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查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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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新聞的風波,除了引起令人遐想無限的八卦,還引起了何征銘警官的注意。先前,無論他怎樣打探,祝笛瀾都沒有透露絲毫口風。這條新聞之后,他終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從兩人的關系入手,祝笛瀾或許可以成為扳倒凌顧宸的缺口。與此同時,祝笛瀾完全沒有意識到這隱藏的危險。與孟莉莉分別之后,她每天都很愧疚,酗酒的習慣卷土重來。每晚八點,她就已經(jīng)酩酊大醉,趴在床上一個勁掉眼淚。凌顧宸被公事忙得焦頭爛額,依舊溫柔耐心地照顧著她。孟莉莉出國的消息也是凌顧宸告訴她的。她走的那天,凌顧宸去送她,并且與韓秋肅打了照面。兩人你死我活的態(tài)勢,在孟莉莉面前都消失殆盡。祝笛瀾聽罷,依舊拽著抱枕不松手。喝迷糊了,她還罵兩句凌顧宸。說自從認識他,被他騙得團團轉,沒有一件好事。凌顧宸默默地認下。鐘黎清緊急通知他們時,何征銘已經(jīng)遞交了對祝笛瀾寓所的警方搜查令,只等審批。家里的酒都被拿走,她終于清醒了兩日。暈乎乎地瞪著被風吹動的窗簾。凌顧宸和覃沁翻找她公寓里的所有物品,取走了她的所有信用卡、車鑰匙和藍莓手機。祝笛瀾不滿,“憑什么查我?”“那破新聞,她說不要管,你就真不管?服了。”覃沁指責凌顧宸,“鬧那么大,警署能不查她嗎?”“查她又查不出什么,”凌顧宸并不覺得這是大事,“叫律師等著。”“不能派我們的律師,否則更證實她與我們的關系。就算現(xiàn)在何征銘沒有查出什么,難保她屁股后面跟滿條子。那我們還做不做事了?”“什么?我連律師都沒有嗎?”祝笛瀾瞪他,“你賣我賣得這么干脆?”“嘖,不能直接派我們的人去。你就說沒律師,要求援助中心派一個,我再給你安排?!瘪甙矒崴?/br>“得了吧,這種程序我最清楚。何征銘能扣我24小時,他就有本事保證20小時內(nèi)我沒有律師。這種事我就給他干過?!?/br>“20小時內(nèi)不出岔子,憑你的本事,沒有問題。”祝笛瀾翻了個白眼。他們等了一晚,也沒有等到警署上門。第二天,文化大學正門處停著一排警車,她撇撇嘴,“原來在這里等我?!?/br>覃沁把車停在兩條街外,他壓低帽檐,“你小心點?!?/br>“他們希望幫我把新聞鬧大……”祝笛瀾思忖了一陣,“如果出事,叫羅安來跟我接洽?!?/br>“為什么是他?我也可以?!?/br>“以防萬一,你下不去手。他來了簡單?!?/br>覃沁猛地攥住她的手,“你不是我們隨隨便便就想滅口的人,你該清楚?!?/br>“我知道,我不會死得這么憋屈。”她不屑一笑,“你們敢動我的主意,我至少拖一個下水?!?/br>“就會嘴硬。”“別擔心。過24小時我就回家?!?/br>何征銘倚靠在警車前。他讓四輛警車的紅燈閃爍個不停,成功引起了路過學生的注意。許多人駐足,好奇地張望著。一看他的架勢,祝笛瀾心下就明白了半分。不論結果如何,他都不會讓她從這場輿論風波中逃出去。她步履輕松地朝他走過去,笑道,“早啊,何督察。”“很久不見了,祝小姐?!?/br>“是,”她環(huán)顧四周,“看來你是想我了,弄這么大陣仗,我以為要求婚?!?/br>何征銘笑得嫌惡又不屑,“怎么,知道是來找你的?”