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小妓女

    她從開叔那里學到了一點，弱者的反抗沒有用，只會帶來更毒的虐打，默默忍受才是唯一的出路。

    忍忍就過去了，她無數(shù)次這么告訴自己。

    昨天的傷痕今天看起來更加觸目驚心，以致于那些女孩也嚇到了，在失手打破了她的眼角之后不約而同有些害怕地住了手。

    都還是十幾歲的孩子，雖說在某種程度上算得上是無畏，但到底不是殘忍的人，撂下幾句狠話匆匆離開。

    無非是讓她不要告狀的話，可她又能告訴誰去？她很早就知道了永遠不要輕易開口求助，因為你永遠不會知道你求助的那個人是天使還是惡魔，為著這個，她得到了一頓毒打，甚至失去了然然。

    昨天的張姨很不耐煩多余的事情，在她眼里只要不出人命基本不會多管；李鳳華很虛偽，從接了她之后一句話都沒有交代，而是讓一個志愿者帶處理接下來的事。

    她從小處在那樣的環(huán)境里，更能看得清利弊。

    外面的一切她都是陌生的，還不知道會不會有更多的惡意在等著她。

    右眼淤積了血看不見東西，嘴角新添了傷口，渾身的痛感像在一瞬間復(fù)蘇一齊向她涌來。

    她捂著傷眼笑，又低又冷的笑聲，笑得全身都在發(fā)抖。

    莉娜被她的反應(yīng)嚇了一跳，想要去扶她的手都頓住了，抖著嘴唇說不出話。

    程貝貝笑夠了，安慰她說，“沒事，很快就好了?！?/br>
    莉娜扶她去衛(wèi)生間里清洗傷口，一直擔心地說，“這樣傷口會發(fā)炎的，我去找張姨要點藥吧。”

    “不用莉娜，昨天的藥我還沒用完?！庇已劾锏难锤蓛袅?，水很涼，半張臉都幾乎沒有了知覺，從鏡子里看到破裂的眼角時也沒感覺到疼。

    鏡子里的她簡直像毀了容，甚至傷口都在同一側(cè)的臉上，對她來說臉很重要，這個觀點是深深植入她腦海里的，開叔再怎么打她也不會打到臉，也幸好她不是疤痕皮膚，一般的傷口涂了藥倒是很少留疤，就是留下疤也會被開叔想辦法去掉。

    “沒關(guān)系，會好的，會好的……”

    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程貝貝不敢碰自己的臉，生怕碰一下就再也好不了了。

    “忍忍，再忍忍，只要還活著，只要還活著，就能繼續(xù)活下去……”

    *

    那天之后宿舍里的女孩們依舊看她不順眼，嘴上罵幾句倒是沒有再打她，青紫的於痕漸漸消下去，看上去不那么嚇人了，只是眼角的傷口沒那么快好，天冷愈合的慢，但到底在慢慢好轉(zhuǎn)。

    以前覺得在開叔那里的日子難熬，現(xiàn)在也沒好過多少。

    這天程貝貝在洗衣房做完了今天的任務(wù)回來就發(fā)現(xiàn)宿舍里的氣氛不對，袁姐包括那幾個女孩看著她的眼神很奇怪，似乎是鄙夷，還有幸災(zāi)樂禍。

    她搞不懂也不去在意，偏偏那幾個人要故意當著她的面說。

    “袁姐，前天李主任不是讓我們?nèi)フ頇n案嗎？你猜我看到什么了？”

    袁姐，本名袁雨欣，名字很溫柔，人卻很壞，吊著眼角看好戲似的看她，嘴上問，“你都看到什么了？”

    “咱們寢，新來的這個，叫程貝貝?！?/br>
    “哦，然后呢？”

    “她啊，是被警員救出來的，是一起兇殺案里邊的，那兇手專門從網(wǎng)站上買下女人虐殺，你知道那網(wǎng)站賣的都是什么嗎？”

    程貝貝站在那，渾身僵直，全身發(fā)冷。

    “都是什么人？”袁雨欣看著她的眼神充滿了惡意。

    “都是妓女啊！賣逼的，張開兩腿給人cao然后收錢的，你知道給程貝貝標注的什么嗎？雛妓啊！”

    “哎，袁姐，雛妓是什么妓?。俊?/br>
    幾個女孩七嘴八舌地說著，莉娜和郝雅不明所以地聽著。

    “嘿，小妓女，你賣一次多少錢??？”

    “你賣了多久了，存了不少錢了吧？”

    “你說她既然是妓女，不如讓她給咱們表演一個，以前經(jīng)常被人cao逼，現(xiàn)在沒人cao了估計她還挺難受，袁姐，昨天那個誰還管我問她來著，媽的，都是一群看臉的傻逼。”語氣里卻不乏嫉妒，她抬眼看了看程貝貝受了傷也仍舊漂亮的臉，甚至更添了一分破碎的美感，恨不得立刻撕碎了她。

    “不如，叫幾個人來讓她爽爽，畢竟他們也想了好久了。”

    “哎，小妓女，你要往哪跑？”一個短頭發(fā)女孩抓住了欲要逃跑的程貝貝，扯著她的胳膊一甩就將她甩在地上。

    “喲，這么心急呢？小妓女，是不是這段時間沒人搞你寂寞了？別急，走，這就帶你去！”

    身上的傷還沒好全，動一下就隱隱作痛，可她現(xiàn)在顧不得，只覺得右眼角發(fā)燙，灼得她心臟一縮一縮的疼。

    一定，一定要逃，堅決不能落到她們手里。

    面前幾個女孩的面孔模糊起來，丑陋又猙獰如地獄的惡鬼，袁雨欣格外冰冷又嘲諷的眼神看著她，看她一次次站起來想要沖出去卻都被輕而易舉的攔下，貓戲老鼠一樣的逗弄著，幾個來回，袁雨欣似乎是看夠了，諷笑著開口，“行了，咱們的小妓女該接客了?！?/br>
    準備把書名改一下，但是還沒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