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
夏夜
一個下午又這么過去,雨果然沒有停,小了點,還是有點大。 雨勢太大,很多家長都開車來接孩子,丁墾知道沒人會來接自己,下著雨,她也不想出去擠,就在教室里面戴著聽歌,打算等雨變小再走。 再然后。 她就睡著了。 大概是因為沒午睡,歌單里的舒緩音樂太過催眠。 手機沒電關機,音樂戛然而止,她這才醒了。 雖然沒有很晚,但天氣原因,天很暗了。 好在,雨已經差不多停了。 學校路燈亮著,教學樓已經熄燈,周圍暗沉沉的一片。 難道保安今天沒有巡視嗎,丁墾嘆了口氣,借著微弱的光往教室外走。 她輕手輕腳的走著,剛到樓梯口,聽到旁邊的小會議室傳來細細的哭聲,定在了原地,即使不信鬼神,但在這種倒霉時候,她還是感到一絲害怕。 她閉了閉眼,慢慢往小會議室門口挪,聽到的聲音也越來越大。 丁墾把耳朵湊近關著的門,哭聲中竟然夾雜著說話的聲音,實在聽不清,她又湊近了一點,耳朵幾乎貼著門。 “插得你舒不舒服?嗯……放松點。” 是男生的聲音,好像……在喘息,還有似有若無的拍打聲。 “嗯啊……學長輕點,好舒服啊……唔啊~” 然后女生嬌媚的呻吟,在她耳邊亂繞。 丁墾瞬間明白過來,臉燒了起來,頭腦發(fā)熱。 因為好奇,她片子黃文看得不少,但碰到這種真實情況還是第一次。 有點……過于刺激了。 “你在——”耳邊傳來壓低的聲音,耳朵碰上了一個柔軟的東西。 身后的人也是一頓,像是黑暗中無意的觸碰,迅速彈開。 丁墾嚇了一跳,回頭看見了一張近在咫尺的俊臉,在微弱的光下,顯得有些詭異,她下意識想尖叫,但被他先捂住了嘴。 丁墾露出的兩只眼睛長得大大的,里面裝著驚慌和害怕,看著面前這個今天中午剛見過的人。 是白逸。 “噓,別叫,保安上來了?!彼氖终瀑N著臉頰,有些涼。 榆中放學都會有保安到教學樓巡班,因為常有丟東西或者是早戀的小情侶放學不回家在教室約會這樣的事情。 丁墾看著他長睫下掃視的眼睛,面前平時冷淡的臉變得柔和,她有些失神,心中的異樣感覺慢慢消散,輕輕點了點頭。 白逸松了手,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倒是小會議室里的人,正興起,叫聲也越來越大。 “啊……學長快一點,好棒、快……” “小sao貨,艸了那么久還那么緊,放松點!”然后傳來了手掌拍打在皮膚的聲音。 丁墾想起片子里的激情畫面,臉越來越燙。 她瞄了瞄白逸,他好像也正低頭看著自己,光線太暗,兩人距離拉開后,看不清表情。 好尷尬啊……怎么會有那么尷尬的事情。 “那個……保安真的來了嗎?”丁墾先開了口,想要打破這個尷尬的氣氛,聲音壓得小聲。 “嗯,大概就要過來了?!彼曇粢埠退粯訅旱煤苄÷?,可能是怕她聽不見,說話的時候湊了過來,熱氣噴在她的耳朵上,有一股淡淡的薄荷味,“等他上去了我們再走。” 丁墾剛想問為什么要躲的時候,一道光從樓梯照了上來,白逸反應快,在被發(fā)現(xiàn)之前兩個人都躲到了小會議室門前。 唯一不妥的是,這里太窄,白逸躲進來,兩個人幾乎身貼著身子,他的呼吸灑在她的頭頂。 而且…… 剛才白逸突然撞過來的時候,她好像感覺到下面有什么硬邦邦的東西,頂?shù)搅俗约旱亩亲印?/br> 丁墾滿腦子都是黃色廢料,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誰知道一動,肚子又蹭上了硬邦邦的東西,她聽見白逸嘶了一聲,瞬間渾身僵硬,不敢動了。 唾液不斷在口中分泌,她還是感到口干舌燥。 白逸低下頭,雙手抵著門口,隔出一點距離,呼吸聲在她脖子周邊流連:“抱歉,生理反應?!?/br> 語氣平平,仿佛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 倒是丁墾支支吾吾:“沒……沒事?!?/br> 丁墾看著眼前放大的俊臉,大腦有些缺氧,他說的話在里面亂撞,為了扛住美色誘惑,只能別開頭不再看他。 