祝笛瀾笑得很甜,“我希望不是?!?/br>何征銘掏出一張搜查令,在她面前一晃,“有警員現(xiàn)在在搜查你的公寓,跟我們走一趟吧?!?/br>“好?!?/br>祝笛瀾干脆地拉開后座的門,手卻被何征銘抓住。他掏出一副銀晃晃的手銬,“不好意思了?!?/br>“何督察,我可一句都沒有說,就同意跟你走。這么不客氣?”他不由分說把她的手銬在背后,“必要流程?!?/br>她的雙手被反銬住的那一刻,圍觀的學生紛紛掏出手機,錄下了這一幕。她不滿,“這就是你要的效果?”“否則,他們以為我請你去警署做鑒定。”祝笛瀾不卑不亢地上車,甩甩頭發(fā)。她的笑在一眾攝像前,顯得落落大方。“身正不怕影子斜,是吧,祝小姐?”“自然,”祝笛瀾側過身睨他一眼,挑釁地說,“我之后會把清潔公寓的賬單寄給你,何督察不給我報銷就說不過去了?!?/br>何征銘哼了一聲。審訊室的氛圍對她來說非常熟悉。只是這一次,她坐在被審訊的位子上。這把鋁制的椅子冰冷且讓人不適。她悠然地翹起腿,細高跟在地上點了點。她正對著一面半墻大的鏡子,映出昏暗燈光下,她白皙的臉龐。她熟悉這面鏡子,以往她經(jīng)常站在這面鏡子的另一邊,不動聲色地看著屋里的情況。警員摘下她的手銬,她剛揉了揉手腕,他又換了一條長鏈子的手銬。鐵鏈穿過桌面上的一處鐵環(huán)。祝笛瀾不滿地瞪他,抬起手又放下,“有必要嗎?”警員不看他也不說話。警署里的人都認識她,這樣回避,必然是何征銘要求的。這是對待重刑犯,或者有強烈攻擊行為的嫌疑人的標準。何征銘這個下馬威倒是挺狠。祝笛瀾懶懶地靠在椅背上等,她沒有任何不耐的神色,細高跟鞋尖怡然地晃著。過了許久,何征銘才進來。祝笛瀾微笑,“一個人?”何征銘架好攝像機,一束慘白的強光照在她臉上。祝笛瀾側過臉,避免被直射。直到攝像機開始錄像,何征銘才與她說話。祝笛瀾垂眼,心下已一清二楚。不論如何,他不想空手而歸。“何督察,到底因為什么事?”“只是找你了解情況?!?/br>她抬眼看他。白色的燈光把她的瞳孔照成淺棕色,顯得極為不屑與冷漠。她微微抬手,鐵鏈撞在桌面上,發(fā)出幾陣鈍響,“這是了解情況?看來我是需要找個律師。”何征銘嘲諷,“我?guī)湍憬o凌總打個電話?”祝笛瀾微微瞇眼,“麻煩何督察幫我通知援助中心。我一個窮學生,沒有律師?!?/br>“怎么?這種時候,凌總不幫你?”“我飽受網(wǎng)絡暴力,被莫須有的新聞困擾至今。你要在受害者身上找道義?沒想到何督察是這種人?!?/br>“假新聞?”祝笛瀾嘆氣,忽然憂傷,“我不是公眾人物,連發(fā)言權都沒有。何督察竟然也信?”何征銘用筆敲敲桌子,“網(wǎng)上的照片可很多,我都要覺得……”“學習狗仔看圖說話,不是你一個督察該做的事。”何征銘不惱,“現(xiàn)在正是你需要聯(lián)系凌總的時候,真的不考慮?”“如果我認識他,”她晃晃手銬,“我還用坐在這里被你盤問?”何征銘從文件袋里甩出一堆照片。她衣帽間里那些價值不菲的禮服、手表和首飾都被拍下。“你在文化大學念博士,做助教,拿獎學金,就用得起這些?”她瞄了一眼,淡淡地說,“我喜歡買假貨。”“珠寶的真假很好驗。”何征銘指指一條鉆石手鏈,“你的獎學金,只夠買一個零頭。”祝笛瀾轉過臉,直直對著那束光,看了眼攝像機,然后又看向他身后的那面大鏡子。她偏了偏頭,這光在她臉上打下大片陰影,她的瞳孔淡的幾乎不真實。她用這不真實的瞳孔看回何征銘,“你覺得我漂亮嗎?”何征銘一愣,有點惱火。這種時候她還有心情打情罵俏,說明她一點都不怕。從始至終,她的姿態(tài)都非常高昂,即使他把她放在一把冰冷的審訊椅上,用踐踏尊嚴的手銬銬住她的自由,都沒有撼動她半分。