的頓點。解讀蘇逸的情緒對她來說不是難事,只是她很難揣測他的動機。對她來說,這很少見。“她跟那人沒關系。你要是想追她,排到隊尾去。輪不到你?!?/br>蘇逸哼笑一聲,“這么害怕我跟你搶?”“你要是不愿說實話,我們換家餐廳。我希望我們以后不會再見了?!闭f罷她作勢要起身。“等等,”蘇逸意外地非常客氣,“我只是想了解你,沒有騙你?!?/br>祝笛瀾與凌顧宸互看一眼,凌顧宸會意,收起方才要起身走人的唬人姿態(tài)。祝笛瀾下意識地朝凌顧宸貼近許多,她表面上不動聲色,雙手卻在桌子下方緊緊攥住他,以此緩解緊張,仿佛這樣,她才敢開口與蘇逸說話。她故作鎮(zhèn)定地問,“你闖進我家做什么?”蘇逸喝了口酒,“我承認我調(diào)查了你。不過你別誤會,我沒有打擾你的家人,也沒有在威脅你?!?/br>“我只是普通人家的小孩?!?/br>“我現(xiàn)在知道了,”蘇逸看看兩人,“但更好奇,你為什么會為他做事?!?/br>祝笛瀾不買賬,“這么點理由你就要大費周章的話,你哪里忙得過來?!?/br>蘇逸意味深長地一笑,看著凌顧宸,“這話對你說才對,你怎么可能大費周章去找一個普通人家的小孩?!?/br>凌顧宸微微瞇眼。祝笛瀾隱隱覺得他話里有話,“你什么意思?”“他當初是給你開優(yōu)厚的條件,還是威逼利誘?可不可以說出來讓我學習一下?”凌顧宸還未開口,祝笛瀾先冷了臉,她的語氣里頗有怒意,“你連想裝友善的模樣來套我的話都裝不長久,何必還費這個心思?!?/br>她看著凌顧宸,輕聲說,“走吧?!?/br>“等等。”蘇逸迅速攔住他們。祝笛瀾意外地看到他臉上閃過轉瞬即逝的焦慮。“這樣,公平起見,”蘇逸頗為誠懇地說,“我確實查了你的所有公開的背景資料,那么,你也可以問我,關于我的,你感興趣的問題。”他頓了頓,“任何問題,只要我能回答,知無不言?!?/br>蘇逸的提議讓對面兩人都微微一怔,他們交換了眼神,祝笛瀾已然會意,凌顧宸皺眉打量蘇逸。祝笛瀾沒有等待很久,她的腦海中迅速醞釀了自己的計劃。她微微坐直身體,重復了一遍,“任何事?”“趁我還沒后悔?!?/br>祝笛瀾一刻都不想耽擱,“為什么是你接管沃德集團?”蘇逸啞然失笑,“你們不知道我父親是誰?”“所以Josephwald真的是你父親?我們先前只是猜測。”“是?!?/br>“你母親不是Vanessawald?”蘇逸眼里依舊是那抹不明含義的微笑,“不,我是私生子?!?/br>他的坦誠讓凌顧宸都不露聲色地驚訝,這些都只是流言和猜測,沒有人從蘇逸本人口中得到過確切的回答,也沒有人有膽量這樣直接問他。祝笛瀾也震驚而害怕,若不是靠著凌顧宸,而且是蘇逸自己表示愿意回答她的問題。否則借她十個膽,她也不敢問如此直接的私人問題。她不想猶豫太久,她的每一個問題都是爭分奪秒,因為她知道不論蘇逸如何承諾,只要她再如此露骨地追問下去,蘇逸遲早會翻臉掀桌。所以她要盡可能地為凌顧宸套些可用的信息。“你母親是誰?”“不重要。她已經(jīng)去世。不是大人物,就不勞煩你們查了。”“你中文為什么這么好?”“我十歲之前都生活在泊都,后來才去瑞士?!?/br>“現(xiàn)在為什么要回來?”