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力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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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力行為 孫姨帶著幾個管家主理著高爾夫球場旁的宴會場地。 凌顧宸與萬昱在球場里邊走邊聊,兩人的保鏢在一旁站著,看上去頗為聲勢浩蕩。 “這種時候我都最喜歡看報刊小報的’陰謀論‘,哈哈哈……”萬昱笑道,“大眾娛樂而已,老弟,你也沒什么好在乎的?!?/br> “這陰謀論發(fā)展到你身上呢?” “我也無所謂?!比f昱叼著雪茄,“萬家,豪門故事,早就是八卦雜志VIP中P。光這十六個小孩爭家產(chǎn)的故事就讓大家津津樂道。早就沒臉沒皮了,我在乎這些干嘛?!?/br> 凌顧宸笑而不語。 “何況你都找萬循幫你了,就是不想讓金河死的陰謀論扯到你身上。足夠了,剩下的你也控制不了?!?/br> “怕就怕有些人,借著八卦小報的幌子,干自己的勾當。” “嘖,”萬昱把雪茄拿在手上,指指凌顧宸,“在乎名聲這一點,你很像你母親,她畢竟是政治世家的大家閨秀。你父親就無所謂。” 凌顧宸依舊微笑,眼神卻不動聲色地冷了冷。 “有時候想想也替你覺得辛苦。”萬昱的神色模棱兩可,“我呢,最愛聲色犬馬的人生。一聽說你家要供山珍海味,馬上就來了。還有幾個好友,也很久沒見啦……” “上次跟在你身邊那個女人,叫Apple的。她怎么這次沒陪你?” 萬昱嘿嘿一笑,“玩厭了唄。你喜歡嗎?你喜歡就拿去……” “所以她的死同你沒有關(guān)系?” “她死了?” 凌顧宸端詳著他的反應(yīng),幽幽地說,“我不知道?!?/br> 萬昱收起笑容,低著頭想了一會兒,“我?guī)湍悴?。?/br> “不必了。只想知道跟沃德有沒有關(guān)系。” “關(guān)于沃德呢,老弟,我就告訴你一句話。我不知道,也不感興趣。” “不感興趣?” “軍火這么暴利的生意誰不眼紅,可惜在泊都,只有你凌式跟沃德能碰。你父親倚杖的是你母家的軍政背景。沃德倚杖什么沒有人知道。這是你要擔(dān)心的事,不是我的。” “我知道,”凌顧宸轉(zhuǎn)轉(zhuǎn)手里的球桿,語氣莫名有些威脅性,“只怕你說著沒興趣,私下另做一套。寧可幫著沃德,也不愿幫我?!?/br> 萬昱笑著自顧自走,“哪會。幫忙幫忙,是雙方面的事。我跟你這么熟,自然知道幫你有我的好處。怎么會去幫不認識的人呢?” “金河死了。那么大的缺口還不能讓你開心?” “哈哈。這些事我們有的是時間聊?!比f昱停住腳步,湊得離他近了許多,小聲說,“你提到女人,我想著你身邊是該有個女人了。你家產(chǎn)業(yè)那么大,該有個孩子繼承。雖然孩子多了亂糟糟地總要搶,但你家就你一個獨子也很冒險?!?/br> 凌顧宸扯扯嘴角,靜靜等著聽后面的話。 萬昱伸手攬他,近乎耳語地說,“我最小那個meimei,玲瓏,你見過了。她聽說今天我要來找你,求了我老半天非要來。她漂亮歸漂亮,終究還是小孩子脾氣,喜歡一個人呢也藏不住的,讓她來了瞎鬧騰,你我都沒面子。你對她要是第一印象不好,以后她怎么把自己整出女人味來,我估摸著你也沒興趣。所以今天不帶她。” “你不用考慮這么多,她要來就來,我也當她是meimei?!?/br> “我知道你喜歡風(fēng)情萬種、千嬌百媚的?!比f昱笑道,“玲瓏就一丫頭片子??晌也蝗钡木褪莔eimei,我有兩個還沒嫁人的meimei,你可能會有興趣見見,玲琰和玲珊……” “你這么急著把meimei嫁給我?” “同你聯(lián)姻,多好的生意呀。就算自家沒女兒沒meimei的,也想辦法給你介紹個合意的,搞不好成了呢,當個媒人都是好生意?!?/br> “就怕氣死萬伯伯?!