這樣吃人的強光打在她臉上,都美得好似在拍黑白藝術片。何征銘暗暗承認這一點,但他不愿說。祝笛瀾像是看懂他的想法,嫵媚一笑,“不光是你,很多人都覺得我漂亮。這些人里,有錢人不少?!?/br>“你靠出賣色相換錢?”何征銘故意激她,特意挑難聽的字眼。祝笛瀾絲毫不惱,她靠向椅背,兩手一攤,“我什么都沒做,但是擋不住別人對我好。”她持著一副光明正大的恃靚行兇的語氣。“包括凌總,對嗎?”“原來你找我是為了問凌總的事?!?/br>“回答?!?/br>祝笛瀾用手指轉轉頭發(fā),“我與他并不熟悉。”“他有沒有送過你金錢或首飾?”“也許吧,”她抬眼想了想,“太多了,送我珠寶的人太多,我記不清?!?/br>“你做這種事不嫌丟臉嗎?”“你怎么不說排著隊送我珠寶的男人丟臉呢?”“女孩子家家的!你爸媽知道了怎么想?”“我說過了,別人對我好,我攔不住。”何征銘忽然沒轍。與一個沒有道德與羞恥感的人,談話總是難以進行。“我可以給你上測謊儀?!?/br>“好,”祝笛瀾不假思索地回答。隨后她的臉一沉,半張臉陷進陰影里,透出威脅的光芒,“何督察,我勸你慎重。如果這24小時,你找不到扣留我的合理理由,我一定會與葉耀輝好好聊聊這件事。”“放心,不會讓你失望?!焙握縻懓压P記本狠狠一摔,奪門而去。祝笛瀾垂眼,露出淺淺的笑意。襲警站在鏡子另一側的男人,低壓帽檐。何征銘站到他身邊,與他一起看著室內(nèi)的祝笛瀾。她無所事事地觀賞手指尖端降紅色的指甲油,順著這道強光,合起手掌又松開,頗為輕松。“我說過,她不好對付?!?/br>何征銘不服氣,“我去取測謊儀?!?/br>“你忘了她是做什么的了?她玩測謊儀的次數(shù),比你我加起來都要多?!?/br>“那怎么辦?”“你現(xiàn)在找個最專業(yè)的談判專家來,都未必撬得開她的嘴?!?/br>“我最多只能扣她24小時……”“我知道,”男人把手放在門把上,“我跟她談。”對面的椅子被拉開,祝笛瀾笑得淡漠又不屑,她看他一眼,這笑卻凝固在臉上。她垂下眼,變得冷漠且無表情。韓秋肅輕聲說,“你認識我吧?”祝笛瀾微微蹙眉,她瞄了一眼那個攝像機。她有很多疑問,但是目前來看,她要少說為妙。到了此刻,她終于明白了這個局。僅憑網(wǎng)絡新聞,何征銘不敢這么逮捕她。可是如果韓秋肅幫他,那事情就不一樣了。何征銘也坐下,兇狠道,“你倒是說話呀。”祝笛瀾咬住下唇,“我的律師呢?”“你也知道害怕?”何征銘略感滿意。他取出一支錄音筆,還有許多其他照片。她與凌顧宸同行的照片,以及她在堯城威脅柳飛揚時,被錄下的內(nèi)容。祝笛瀾終于想起,那時候韓秋肅拿走了這支筆。他沒有還給她。黑道有黑道的規(guī)矩,她更是對他有信任。她萬萬沒想到這支筆會出現(xiàn)在白道人的口袋里。“你還有什么可說的?”祝笛瀾垂著眼,冷靜地說,“我不明白這是什么?!?/br>“你還敢說你不認識凌顧宸?”“我見過他,這有什么錯?”“死鴨子嘴硬?!?/br>祝笛瀾忽然微笑,那笑里瞬間充滿魅惑與溫柔,“我有過許多男友,我承認?!?/br>她又變得楚楚可憐,“何督察,至于因為你吃醋,就把我這樣銬在這里?”何征銘一愣,韓秋肅冷冷看著她。“這實在太假公濟私……”她委屈地晃晃手銬。何征銘暴跳如雷,他沒想到他逼問到這一步,她還有本事演這種戲碼。“對不起,”她淚盈盈地看他,“我們之間的事,是我沒有處理好。我可以與你再談,你不要這樣對我,好嗎?”“你胡說什么?!”何征銘不可置信地喊。韓秋肅嫌惡地拉下嘴角。祝笛瀾用委屈的哭腔說,“上次……上次我們不是還相處得挺好的嗎?你那時候不是這樣的……我還記得我們在你車里接吻……”韓秋肅啪地關掉錄像機。