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中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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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中雨 四月暮春,清晨時分,梁追一個人提著書匣走進(jìn)學(xué)堂。 他總是最后一個到的,因為黛山離岳安書院實在太遠(yuǎn),每日天不亮就得出發(fā)。再加上先生布置的功課,寅時起,子時休,只能堪堪睡夠兩個時辰。 教制藝的曹先生是個舉人,性情剛直,學(xué)識過人,只是頗有些年邁。開課前,他捋著花白的胡子,掃視整個學(xué)堂,目光最終定在了梁追身上。 “梁追,前日老夫讓你們交上來的文章,為何又獨缺你一人?” 白耀軒轉(zhuǎn)頭看著坐在最后面的梁追,忍不住嗤笑了一聲。 梁追卻不慌不忙地起身回道:“先生,學(xué)生前日已交。” 聞言,曹先生眉頭一皺:“那依你的意思,是老夫老眼昏花,竟連名字都數(shù)不清了?” 學(xué)堂內(nèi),零碎的哄笑聲漸起。人人都知這老頭最頑固嚴(yán)苛,和他頂嘴,分明就是自尋死路。 梁追恭敬行禮:“學(xué)生不敢?!?/br> 沉默片刻,曹先生難得沒有追究,而是深深看了眼梁追,訓(xùn)誡道:“將抄寫十遍,下學(xué)后再同老夫好好解釋,先坐下聽講罷。” 臨近晌午,學(xué)堂內(nèi)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幾個人。白耀軒走到梁追桌前,看著他垂眸收拾書匣,敲了敲桌子,得意道:“喂,開課才幾月,四書五經(jīng)都快被你抄爛了,你要是再不滾,本少都嫌膩了?!?/br> 梁追不說話,提著書匣要走。 “站??!你到底怎么認(rèn)識崔織晚的?”白耀軒抬腳追上去,一把攔住他,質(zhì)問道:“無緣無故,她憑什么要幫你?” 一提及那人,梁追眸色愈深:“這話,白公子應(yīng)該去問崔姑娘?!?/br> “別擱這跟本少打什么馬虎眼!她心思單純,不通世故,一定是被你蒙騙了!” 白耀軒唾了他一口,嫌惡道:“你以為自己識得幾個字便能出人頭地么?像你這種出身低賤,心心念念向上爬的窮鬼,本少見得多了!若不是她護(hù)著你……呵,你算個什么東西?” 兩人站在一處,梁追足足比他高出寸余,加之氣勢凌然,盡管沉默不語,卻絲毫不落下風(fēng)。 “既然你不肯滾,那行,有本事就繼續(xù)厚著臉皮呆在這兒。后年院試,本少倒要看看你能考出什么名堂!” 白耀軒甩袖走了,梁追一個人站在原地,怔怔地出神。 算起來,已經(jīng)月余過去了。從初春到暮春,她一直都沒有再去寺里。梁追猜得出,她多半是又病了。 沒有她的消息,他的日子好像空出了一塊。 外面下雨了,梁追卻沒帶傘。雨勢雖然不大,卻很急,他一個人恍恍惚惚地走在路上,根本不顧衣袍被雨水沾濕。 突然,一陣馬嘶聲響起。街角處閃出一架馬車,那馬跑得飛快,像是受了驚,車夫正奮力拉扯著韁繩控制。 臨近的路人們紛紛閃躲不及,梁追卻眼睜睜看著,絲毫沒有躲避的意思。他照舊走他的路,根本不管迎面而來的馬車。 萬幸,那車夫還算是個有經(jīng)驗老手,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堪堪將馬勒停。只是,馬車剛好停在梁追身旁,飛濺而起的泥水染污了他素服的下擺。 “公子,實在是對不住了?!毖劭囱昙俺佤~,車夫十分客氣地抱拳行禮,歉然道。 梁追搖搖頭,示意無礙,剛走出幾步路,卻又聽見那車夫在后面喚他。 “公子,請留步!” 他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車夫竟拿著一把傘追了上來,氣喘吁吁道:“這是我家小姐吩咐我給您的?!?/br> 方才只見車簾微動,卻未見其中所坐之人。垂眸望了一眼面前的油紙傘,梁追并沒有接過,而是平靜道:“多謝美意,不必了。” 車夫站在原地,看著少年孤拔身影越走越遠(yuǎn),撓了撓頭,只好跑回了車邊。 “小姐,還真是遇上個怪人。他不肯收傘,淋著雨走了。” 聽見這話,馬車內(nèi)良久無人言語。漫長的沉默之后,有少女輕輕嗯了一聲:“算了,隨他去罷?!?/br> 回到寺里,梁追迎面正撞見有僧人掃階,他靜立在旁,那僧人卻放下了掃帚:“梁公子,有你的書信?!?/br> 梁追原本要走,聞言頓了頓腳步,緩緩道:“誰送的?” 僧人搖了搖頭,將袖中書信遞給他:“不清楚名字,不過……好像是崔家小姐身邊的婢女。” 一瞬間的猶豫,梁追不知該不該接過。 可最后,他還是伸手接過了。 ———————————————————————————————————————————— 下章開車,內(nèi)容和主線劇情關(guān)系不大,看似撒糖實則毒餅,估計有讀者老爺會發(fā)現(xiàn)一些有意思的點(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