那保安也是磨磨蹭蹭,大概是也塞著耳機聽歌,嘴里也跟著一起哼,步伐慢得很。 隔著一扇門的那兩人還在不斷發(fā)出聲音,樓梯離這里還有一段距離,保安大概真的聽著歌,沒有聽見這邊的動靜。 丁墾只好抵御著門內呻吟和保安哼歌的雙重攻擊,縮在白逸的禁錮圈中,不斷升溫。 恍惚中,她的脖子一涼。 白逸的指尖碰上她的頸部皮膚,呼吸聲越來越近。 她一低頭就能看到他因為歪著頭繃得明顯的下顎線,和她的下巴交錯,冷白的皮膚。 丁墾僵硬了一瞬,嫩薄皮膚下的動脈卻好像活躍了起來。 “有個東西?!彼f。 拇指輕輕摩挲著皮膚,激起她一陣雞皮疙瘩。 “好……好了嗎?” 保安的聲音越來越遠,手電燈光也隨之消失。 “好了?!?/br> 他指尖上貼著一片紙屑,大概是她趴桌睡覺的時候沾上的。 觸感消失,溫熱的呼吸散去。 “還有個事……” 他突然伸手攥住了她的手腕,帶著她的往下探。 丁墾咽了咽口水,有點不知所措,白逸只是看著她,深邃眼睛像無底洞一樣把她往里吸。 當她認命的閉上眼后,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被白逸引著放進了褲袋里。 然后摸到了……一支筆。 手掌抽出,丁墾猛的睜開眼,手里是自己今天掉的另一只筆。 她抬頭,看見白逸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連聲音都帶著笑意:“在想什么?” “沒……沒有?!?/br> 聲音慌亂。 白逸唇邊掛的笑遲遲下不去,他承認,有在逗她的成分。 而丁墾想的是,如果現(xiàn)在地上開個縫就好了…… 她今天腦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東西。 沉默沒有持續(xù)多久。 “好像,沒聲了?”丁墾反應過來。 “好像是?!?/br> “那快走!”丁墾似乎已經能聽見屋里兩人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拉起白逸就往樓下跑。 到了一樓丁墾才后知后覺松開白逸的手腕,兩個人一前一后走在通往校門的路上。 丁墾停下腳步,轉過身,太過安靜,兩個人同時開口。 “你……” “我……” 白逸勾了勾嘴角:“你先說?!?/br> “你為什么那么晚還在學校啊?” “嗯……手機落班里了?!?/br> “哦。” “那你呢?” “我……咳咳,”丁墾有點不好意思,“我睡著了。” 她聽到一聲微不可聞的笑聲,然后被言語替代:“我送你回家吧?!?/br> “不用了,太晚了,就不麻煩你啦?!?/br> “女孩子,不安全?!?/br> 他眼神認真。 “那……”丁墾想了想關機了的手機,轉身朝他點了點頭,“謝謝你了。” “不用謝。”白逸回給她一個禮貌的微笑。 丁墾轉過頭,他原來,還挺愛笑的么? 和今天中午見到的,不太一樣。 但兩個人都像忘了中午才見過,默契地什么都沒說。 丁墾總覺得,今天中午,他大概是不太想讓人看見的。 雨后的晚風微涼,吹走了燥熱和不安,吹散了夜色中的旖旎。 云層也被吹散,月亮出來了,明天大概沒有雨了。 少年落在身后幾步,丁墾踩著他的影子,整個人幾乎都被籠罩著。 一路上還是熟悉的人和物,時而喧鬧時而寂靜。 前頭就是小區(qū)門口了,丁墾握了握手里的糖,是剛才走路的時候從口袋里摸出來的,她慢慢停下轉身,抬起頭看他: “謝謝你送我回家?!?/br> 隔著兩三步的距離,丁墾往他的方向進了一步,手心里的糖攤開在他眼前,透明的糖紙,包著淡藍色圓圓的糖球,很熟悉。 白逸忽然笑了,手掌蓋住她的,輕輕撓過,糖落入他的掌心,連同她的手,都好像落入他的掌心,觸碰柔軟,一觸即止。 “那我也謝謝你的糖?!?/br> 丁墾收回手,貼回裙邊,好像這樣就能掩蓋手心的細汗。 “那我回家了?!彼c點頭,退后兩步,“路上小心。” 還是一樣的背影,此刻溫柔至極。 他的呼吸聲淺淺,好似呢喃: “白逸,生日快樂?!?/br> 這是你騙來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