祝笛瀾的神情跟著他的動作一起冷淡下來。他把何征銘拉到審訊室外。周遭又陷入安靜,她低著頭,靜靜思考著。“我叫你別碰她。”何征銘甩開他的手,“我沒碰過她!”“那她說那些話是什么意思?”“我怎么知道?”韓秋肅一拳打在他的下肋,何征銘痛得蜷起身體,輕咳兩聲。韓秋肅靠著墻壁,拉拉帽檐,不滿地看著他。“我就怕你不舍得她,所以不讓你見她,現(xiàn)在好了……”何征銘緩過神,拍拍他的肩膀,“她說這種話無非就是氣你。”“是嗎?”“她一說你就上鉤?!焙握縻憞@氣,“這種招數(shù),她一看就很擅長。對我弟弟她也用過一樣的,撲上來就親。我對這種蛇蝎避之不及?!?/br>“不要打她的主意。一個凌顧宸就夠我忙了?!?/br>“本來我是不該說這話的,”何征銘掏出煙,指指審訊室的門,“但里面這個女人,不是善茬。我勸你……”“再說這些我就不幫你了。”“好好,”何征銘無奈,“還不是看在這么多年的兄弟情分上……”“征聞很不安全,你保護好他?!?/br>“我知道。里面那個怎么辦?當污點證人是你給她鋪好的路,她真的肯?”“我與她單獨談?!?/br>沒有了攝像機,沒有那束強光的脅迫,沒有其他人在場。韓秋肅好像才看到了她本該有的樣子。他掏出鑰匙,把手銬打開。祝笛瀾揉揉手腕,看他一眼,又移開目光。“你現(xiàn)在說了,我可以保證你不會被牽連?!?/br>她的神情很淡漠,“為什么這樣對我?”“我是為你考慮?!?/br>祝笛瀾斜睨他,“你怎么可能大搖大擺出現(xiàn)在警署?他查不到你的通緝令嗎?”韓秋肅沒有回答。“你瞞了我什么?”“如果你把凌氏的所作所為供出來,我就告訴你?!?/br>“我要是什么都不說,你會讓他們把我當犯人審嗎?”“你從這里走出去的那一刻,就只能過提心吊膽的日子。”祝笛瀾不屑地哼笑,“你看上去比我過得好多了?!?/br>“這是我給你換的機會?!?/br>“我以前猜過,你大抵是黑白兩道都吃得透,才有實力作為個體在泊都的財團間游離,但沒想到……”她若有所思地盯著桌面。韓秋肅靜靜看著她,仿佛能聽見她腦海中思維的轉動聲。“你是什么?難不成還是賞金獵人?”他依舊面無表情,祝笛瀾卻恍然大悟,“果然……”韓秋肅把筆扔在桌上,“我總是低估你?!?/br>“黑白兩道,你走得這么順……不要再管我了?!?/br>“我不想連累到你?!?/br>“算什么連累?你要是真的扳倒他,我也是活該?!?/br>審訊室里的氛圍瞬間冰冷下來。她已打定主意再也不開口,他也保持沉默。他們并不想如此,但終究還是坐到了審訊桌的兩面。時間的流逝悄無聲息,這間昏暗的、沒有掛鐘的審訊室里,他們用這樣的煎熬來折磨嫌疑人。祝笛瀾比他們更清楚這一點。她只能耐著性子等。一直到她再也無法估算出時間,何征銘打開門,不悅地說,“你的律師來了?!?/br>她冰封的神色終于觸動,露出一抹淺淺的釋然笑意。她起身,悠然拍拍裙子。一個矮矮的男人把一只公文包放在桌上,“祝小姐,你好。我是律師王忠利?!?/br>“保釋金多少?”“沒到保釋的時候?!焙握縻懪瓪鉀_沖。祝笛瀾翻了個白眼,頗為不屑。“你是誰的律師?”韓秋肅問。“援助中心吧?!弊5褳懧唤?jīng)心。“我是沃德集團的代理律師。”王忠利畢恭畢敬地回答。祝笛瀾瞪大眼睛,不自覺后退一步,韓秋肅驀地站起來。何征銘困惑地看看他。“她不能跟他走。”韓秋肅語速飛快。“可是……”何征銘雙手一攤,“有律師……”有人敲敲門,然后自顧自進來。他英俊的臉龐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怎么要那么久?”祝笛瀾倒吸一口涼氣,雙手緊緊攥住鐵椅背。蘇逸看看她,轉向何征銘,“何督察,還有什么問題?