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醺
微醺
又打了幾天,球賽結(jié)束了,文三班女生得了第一,男生那邊競爭比較激烈,得了第三,第一是白逸他們班。 球賽結(jié)束,就到國慶了。 秦女士早就打電話問她要不要去他們那里玩幾天,丁墾是不想的,說了幾句和同學(xué)有約搪塞過去,其實她沒什么打算,沒想到剛掛電話就看到了轉(zhuǎn)賬信息。 丁遠歌給她打了一筆錢,零花錢早就打了,這個應(yīng)該是讓我她假期去玩的。 丁墾沒什么表情,他們給她的零花錢從來都是只多不少,像是要彌補什么似的。 夜幕降臨,皎月高掛在空中,代替了白日里太陽的位置,窗是開著的,晚風(fēng)徐徐,吹動了飄窗的薄紗。 房間內(nèi)透著昏暗的暖光,墻壁上投影著影片,丁墾和于歌兩個人相依靠著坐在飄窗上,腳邊倒著喝空了的雞尾酒瓶。 兩個人都沒有認真看電影。 “自己在家就是自由?。 庇诟杼峙隽伺鏊木破?,感慨道。 “是啊?!倍ò押诹似恋氖謾C放到一邊,目光轉(zhuǎn)到于歌臉上。 她大概有點醉了,臉紅撲撲的,眼睛也半閉不閉的,好像就要睡著。 丁墾繼續(xù)喝酒,天邊的月亮在她眼里分了身。 “滴滴滴——”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白逸給她打了個視頻電話。 丁墾看見一旁睡著了的于歌,馬上調(diào)小音量接通了。 他大概是坐在床上了,沒穿上衣,開的是暖光燈,好像剛洗了頭發(fā),發(fā)絲軟趴趴的,燈光溫柔,照得人也溫柔。 白逸只能看到丁墾的大概輪廓,她那邊太暗了,不知道在干嘛。 “怎么了男朋友,才幾個小時沒見就想我了么?”丁墾喝了酒,膽子也大了不少,聲音飄乎乎的。 她今晚有些不同,白逸笑著說:“嗯,想你了。” 丁墾用手指戳了戳屏幕上他的臉,腳一跨下了飄窗,靠在墻壁,正投著影片的墻上有光,勉強可以照亮她。 影片聲音有些嘈雜,她貼近手機,聽到他聲音:“想不想去海邊玩?” 丁墾點頭,眼睛盯上了他的鎖骨,深窩里填了淺淺的陰影,讓人移不開眼。 這人不穿衣服就是為了勾引她的吧。 “就我們兩個人嗎?”她困得打了個哈欠,雙眸水光瀲滟,迷迷糊糊發(fā)問。 “可以叫上你的朋友?!?/br> 丁墾又點了點頭,覺得口渴,舉起手里的酒瓶喝酒,粉唇含著瓶口吞咽,寬大的睡衣領(lǐng)口隨著動作掛了下來,露出了半個肩膀。 昏暗的光線下,多了些朦朧的美感。 白逸喉結(jié)滾了一遭,目光如炬,被這只迷糊的小狐貍勾引到了,怎么看都不夠。 他知道她今晚的反常從何而來了。 酒精。 丁墾對自己的這幅媚態(tài)卻渾然不知,連聲音都軟著:“男朋友,我困了,要睡覺啦~” 她低頭親了一下白逸在手機屏幕里變小的嘴巴,笑嘻嘻地說:“晚安呀?!?/br> 他剛洗完澡,又感到身體發(fā)熱,啞聲提醒她:“到床上去睡,蓋好被子。”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丁墾已經(jīng)忘記她和于歌是怎么挪到床上的了,兩個人一左一右睡得橫七豎八,中間還橫了一個大大的抱枕。 她腦袋發(fā)沉,瞇著眼睛望著天花板回憶了一下,只記得要去海邊玩。 什么去海邊玩? 從床頭摸過手機,她才看見聊天窗口上的視頻通話記錄,還有掛了視頻后白逸發(fā)過來的消息。 白:起床了記得給我打個電話。 她打了過去,那邊很快接通。 “醒了嗎?” 丁墾點了點頭,意識到他看不見,又“嗯”了一聲。 “起床吃早餐?!彼穆曇羧岷停叭缓笫帐昂脰|西,下午去接你們?!?