“拿回屬于我的東西。當年全亞洲的軍火交易有一半是我的,就這么拱手讓人實在不甘心?!?/br>凌顧宸冷漠的眼神如同寒冰。“那你們當年為什么要離開泊都?”祝笛瀾追問。蘇逸看著她,聲調(diào)黯然許多,“因為我母親過世?!?/br>祝笛瀾驚訝,她不覺得蘇逸在撒謊,但這個理由她不可能相信。這不是這個世界里的人能給出的理由。“當初你們退出得那么突然,任何事后的安排都沒有,根本像是倉皇逃離泊都……”“你很清楚,我們不過是退出亞洲。你覺得我們在歐洲的勢力有半分被影響嗎?”“那你現(xiàn)在回來,是你父親讓你回來,還是你自作主張?”蘇逸沒有回答,他發(fā)覺自己有些小看眼前這個女人。她問的話簡單卻直擊重點,她對他并不了解,卻有天賦和直覺控制著談話走向。他的沉默里蘊藏著答案,祝笛瀾不屑于等待他開口,“你是私生子,無法僅靠與尤瑟夫的血緣在瓦妮莎家族同樣控股的企業(yè)里取得一席之地,只能回來對不對?”蘇逸打量著她,幽幽道,“在泊都有很多事……我跟你一樣在找答案?!?/br>祝笛瀾她試圖理解他的話,“僅僅因為你母親過世,你父親就離開泊都?她怎么可能是查不出的無名氏?”蘇逸的神情仿佛被凝重的烏云掩蓋,“你要是這么想,那就大錯特錯?!?/br>“那么……”“你問得夠多了。”蘇逸猛然打斷她,他的眼里忽然凝聚了巨大的憤怒。祝笛瀾迅速識相地閉嘴,下意識地朝凌顧宸身邊躲。蘇逸緊緊攥住水杯,過了兩秒才把怒氣壓下去,繼而開口,“今天就聊到這里,明晚在白芝塔的小聚會,如果你有興趣,我們可以單獨詳聊?!?/br>“別做夢,”凌顧宸冷冷道,“你們當初灰頭土臉逃走,現(xiàn)在我一樣可以把你趕出泊都。你別想碰我的人?!?/br>蘇逸甚至不屑看他一眼,他只看著祝笛瀾,神秘地說,“你很快就會看清,你站錯了邊。但你放心,我可以給你再選的機會?!?/br>說罷他起身,舉杯微微示意,“不打擾你們午餐了。明天見?!?/br>直到他離開,祝笛瀾還怔怔盯著眼前的酒杯。凌顧宸見她久久回不過神,安慰道,“別擔心,明天你不用去?!?/br>“我不知道……”祝笛瀾蹙眉,過了好一陣才抬頭看他,“顧宸,我想去?!?/br>凌顧宸關切地看著她。“總是這么躲著怎么都說不過去。而且有你在,我才比較不害怕。只有與他接觸,我才能知道他到底在玩什么花樣?!?/br>晚宴在白芝塔舉行的宴會并不是如蘇逸所說的什么“小”聚會,這里聚集了泊都各類富豪和科技新貴,門口鋪著紅毯,出席的也都是頂級明星。現(xiàn)場安保攔住所有沒有邀請函就想試圖混進場的小明星和粉絲。頂級明星們成群的專業(yè)攝影師圍在紅毯邊,為他們拍照。這是名氣頗大的私人時尚晚宴,因為不對外開放而顯得極其神秘高貴,是各大明星團隊每年都在盡力公關以得到邀請函的宴會。每年的公關稿都能撕得天翻地覆。明星們只有拿到高級奢侈品牌的專屬代言合同才能被品牌方邀請,每年僅因本人在影視圈地位而被邀請的明星不會多于兩人。這也成為各大八卦論壇為各位明星排咖位的一大依據(jù)。祝笛瀾先前只跟著廖逍來過一次,其他的都因為各種原因錯過。孟莉莉也是第一次被邀請,她雖然也算泊都的上流社會,但因為她與父母都不愛混跡社交圈,因而并不被這個圈子里的人熟悉。