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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磐仙山。“青子衿……我從未求過你任何事,只這一次,你也不答應(yīng)?!”韶華年看著盤膝坐在石頭上,青衣緲緲,容顏清絕如畫的男人,心口處那蟄伏許久的鈍痛又幽幽在心口浮動起來,本以為多年不見,他以為自己對他的感情,已經(jīng)麻木,但是重新再看見這張面容,那本已治愈的手臂竟然又開始隱隱作痛。“我?guī)筒涣怂麄儭鼻嘧玉埔蝗缂韧纳砩侠淠?,對于韶華年這突如其來的造訪,沒有絲毫訝異之色。他蹙起了眉峰,烏黑多情的雙眸一眨不眨的盯著他,:“我還記得你有一顆‘酌情’,你曾說過這丹藥可治世間百病,我想借它一用”“那丹丸已經(jīng)被我扔了”他閉上眸子說的云淡風(fēng)輕。“扔了?!”“無用之物,留著有什么用”“扔在哪里?!”“時間太久了,不記得了”“……那配方可在?你可否能幫我再煉制一些,‘須臾鎮(zhèn)’中的鎮(zhèn)民都感染了瘟疫,你不是想要成仙么,你救了他們,便是救了上千條人命,亦是功德一件!”青子衿微微閉上眸子,淡淡道,:“因果循環(huán)早已注定,天命不可改,更不可妄自干涉,否則只會自招惡果”“我從不畏這些,更不懼什么天罰,我一定要救他們……救霏云斂!”青子衿眉梢在聽到‘霏云斂’三個字時微微動了動,玉石似的眸子落在了他英俊風(fēng)流的面容上,那冰涼的目光不知為何讓韶華年不經(jīng)意的打了個寒顫,下意識的有些心虛,但是仔細(xì)想想,又毫無理由。青子衿那冷冰冰目光在他臉上駐留了片刻,又淡淡閉上眼眸,再不言語。韶華年看著那人又恢復(fù)如玉雕般一動不動的,只覺心灰意冷,卻又有些不甘心,他也不走,便尋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與青子衿僵持起來。他們相對而坐,僵持了五日,青子衿是半仙之體,不吃不喝也無所謂,韶華年雖然凡人之軀,但是靠著上山的野果和泉水,也硬扛了幾天,但是他心中卻一直有一把灼火烈烈燃燒,他無時無刻不在擔(dān)心霏云斂的病,但是……就這樣空手而歸,他心中始終不甘。他看著面前這清絕如畫,滿目冰冷的男人,突然很想拿一把斧子鑿開他的胸口看看,看看那里面藏得到底是一顆心,還是一塊冰石。一直到第五日早晨,韶華年突然被一陣烏鴉叫聲吵醒,那粗噶刺耳的鴉啼之聲讓他心口莫名抽痛,他猛地站起身來,看著盤旋在西方天際的那一片黑壓壓的烏鴉群,他心頭驀的升起一股不祥的預(yù)感,他顧不上再跟青子衿周旋,倉惶起身,步履倉惶的便朝山下奔去。然而,另韶華年沒想到的是來時雖然幽僻卻還算平坦的山路,此時在離開是突然荊棘叢生,高大的樹木盤根錯節(jié),道阻且長,處處毒蟲蛇蟻,攔路阻撓,讓他仿若置若迷宮之中,在林中兜兜轉(zhuǎn)轉(zhuǎn)許久,卻仍是走不出去。“青子衿!你到底想干什么!”韶華年砍下一條老妖樹藤,看著那樹藤嗖然凌空消失,對著煙霧彌漫的空曠山谷大聲喊道,但是回應(yīng)他的,卻只有空蕩蕩的回聲,除此之外,一無所有。他足足又被青子衿在林中困了七日七夜,才終于離開了玉磐山。糖蓮子是第一在大漠見到下雪。滾滾黃沙點綴著漫漫白雪,帶著你難以言說的悲壯和蒼涼。蒼白的白雪覆蓋著鎮(zhèn)子上一個又一個的尸體,越往前走,糖蓮子只覺心口越是一陣陣窒息的發(fā)緊,她渾身一片冰冷,有些不忍心再看,但是卻還是忍不住緊緊握住瓷千歲的手,放眼去尋找霏云斂和韶華年的身影。突而,她步伐一頓,停在了那個角落里。韶華年就坐在那個墻角處,渾身被冰雪覆蓋著,面色灰白,眼眶一片赤紅,仿佛丟了魂一般就那么僵坐著,不知道到底坐了多久,在他懷中,一個眉眼溫柔清潤,卻骨瘦如柴的男人沉沉閉著眼睛,仿佛已經(jīng)睡著了,他的臉色比雪還要白,比冰還要冷,已然沒了氣息。糖蓮子雙手緊緊捂住嘴,嘴唇止不住的發(fā)顫,眼淚忍不住從大大的眼眶處一顆一顆的掉落出來,她不敢哭出聲,似乎怕驚擾了那個形若木雕,仿佛早已身在魂死的男人。那還有一些病弱婦孺?zhèn)円补蛟谘┑刂刑淇拗谥杏挠难恃士薜溃?/br>“霏大夫……這樣的大好人,怎么就這樣……”“若不是他,我們根本就不可能活到現(xiàn)在……霏大夫……嗚嗚嗚……”“嗚嗚……霏大夫臨終時,一直望著東邊的神山方向,想來是等公子回來啊……”“是我沒有用……是我沒用……”韶華年沒有說話,只是依舊如泥塑般一動不動的枯坐在墻頭,他的臉朝著眾人,似乎在看著他們,又似乎不是,昔日神采飛揚的眸中沒有一絲光彩,只是空洞洞的,臉色又青又白。他仿佛一夜之間老去了很多,很多,當(dāng)年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春風(fēng)得意,一笑起來便仿佛將世間春花秋月皆可攬入懷中的風(fēng)流男人,仿佛一夜之間成了白發(fā)蒼蒼的老者,雖然面容未改,但是他的心早已滄海桑田,再回不去從前。糖蓮子忍不住走過去,半跪在韶華年身前,緊緊握住他的手,臉上掛著淚珠拖著哭腔道,:“韶哥哥!韶哥哥!你別這樣……你若是難過,便哭出來……哭出來會舒服一點……”“你這樣憋在心里……該有多痛苦……韶哥哥……”又是一陣風(fēng)起,四周黃沙夾著風(fēng)雪漫漫而舞。不過一眨眼的功夫,糖蓮子和瓷千歲又重新被帶回來了玉磐山。仙山上,草木蔥蘢,仙氣飄渺,處處奇花異草,異香幽幽漂浮在半空中。那一身緲緲青衣獨立于青翠的山林間,清絕如畫,不染纖塵,遺世而獨立。那雙細(xì)長的鳳眸在細(xì)密的山雨間微微瞇著,仿佛也卷著淡淡煙霧。“青子衿!你為什么不肯幫韶哥哥?到底為什么?!”糖蓮子也不管青子衿到底能不能看到他,大步走上前去含著淚大聲質(zhì)問道。“若是他那日幫了韶華年,你方才看到的就不只是霏云斂的尸身”瓷千歲跟了過來,握住了她微微顫抖的冰冷手指,輕聲道。她愣了一下,看著瓷千歲的眼睛,突然明白了什么,吃驚的緊緊捂住嘴巴。“你是說…………韶哥哥他也會?。?!”瓷千歲沒有說什么,只是伸出掌心,那掌心便冉冉升起一股白霧,白霧中,是韶華年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