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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帶

    

肩帶



    天公不作美,昨日還烈日灼空,今早便下起了雨。

    偏巧是在路途中下的雨,陳幼安沒準備雨具,只能頂著雨繼續(xù)前行。

    開學(xué)第一天,遲到總歸不好。

    陳幼安冒不起這個險。

    相應(yīng)代價也很大,她精心打理過的發(fā)型泡了湯,偷噴mama的香水也消散在雨水中。

    好在她膚色瓷白,天生麗質(zhì),無需化妝,不然此刻妝容準花的像個熊貓。

    除此之外,陳幼安身上的JK制服被雨水打濕,白襯衫緊緊貼著肌膚,淺粉色少女內(nèi)衣清晰可見地映出來,紅色格群扒拉在她兩條白嫩修長的大腿上,隱隱勾勒出惹人遐思的三角區(qū)。

    十六七歲的年紀,雨幕下行走的美貌少女,鮮嫩得能掐出水來。

    一路上不少人頻頻側(cè)目。

    那些輕薄下流的目光于陳幼安而言,像是夏天案板上的蒼蠅,趕也趕不跑,惹人厭。

    剛進校門,便有男生跑過來,手足無措,局促緊張地給她遞外套。

    陳幼安沒接。

    無他,她有潔癖,討厭與別人有任何皮膚上的接觸,外套上陌生男生的體溫和味道,令她格外反感。

    她寧可濕漉漉狼狽地走進教室,等待衣服自然晾干,也不愿接受別人的外套遮掩尷尬。

    這種做法對于常人而言難以理解,再加上學(xué)校里看不慣她的人很多。

    果然,她剛拒絕那位男生,就聽到身后傳來惡意的議論聲。

    “不肯穿外套,專門顯擺她身材好嗎,真是惡心?!?/br>
    “沒看到周圍男生看她的眼光嗎,估計自己也享受別人的視jian?!?/br>
    “怪不得別人都說她表面冷,骨子sao?!?/br>
    “噓,小聲點,上次有人說她sao,被她打了……”

    陳幼安對此習(xí)以為常,與這些人爭辯無疑是浪費生命,她面不改色地大步離去,走到了教室門前停下。

    抬頭看門牌,高二(1)班,理化強化班,她的眼睛漸漸起了霧,一時間思緒萬千——

    填文理科選擇意向表時,陳幼安想都沒想地選了理化兩門。

    其實她一點也不喜歡理科,但只有選理化才有機會在高二重新分班時接近顧奕——

    她暗中觀察了近一年的男生。

    她的右手無名指上還紋了GY兩個字母,被一枚黑鋼色十字架戒指蓋的嚴嚴實實。

    陳幼安對顧奕不是普通的暗戀,而是一種狂熱而極端,虔誠如教徒般的病態(tài)依戀。

    愛上顧奕是件迅猛而荒誕的事情,只因周一升旗下樓梯時陳幼安扭到了腳,身后有人在她身形不穩(wěn),即將跌倒時扶了她一把。

    陳幼安回頭,目光猝不及防地撞進了一雙漆黑冷靜的眸子里。

    內(nèi)雙,眼尾略帶鋒利感,看不出明顯的情緒。

    男生身上穿著統(tǒng)一運動服樣式的校服,拉鏈拉到胸膛處,里面是一件黑色體恤,領(lǐng)口處鎖骨清晰利落。

    男生個子很高,肩膀開闊,典型的衣架子,校服穿在他身上檔次顯著提升。

    他的臉很好看,這是任何人初次看見時都會作出的評價,陳幼安也不例外。

    樓梯上的人流很大,學(xué)生都擁趕著前去升旗廣場集合,男生也沒做任何停留,收回手錯身越過陳幼安下了樓。

    就此,陳幼安愛上了顧奕,與其說一見鐘情,不如說一觸生情。

    陳幼安當時把校服外套拿在手中,身上是一件短袖,男生的手掌扶住了她裸露的胳膊,手掌中傳來的干燥溫?zé)岬挠|感。

    這觸感她仿佛在夢里找尋了十幾年。

    她情不自禁地想要再次靠近他,被他擁抱,被他撫摸,被他占有。

    她有病,她有嚴重的皮膚饑渴癥。

    于今日,她遇到了她的藥,仿若絕癥患者聽聞治愈的可能。

    學(xué)校就那么大,打探一個人很容易,更別說是一個外表出色的男生。

    陳幼安很快知道了他叫顧奕,他在實驗班,成績第一,更愛理科,參加數(shù)學(xué)競賽。

    不知道多少個瘋狂刷題的日日夜夜,每每困倦得累到在書桌上時,只要一回想起那天,她就再次煥發(fā)無盡的精力。

    或許是一百多根用空掉的筆芯,摞起來堪比身高的習(xí)題冊感動了上天,陳幼安終于在高二分班時成功地分到了理化強化班——

    全校最好的理科班,毫無疑問顧奕所在的班級。

    身后突然傳來一陣沖撞,有硬物撞上她的脊背,力道很大,陳幼安被后背的痛感驚得回神。

    一轉(zhuǎn)臉,看見一個栗色頭發(fā)的男生,臉上堆著歉意,忙擺手說:“不好意思,剛才撞到你了?!?/br>
    沈泉撓撓頭,突然想到怎么給自己開脫,扭頭朝身后的男生笑罵:“都怪我顧爹,開不起玩笑,非踹我一腳,導(dǎo)致我沒站穩(wěn)摔著了?!?/br>
    接著轉(zhuǎn)臉看向陳幼安,繼續(xù)道:“要不你也踹我一腳消消氣,行嗎小jiejie?”

    陳幼安仿佛沒有聽見沈泉的話,目光定住在沈泉身后的男生上。

    是顧奕,她朝思暮想的顧奕。

    顧奕身形落拓,基礎(chǔ)款深色衛(wèi)衣,右肩上挎著黑色雙肩包,手上是一把還在滴水的黑色的傘。

    一身黑襯得他膚色很白,尤其是下過雨后,額發(fā)上還沾著水珠。

    顧奕在沈泉發(fā)表完死皮賴臉的言論后,舉起手中的傘,用傘頭大力戳了下沈泉的屁股,看著沈泉捂著屁股跳的老高,嚎叫著沖進教室。

    許是沈泉滑稽的模樣逗到顧奕,他懶懶地扯了下嘴角,發(fā)出一聲輕短的哼笑。

    陳幼安盯著他的目光過于灼熱,直勾勾的,顧奕很難不注意她。

    顧奕的目光在陳幼安身上停了三秒,抬腳進了教室,在經(jīng)過陳幼安時,一道頗有質(zhì)感的低沉男聲徐徐落下——

    “右肩。”

    陳幼安低頭,發(fā)覺文胸右肩帶竟然開了,連帶著右側(cè)的胸罩都有些松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