倔強

    提前聯(lián)系了姜天羽的家人，經(jīng)過家屬同意后沈葉才看到了坐在輪椅上曬著太陽的姜天羽。她穿著厚厚的加絨睡衣披著圍巾安靜地看著窗外的景色像個任人擺布的洋娃娃。

    沈葉在她身邊坐下，她沒有絲毫的反應，連看都沒有看沈葉一眼，沈葉端詳著她，也沒有出聲就坐在她的身邊陪伴著她。

    姜天羽曬夠了太陽，雙手推著輪子想要去自己的房間，沈葉立即起身推著她走進了里屋。屋子里掛著厚厚的窗簾，陽光被隔絕在外，門一關，什么也看不見。

    “你是？”沈葉扶著姜天羽在床邊坐下，小姑娘終于張開了口，細細的嗓音在安靜的房間里明顯起來，沈葉牽過她的手在她身旁坐下，試圖在黑暗中尋找姜天羽的眼睛。

    沈葉小心翼翼地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和意圖，姜天羽果斷地拒絕并且強烈要求沈葉離開，這個閉門羹吃的意料之中，沈葉動作輕輕地離開了房間，順手關上了房門。

    沈葉沒有離開，她有些喪氣，站在門口發(fā)起了呆。房間里傳來了小聲的啜泣，情緒爆發(fā)后變成了哀嚎，甚至伴隨著打砸東西的聲音。

    好心干壞事，沈葉挫敗地把消息告訴了徐思敏等人，這下大家也垂頭喪氣起來。

    “……所以事情就是這樣，后來我等姜天羽同學的家人回來后看見姜天羽的房間一片狼藉，我也就沒有繼續(xù)打擾?！鄙蛉~面色凝重，坐在辦公椅上不停地轉(zhuǎn)著水筆。

    “難搞哦……”王磊右手托著下巴，微微搖了搖頭。

    徐思敏坐在最后，一下沒控制住眼淚就落了下來，陳佳佳站在她的身旁，安慰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哭的更甚。

    讓眾人離開了辦公室，沈葉盯著空白的課件陷入了無邊的焦慮之中，無數(shù)個“怎么辦”緊緊地圍繞著她，感覺身邊的氣壓都變了。

    之后，沈葉抽空去拜訪了好幾次，從吃閉門羹到姜天羽愿意見她已經(jīng)是非常大的進步了（雖然姜天羽還是不理她），每每看望完姜天羽，沈葉都會和她的父母交流一下，問一下近況再進一步了解一下姜天羽。

    姜天羽愿意見她之后，沈葉再也沒有更多的進度了，沈葉總會下意識的皺眉，譚哲他們都看在了眼里。

    “徐思敏說姜天羽喜歡五月天，我們練習了一首歌打算送給她?！弊T哲將大家的想法告訴了沈葉，他看著有些憔悴的沈葉，語氣不禁放軟了些。

    沈葉深思著搖了搖頭，“之前我去見姜天羽，只是提及了我的身份，她就沒有控制的住自己的情緒，如果見了你們，我沒有把握，我怕會刺激到她?！?/br>
    “我們可以換一種方式，可以不讓她知道是我們，也可以表達我們的歉意?！弊T哲理解沈葉的想法，這個事情沒有那么簡單，不能進一步刺激到姜天羽。

    “另一種方式？”沈葉不解地轉(zhuǎn)過頭，放下了手中的工作。

    禮拜日是姜天羽接受心理咨詢的日子，沈葉和她父母交流過后，負責帶著姜天羽去拜訪心理醫(yī)生。

    沈葉推著姜天羽像散步一樣走在人行道上，姜天羽一言不發(fā)，對于沈葉來接送她并沒有展現(xiàn)出過多的抗拒，完全相反的沈葉四處張望著，之前和譚哲商討著下一步計劃，他只囑咐好沈葉把姜天羽帶出來，下面的部分就全部交由了譚哲負責。

    途徑一個露天廣場，遠遠地傳來了陣陣音樂，沈葉恍然大悟，悄悄加快了步伐。廣場上聚集起了零零散散的人，表演者原來是一支五人的樂隊，奇怪的是五人都帶著紙質(zhì)動物面具。

    沈葉了然于胸，“要看表演嗎？咨詢還有一會才開始。”她停下了腳步彎下腰溫柔地詢問姜天羽的意見。

    姜天羽沒有回應也沒有拒絕，沈葉點了點頭陪姜天羽站在了原地。

    沈葉一眼猜出了面具下的孩子們，譚哲他們演奏著五月天的倔強，主唱是站在中間的徐思敏，少女清澈的嗓音唱出的曲子意有所指，他們大概都是新學的，磨合了很久吧，還能站在人群甚至是姜天羽面前演唱，很有勇氣了，她的學生們真的很棒。

    沈葉轉(zhuǎn)過頭看了看端坐著的姜天羽，雖然面無表情，但是輕顫的睫毛泄露出了她內(nèi)心的波動。沈葉憐惜地摸了摸她的黑發(fā)，小姑娘抬起了頭看向了沈葉，眼淚在眼眶里打著轉(zhuǎn)，她睜大了眼睛，忍著不讓眼淚落下來。

    一曲終了，圍觀群眾鼓掌叫好。面具下的徐思敏終于忍不住落淚，眼淚模糊了視線，譚哲看了看四周，沈葉早在姜天羽情緒崩潰時帶著她悄然離去。

    姜天羽的沉默讓沈葉不安，沈葉摸不清她的想法，沈葉試探地詢問她的想法，姜天羽暗啞著回了一句，“討厭。”

    計劃好像失敗了，沈葉似乎能理解，她做好了長期作戰(zhàn)的準備，姜天羽曾經(jīng)遭受過傷害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決的，沈葉相信徐思敏她們也愿意一起補償她的，就算是微薄的補償……

    給譚哲發(fā)完消息，沈葉放下手機又唉聲嘆氣了起來，姜天羽已經(jīng)開始心理治療了，沈葉只能呆在外面耐心等待。

    姜天羽很快就出來了，醫(yī)生說她的情況已經(jīng)比以往好了很多，這讓沈葉開心了起來。拿著報告帶姜天羽回家，沈葉興奮的把結(jié)果說給姜天羽聽。

    “他們唱倔強，我討厭，所以請讓她們不要再來煩我?！苯煊鹣袷锹税肱?，主動和沈葉說起了剛剛表演的事情。

    沈葉張開口想解釋一下，卻害怕戳中她的傷處，沈葉只能點點頭說：“我知道了。”

    將姜天羽送回了家里，看著躺在床上發(fā)呆的姑娘，一想到生活對她的傷害，沈葉總是蹙著眉頭心疼，如果她沒有出車禍，那么她也可以奔跑、跳舞、和徐思敏一樣放聲歌唱，享受著這個年紀最美好的青春……

    沈葉離開了姜家，姜天羽躲在自己黑色的房間里，看著房間里的燈，小聲哼唱著：

    你說被火燒過   才能出現(xiàn)鳳凰   逆風的方向   更適合飛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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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來請假了?。。∽罱兄匾目荚?！大概11號結(jié)束！等我！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