绷桀欏菲ばou不笑。 “我們都不放在心上的事就不用提了。” 漸漸有更多的豪車駛進半山別墅的高爾夫球場。來參與宴會的都是些泊都的大鱷和他們的家眷。萬昱很快換了對象攀談。 凌顧宸換了身西裝,出來看見夕陽已經(jīng)映射出橙紅色的光景,傭人們有條不紊地點著桌上的燭臺。 凌顧宸朝覃沁走去,“你去把笛瀾叫出來?!?/br> “她心情不好,你就讓她自己待著唄?!?/br> “總覺得不能讓她一個人待著。我不放心?!?/br> 覃沁無奈,“她現(xiàn)在跟尊佛一樣,我還真請不動?!?/br> 凌顧宸正想開口,兩人同時靈光一閃似的看向羅安。 羅安瞇了瞇眼。 “嗯,趁著她現(xiàn)在還怕你。”覃沁開玩笑道,“再過段時間她真的瘋了連你都請不動她?!?/br> 羅安不發(fā)一語,朝車子走去。 祝笛瀾坐在陽臺的單人椅上,她很倦怠,可是瘋狂的頭疼讓她連一絲片刻的安寧都得不到。 她伸手去夠煙,卻看到手指有輕微的顫栗,她控制不了可是好像也無所謂。 她抽了兩口煙,情緒平緩了些,頭疼卻一如既往。 羅安進來的時候,看到她舉著煙的手頂著太陽xue。祝笛瀾閉著眼,神情里滿是痛苦。 她的頭發(fā)已經(jīng)長及肩,底下的小卷因為缺乏打理而顯得有些蓬亂。 “老板讓你去晚宴?!?/br>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睜開眼。 羅安的聲音好像從很久遠外的時空,蕩著水波,穿過她劇烈的頭疼,隔了許久她才聽見,才做出反應(yīng)。 她睜眼的那一刻,臉上的痛苦神色蕩然無存,回復(fù)到先前平靜的冷漠。 祝笛瀾看了他一眼,又抽了口煙,“如果我說我不想去呢?” 羅安聽出她努力讓自己的聲線保持平穩(wěn),可那份虛弱已經(jīng)無法掩蓋。 他靠到扶欄上,淡淡地說,“你現(xiàn)在真的很不怕死了?!?/br> 祝笛瀾的眸子閃動了兩下,依舊沒有情緒。 她靠向椅背,抽了口煙,冷漠地說,“那你就等著吧?!?/br> 羅安雙手抱胸看著她。接下來的十分鐘里兩人都沒有說話。 直到祝笛瀾把煙頭按滅在煙灰缸里,羅安的姿態(tài)才動了動。祝笛瀾徑直進了衣帽間換衣服。 羅安立在陽臺的門框上,他沒有開口催她,卻有一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她再出來時已經(jīng)換好了一身兩截式的黑色小禮服,一件短短的露腰黑色緊身寬肩帶上衣,前胸是鏤空的文胸式設(shè)計,下身一條高腰黑色單側(cè)開衩裙,長度直至小腿。 這一身把她的身材曲線顯露到了極致。因而她臉上厭煩的倦怠神情與之十分不搭。 她隨意地穿了雙橘色麂皮粗跟穆勒鞋,伸手抓了抓發(fā)尾,原先的蓬亂倒顯出慵懶的風(fēng)情來。 她懶得補妝,只是拿了只大紅色的口紅涂在嘴上,讓臉顯得有些氣色。 她最后拿起桌上的手包,抓起搭在椅子上的披肩,一語不發(fā)地朝外走去,手里的披肩好似也泄氣似的,一只角耷拉下來掃過地板。 穿過長長的客廳和走廊,祝笛瀾已莫名覺得力竭,因而很是煩躁。她同羅安一直走到別墅外停車的地方。 她隱隱預(yù)約聽見小女孩的哭聲,搖搖頭,覺得可能是近期糟糕的精神狀態(tài)帶來的幻聽。 可當羅安為她打開車門時,她卻沒辦法邁出步伐,這斷斷續(xù)續(xù)的哭聲聽著十分真切。 她轉(zhuǎn)身朝花園另一側(cè)的噴泉走去。這哭聲漸漸小了,余留細微的啜泣。 噴泉邊站著一個穿粉白色紗裙的小女孩,大概是哭喊地有些累了,正拿手揉眼睛,另一只手揉著紗裙。 祝笛瀾慢慢走到她身邊,小女孩抬頭看著她,眼里的委屈多了點害怕。 兩人這么互看著,直到小女孩又要開始哭泣,祝笛瀾才反應(yīng)過來似的蹲下,輕輕牽了牽她的手,“你怎么了?” 小女孩抽泣了一下,委屈巴巴地說,“我……我要爸爸……” “你爸爸是誰?”祝笛瀾努力露出安慰的笑。 小女孩抿抿嘴,沒有說話。 祝笛瀾估摸著小女孩的年紀應(yīng)該記不得爸爸的名字,便溫柔地問,“你知道爸爸在哪兒嗎?” 