這次她既被lVhm集團邀請,又以凌顧宸的女友身份得以出席。她經(jīng)紀人的團隊只能在圍欄外拍照,甚至不能進場。孟莉莉一人在紅毯上拍了會兒照片,簽了名。凌顧宸遠遠地等著她。祝笛瀾則跟著覃沁和丁蕓茹先行進了會場。丁蕓茹正式以覃沁未婚妻的身份跟著他出席在泊都的各種大型晚宴。她私下向祝笛瀾坦誠過自己的擔憂,這個圈子里,每個人的家世、履歷和背景說出來都足以嚇死人??v使從小就是優(yōu)等生的她都為此不由得感到自卑。丁蕓茹覺得祝笛瀾同她一樣都是家庭背景普通的小孩,應該會有同感。祝笛瀾確實也經(jīng)歷了這么一個階段,她為此經(jīng)常在覃沁不在的時候陪著丁蕓茹應酬,幫她緩解一開始的心理壓力。不過丁蕓茹不知道的是,像祝笛瀾這樣的人精,既沒有道德感又有求生的壓力作祟,她很快就把這個圈子里的人玩轉得透透的,即使出身不好,也沒什么人敢嘲諷她。丁蕓茹逐漸適應,至少表面上她不再像以前那樣拘束。這個圈子里的女人似乎輕易都能碾壓別人,不論是難以辨別年紀的容貌,又或是身上價值連城的首飾。在競爭越激烈的地方,祝笛瀾仿佛更容易出眾。丁蕓茹也不得不驚嘆于這一點,她在學校里好似不過相貌略出眾的學生,精心打扮后在這種場合更加跳脫眾人,輕易就奪人眼球。祝笛瀾看見了許盛友的身影,穿過小片人群特意過去同他打招呼。丁蕓茹遠遠看著祝笛瀾的背影,她穿了件一字肩的灰藍色紗裙,最外層綴滿了閃著細小光點的星星亮片,她每走一步都是搖曳生姿。禮裙順著她的身材鋪展而下,隔著老遠都顯襯出她玲瓏有致的身材。“好羨慕她呀,”丁蕓茹移不開目光,“我要是有這么漂亮,當然也能這么自信……”“誰?誰比你漂亮?”覃沁問,“我第一個不服。”丁蕓茹甜蜜地笑,“因為你喜歡我嘛,你才這么說??墒悄銘{良心說,這會場里那么多美女甚至明顯,笛瀾是不是最出挑?”覃沁對著她嘻嘻笑道,“她就是妖氣重?!?/br>“你不要再說她妖怪了。我知道你們感情好,可是女孩子都不喜歡一直被人這樣叫的。”覃沁湊近她,溫柔道,“你不要有壓力。我?guī)銇碇皇钦J識人脈,不要你跟她們比美或是做朋友,我不需要你為我改變?nèi)魏问??!?/br>丁蕓茹的臉微微泛紅,“她都告訴你了?”“嗯。這些事你一樣可以同我說?!?/br>“我當然愿意同你說??晌乙仓滥阋欢〞参课也灰獡?。這些壓力是無形的,你從小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長大,你不一定能理解。但是笛瀾就會,她也會給我很實用的建議。”“其實我在這個圈子里沒有那么重要。我的身世背景是秘密,這反而讓我很自由。你也一樣。不要多想,好嗎?”丁蕓茹分外心安,認真點點頭。覃沁按了按耳朵。他縱使西裝革履,也承擔著凌顧宸的安保工作,永遠都戴著隱藏式耳機。他借口把丁蕓茹帶到祝笛瀾身邊,便離開了。祝笛瀾正與許盛友輕聲聊著那一晚在金霖會所發(fā)生的事,她偷偷套著他的話,試探他是否與蘇逸有許多接觸。許盛友倒是坦然,坦言自己對蘇逸了解不多,還友善地問她是否有受傷。