我要先接走祝小姐,其他的,你與我的律師談?!?/br>何征銘很不悅,他要用她釣凌氏,結果又竄出個沃德集團來,把他的計劃都弄亂了。蘇逸悠悠然地笑著,朝她揮揮手,“走吧?!?/br>韓秋肅馬上擋在他面前,威脅道,“別動她?!?/br>蘇逸的笑絲毫未受影響,“你不問問她?”祝笛瀾頓時滿臉愁苦,她又驚又怕,低著頭不敢說話。蘇逸挑眉,拉開椅子,看了眼時間,“如果你想待滿24小時,我可以等。”韓秋肅后退兩步,與她耳語,“凌顧宸知不知道?”祝笛瀾看了他一眼,愁腸百結。就是他先前不知道,現(xiàn)在也該知道了。她哀怨地想:完了,他一定坐不住……何征銘雖然沒有理解這場面,但聽說能把凌顧宸逼出來,不禁心滿意足。他抽出煙,煙屁股在煙殼上嘚瑟地敲動著?!霸趺?,凌顧宸什么時候來?”祝笛瀾單手捂臉,不出聲地嘆氣。這件事的走向出乎她的意料,凌顧宸和蘇逸如果在這里掐起來,最高興的恐怕就是何征銘了。韓秋肅輕聲說,“你等下跟我走?!?/br>“等不到了?!彼p輕搖頭。她想都想得出凌顧宸現(xiàn)在得到消息該發(fā)火成什么樣子。她不想讓他來,但是也不想被蘇逸綁架。蘇逸安然地坐著等,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是嗎?那還能有什么辦法?”何征銘幸災樂禍。祝笛瀾瞥他一眼,忽然莞爾,“看來我只能在這里待久一點。”“不好意思,警署不是旅店,”何征銘把煙叼在嘴角,嘲諷道,“不是你想住就住得下的?!?/br>祝笛瀾的后槽牙咬在一起,她的臉有片刻的扭曲。她看看他,長嘆一口氣,“你說得對?!?/br>韓秋肅沒有把兩人的斗嘴放在心上,他專心打量著蘇逸。蘇逸用不羈的笑容回應他。“啪”得一聲,祝笛瀾猛然打掉何征銘手里的煙。何征銘的打火機只打了一半,他愣了一秒。祝笛瀾抓住他的肩膀,右腳猛一抬,膝蓋正中他的檔間。嘴角的煙掉了下來,何征銘扭曲著臉。祝笛瀾沒有停下的意思,她再次用膝蓋痛擊他的腹部。何征銘沒料到她的動作這么精準有力,顯然不是一時興起。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人受過良好的訓練。趁著他痛得微微彎腰,她用手肘側擊他的臉頰。何征銘嚎了一聲,倒在地上。蘇逸終于收起笑容,怔怔地看著她。韓秋肅阻攔不及,他拉住她時,她已經(jīng)沒有繼續(xù)下去的意思。他瞪大眼睛,吃驚地看著她。祝笛瀾撿起地上的煙盒和打火機,她的手微微顫抖,神情卻很鎮(zhèn)定。她點了支煙,慢慢平緩心情。吐出的煙圈飄在空中,畫出一個頭尾不銜接的圓。何征銘緩過神,氣憤地坐起身,抓了下頭發(fā)。祝笛瀾用細高跟踢了踢鐵椅子,靜謐的空氣好似被刺耳的聲音劃成兩半。她挑釁地看著蘇逸,“你的律師有多好?能把我從襲警的罪名里撈出來嗎?”蘇逸臉上的肌rou都繃了起來,他陰沉著臉看她。陷阱王忠利律師雖然沒辦法把她從這么大的罪名里保釋出來,但她還是得到了一間單人間,這在看守所里,條件已非常不錯。她抽完煙,先前的那副銀手銬又把她的手縛了起來。祝笛瀾格外輕松,腳步輕快地跟著女警走了。韓秋肅非常不安,他想跟過去,卻被蘇逸攔住,“我們談談?!?/br>“我警告過你,不要動她?!表n秋肅很不客氣。“我要說的就是這件事,”蘇逸認真打量他,“你可以幫我,我也會幫你?!?/br>韓秋肅微微瞇眼。看守所單人間里的墻壁白到發(fā)灰。一張單人床,顯露出rou眼可見的不舒適。走過來時,她看見戶外的天空已經(jīng)是沉沉的一片暮色。原來已經(jīng)過了這么久,她轉轉肩膀,在審訊室里她坐得全身酸痛。女警打開陳舊的墨綠色的鐵門,送進來一頓晚餐。