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沒有了

    她不知道和錢嘉出門是福是禍。

    錢嘉從司機的車上出來，整個人容光煥發(fā)，穿了一件蕾絲小裙子：

    “為了慶祝你恢復(fù)自由，我們?nèi)ネ姘?！?/br>
    ……

    高盼嫌棄地看了她一眼：

    “怎么？那天沈默安回去沒把你給燉了？”

    “嘿嘿?！卞X嘉胳膊繞了一個圈，挽住了她：

    “話不能這么說，我那天過去又不是奔著傅顏的?！?/br>
    “哦？”高盼挑眉。

    “好吧，我承認有一點是好奇傅顏現(xiàn)在長什么樣兒，但更多的，我好奇他的新娘呀。沈默安不告訴我傅顏和誰結(jié)婚了，我以為他的新娘是我高中的同學(xué)呢。”

    “走吧。”錢嘉笑道：

    “去吃大餐。這頓飯我請你。”

    *

    錢嘉可能是故意的，高盼想道。

    她帶高盼來到一個餐廳，高盼剛想要落座，便看到不遠處的一對身影。

    傅羽和Cathy進行交談，他沒看到高盼，背對她坐著。而錢嘉一臉無辜，仿佛并不認識那兩個人。

    高盼原本想扭頭走，轉(zhuǎn)念一想自己也沒必要避諱誰，沒想到Cathy看見她倒是很開心，揮著手和她打招呼。

    傅羽還是沒有回頭。

    Cathy和傅羽約在這個地方，一方面是Cathy在國外長大，忽然想吃法國菜，另一方面是她想和傅羽談?wù)勊牟∏?。她現(xiàn)在知道傅顏為什么叫他妻子帶著她飛來中國了，只是看傅羽的態(tài)度。

    傅羽這個人，夠懇誠么？

    事實上，她的疑慮在和傅羽聊天的過程里都打散了。傅羽可能見過心理醫(yī)生，但對其他的人沒有說過這么多話，她不知道為什么，傅羽倒是很愿意告訴自己他經(jīng)歷的一些事情。

    他沒看見高盼到來，Cathy對他擠眉弄眼。

    她知道，高盼在傅羽心里其實很重要。

    “你的眼睛有什么問題嗎？”傅羽對她道。

    Cathy：……

    她只好道：

    “高盼！你好！你要不要拼桌啊，我們也剛到不久?！?/br>
    傅羽的食指不易察覺地抖了一下。

    高盼本來只想點個頭就算過去了，這個樣子也不好直接拒絕，她只好道：

    “我不——”

    沒想到錢嘉卻笑了：

    “好呀好呀。”

    “喂?！备吲巫ё″X小姐的衣尾：

    “你沒事找事么？”她的臉色看著有些窘迫：

    “人家談戀愛，我去當(dāng)電燈泡？”

    “怕什么。”錢嘉道：

    “你怎么知道他們在談戀愛？聊聊幾句又不能吃了你?！?/br>
    ……

    高盼并不情愿地落座，傅羽坐在她的對面。

    他抬起頭，才發(fā)覺自己的眼神是隱藏不住的貪婪。

    *

    傅羽知道自己有病，他復(fù)垂下頭，再抬眼的時候眼底倒是平靜了很多。

    高盼始終沒看他的眼睛。

    “你最近的氣色不太好?！盋athy一針見血地指出：

    “是沒休息好嗎？”

    “或許吧?！备吲握f。

    “我……”Cathy道：

    “如果你也是睡不著，需要藥物輔助的話，我可以給你推薦一些的——”

    “她又沒病?！备涤鸬?。

    傅羽一開口，發(fā)覺高盼還是沒有對他說話，心底有團火越燒越旺。

    “那就是心病了？”Cathy好像并不在乎傅羽說了什么，帶著玩笑的語氣問道：

    “高盼長得這么漂亮，最近是有什么麻煩事嗎？”

    高盼覺得Cathy很煩，傅羽也很煩。

    Cathy說的話落在她的耳朵里就是嘲諷自己，沒有人會喜歡自己了，包括傅羽在內(nèi)，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別的女人的所有物了。

    高盼覺得自己很沒用。

    她剛要否認，錢嘉卻道：

    “害，這不是剛擺脫渣男么。”

    “什么意思？”Cathy饒有興趣問道：

    “是和別人分手了？”

    傅羽也在盯著她。

    幾天以來高盼積壓的情緒終于崩潰掉，她道：

    “是，我離婚了？和你們有什么關(guān)系嗎？我憑什么要接受你們的指指點點？”

    Cathy愣住了，錢嘉也愣在那里。

    她們的本意并不是對高盼進行嘲諷，但當(dāng)錢嘉仔細看的時候發(fā)現(xiàn)高盼的眼眶里確有淚水：

    “高盼，你誤會了——”

    “誤會？”高盼生氣地看著錢嘉：

    “我并不覺得是誤會啊。如果是誤會會這么巧？我什么都沒有了?！彼蘖?，又重復(fù)了一遍：

    “我什么都沒有了?！?/br>
    她擦擦眼睛，蹬著高跟鞋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