泊都的這幾個富豪大佬,許盛友是其中最為正派的一個,聰明與狡猾之最,祝笛瀾清楚他背后的勾當同樣不干凈,但他總能擺脫得最干凈,聲譽也最好。萬昱出了名得不好惹。凌顧宸背景最雄厚但年紀和資歷都比不上他人。祝笛瀾表面上與萬昱與許盛友等人都相處融洽,實際上他們心底都清楚,互相皆是刀俎。丁蕓茹來了之后,許盛友終止兩人之間的話題,客道了幾句便先行離開。祝笛瀾拿了兩杯酒,與丁蕓茹閑聊。期間路過的男男女女經(jīng)過時都會與祝笛瀾聊幾句。丁蕓茹漸漸意識到,覃沁說的都是實話。這社交圈里,祝笛瀾的名氣比覃沁大得多了。好多人甚至從未聽說過覃沁,便也敷衍著丁蕓茹。但對于祝笛瀾,再怎么假情假意他們也能聊上幾句。但也有幾個女孩,一聽說她是覃沁的未婚妻,眼神瞬間變得不屑起來,甚至故意裝作與祝笛瀾姐妹情深的樣子把她晾在一旁。祝笛瀾不露聲色地打發(fā)走她們,安慰道,“你可別多想哦。沁在這里也算是個小鉆石王老五,她們只是不喜歡有人搶資源,并不是一定與沁有過什么歷史。”“是嗎?”丁蕓茹依舊打量著剛剛那個為了故意給她下馬威而顯得頗有些粗魯?shù)钠僚ⅲ捌鋵嵨叶疾唤橐?。誰都有前女友,有舊情史。只是我問沁的時候,他總是含糊其辭,什么都不愿意說。我們都要結婚了,他還這樣?!?/br>祝笛瀾知道覃沁只是不想騙她,但是如果當真如實相告,只怕丁蕓茹要嚇得逃婚。覃沁年輕的時候確實做過太多瘋狂事,連祝笛瀾聽了都要驚掉下巴。她輕笑,“浪子收心與你結婚,不是每個女孩的幻想嗎?”“說起浪子。璐璐也同我說過,她覺得浪子怎么都不會有收心的那一天,所以她害怕我最后傷心。”“我倒會因為他年輕時玩夠了而放心。省得鬧出中年危機來?!?/br>“我也擔心過。不過同他相處,我越來越相信,他的真心不是說說而已。他和顧宸都是一樣的人,會很愿意努力維持一份認真的感情。所以我才敢嫁他?!?/br>祝笛瀾眨眨眼,沒有接這話。丁蕓茹小聲問,“你還好嗎?我知道你看著他們一定不好受……”“我沒事,”祝笛瀾輕聲嘆息,“你千萬別告訴別人。”丁蕓茹擔憂地看著她,“之前我們張羅著說給你介紹對象的,你也沒興趣。我就很擔心你?!?/br>祝笛瀾狡黠地一笑,“不用這么悲傷。我可自在,單身的好處就是看哪個帥哥都不止于欣賞。莉莉過陣子要跟叁井江耀合作音樂節(jié)目,我可早就訂好入場券要去看看這小時候的偶像了?!?/br>“?。 倍∈|茹捂住嘴巴才沒有尖叫出聲,“天哪!叁井江耀!他那么帥誒!你知不知道我小時候有多迷他!”“那時候哪個小姑娘不迷他呀。他的電視劇那么紅。”丁蕓茹欣喜不已,正想追問,卻被不遠處的一個人吸引了目光。祝笛瀾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問道,“他是誰?”“好像是張澤一誒。璐璐前夫。”“哦,原來他就是那個渣滓。他怎么可能有資格進來?!?/br>“什么?他很有錢啊?!?/br>“就憑他,沒資格。”祝笛瀾很快便找到了答案,“小茹,你現(xiàn)在過去,好好嘲諷他一頓?!?/br>她認真看著她,“你要知道,在這個地方,你高他很多個等級。”丁蕓茹磕巴著說,“我……我不會呀……”祝笛瀾微微一笑,“你就想想你替璐璐出這口氣,她該笑得多開心。