祝笛瀾嫌棄地把筷子扔到一邊,只慢悠悠地剝了個雞蛋,算是補充體力。她無所事事,花了很久擺弄頭發(fā),又花了很久細細查看裙子上的褶皺。久到她失去時間概念。她終于失去耐心,敲敲鐵門。那扇長方形的鐵片嘩一聲拉開。“我要見何督察?!?/br>鐵片又嘩一聲合上。門依舊是完整的門。她又無所事事地在單人間里踱起步來,她低頭打量露在一字裙下沿的小腿,擺弄了一下高跟鞋,確認自己是漂亮的。她又脫下外套,輕巧地把領口往下拉了點,將長長的卷發(fā)撥到一側。準備好了,她就這么靠著墻等。何征銘關上門,就看到她媚眼如絲的笑。他心下已經(jīng)煩透,也不敢相信天底下有這樣的女人,故意襲警之后還有心思約他來調(diào)情賣俏。他第一百萬次不解韓秋肅為何對她這么著迷。誠然,光看外表,對她如何著迷都似乎是正常的事。可但凡了解一點她的所作所為,恐怕正常人都要避之不及。“什么事?”何征銘不耐煩地說。祝笛瀾委屈地嘟嘴,撒嬌道,“你生氣了?”要不是穿著這身警服,何征銘簡直想把煙摔在她臉上,然后破口大罵。“我告訴你!”他指指她,“你再叫我,除了供認犯罪事實以外,其他一句廢話都不要說。”祝笛瀾輕輕攬住他的腰,“對不起,你別這樣……”何征銘迅速把她的手甩開,“別碰我!”“你聽我解釋……”她不罷休,又用手環(huán)住他的脖子。她的氣息帶著可怕的蠱惑與妖媚。何征銘想推她,手一碰卻碰到她的胸。他慌忙把手舉起。祝笛瀾發(fā)出柔媚的輕笑,靈巧地吻住了他的雙唇。何征銘徹底慌神,他顧不得紳士,用力推她。祝笛瀾手上的勁也愈加大起來。兩人好似在拔河。她的目的就是要在何征銘身上盡可能掛久些,越久越好。兩人僵持許久,何征銘終于掙脫,祝笛瀾被他推倒在床上。她抱住枕頭,委屈巴巴地看著他。何征銘氣得說不出話,正想走。又被她從身后抱住。何征銘的臉漲得通紅,一半因為怒火一半因為尷尬。他萬萬沒想到,這么個有著傾城容貌的女人,主動起來這么沒下限。“何督察,你別這樣……求求你……”她一邊哭一邊使勁扒拉他的襯衫。何征銘又氣又無奈,他簡直要用頭撞墻,極度憤怒中他與她拉扯著,呵斥道,“你干什么?!不許動!”祝笛瀾哭得越來越激動,“別這樣……求求你……”何征銘只得使勁,鉗制住她的手腕,把她拎回床上,還用膝蓋死死頂住她的雙腿。“我不管你在玩什么把戲!都給我適可而止!”她紅著眼睛看他,然后用手指扒拉他的手臂。何征銘被她這不依不饒的精神震驚了,可她顯然不肯罷休,使勁了全力。他不得不發(fā)狠,他的指甲嵌進她的手臂,她拼命掙扎,手臂上拉出好幾道紅色的劃痕。他把她壓在床上,警告了許久,她才終于不再亂動,只是一個勁尖叫哭喊,“不要打我……求求你……”“我沒打你!不許胡說!”何征銘氣急敗壞,一刻都不想與她多待。她簡直是個瘋子。他匆匆離開,關上門,才有時間整理自己蓬亂的襯衫和制服,他用手背抹了下嘴巴,露出嫌惡的神情,漲紅著臉離去。羅安從拐角探出頭,確認何征銘走遠,才披上一件警服外套,快步走到那扇綠色的門外。他朝監(jiān)控器比了個手勢。在別墅遠程cao作的黃彥迅速緊張起來,著手切換當下的視頻,改成了之前放好的錄像。祝笛瀾正坐在床上,兩手揉后腦的頭發(fā),她的眼睛哭得紅腫,頭發(fā)蓬亂。開口卻依舊是冷漠而鎮(zhèn)定的語氣,“把我弄出去?!?/br>羅安打量著她,“襲警不是小罪?!?/br>“知道,我沒得選。差一秒我就得死在蘇逸手里?!?/br>“什么計劃?”她深吸一口氣,“你得把我揍進醫(yī)院?!?/br>羅安微微瞇眼,“怪不得不讓覃哥來。”“嗯,他下不去重手?!?/br>她起身與他面對面站著,盡管做好了心理準備,她還是有點發(fā)憷。