/br> 丁墾在迷茫中掛斷電話,坐床上發(fā)呆。 然后搖醒旁邊的于歌,跟她又說了一遍。 于歌本來就不是能閑得下來的人,聽到這個消息當(dāng)然十分開心,當(dāng)即回家收拾行李,爸媽也早有去旅游的打算,聽她說明完情況也就隨她去了。 下午白逸來接她們,開車的是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白逸叫他吳叔,看樣子是他家里的司機。 于歌早把校園八卦給丁墾念了好多遍,所以丁墾也從中得知白逸家住別墅區(qū),離她家不算遠,所以家里有司機也不奇怪。 剛下車,一陣熱浪就撲了過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丁墾總覺得空氣中帶著海水的味道,咸咸黏黏。 進到房子里,涼快了許多,吳叔幫他們搬好行李就離開了,三個人站在偌大的客廳,空蕩蕩的。 聽到一聲奇怪的響聲,有一個人從客廳沙發(fā)冒了出來,雙腿掛在沙發(fā)邊上,上身支起,手里橫握著手機。 “你怎么才……呃?” 空氣一滯,沙發(fā)里的男生呆呆看著他們?nèi)?,在觸及于歌時目光突然一閃: “怎么是你?” “是你?” 詫異的聲音同時響起,兩人都先看到了對方,眼里不約而同升起一陣明晃晃的嫌棄。 丁墾還沒來得及揣摩兩個人有什么愛恨情仇,那男生就把目光移到了自己身上,好奇地打量她: “她……” 白逸不帶感情的瞥了他一眼,透著轉(zhuǎn)瞬即逝的威脅,對著丁墾和于歌介紹:“袁成冰?!?/br> 丁墾覺得氣氛有點緊張,忙接話:“你好,我叫丁墾?!?/br> “我當(dāng)然知道你……”袁成冰無視白逸威脅的眼神,從沙發(fā)上跳了下來,走近他們,余光瞄了他一眼,語氣意味深長。 白逸舔了舔唇,表情不那么自然。 “你不就是那個主持人嘛!” 白逸暗地里松了一口氣,袁成冰心里憋著笑。 丁墾恍然大悟:“啊……是的?!?/br> 今年學(xué)校開年的元旦晚會是她主持的,已經(jīng)過了大半年了,沒想到他還有印象。 于歌瞥了袁成冰一眼,冷笑一聲:“記性真是好呢?!?/br> 袁成冰語塞,他知道她什么意思。 白逸和丁墾對視一眼,兩個人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一樣的情緒。 有一種這三天不會太和平的預(yù)感。 * 二樓房間很多,一人睡一間,丁墾的房間和白逸的緊靠著,于歌朝丁墾遞了個我都明白的眼神,拉著行李箱去另一頭的房間了,袁成冰住她對門的房間。 丁墾升起一陣擔(dān)憂:“他們不會打起來吧?” “不會?!?/br> 白逸看都沒看那邊一眼,幫她把行李搬到房門。 丁墾看他那么淡然,也不再去想,伸手壓下門把。 他一直站在她身后,手突然覆在她手的上面,把她圈著,劃出一個很小的空間,聲音很近:“要不要和我睡一間?” “嗯……?。俊倍ù竽X當(dāng)機,扭頭看他,眼睛睜得老大。 白逸覺得好笑,松開他的手,“沒事,這里晚上刮海風(fēng),聲音大還有點怪,怕你被嚇到?!?/br> “噢……我不怕這些的。” 白逸抓著把手的手緊了緊,輕松道:“那就好?!?/br> 是了,連在鬼屋都能待得鎮(zhèn)定自若的人,白逸也沒指望她怕這個。 他只是在逗她,也帶著自己的一點私心。 想和她更近一點。 累了一路,大家都回各自的房間休息。 最后丁墾還是自己睡一間房,里面打掃得干干凈凈,東西也很齊全,落地窗前可以看到海景,這是她最喜歡的。 風(fēng)景很好,服務(wù)很好,所以一看就很貴。 