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1) 破冰
第二十五章(1) 破冰
“你還應(yīng)該慶賀一件事…”沈灼槐垂眸望著臉上沒有絲毫焦急的小女孩,她的淡然冷漠似乎正中他下懷,讓他有一種...意外之喜。 砰! 他話未說完,她的腳已陡然踹上皇子府的大門,硬骨頭與厚重金屬碰撞出震耳欲聾的巨響,一時竟將他震得斷了后文。 一名守衛(wèi)很快拉開門,也許是顧臨淵渾身是血的模樣嚇到了他,亦或是因為她所散發(fā)的氣勢讓他不敢去阻止,在大門泄出內(nèi)里通明燈火的一瞬間,她如離弦之箭般徑直沖進皇子府,一名大丫鬟見她這副模樣,蹙著眉頭正欲上來呵斥幾句,卻猛然被小女孩狠狠掐住肩膀。 “衛(wèi)鞘在哪!”她幾乎是在嘶吼。 “找我?” 大丫鬟身后傳來那個熟悉的聲音,顧臨淵立即放下她繞向后方,男人一身錦袍、手端美酒,好不逍遙,與她這一身又臟又臭的站在一起,徒添幾分貴氣。 顧臨淵沒給他好臉色:“亂葬崗…衛(wèi)旬要殺我們。” 衛(wèi)鞘的神色當即沉下來,“影二,你帶人去!”話罷他垂眸掃了她一眼,后者那雙曜黑的眼正穿透粘稠的血與濕發(fā)望著他,彰顯出無形的怒氣和一種...生命的張力。 是他小看她了。 “我知道你要問什么,我早就說過我有這個能力走,一個城門不算問題...”她話到一半,一股沉重的眩暈感襲上心頭,她皺著眉頭伸手尋找周遭可攙扶的地方,就在此時,衛(wèi)鞘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他感受到那塊肌膚驀地燒起來,伴隨著其主人的顫抖,“你累了,我叫丫鬟去伺候你休息?!彼穆曇舻统恋模职殡S著她并未察覺的片刻柔和。 顧臨淵沒有力氣去掀一下眼皮看他,直到她想要做到事情已經(jīng)做成,那種濃烈的疲憊脫力感才如狂風暴雨般洶涌襲來,她認為這種力量是身為系統(tǒng)的沈灼槐所不能理解的…人的、意志的力量。很多時候為什么她自詡想做到的事情一定要做到也是因為意志,只要她的意志足夠強大,就能夠戰(zhàn)勝某些生理上的困難——她始終是這樣堅信不疑的。 在失去意識前的最后一秒,她在想的是誰? …那個迎著月光、背著黑暗的身影。 “你敢動他…”她低低地呢喃,“……” ---- 一道倩影踩著蒼白的月光一路走上亂葬崗的最高處、靠近中心的位置,女人衣著暴露,單薄的衣料將窈窕身姿勾勒得凹凸有致,若是仔細瞧上幾眼,不難發(fā)現(xiàn)她藏在黑暗中的魔角,自耳側(cè)蔓延至頭頂,昭示她的種族。 女人先是掃視一眼混亂不堪的現(xiàn)場,搖搖頭,又走向一堆新鮮尸體的中央,那其中躺著一個早已冰冷的男人,俊逸的臉被鮮血模糊,全然看不清五官。女人的鼻子輕輕動了動,像是孩子找到自己埋的寶藏般歡呼雀躍地伏上那具尸體,撐著腦袋似乎很苦惱:“噯,奴家還以為你能活下來,結(jié)果還是死了啊…這可怎么辦,奴家還真是喜歡你這副皮囊,攝政王也答應(yīng)奴家拐你回去補魔了,唔...” 她歪著腦袋想了想,又笑起來,手指拂開男人唇瓣上的血,手掌扣住他的頭將吻送上,舌尖渡過一絲魔氣,“嗯~這樣就好了?!币粋€吻淺嘗輒止,她坐直身體望著自己的杰作——盡管外形沒有任何變化,但他已經(jīng)算是死而復(fù)生了?!昂煤脤W(xué)著做奴家的玩物吧。”她笑瞇瞇地點了點他的額,仿佛在同生者調(diào)笑。 這邊私人的事情處理完,接下來便是攝政王交代要處理的另一件事,一想到這一點她就頭隱隱作痛,平日里維持的媚笑也有點掛不住。 她跨過那些骯臟的、人族的尸首,徑直走向旁側(cè)的一棵小枯樹,樹干下倚坐著一個少年,臉還算干凈,可全身已經(jīng)中了數(shù)刀,伴隨著他微弱的呼吸,那些空洞洞的刀口汩汩地流逝著他的生命。 女人扯了扯嘴角,出于玩味的心態(tài)揚起惑人的嗓音道:“快死了嗎?哈哈...奴家可是建議你死得快一點哦,要讓那小家伙看到了說不定要救你,那你如風中殘燭般的生命又得被迫延續(xù),真是可笑!明明已經(jīng)活不長了,干嘛這么茍延殘喘呢?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吧,你去死,我保護那個小家伙直到她脫逃出皇子府,什么樣?” 她怎么可能做保護一個人族這種事,說這些話純粹只是想看一向被視為生命力頑強的人會不會就此在意識里選擇死去,“...當然啦,她也很可能不會走哦~畢竟皇子妃這種事情,誰都喜歡權(quán)勢和財富吧?” 驀地,少年的手指輕輕抬了抬。 那狐魔眼尖瞧中了這一點,心思一轉(zhuǎn),思揣著玩意這瘋子若是又發(fā)起難來她可跑不過,連忙閉了嘴,又向四周掃了好幾眼,只見他附近幾人皆是身上中了一個銳器,卻并不是扎在致命處,有些甚至只是刺破皮rou,她心下了然,只是短暫地佩服了一下,然后默念三遍:攝政王萬歲。 “好啦,看來你們的救援也到了,那我就好好看著吧,再會咯~” 絕美的魔沖背后揮揮手,攜著風與匆匆趕路的一對人馬擦肩而過,無人留意到身旁有一位漂亮的女人走過、或是一陣香風掠過,她就好像與世隔絕般消失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