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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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一場經年未見的雨沖垮了清河縣大片的田,嫩生生的秧苗也覆滅其中。宴宴抱著宴歸往那條河的深處走,再也沒有見到滿目的鈴蘭地。 那天宴宴問租房給她的阿婆。 她笑了笑搖著手里的蒲扇,還是像往常一樣窩在那顆大榕樹下。 日子踱到夏天,蟬鳴裹著悶熱在云端叫囂。 時間都喧囂許多,宴宴腕間有一道狹長的傷疤,像蜈蚣一樣攀附著嫩rou,包裹下是紫色的筋脈,整個人看著都孱弱不已。 “這哪里有什么鈴蘭地?。课叶荚谇搴涌h生活40多年了,沒有的?!?/br> 宴宴沉默了許久,懷里的宴歸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捏著她的臉笑著,整個人都樂呵呵的,眼睛也跟著瞇了起來,像顆小小的豌豆。 小宴歸最近學會了鬧人,只要宴宴一恍惚,她就開始玩鬧似的蹦騰。 宴宴的神識被她扯回來,整個人像脫水過久瀕臨死亡的魚。 宴宴早就認了,鈴蘭地是她癔想出來的幻覺。而爸爸mama的死亡也沒那么有儀式感,奶奶說的不過是她愿意聽的那一版而已。 或許在某個維度上,她的爸爸mama并沒有死去,而奶奶也并不是她的奶奶。 她在泔水街住了一輩子,孤寡一生,哪里來的孩子和孫女。 這些從小陪伴宴宴到大的無依無靠論,是她清醒著篩選過的所有環(huán)節(jié),而最后留下的全是她自己能夠接受的。 宴宴愿意自己構造,哪怕沒有依據(jù)她也愿意相信那句隨口解釋她歸途的話 她有些茫然,瞬間想起了殷離愁苦慘淡的臉,經久的輪回和磨難像是循環(huán)般的回到了他身上。 宴宴理解不了他的苦難和掙扎,只是在心里豎了一道高高的圍墻,沒有一絲想要放他進來的想法。 她心軟卻也執(zhí)拗,可以不去計較過往,對殷離復雜的感情未曾深究。宴宴固執(zhí)的想要這個人遠離自己的生命,想要所有東西都回到原地。 哪怕有一個充當變數(shù)的女兒。 只要他離開事情都可以進行下去,宴宴很天真也純粹。 她也可以是生猛野蠻的,像長在泥沼里的蔓草,攀附著什么生長,卻永遠渭徑分明。 那把尖銳的匕首就是最好的佐證。 宴宴拿它割開自己腕間的嫩rou,麻木冷漠的看著鮮血滾落,紅得妖冶,順著纖細的手腕跌落,在地面砸出一幅沉寂的畫。 殷離錯愕的看著她,眼睛里是大片沉默灰白的底色,比所有難堪的事物更加難堪。 “殷離,你不要再靠近我了,我懶得再跟你計較什么了。真的很累,以后你靠近一次我就割一次,你看這樣值不值當?要是你覺得不行,我割脖子割臉都可以?!?/br> 宴宴見著那雙眼睛里的光逐漸黯淡,就像看著海邊篝火熄滅一樣平靜。 哪怕胸口頓頓地疼,針扎似的。 容安來的時候,盯著她凝固在腕間的血痕,皺著眉給她裹了厚厚的一層紗布。 他沒有立場說什么只是把恍惚絕望的殷離帶走。 從那天起宴宴再也沒有見過他。 此后宴宴在蛋糕店的工作又增加了一項,她有時候會裹著小熊玩偶服站在行人漸少的街道上發(fā)厚厚一疊的傳單。 眺昭剛開始還埋怨殷離帶著店里的玩偶裝不知道死哪里去了,久了也就不嘮叨了。 自己花錢換了個同款不同色的小熊服給宴宴。 清河縣的生活很慢,每天都那樣重復的過著,日子也輕飄飄的,像頭頂一晃就不見的蒲公英種子般。 不知道那天就變了個地方去生根。 宴歸最近會說話了,咿咿呀呀地,也琢磨不出個什么名堂,吐字不清的小奶音像軟綿綿的棉花糖一樣帶著甜絲絲的。 最先聽出她叫喚什么的是宴宴,那天眺昭剛和新女朋友打完電話,抱著宴歸哄。 孩子一臉委屈,可憐巴巴的望著玻璃門,宴宴裹著厚重的小熊玩偶服在外面奔波。 能看見玩偶時,宴歸眼睛都是亮著的,指著她的身影咿咿呀呀的喊著。 身影一消失就開始委屈,撅著嘴眼睛霧蒙蒙的,好像隨時能哭出來。 眺昭受不了心疼得緊,讓宴宴進了屋。 宴歸指著她笑呵呵的伸出手要抱,嘴里也跟著嘟嘟囔囔的喊,宴宴偏著頭聽。 那聲mama好像是從好遠的地方的傳來,宴宴鼻尖泛著酸意,厚重的玩偶服裹在身上,頭也被蓋著。 密閉又近乎真空的環(huán)境里,宴宴的心思輾轉。 好像血液都跟著流動,在身體每一個角落里,所有的事物都活絡起來,像一場經久不衰的盛放。 宴宴想到很小的時候。 奶奶跟她說:“宴宴,你不要信別人說的,我是你奶奶是你親人,你有爸爸mama的,只是他們命不好死得早家里就剩我們兩個了?!?/br> 宴宴堅定的點頭,想要去那片沼澤地后面的清河里多抓幾條魚給奶奶喝,因為那句我是你親人,她愿意多給些什么。 