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百年之前和赤妠族一戰(zhàn)后,白沅傷得重,醒來時還第一眼便看見了青檀,接著就是滿屋子的草藥,密密麻麻。 她還沒問他做什么,卻聽到他委委屈屈地說:“我都把藥都采來了,你怎么現(xiàn)在才醒?” 她后來才知道,只要是醫(yī)書中救命的藥,他通通采了,采是采來了,但是青檀不通醫(yī)術(shù),根本不知道有的藥是要磨的,有的藥是要煉的,不通的藥有不同的用法。 只會把藥堆到她的身邊,以為這樣她就能醒來,而后面她教他醫(yī)術(shù),又教他修仙經(jīng),他沒有慧根,修煉更是三天打漁兩天曬網(wǎng),卻尤為愛和別人“討教”,每每都要她給他醫(yī)治。 但這次他身上的傷不比之前輕,意外的是他沒有再讓她治療半分,也不似之前粘人得緊,若是在府里遇到了,也不咸不淡喊她一聲,十足得應(yīng)付,想要和他多說兩句,推脫自己緊著出門,不愿意和她多談一句。 說完那番話還以為往后自已要費些近,和青檀把握好距離,如今倒像是喜歡的人是她而不是他,有幾次都快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誤會了青檀說的話,多年來孟不離焦,他這樣遠(yuǎn)著自己,什么話噎不愿意說,讓白沅的心里更是不好受。 只能忙著準(zhǔn)備婚嫁的事情還沖淡一些情緒,又安慰自己這就不是自己想要的,而且青檀也不像以前是女兒身,成了男子后,更是要照顧許逸的感受,此刻的相處方式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嗎? 但還是忍不?。骸扒嗵茨阌忠ツ睦??” 雖然下山了,但是白沅并沒有荒廢自己的醫(yī)術(shù),常常在錢塘觀尋覓醫(yī)書,更是特地開辟一片天地做藥圃,藥圃連著前院,緊著青檀的房間,遇到也不奇怪。 青檀好似才看見她,退了兩步,又和之前一樣隔開距離:“我出去一趟。” “這么早你去哪里?”此時天才初醒,遠(yuǎn)方的晨光才把黑吞了一口,還沒有徹底撥開前方的障礙,青檀現(xiàn)在和常人無異,白沅怕赤妠族的人在她沒有防備的時候找到他,雖然給他掛了玉佩,若是有危險會讓她感知到,還是有些不愿意他離自己太遠(yuǎn)。 “無事,出去轉(zhuǎn)一圈?!?/br> 又是這樣說了和沒有說一樣,哪像之前,能把一句話硬說成四五句話,尤其是書上的內(nèi)容硬要她逐字逐句給他將透徹,若是少了一句,肯定又要鬧起來,白沅收拾草藥的手突然被拉出了一條傷口,淌出了紅,她快速把手藏在了葉子的下面:“早上天涼,多披一件再出去?!?/br> 那原本空踏出去的右腳又被收了回去,青檀擺著袖子,轉(zhuǎn)了彎,連話都不愿意再回,大步大步邁出去,那玉佩被扯得東搖西晃。 白沅草草包扎了傷口,又照料起她的草藥起來,不知不覺就到了辰時,還沒等她從藥圃離開,許逸先一步找來了。 “怎么了?”白沅從沒有看過許逸如此著急,連忙就問道。 “小玔她病倒了!” “藥是出了問題嗎?” “不是不是,”許逸擺著手,喘著氣:“前幾日我讓小玔去買一件新衣服,結(jié)果回來時,人便有些恍惚,怎么問怎么都不說話,更是吃不下,昨晚似乎也是一夜沒有睡,今日臉色白了好幾分?!?/br> 白沅也是喜歡許玔的,一副乖巧懂事讓人心疼,便想要快點去看許玔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隨意收拾了一番,就要和許逸一同前去,才剛要離開白府,迎面便碰上了回來的青檀。 青檀問道:“去哪里?” 許逸回答:“去看小玔?!痹S逸又想到青檀或許根本就不認(rèn)識許玔,解釋道:“我的meimei好像生病了,請你的jiejie過去看看?!?/br> 許逸已被白沅失了法術(shù),已忘了和青檀先前女子的一段記憶,現(xiàn)在只知道青檀是白沅的遠(yuǎn)方堂弟,自小和白沅一樣失了父母,已把青檀當(dāng)成半個自家人,回答也不太見外。 白沅還以為青檀問了就會回府,但青檀提出要和他們一起去,許逸沒有什么問題,畢竟再過不久就是一家人,早見晚見也是見,而白沅也沒有什么異議,三個人最后一起到了許家。 許玔躺在床上,前幾日別了那男子之后她問小館能不能把布匹給他,但是小館說自己也不認(rèn)識那位公子,昨日的布匹最后還是掛在她的名下,她暫時寄放在估衣鋪,畢竟自己如果拿了這一堆回來,要被許逸翻來覆去地問,她不知如何回答。 要說不認(rèn)識的人白白送了兩錠金子的布匹,說出去誰也不相信,可這真真發(fā)生在她的身上了,或許那男子對她有些意思,不過為什么連姓名都不問,也不留下自己的名字? 還有那句一家人是什么意思,難道是?如此一來,這顧著想那個人,便牽腸掛肚,人也厭厭,對什么事情都打不起興趣。 等她醒過來發(fā)現(xiàn)白沅憑空站在她的面前,干巴巴地問:“白jiejie怎么來了?” “聽說你生病了?”白沅心里的擔(dān)憂也寫在了臉上,“舊病復(fù)發(fā)了嗎?” 她什么時候生病了?還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便被抓住了手腕,白沅認(rèn)真替她把脈起來,難道是因為自己因為那人茶飯不思被自家的哥哥誤會了,想到這,她的臉驟然就紅了,呼吸也慢了起來。 多年來自己的meimei身體都虛弱,曾經(jīng)有一個郎中說她活不過豆蔻,許逸不信邪,厚著臉皮讓旁邊的秀才教自己一兩個字,就到藥鋪去做小館,偷偷學(xué),才把自己的meimei拉扯這么大,自然關(guān)心則亂,他看自己meimei的臉通紅,忙著問:“怎么樣,沒事吧?小玔難不難受,太難受要和白沅說,這樣才有助于診治?!?/br> 許玔不想讓兩人憂心,抬起頭解釋:“我沒事的,只是…..” “只是什么?” 許逸見許玔愣愣看著他,卻不回答,又問:“只是什么?快告訴兄長?!?/br> 白沅感受到許玔的脈象浮動,和之前的脈搏完全不一樣,根本不像是生病,倒像是,倒像是……. 她順著許玔往她的視線看,是青檀,難道他們認(rèn)識?又是什么時候認(rèn)識的?難道小玔的生病是因為她? 只見青檀對她點了點頭,而許玔明顯是感覺自己失態(tài)了,掩住自己的不自然,露出了小女子嬌羞,沖柔柔一笑。 而許玔脈搏顯然跳動更加快了,這病真是相思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