羅安壓了壓手指關節(jié),發(fā)出響亮的咯吱聲。祝笛瀾嫌棄又氣惱,小聲說,“搞那個干什么?又不是叫你真的下重手?!?/br>話音未落,羅安就照著她的腹部打了一拳。她剎那間就痛得蜷縮在床上,呼吸不暢的感覺足有十秒,她緊緊攥著枕頭,強撐著才沒有尖叫。羅安靜靜站著看她,“這已經(jīng)很輕了?!?/br>“我知道?!?/br>她雖然氣惱但是很清楚,他要是動真格,一下她就要昏過去。“你……能不能,就把我身上打花……”她斷斷續(xù)續(xù)地說,“別真把我打得要死要活的?!?/br>“醫(yī)院里會做傷痕鑒定。你要是靠化點妝就想混過去,就不用找我了。”羅安用他一如既往的安靜又冷漠的語氣說著。祝笛瀾咬緊牙關,她知道這件事沒有其他辦法,只能這么硬撐著。她緊緊閉了下眼,橫下心,“行,你動手吧?!?/br>羅安利落地撕下枕巾,揉成一團塞進她嘴里,“別喊出聲。”她點點頭。他果斷箍住她的雙腿,把她壓到床上,朝著她的下肋和后背就來了兩拳。幸好咬著那塊枕巾,不然祝笛瀾覺得自己絕對不可能在這種疼痛下還忍住不出聲。她嚶嗚了兩聲,隨后劇烈喘著氣。每打兩拳,羅安都會由著她緩上許久。確認受的內(nèi)傷差不多,他就上手撕她的裙子,在她的手臂和小腿上劃出無數(shù)道血痕。這種疼痛在她的忍受范圍之內(nèi)。她吐掉枕巾,滿臉難受地撐起上身。羅安站起身,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祝笛瀾檢查著手臂、小腿上的紅腫和淤青,已然花花綠綠一片,“看著夠了嗎?”羅安點頭,“我覺得可以。”祝笛瀾想了想,發(fā)狠道,“我一定要把他拉下來,否則我們都沒好日子過。”羅安靜靜看著她。她指指額頭和顴骨。羅安會意,一拳打在她的右臉頰,她應聲就跪倒在地上。羅安抓起她的頭發(fā),狠狠撞向床腳。祝笛瀾下意識捂住額頭,摸到一片血跡。她吃痛之余,竟然有點感謝羅安的干凈利落,他控制著她受傷的程度,讓她不受額外的痛苦折磨。她終于覺得應該足夠了,她看上去夠慘了。“除了說他打你,還想指控什么?”她扯扯嘴角,“告他強jian,保證他混不下去?!?/br>羅安一把拎起她。她被臉朝下壓在床上。她身后的裙子傳來猛烈的撕裂聲。“喂!”她壓低聲音呵斥,“沒讓你做到這一步!”“你也就告?zhèn)€強jian未遂。別出聲?!?/br>她死死咬住下唇。羅安故意在她大腿內(nèi)側抓出數(shù)條抓痕,還撕破她的內(nèi)褲。他的動作非常干凈利落,除了撕破衣料,沒有碰觸任何他不該碰的地方。差不多了,他就起身,準備離開。祝笛瀾咬著下唇,頭一次覺得尷尬。兩人不論怎么說,都沒有親密到這一步。羅安依舊面無表情,悄無聲息地離去。她靜靜等了十幾分鐘,才撲到鐵門邊,哭喊著錘起門來。何征銘剛準備下班,葉耀輝又把他匆匆推回辦公室。他講述了事情經(jīng)過,何征銘的眼睛越瞪越大,“我沒打她!她自己撞成那個樣子!”“她已經(jīng)被送去醫(yī)院,她現(xiàn)在指控你兩件事:嚴刑逼供和強jian未遂。”何征銘頓時怒不可遏,“瘋女人!這種謊話她都敢說!我讓她下輩子都在監(jiān)獄里過!”韓秋肅迅速起身,“驗傷了嗎?”“還沒出結果,”葉耀輝皺眉,“但是我看了,傷得不輕。傷檢的結果對你不利。”“怎么可能?我不過推了她一下……”“不是你,”韓秋肅打斷他,“查監(jiān)控,現(xiàn)在就保存,不然來不及?!?/br>“我已經(jīng)查了,那段時間只有你一個人出入過,你在時,她的哭喊都被錄下了,你走的時候也衣衫不整的……”葉耀輝壓低聲音,“現(xiàn)在的情況對你很不利。”韓秋肅垂頭,泄氣地說,“大意了?!?