那天宴宴嫩生生的腳丫被藏在水底的小石子間的玻璃劃開了幾道口子,血液跟著在河里流淌,往蘆葦深處延伸。 最后她頂著傷口回了家,沒有人知道這場近乎祭奠般的奔赴。 宴宴事后也不聲張,一個人清理傷口。因為疼痛一瘸一拐的走著路,開心又悸動的想自己沒有被拋棄。 原來她在這個世界上還擁有血液相連的親情。宴宴的自我和解很短暫,因為謊言和說辭符合她的心意,所以連糾結都沒有宴宴就已經相信了一切。 現(xiàn)在那種悸動回來了,是真真切切的在血液里流淌,她的孩子沖她喊著mama。 宴宴無聲的哭著,淚水又咸又澀。把宴歸抱在懷里,第一次覺得活著不是一件多么艱難的事情。 …… 宴歸兩歲那年,眺昭和家里的抗爭就此結束。家里把公司交給了他的舅舅打理,妥協(xié)了讓他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江深和眺望在英國領證了,給宴宴拍了段視頻,那個清秀的男生穿著白色的西裝,笑意滿滿的,還是乖巧的叫著她師母。 宴宴和江深的釋然好像沒有經過任何掙扎和推敲,幾乎是一瞬間的。 只是一個碰面讓兩個人都退讓了,他們都擰得清現(xiàn)狀,沒有誰一直停在過往。 之后有一次和江深聊天,講起宴宴說分手那次。 江深笑的有些微妙,帶著些自我嘲弄。 說前一秒他還在想自己只是需要一個變得強大的時間,下一秒就終止了所有臆想。 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留給他。 宴宴有些恍惚,感覺那段簡單的日子在好久以前了。 她目光遲鈍,只是淡淡的笑著,整個人都柔和了許多。 眺昭走之前把蛋糕店留給了宴宴,抱著自認的干女兒宴歸險些沒憋住落了淚。 被宴歸呼呼了半晌。 …… 宴歸人小鬼大,每次眼睛滴溜溜的亂轉就有什么壞主意跑出來。 宴宴應付不了小東西,唯一能壓制她的就是黑臉。 只要宴宴一生氣,她就摸索著爬到宴宴跟前,耍賴皮。整個人都古靈精怪的。 時間線一拉長,女兒的輪廓也清晰出來。宴宴總覺得她身上有那個人的身影,他們眉眼相似,血液相融,自然而然的匹配和貼切,這是宴宴無力改變的。 殷離已經在她的世界消失很久了,宴宴越來越少想到這個人,到現(xiàn)在她也分辨不出自己對他的情緒。 但顯然不止恨那么簡單。 容安跟她說過,人的情緒是很復雜的,越琢磨越晦澀,時間久了就明白了。 宴宴覺得他在放屁,殷離的朋友和他一樣傻逼。 宴歸三歲生日那天,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fā),滿臉泥漿哭兮兮的回了家,抱著宴宴嚎啕大哭。 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安慰了半晌,一臉緊張的問問小東西發(fā)生了什么。 小孩打著哭嗝說丑妞罵她是野孩子沒爸爸。 宴宴以為她想要爸爸,一時間有些酸澀,艱難的想要說些什么。 下一秒宴歸就擦干凈眼淚,牽著宴宴的手說:“mama,我現(xiàn)在罵不過她,我要和王婆婆學罵人?!?/br> 她又氣又笑,把小東西抱在懷里,語重心長的說:“罵人是不對的,我們阿歸要文明,以后做個文化人?!?/br> 宴宴在文化人上吃了無數(shù)虧,到現(xiàn)在對孩子充滿了這樣的寄予。 “可是你不也經常罵人臭傻逼嗎?” 她一臉疑惑,小奶音有些吞吞吐吐的,連成句子都有些生澀,宴宴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阿歸想要爸爸嗎?” 她轉著話題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不想要?!?/br> 小東西玩著指甲一臉不在乎的回應著。 宴宴松了口氣,揉揉她的頭。 “mama以后會千百倍的愛你,我們不要爸爸好不好?” “好?!?/br> 小孩脆生生的音量中氣十足,應和了一句。 “mama,我也會永遠愛你的。” (正文到這里就完結了,感覺be結尾其實是最好的結局了。但是后面會有番外的,因為怕有朋友接受不了,感覺我的虐殷離情節(jié)好像沒有那么虐到他,有點心虛哈哈哈。我都不敢倒回去看,因為自己寫的很不好。所以到現(xiàn)在,沒有信心再往下扯更長的故事線了。本來想要22點發(fā)的,但是我藏不住稿,所以就提前發(fā)出來了。這段時間一直在追文的朋友們真的很謝謝,包括你們送珠什么的都很感謝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