這個圈子里的人,越有錢越勢利。我知道你性格溫和,但有時候一定要有凌人的氣勢。比如現(xiàn)在,叫張澤一帶著他區(qū)區(qū)百萬的身家從這個地方滾出去。”丁蕓茹深吸一口氣,她沒興趣炫耀,但張澤一當初做的事實在太過分,她自己也差點成了方璐的替死鬼,她確實想好好替方璐罵罵這個人渣。丁蕓茹剛一動身,祝笛瀾也迅速朝另一個方向走去。楊顏君剛笑盈盈地端了兩杯香檳,就被她攔住了去路。“呦,這么巧?”楊顏君媚聲道,“莉莉跟顧宸可在外面紅毯拍情侶照呢,怎么你一個人在這里也不去看看?”祝笛瀾也微笑,語氣卻毫不客氣,“你可真是無聊,丁蕓茹好友的前夫你都能帶出來,也不怕掉了你的身價?”楊顏君瞄了張澤一一眼,“我哪知道這么巧啊?說起來我跟這位,覃沁的未婚妻還沒打過照面,借此機會做個朋友不是很好。”祝笛瀾攔在她身前,“你還真是被慣壞了。我知道,你做事自由慣了,廖教授不說你,顧宸也懶得管你??赡阆胂耄阌X得覃沁會在乎你嗎?”楊顏君眼里的笑意逐漸冰冷。“你要是敢打他未婚妻的主意,他一定生生掐死你,你信不信?你覺得,這種情況下,顧宸還會不會站在你這邊?”“什么打主意,你說話未免太難聽。我不過是與她交個朋友?!?/br>“覃沁聽到的說法,還不就是我說了算。你敢跟丁蕓茹說一句話,我就告訴覃沁?!弊5褳懖豢蜌獾卣f,“你大可以試試。說實話,我也很想看看你被覃沁掐得求饒的樣子。”楊顏君微微昂頭,忿忿地看著她,“瞧你這個小氣勁。你這給自己劃小圈子的本事真是厲害?!?/br>“既然知道我的本事,就不要再惹我。”“當然,”楊顏君擰著眉毛嘲諷,“你是泊都社交圈大名鼎鼎的交際花。人人都知道你斗不過孟莉莉,現(xiàn)在最大的金主被搶了,物色下一個男人呢。各個女人都看自己的老公看得緊,生怕被你這狐貍精勾了去?!?/br>“這名聲真是多謝你給我宣傳了?!?/br>“不客氣。萬家的公子哥多,你可慢慢挑,別挑花了眼。”祝笛瀾轉身朝丁蕓茹走去。她正義正言辭地痛斥張澤一,張澤一不敢得罪覃沁,只得喃喃地道歉。祝笛瀾冷冷地叫他滾蛋,之后便帶著丁蕓茹離開。在會場內(nèi),祝笛瀾完全沒有找到蘇逸的身影。她有很多疑問,但是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與蘇逸單獨相處,她的人身安全完全得不到保障,因此在熙攘的會場內(nèi)與他談話是最穩(wěn)妥的方式??墒翘K逸不出現(xiàn),那她也束手無策。她把丁蕓茹帶到包間,凌顧宸和孟莉莉在陪萬昱和許盛友玩牌,萬昱帶了女伴,許盛友的夫人也在場。之后陸陸續(xù)續(xù),許家和萬家的家眷都進來湊熱鬧,許盛友的兩個女兒和萬昱的幾個弟弟meimei都來了,這里成了一個小型的更高端的會場。楊顏君也很快加入,熟絡地與孟莉莉攀談起來。祝笛瀾的威脅顯然有效,她沒有去找丁蕓茹。萬玲瓏早就聽說凌顧宸換了新女友,因而見到祝笛瀾在場,她頓時雙眼發(fā)亮。她到現(xiàn)在還在生氣祝笛瀾竟然敢嘲諷自己,現(xiàn)在更是一副勝利者的姿態(tài)要去嘲諷回來。祝笛瀾根本不搭理她,不客氣地說了兩句便把她打發(fā)走。