盡管知道白逸家應(yīng)該不缺錢,丁墾也沒想占便宜,她自己的零花錢和丁遠歌給她的旅游基金也有也不少,于歌當(dāng)然也有,來之前也和于歌商量過,兩人都覺得有必要分攤一下這次旅游的費用。 收拾好東西后,她躺在軟乎乎的大床上,給白逸發(fā)信息。 墾?。鹤鈩e墅的費用,我們分攤一下吧。 等了大概十分鐘那么久,那邊才回信息。 白:剛才在洗澡。 白:自己家房子,不用付什么費用。 丁墾有些訝異,沒想到能有錢到這種地步。 臨海別墅,她想想價錢都發(fā)暈。 那邊又發(fā)來信息。 白:別想太多,都有安排了,今天累壞了吧,先好好睡一覺。 丁墾沒再說什么,回完信息就乖乖睡覺了。 她昨晚睡得沉,這會沒多累,睡了一個多小時就醒了。 她下樓,遠遠就聞到了香味,走近飯桌后發(fā)現(xiàn)上面擺著火鍋食材,火鍋表面熱氣騰騰,飄了白霧,似乎已經(jīng)準(zhǔn)備得差不多了。 廚房傳出響聲,她抬頭,剛好看到白逸從廚房走出來,手里端著碟子,身上還圍了件黑色圍裙。 很有生活氣息,也很新鮮的畫面。 丁墾恍惚了一下,她好像也跟他提過火鍋,他記住了。 游樂園、火鍋,他都記得,而且都給她一一實現(xiàn)了。 丁墾的心里啊,一下子放起了煙花。 “餓了嗎?”他走進,把碟子放到桌上,“先坐著吧,還要再等一會?!?/br> 碟子里是被切成薄片的牛rou,排列整齊。 丁墾平時一個人在家住,也會做一些簡單的菜,不知道派不派得上上什么用場,他好像已經(jīng)弄得差不多了的樣子。 白逸又進了廚房,丁墾跟在他后面進去。 里面的廚具都很新很全,像是今天剛剛投入使用。 他開始弄魚和豆腐,得心應(yīng)手,菜刀在他手里變得十分靈活,丁墾站在廚房門口,問了聲:“需要幫忙嗎?” “都差不多了,你可以到外面坐著等。”白逸像想到什么,偏過頭看她,輕聲笑道:“如果想看我的話可以再近一點。” 丁墾因為他的話有些臉熱,也不看他了,轉(zhuǎn)身出了廚房。 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白逸看著她的背影唇角壓都壓不住。 沒多久于歌和袁成冰也一前一后下來了,剛好可以開飯了。 于歌嘴饞的很,第一個提議要喝酒,白逸看過來一眼,好像在詢問她的意見。 丁墾在家也藏著酒,果酒、雞尾酒什么的,經(jīng)常會喝,所以她覺得沒什么,點了點頭說自己可以喝。 袁成冰更開心,本來以為有女生在不好喝酒了,現(xiàn)在放飛了一樣,立馬從冰箱里找出一堆酒。 兩個男生喝啤酒,她們喝的果酒和雞尾酒。 事實證明,這里除了白逸,他們?nèi)齻€人的酒量都一般,瘋的瘋昏的昏。 于歌非要試一試啤酒,最后和袁成冰喝醉了竟然開始勾肩搭背的玩起了石頭剪刀布,照他們今天的相處模式看,不知道兩個人清醒之后會不會想把對方滅了。 丁墾只喝了一兩口就沒動啤酒了,她覺得難喝,此時有些暈乎乎的,面色紅潤,支著下巴看著坐在對面神態(tài)自若的白逸,心想:他喝的明明也不少,怎么一點醉的樣子都沒有。 于歌和袁成冰不知道什么時間轉(zhuǎn)戰(zhàn)到了客廳沙發(fā)那,找出話筒連著墻上的電視開始亂嚎。 丁墾頭更暈了,只好捂住了耳朵。 白逸不知道什么時候挪到了她的聲旁,拉過她的手,丁墾暈乎乎的,被他往樓上帶,走路都有些不穩(wěn)。 他索性把她打橫抱起。 丁墾驚呼一聲,雙臂本能地圈上他的脖子。 腳步聲落在階梯上,一步一步,像踩在地上,又像踩在云端。 她產(chǎn)生一種,兩人在私奔的錯覺。 客廳里那兩人投入得很,壓根沒有注意到他們兩人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