/br>“她現(xiàn)在才去醫(yī)院,我從那里出來已經(jīng)一個多小時了!”“她說她暈過去了,剛醒。”“這種話?!”何征銘不由得提高音量,“你信嗎?!”葉耀輝趕忙做出“噓”的手勢,“小聲點?!?/br>“我去醫(yī)院,跟她對質(zhì)?!?/br>“她已經(jīng)指控你,程序上來說,我不能再讓你們見面。我已經(jīng)安排其他警員錄口供?!?/br>“她就是要把你從高級督察的位子上薅下來?!表n秋肅無奈地嘆氣,“你不能再出面了?,F(xiàn)在她身邊有凌氏和沃德的律師團,搞你一個督察簡單得很?!?/br>何征銘的臉色漸漸發(fā)白。葉耀輝追問,“到底發(fā)生什么?”“她說要見我,見了我還是那一套,撲上來就親,瘋子……沒想到是這么個局……”韓秋肅猛地反應過來,“你碰她了嗎?”“有拉扯,但我絕對沒打她?!?/br>“去洗手,換身衣服,你的指甲縫里有她的皮膚纖維,她就是想這么做才激你。如果這被查出,你就要坐牢了?!?/br>何征銘馬上進洗手間,一個勁用肥皂擦手。“怎么辦?”葉耀輝求助于他,“你了解她。”“她的聰明和狠勁,在我見過的人里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韓秋肅壓低聲音,“你去跟她談,撤銷她襲警的案子,保住何督察。但你一定要小心,不要被她錄音。”“明白。如果她不愿意怎么辦?”“必須答應她的條件。否則,就算指控不成立,她也有本事把這事捅到媒體上,你們壓力只會更大?!表n秋肅抓起外套,“我跟你去?!?/br>窒息單人病房的門口有警員把守。祝笛瀾愣愣地坐在床上,她的雙眼因為哭泣而紅腫,寫滿了可憐。她臉上的妝容已經(jīng)清洗干凈,顴骨的淤青和紅腫在她白皙的皮膚上十分顯眼與突兀。她的頭發(fā)扎成了一個丸子,露出額角的那塊創(chuàng)口貼。葉耀輝一進去,她就害怕地往后縮。他開口,剛說了兩個字,她就抓起被子,把臉埋在被子后面嚎啕大哭起來。葉耀輝無奈,只能輕聲勸,溫和地解釋,他只是來了解具體情況。祝笛瀾哭得悲傷欲絕,證詞依舊與之前一樣,對何征銘的指控沒有松口。她哭得嬌弱又哀傷,格外楚楚可憐。簡直讓人聞之落淚。韓秋肅無奈地搖頭,要不是她在他面前哭過很多次,他聽得出她哭聲的真假。這次他又知道個中緣由,只怕也是要被她這副可憐模樣騙了。他一邊聽,一邊拿起驗傷報告,仔細讀著。葉耀輝雖然知道她的背景,但終究被這樣一個少女的哭聲弄亂了手腳,有點于心不忍,不敢再問。不論他說什么,祝笛瀾都沒有止住哭泣的意思。她顯得愈發(fā)可憐。韓秋肅有點氣悶。身邊所有的人都勸他離開她,眼下這種時刻,他也會氣惱,心想怎么偏偏愛上這樣一個詭計多端的女人。可他沒辦法,他看過她內(nèi)心的脆弱與真誠,也看過她的兇狠。他們經(jīng)歷了太多事,命運早就把他們深深糾葛在一起。他走不出這旋渦。他拍拍葉耀輝,葉耀輝會意,離開病房。只剩了他們兩人,祝笛瀾才肯消停。她扯下被子,只露出兩只大眼睛。韓秋肅在床沿坐好,“我們聊聊。”她的大眼睛飛快向右一轉,依舊不肯說話。韓秋肅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干擾器,放在床頭柜上。看著那個紅燈,確認他們的談話不會被錄音,她才愿意放下被子。“把指控撤掉,他也會撤下對你襲警的指控?!?/br>祝笛瀾不屑,“他可以不撤,我不怕??纯催@兩個指控哪個比較狠。”“你沒有實質(zhì)性證據(jù)。”“我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