王玲瓏沒想到自己又吃癟,氣得鼓起腮幫子活像河豚。“你怎么惹上她了?”覃沁問,“這大小姐可不好惹,作風跟她大哥一樣蠻橫?!?/br>“不知道,”祝笛瀾懶懶地回,“蘇逸人在哪里?”“他沒來?,F(xiàn)在已經(jīng)九點半,樓下都快散場了,他應該不會再來?!?/br>“沒來?這不是他的主場嗎?”“這宴會跟他沒關系。他大牌得很,臨時不來也是可能的。”祝笛瀾舒了口氣。“你不要給自己那么大壓力。我知道你怕他,也不用你接近他套話什么的,不需要你做這些?!?/br>“躲是最沒用的方式。關于主動權,你比我清楚?!?/br>“我知道。但現(xiàn)在你以自保為主。在我抓到他的把柄前,你老老實實躲著,否則我連跟他換你的小命的籌碼都沒有。”“你有沒有秋肅的消息?”覃沁看著她沒說話。“你有他的消息要告訴我?!?/br>“我一秒都不想多忍他?!?/br>“說起把柄,我可有你的很多把柄?!弊5褳懶÷曂{,“你要是敢胡來,也不要怕我跟你翻臉?!?/br>“丫頭片子,”覃沁顯然生氣了,聲音顯得更低沉,“跟我你還來勁了?!?/br>“你到底有沒有他的消息?”“我要告訴你什么,由不得你決定?!瘪叻薹薜卣f,“下次你見到他,倒是可以打聽打聽,他跟蘇逸到底在謀劃什么。”祝笛瀾忽略他的憤怒,“蘇逸的生母是誰你查了嗎?”“在查,目前沒有消息。希望很渺茫,當年尤瑟夫突然離開泊都,甚至沒有人知道他有私生子,更沒有他身邊的女人是誰的消息。當年的消息就封鎖得這么厲害,現(xiàn)在更難查?!?/br>“如果蘇逸說的是真的,僅僅因為他生母過世他父親就離開泊都……”祝笛瀾若有所思,“他的生母絕對不是普通人?!?/br>“那年在泊都過世的上流社會名人,年紀比較相仿的女性不多,家庭背景全都很明晰,死亡原因也都很明確,沒有疑點。我傾向于他騙你?!?/br>“其中有一部分一定是真的,我看得出來。要么他們離開泊都的原因是真的,蘇逸生母的死亡因為某種原因被掩蓋了;要么蘇逸的生母確實不重要,他們離開泊都另有緣由?!?/br>“如果查到新的消息我會通知你?!?/br>“瑞士那邊也要查。蘇逸對你們的威脅有多大?”“目前看來只不過是雷聲大雨點小。他也知道泊都的格局變了這么多,還是很客氣先談合作的。”“之前他不是去跟俄羅斯的軍火寡頭談了?”覃沁頗為得意,“寡頭的叁兒子是我在瑞士讀書時的好哥們兒,他在歐洲請的雇傭兵保鏢都是我介紹的,關系鐵得很。這生意他搶不到。”“既然他不來,那我就去樓下了?!?/br>“還有什么事?”“就是往常那一套,”祝笛瀾笑道,“上流社會的富貴病,要找心理醫(yī)生談一談。我不就憑這些字里行間的秘密,威脅這個威脅那個,才不至于被踢出這個社交圈嘛,畢竟我現(xiàn)在沒有靠山了?!?/br>覃沁由著她去,知道她不過是與貴婦們攀攀交情,與男人們調(diào)調(diào)情,招人喜歡又招人恨,都是些無傷大雅的小動作,她卻能憑這些穩(wěn)穩(wěn)站在社交圈中央,以她毫無背景的身份已經(jīng)相當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