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消失了
她消失了
她突然就消失了。 他們問了經(jīng)紀(jì)人,他只說是家里有事。 但是什么事,能讓她大半夜的搭了最快的一班飛機(jī)呢? 是什么事,讓她連著三天都沒有接他們電話呢? 是什么事,讓她連著三天連一條信息都沒有回復(fù)呢? 幾人內(nèi)心的不安漸漸動蕩了起來。 偶爾舞臺表演的時候,他們對視一眼,眼底都有細(xì)微的擔(dān)憂和思念。 然后收斂住,轉(zhuǎn)身投入工作和表演。 但是這份不安等他們回到宿舍的時候,就變成了恐慌。 她的房間是空的,甚至和他們的一樣,落了一層灰。 “到底是怎么回事?”金南俊轉(zhuǎn)身問經(jīng)紀(jì)人。 經(jīng)紀(jì)人只是撓撓鼻尖,眼神閃躲:“你們問社長吧。但是最好還是別問?!?/br> “為什么?”金泰亨在旁邊急忙出聲。 他擔(dān)心她,擔(dān)心的不得了。 連著幾天失眠。 導(dǎo)致采訪的時候整個人放空,力不從心。 經(jīng)紀(jì)人只是嘆了口一氣,換了一種說法:“社長不希望你們因為她的事分心?!?/br> “什么叫她的事?”田柾國蹭的一下子彈了起來,整個人散發(fā)著怒氣,“就算沒有那層關(guān)系,至少我們公事了幾個月,正常的關(guān)心應(yīng)該要有的吧?” 連平時事不關(guān)己的閔玧其都站了起來,帶著質(zhì)問的眼神看著他。 摸了摸額頭的冷汗,他嘆了一口氣:“雪瑛她母親去世了?!?/br> 一行人愣住。 樸智旻焦急地問:“那她人呢?” “什么時候的事?”金碩珍追問。 “就她離開的那天,是腎衰竭走的,檢查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期了,一直憋著不告訴她?!苯?jīng)紀(jì)人捏著鼻梁嘆了口氣。 金泰亨呆呆地站在原地,濕潤著眼眶喃喃道:“阿姨真的是個溫柔的人?!?/br> 他想到那天去醫(yī)院看望她的時候,她就坐在床上,頭發(fā)端莊地束在一側(cè),柔美的側(cè)臉散發(fā)出溫柔的光。 是位美人。 也是位溫柔的美人。 “葬禮舉辦了嗎?”金南俊的聲音有些低沉。 “阿西..真的不想告訴你們..”經(jīng)紀(jì)人無措地在原地轉(zhuǎn)了一圈,看著眾人堅定而期盼的眼神,“明天你們派兩個人,跟我去?!?/br> “為什么兩個人?!”田柾國跳了起來。 “你們一起去干嘛?參加活動嗎?還是幫她上頭條?”他頭疼地?fù)崃藫犷~角,“兩個人,就兩個人,明天坐我的車?!?/br> 沉重的氣氛蔓延,七個人圍坐在客廳面面相覷,面上都是擔(dān)心和沉痛的表情。 “誰去?”金南俊打破了沉默。 “我!” “我去!” 四個人舉起了手,田柾國、金泰亨、樸智旻、鄭號錫。 金南俊轉(zhuǎn)過頭看了閔玧其一眼,疑惑地問:“你不去?” 他皺了皺眉,眼底帶著倦氣:“我不去了,我受不了那個場合。” 金南俊點點頭,然后轉(zhuǎn)頭看向金碩珍:“哥也不去?” 金碩珍搖搖頭,滿臉的擔(dān)憂:“這方面,我不太會安慰人,你們?nèi)ゾ托辛??!?/br> 金南俊看了舉起手的四個人:“我作為隊長去,大家有什么意見嗎?” 幾個人默認(rèn),沒有反對的聲音。 于是他看著剩下四個人:“你們四個,怎么說?” 金泰亨看著他,舉起的手抬了抬:“我去吧,我上次去醫(yī)院拜訪過阿姨?!?/br> 再怎么想去,也沒什么理由可以超越金泰亨。 