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瞎了狗眼
92、瞎了狗眼
段擇去給馬廄里的青皮喂草料,回來就看她臉色不大好,“你怎么了,不舒服?還是發(fā)生什么事了?”他扭頭看了一圈,店里只有旁邊一桌大老爺們在喝酒。他們冒犯她了?段擇頓時黑臉。 對方幾人被他盯得想要發(fā)作,但打量他身姿不凡、眼神凌厲,便紛紛移開目光決定不惹事:嘁,那么丑的鄉(xiāng)下丫頭還護得像個寶貝,他們怎么著她了? 樊蘺趕緊示意段擇坐下,瞪別人干嘛呀?!拔覜]事?!?/br> “真的?” “真的,騙你有獎賞拿???哎,你說的那位朋友到底在哪???”趕緊去看了他然后咱快快地離開吧,此地不宜久留! “就在這鳳南城里。你怎么不吃菜,不合胃口嗎?”段擇拿筷子嘗了一口,沒什么特殊的感覺,這么多年的顛簸和磋磨讓他早已不在意食物的美味與否而只剩下攝取能量的本能,他花了點時間重新調(diào)動起味蕾,然后點點頭:“味道的確一般。不過你放心,這是最后一頓不好的了,等會去我那朋友家中,什么……” “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有,你都說了八百遍啦?!狈y忍不住想笑,“怎么像是哄騙小孩的人販子一樣?” 段擇笑了笑沒有答話。 店外突然一陣喧鬧,樊蘺下意識向外看,只見行人們紛紛讓出了街道,臉上都是既畏懼又激動的神情。 鄰桌的幾個男人議論著這是有什么大人物經(jīng)過了,有個好事的還跑到門邊向外看熱鬧。樊蘺百無聊賴地用筷子戳著碗,腦子里還在回想著之前聽到的霍陵飛的感情受騙故事,就聽門邊那人“哎喲”一聲跪倒在地。 樊蘺下意識看過去,下一秒就被邁入店內(nèi)的一襲華貴紫晃花了眼:嚯,這么sao包的一只“茄子”? 又是“撲通”幾聲,鄰桌的客人們以及掌柜的紛紛跪地叩頭,這可是行大禮??!樊蘺心頭一顫,視線上移,果不其然瞧見了一張精致無雙的帥哥臉,她猛地低下頭:好吧是她瞎了狗眼,這個茄子,呸,這一襲耀眼的華貴紫配這位小哥哥最合適啦!唉…… 掌柜的誠惶誠恐地就要開口問安,被王府的大管事霍守章?lián)]手制止了,趕緊領(lǐng)著伙計和店內(nèi)的客人們小心翼翼地退下。 霍陵飛已經(jīng)大步走向樊蘺所在的這一桌,就在她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人差點滑到凳子底下的時候,只見那人一把抓住了對面的段擇—— “哥你什么時候來的,怎么不跟我提前說一聲我好派人去接你???” …… 嗯?他們認識?!樊蘺猛地扭頭看向段擇,他正笑瞇瞇地跟人家解釋呢,自然是認識! “哼~”霍陵飛收回手不悅地雙手抱懷,“不用找那么多借口,你就是把我忘腦后邊了,要不是你到我的地界被我的探子發(fā)現(xiàn)匯報上來,你打算什么時候聯(lián)系我呀?” 段擇無奈:“你什么時候知道我來的?” “剛一盞茶的工夫。小爺一聽到消息馬上趕過來接你,一堆公事還扔著呢,夠意思吧?” 嗬,聽聽,這不僅是認識而且關(guān)系還極好啊。樊蘺突然一僵:他說的富貴兄弟就是霍陵飛? 果然,段擇轉(zhuǎn)向她介紹道:“這位就是我跟你說的朋友,靖南王,怎么樣,夠大富大貴嗎?” 廢話!樊蘺現(xiàn)在沒空吐槽他,琢磨著自己是該行大禮的吧,話說她自打來了這個時空之后還沒對誰跪地磕頭過呢……哎呀現(xiàn)在不是放不下這種包袱的時候,她一介小民不行禮的話太作死了啊! “民女參見——”她這邊膝蓋剛彎下去,沒成想霍陵飛瞄了她一眼就怪叫出聲,像被電打了一樣彈開半步,“什么玩意?!” 樊蘺也愣了:怎么了? 霍陵飛胳膊一抬,讓寬大的衣袖擋在眼前,“死開死開!爺看不得丑東西,長成這個鬼樣子出什么門??!” “……” 段擇一把捂住他的嘴,“說什么呢!他、他……跟你開個玩笑,你不丑,真的,一點都不丑,哈哈哈哈~”死小子都是大人了嘴還這么毒,能不能懂事了! 霍陵飛委委屈屈地瞪著他,雖然口不能言,但樊蘺看他那眼神就明白他想說什么了:哥你怎么帶著這么個丑女人在身邊呢? 好兄弟重逢,霍陵飛自然邀請段擇去自己王府中住下,樊蘺順勢便說自己面容丑陋就不去污王爺?shù)难哿耍袅觑w勉強對她點了點頭說她尚有自知之明。 段擇拉著她走到一旁,“你別生氣了,那傻子就那樣,你自己還不知道你長得美嘛,咱不搭理他胡說,啊。”他怎么可能放心樊蘺一個人住在外頭,都怪那小子亂說話! “不是因為這個。只是,你的貴人朋友,富貴過頭了啊,我一個小老百姓還是不要多接觸吧……”樊蘺真是不想再跟霍陵飛有什么交集,還有這人,沒想到他跟靖南王如此要好,唉,她也應(yīng)該盡快跟這人分開的。 “那,那就不去他家住了,我?guī)闳テ渌胤酵妫鄄焕硭?,行嗎?”段擇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她的表情,她眼神中有芥蒂,這讓他感到焦躁。 樊蘺低著頭嘟囔:“我想回家了?!北緛矶伎斓健凹摇遍T口了,不該再跟他來的,相處的時間越久越舍不得,現(xiàn)在到分道揚鑣的時候了真是……有點難受啊。 “就、因為我?guī)銇砹诉@里嗎?”段擇有些急了,“我說了我們可以去其他地方……”情緒一激動音量就大了些,這讓一直在旁邊試圖偷聽的霍陵飛立即捕捉到了關(guān)鍵字眼,大步走過來隔開兩人:“哥你剛來就要走?你這丑女人安的什么心?!” “你閉嘴!”倒霉孩子沒說一句好聽的,凈壞他的事。 霍陵飛委屈地哼唧兩聲,一咬牙決定大丈夫能屈能伸,既然他兄弟喜歡那他忍一忍眼睛的不適沒什么!“是我說錯了,那什么玩意——不是,姑娘,既然你與段二哥同行,本王邀請他自然也就一起邀請了你?!眹K,這么個鄉(xiāng)野村姑怎么就把段老二治得這么服服帖帖呢? “不用了,民女真的……” “什么?本王邀請你去王府做客你竟然不愿意?”霍陵飛徹底炸毛,這丑東西不光不看重他哥還嫌棄自己,誰給她的臉! 看了看眼巴巴的段擇,又看了看滿臉自戀不容拒絕的某位王爺,樊蘺頓覺頭疼……不行啊,也不能太堅決了,要不然這兩人都會懷疑她的。唉,也罷,反正霍陵飛看不到自己的真實面貌,而段擇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她跟這兩人待幾天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事。 靖南王府—— 霍陵飛熱情友好地領(lǐng)著段擇在前頭走著,樊蘺盡量降低存在感地在后面五步跟著,順便欣賞一下雕梁畫棟、小橋流水。要說這西南的豪宅打理得就是美,因為地理環(huán)境優(yōu)越,奇花異草真的又多又香啊。她狠狠吸了一氣兒,嗯,花香怡人~前方又見值守的侍衛(wèi),樊蘺連忙恢復(fù)低頭縮腚的老實姿態(tài)。這府內(nèi)的侍衛(wèi)也太多了,五步一人、十步一行的,個個都披甲執(zhí)刃、神色凜凜,讓人看了倍感壓抑。 段擇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守衛(wèi)似乎增加了兩倍啊,府內(nèi)現(xiàn)在的局勢……還不穩(wěn)定?” 霍陵飛笑容淡了些,“就那樣唄,該除的都除了,剩下的不成事。守衛(wèi)是當(dāng)時增的,懶得再減,就放著了,正好踏實。哎,你那是什么眼神???” 段擇搖搖頭,這小子當(dāng)初嚇著了吧,他想得出他坐穩(wěn)這世襲爵位有多不容易?!耙荒昵澳阌鲭U,其實我得到了消息……沒幫你一把,是我愧對你叫我一聲大哥。” “還說那干什么呀,我能不知道你?”他雖比對方年紀輕閱歷淺,卻并不傻也不瞎,他看得出段老二就不是個會在意權(quán)利爭斗的人,沒準還覺得他們整日為權(quán)勢廝殺是特別無聊的事呢?!罢f說你自己吧,哎我可收到消息了啊,段大哥與羅蘇倫大軍配合絕佳,左右夾擊向西虜境內(nèi)直撲了百里,打得那群蠻人是落花流水,他已經(jīng)升任西北副元帥了,其他人也是論功行賞,你再瞧瞧你有什么啊?”后頭那村姑嗎?咦! “段經(jīng)南混得好不就夠了,他給帥府長臉,我自然就能水漲船高。” “嘿!你倒想得開。不過也是這個理,畢竟段大哥對你不錯,被你射死兒子的陶關(guān)、段三虎都被他安撫住了,恩威并施保管他們不敢再找你麻煩。” 段擇瞇了瞇眼,“我大哥果然厲害,既幫我消滅了兩個敵人,又幫他自己招攬了兩員大將。”而且是把父帥的臂膀挖走了。 霍陵飛偷覷著他:“哥你好像不是在夸他?” 段擇苦笑:“我佩服他呢,別多想?!本褪前研睦锵氲母@傻子說了他也不會愿意信的,又何必說出來讓他為難。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靠近,是大管事霍守章,見王爺正跟貴客聊得興起,小老頭閉緊嘴慢慢跟在后頭。 霍陵飛見他跟著走便明白是真的有事了,“有事說事,這里沒外人?!?/br> 霍守章陪著笑,“不是老頭子把貴客當(dāng)外人,實在是一點私事不便污了客人的耳?!?/br> 霍陵飛聞言已明白三分,精致容顏頓時冷下去:“又是女人的事?” “……是。”年輕主子也太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