小女孩搖搖頭。 “那是誰陪你到這里來的呀?” “榮叔叔?!?/br> 祝笛瀾想了想,抬頭問羅安,“你知道她是誰的女兒嗎?” “應(yīng)該是萬昱的女兒?!?/br> 祝笛瀾牽過小女孩,輕柔地說,“跟jiejie走好嗎?jiejie帶你去找爸爸?!?/br> 小女孩先是點點頭,繼而又搖搖頭,小聲說,“榮叔叔不讓我跟不認識的人走……榮叔叔會生氣的……榮叔叔生氣了,就不會再理我了……” “那你榮叔叔呢?” 小女孩像被觸及傷心事似的又掉起了眼淚。 祝笛瀾把她拉到身邊,替她擦去眼淚,輕聲細語地勸著。小女孩終于點點頭表示愿意跟她走。兩人沒走了幾步,身后就傳來一聲呵斥。 “小夢!站?。 ?/br> 一個背著高爾夫球桿,穿著運動裝,約莫二十出頭,面容清秀的男生滿臉怒氣地朝她們走過來。 小夢怯怯地叫了一聲,“榮叔叔……” “你誰???!”萬榮沒好氣地質(zhì)問祝笛瀾。 祝笛瀾冷冷地看著他,沒回答。萬榮瞬間覺得自己氣癟了似的,因而更覺火大。 他打量了一下祝笛瀾,紅唇華服,不過就是個常見的漂亮女人,同他父親和大哥身邊圍繞的女人沒什么差別。他看到祝笛瀾身后的羅安,愈加不屑。 萬榮對女人沒有什么好感,普通的他懶得多看,漂亮的在他眼里也不過是一群蒼蠅,花枝招展地繞著有錢人亂轉(zhuǎn)。 他自己的母親是眾多想當萬夫人的失敗者之一,小夢的母親也是眾多想嫁給萬昱的漂亮女人之一。 看得多了,萬昱實在對女人尊重不起來,不論她們表面上怎么樣高冷,私底下都是一樣的勢利和殷勤。 眼前這個女人,可能跟凌顧宸有關(guān),可又怎樣? 不過是一只涂著口紅的大蒼蠅。 祝笛瀾并沒有松手。她一臉傲慢的沉默惹怒了萬榮。 “小夢,過來!”萬榮呵斥道。 小夢下意識地松手,卻被祝笛瀾攥得更緊。 “你吼什么?”祝笛瀾毫不客氣地回敬,“不會好好說話就閉嘴。” 萬榮本就因為被萬昱指派照顧小夢而不快,剛剛因為小夢亂跑又害得他一陣好找。 他內(nèi)心早就非常暴躁,又被面前這么個莫名的女人指責(zé)。萬榮的怒火值蹭蹭往上升。 萬榮伸手狠狠拽了一把小夢,小夢兩只手都被拉著,一下子就疼得哭起來。祝笛瀾聽到她的哭聲回神過來趕忙松手。 “也不掂量你自己幾斤幾兩!”萬榮露出與他年輕面容極不相稱的猙獰來,“你這種女人我見得多了,爬上有權(quán)勢男人的床,讓你得意不了幾天的。想想你自己被當垃圾扔出去的樣子,看你還他媽有沒有這種底氣跟我說話!” 祝笛瀾威脅性地瞇起眼睛。 小夢可憐兮兮地喚了一聲萬榮,“榮叔叔……” “叫你別亂跑你聽不懂是不是?”萬榮沒好氣地說,一看小夢開始掉眼淚,愈發(fā)不耐煩,便吼道,“不許哭了!” 祝笛瀾忽然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恍惚起來,她感受到一陣巨大的憤怒洶涌而起,讓她的身體輕微顫栗。 他背對著她,她看到他身后背著的高爾夫球桿。 祝笛瀾對于自己的行為完全沒有任何感知,像是本能地,她拿球桿痛揍了萬榮。 她先是果斷地用球桿擊打萬榮的膝蓋和腿部,萬榮不吃痛,馬上就跪倒在地上。跪下后,萬榮的臉上被球桿掃到,迅速輕腫起來。 萬榮從小到大沒有挨揍過,也不會打架,連反擊都不知如何做。 祝笛瀾手里的球桿快要打在萬榮的喉嚨上時,羅安伸手抓住球桿制止了她。 “會死人的?!绷_安皺著眉。 這過程十分迅速,導(dǎo)致萬榮還未來得及求饒便已鼻青臉腫。 羅安的這一動作讓祝笛瀾瞬間清醒了。 剛剛的她好像踏入了一個結(jié)界,一個她根本無法自控的結(jié)界。 她看了眼抱著萬榮害怕地哭的小夢,撩了撩頭發(fā),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羅安把球桿扔到地上,輕聲命令,“回去?!?/br> 祝笛瀾不滿地瞪了他一眼,轉(zhuǎn)身回了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