幾個人蔫蔫地放下手,樸智旻轉(zhuǎn)頭問了一句:“那明天能把雪帶回來嗎?我有點擔(dān)心她的狀態(tài)?!?/br> 金南俊撓撓頭:“再看吧?!?/br> 第二天蒙蒙亮的時候,首爾下起了小雨。 灰色的云連成了一大片,人們撐著傘走在街頭,好像一切沒有不一樣。 當(dāng)金南俊和金泰亨到達(dá)靈堂的時候,腳步一下子就止在了原地。 她身著一套黑色的喪服,黑色的長發(fā)束在一起,安靜地待在腦后。 跪坐在地上,本就白皙的皮膚,因著灰白的嘴唇,看起來更加蒼白。 而來賓室總共就沒幾個人,有個長相相似的少年,正在大廳里端著吃食和茶水。 見他們倆站在門口,他趕忙走過來,小聲地詢問:“是jiejie的朋友嗎?” 少年眼神清澈帶著濕意,一張清秀的臉,不難看出父母有著怎樣的優(yōu)秀基因。 金南俊點了點頭,從口袋里掏出白色的信封,雙手遞交:“請節(jié)哀?!?/br> 金泰亨站在一旁微微彎了彎腰。 少年90度鞠了一躬:“很感謝你們能前來,請進(jìn)吧?!?/br> 他帶著他們走進(jìn)靈堂,然后蹲在樸雪瑛身邊,手輕輕搭在她的肩膀上,柔聲道:“jiejie,你的朋友來了?!?/br> 她不動,還是原來那個跪著的姿勢。 金泰亨心中一痛,剛要上前,被金南俊攔住,他沖著他搖搖頭,然后帶著他做了禮拜。 金南俊站起身,然后蹲在了樸雪瑛跟前,伸手摸著她的頭:“雪瑛,堅強(qiáng)點,伯母在看著?!?/br> 樸雪瑛的肩膀微微一動,僵硬的脖子酸的發(fā)脹,她呆呆地抬起頭,眼神空洞,她看著金南俊,一言未發(fā)。 金泰亨忍不住濕了眼眶,他反手捂住嘴,忍不住癟著嘴流起了眼淚。 “南俊哥,我沒事的。”樸雪瑛的聲音空靈而虛弱,帶著枯啞,像一口干涸的枯井,邊上的水杯滿滿的,一口為動的樣子。 金南俊拿了起來,指尖觸到的是冰涼的杯壁,他疼惜地摸摸她的頭:“喝點水吧,嗓子都啞了呢?!?/br> 聲音溫柔而低沉,可是樸雪瑛搖搖頭,又將頭低了下去,呆呆地看著地面。 “雪啊。”金泰亨也跟著蹲了下來,“你看看我,看看我好不好?” 樸雪瑛沒有反應(yīng),久坐的身姿有些僵硬。 金南俊在心底嘆了口氣,雙膝跪在了地上,伸手將面前的人摟緊了懷里,拍了拍她的后背:“雪瑛,哭吧,哭出來就好了?!?/br> 不一會兒,胸膛里傳拗動的哭聲,她伸手拽著金南俊胸前的領(lǐng)子,痛苦地抽噎著。 金南俊收緊了手臂,跪坐在她的身前,環(huán)抱著她輕輕晃了起來,眉眼盡是溫柔和疼惜。 金泰亨也單膝跪在一旁,一邊紅著鼻子,流著眼淚,一邊伸手撫摸著她的頭頂。 “mama...嗚嗚嗚...mama....”一張蒼白的小臉因為哭泣而紅潤了起來,她靠在金南俊的胸膛上,淚水連連,沾濕了他黑色的西裝外套,留了一大片水漬。 聽著她凄婉可憐的喊聲,金南俊也忍不住紅了眼眶,他掩飾般的吸了吸鼻子,下巴抵在她的頭頂,溫柔地拍著她的后背,給予她安慰和鼓勵。 金泰亨在一旁席地而坐,抱著膝蓋看著她的模樣,默默擦著眼角的眼淚。 這時候陪她哭,是最好的慰藉了吧。 許是連著幾天沒好好休息,加上巨大的打擊,她哭的有些暈乎乎的。 金南俊詢問了少年,后面還是否會有賓客,少年只是搖搖頭:“您們能來,已經(jīng)是很意外了?!?/br> 金南俊晦澀地點點頭,一把抱起樸雪瑛:“我?guī)鉰iejie去休息一下, 她要撐不住了。” 少年看著他懷里虛弱的人,心疼地擦了擦她眼角的淚珠,朝著金南俊點點頭:“謝謝。” 看著少年真摯的臉龐,金南俊點點頭:“客氣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