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渡章
過渡章
過了幾天，直到周末來臨前，虞響終于確定，聶嘉學(xué)不再來了。 “響哥，這幾天你怎么這么高興？”李俠好奇道，“說說？” “這是個秘密，俠哥?！庇蓓懶χf。 他望向徐聽寒。 她和程紫在聊天，他聽不清。 只看著她的側(cè)面，甚至看不到她的表情，他的上揚微笑的嘴角就已經(jīng)落不下去。 他沒想過干涉徐聽寒的正常交往。除了覺得那么做是對人的不尊重以外，他也相信，徐聽寒跟他戀愛，不會再牽扯旁人。 不過聶嘉學(xué)會經(jīng)常來，虞響也是做好了準(zhǔn)備的。 因為他知道，只要不明明白白地戳破，遲鈍的徐聽寒不會明白聶嘉學(xué)的意圖。她不拒絕，聶嘉學(xué)短時間內(nèi)不會放棄。 但現(xiàn)在他不再來了。 這就意味著，她說了些什么。 不知道具體是說了什么，但總歸是情敵被打擊了，虞響怎么都覺得高興，他這幾天鍛煉復(fù)健都更有力氣。 徐聽寒卻不知道虞響在暗暗高興，她很詫異。 程紫正告訴她，她被胡寧寧報了運動會項目，三千米。 “登記表已經(jīng)交上去了，改不了。”程紫一邊說，一邊翻手機，表情卻并不著急，也不生氣。 徐聽寒能看到她的手機屏幕，程紫加滿購物車，里面全都是各種顏色款式的運動套裝、運動內(nèi)衣，她一一比較。 她還有心情干這個。 徐聽寒再看胡寧寧，她坐在第三排，中間位置，正對講臺，每天坐的筆直，認(rèn)真做筆記，她能接下老師說的每一句話，活像職業(yè)捧哏。 此時她也沒有半點愧疚的模樣，一切如常，仿佛從沒做過虧心事。 徐聽寒開始討厭胡寧寧了。 “你不要去，我們?nèi)フ依蠋熃鉀Q?！彼詈粑綇?fù)心情，對程紫說，“你從來沒有報名三千米，誰也不能強制你去。” “你幫我看看，這兩套哪個更好看？”程紫卻不搭腔，把手機塞到她手里。 徐聽寒被打岔了，猶豫地說：“這套藍(lán)色的?！?/br> “謝了?！背套夏没厥謾C，下單了另外那套淺黃色。 “……”徐聽寒頓了一下，找回思路，“程紫，我們現(xiàn)在就去找老王，沒有不能通融更改的事?！?/br> 程紫哼了一聲：“不用了，我要跑?！?/br> “什么？”徐聽寒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要跑，胡寧寧自己也報了三千米?！背套嫌诌x了一套綠色運動服，說，“她是在整我，但是她自己也要上場。” 這種做法更讓人惡心，徐聽寒捏緊了拳頭：“一碼歸一碼，她做的是錯事！” “是呀，可是沒人在乎這個。她用道德綁架我去，用集體榮譽感封住我的嘴?！背套险f，“那就在跑道上比一比好了。” 她主意已定。 “你真的想去？”徐聽寒問道。 “當(dāng)然了。如果她輸了，我就讓她給我道歉?！背套险f，“如果我輸了……” “怎么樣？”徐聽寒緊張地睜大眼睛。 “我也是跑道上最漂亮的女生?！背套宵c了點自己的臉頰，“為我加油吧！” “……” 周五下午的最后一節(jié)課。 “都收收心?！崩贤跽驹谥v臺上，“你們現(xiàn)在是高三，離高考只剩下二百來天，運動會和你們有什么大關(guān)系？是，你們得參加，但是到時候去比就行了，平時別那么激動。” “運動會之前還有月考，全年級排名，千萬別忘了。周末好好學(xué)習(xí)，基礎(chǔ)差的抓緊時間補課，別浪費時間?！?/br> 徐聽寒下意識望向虞響。 基礎(chǔ)差的確實要抓緊時間補課。 高三年級，每兩周休息一天半，從周五下午最后一節(jié)課結(jié)束放假，到周日下午繼續(xù)上課。 這段時間，短暫而寶貴。 “你有沒有請家教？”徐聽寒問他。 同學(xué)們走得很快，虞響低頭看徐聽寒，她比他矮一頭，背著書包的模樣，有點像個認(rèn)真的小學(xué)生，很可愛。 他笑了一下，才搖頭。 “請一個吧?！彼龂?yán)肅地說，“周末時間很短，抽出幾個小時，讓老師帶你梳理一下框架和考點?！?/br> “等你心里對各學(xué)科有一個完整的概念后，零碎的疑問和知識點，我都可以幫你?！?/br> 虞響點頭。 她抬起臉看著他，偏頭，對上他含著笑意的眼睛。 她晃了一下神，立刻紅了臉，因為他的好看，也因為她的雜念：“……說話呀?！?/br> 他向她俯身，一瞟周圍沒人注意，他抬起手，在她頭頂輕輕一摸：“是，徐老師。” “……”徐聽寒捂住被他摸過的頭頂。 兩個人背著大書包，一起往校門外走。 傍晚的光是橘黃色，溫?zé)帷?/br> 他們不敢手牽手，也不敢肩并肩，兩人之間，還能再插進(jìn)一個人。但這個空檔，被無聲無形的東西填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擁擠得讓人無法呼吸。 眼看校門在眼前，分離在即，虞響開了口。 樹蔭下他的眼睛晶瑩明亮，含著期待：“我們周末可以聯(lián)系嗎？” 徐聽寒咬著嘴唇點頭：“好?！?/br> 然后又說：“有問題可以拍照給我，我?guī)湍??！?/br> 垂放在身側(cè)的手動了動，虞響克制住牽她的手的沖動：“不是因為想問問題。” “我會努力學(xué)習(xí)，但是……”他把那只蠢蠢欲動的手塞進(jìn)褲兜，道，“見不到面，我也想和你聊天?！?/br> 他的表情和話語，讓徐聽寒覺得臉上的肌rou不受控制，像被捆縛的花苞最終還是要沖破一切綻開，她忍了又忍，還是在笑。 她垂著頭不停點頭：“嗯！” 回家拿到手機，徐聽寒收到了虞響發(fā)來的好友申請。 點擊同意，她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屏幕。 發(fā)點什么呢…… 屏幕上方突然跳起“正在輸入中”，徐聽寒心跳空一拍，手一抖，發(fā)出一個“微笑”的表情。 虞響又輸入了好久，最終卻一個字也沒發(fā)出來，只回復(fù)一個更燦爛的笑。 手機屏幕照亮兩張臉，都帶著傻透頂?shù)男Α?/br> 時間過得很快，在徐聽寒陪程紫在cao場上練習(xí)跑步——當(dāng)然是她走，程紫跑——一周之后，她終于重新看到了虞響正常行走的模樣。 “其實拆掉支架就已經(jīng)長好了，我身體好，恢復(fù)能力比較強。”虞響說，“這段時間過度適應(yīng)，就好了。” 雖然恢復(fù)正常的是他，可是他完全無法從徐聽寒身上移開目光。 當(dāng)她看到他好好的走進(jìn)來的那一瞬間，她高興得像在發(f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