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你動過我內(nèi)褲

    房門開鎖的聲音像牙咬碎骨，安靜的樓道間里落下來幾聲“咔嚓咔嚓”的碎響。韶北川的身軀擋在女人面前，一座瘦山立，借著燈光她能看見那肩頭上衣服的皺褶。

    “咳——”

    感應燈滅了，韶芍的眼里陡然陷入一片昏暗，男人嗽了一嗓子把燈喊亮，聲音從上至下沿著樓梯道跑，樓上樓下的燈都亮了。

    韶北川把門打開，伸手開了燈。手腕上的氣球進門時碰了一下門框，搖搖晃晃地被扯進屋里。韶芍站在他身后，房間一瞬間變光明時，她像被一只溫暖又粗礪的手握住一樣，熱騰騰的氣從心里升起來。

    男人在玄關換鞋，彎腰從鞋柜里把她的拖鞋也順手拿出來。

    韶芍盯著他把腳伸進寬大的拖鞋里、他伸手解開紐扣、把襯衫脫下走進臥室、他穿著灰藍色的睡衣又走了出來，重復著日復一日的普通安穩(wěn)的動作。

    手指摳了一下腕上的繩子，發(fā)面一樣柔軟蓬松的飽脹感擠在她的身體里。

    氣球被解開，“砰”一聲傾向撞在天花板上。

    “怎么不換鞋？”韶北川端著水杯，走過客廳時看見韶芍還站在原地，側(cè)身探頭看向她。

    “來了?！迸嘶厣?，應了一聲，低頭踢掉了鞋子：“剛剛走神了。”

    韶北川看著她，抬手把杯口送到嘴邊咽了口溫水。

    “毛病?！?/br>
    男人的白眼瞥得她一愣，韶芍看著他轉(zhuǎn)身走進臥室，把門一關就留給自己一面墻，這才明白對方還在氣頭上。

    她還以為買了氣球就算是和解了呢。

    韶芍看著頭頂丑巴巴的羊頭，撇嘴，伸手拽了一下繩子，氣球跳了一下又撞在了墻上，發(fā)出來一聲輕微的悶響。

    心眼真小。她把把頭撇到一邊，暗暗腹誹。她也知道當時把男人推開很傷人——韶北川趴在肩頭上，語氣近乎委屈的撒嬌，猝不及防被推得一個踉蹌……換位想想，若是自己被這樣對待，心態(tài)應該當場就崩掉了。

    可是……韶芍嘆了口氣，抬頭又看了看氣球。他不該把自己拴在一個沒著落的人身上。

    一起并肩走過街道回家，在昏暗的樓梯間里聽他干燥的咳聲，享受打開燈迎接一瞬間變光明的驚喜……她喜歡這一切的普通和安穩(wěn)，她想要他也可以安穩(wěn)正常地生活。

    還是應該好好說清楚這些事情的，還能夠成為他的jiejie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jié)局了。

    韶芍想定，轉(zhuǎn)身走進廚房準備切一點水果，一會兒去男人房間里和他好好談談。

    冰箱里只有車厘子，紫紅色的皮泛著健康的光澤。她抓了一捧，放在清水里洗凈了盛入碗中，轉(zhuǎn)身走向男人的臥室。

    半路韶芍丟嘴里了一個，咬開果rou汁水沁牙，還挺甜。

    “咚咚咚”，她在門前站定，伸手敲了敲門：“北川？我想和你談談?！?/br>
    門內(nèi)沒有聲音。

    “韶北川？”她又敲了敲門，耳朵貼上去聽了一會兒，還是沒動靜。

    “我進去了??！”

    女人提高了聲音喊了一聲，推門進去了。

    屋里無人，床上的睡衣散癱著，男人的內(nèi)褲也被扔在那里，上面還殘留著一點分泌物的漬痕。

    韶芍看著男人的內(nèi)褲，臉頰慢吞吞地紅了起來。身后的浴室門緊閉，淋浴聲漫過來，空氣都變得濕熱粘膩。

    她揉了一下鼻子，眼睛不自在的瞥向別處。她不該看，內(nèi)褲太隱私了，何況還剛換下來的。可鬼使神差，男人衣物像長出了觸手，拴著她的目光又拽了回去。

    “那……我，我一會兒來找你吧……”女人自言自語地小聲嘀咕，仿佛是說給男人聽一樣，可目光還停在那條內(nèi)褲上。

    淺灰色的平角褲頭，韶芍盯著，不自覺地伸手把重疊的皺褶扯平。

    他是不是內(nèi)褲買小了？

    女人皺著眉，腦海里跳出來那晚男人的尺寸，roubang的灼熱感仿佛還杵在體內(nèi)。她臉騰地一下燒起來，盯著床上的衣物單手捂住鼻口。

    怎么會想起來這些？

    大腦里生出來無數(shù)小手，把每次頂撞帶來的快感都從神經(jīng)末梢里翻找出來，他在自己耳邊低喘，雙手握著腰聳動，yinjing上分泌出來粘膩的液體抵在她的臀間摩擦……

    怎么會這樣……

    韶芍捂著嘴，清晰的記憶把體內(nèi)的火氣勾了上來，小腹開始脹熱，閉合的花xue開始一張一合地夾緊……

    熟悉的情欲涌上來了。

    情況不對頭，她夾了一下腿，不自覺地扯了一下自己的內(nèi)褲邊。衣料被拉成一個細條滑進rou縫里，緊迫的壓感帶來一點點隔靴搔癢的快意。

    身后的淋浴聲戛然而止，韶芍一愣神的功夫，浴室門就被推開了。

    女人的動作猛地一僵，手慌忙從褲邊離開。

    韶北川只拿著一條毛巾擦頭，身上還水淋淋的，癱軟的性器垂在兩腿間。他沒想到房間里會有人，連浴巾都沒裹，赤條條地就出來了。

    他看見韶芍也是一愣，女人閃躲的動作沒逃過他的目光。韶北川看見床上被反轉(zhuǎn)過的內(nèi)褲，眉毛意外地輕挑了一下。

    “你在準備自慰么？”男人毫不避諱地走了過去，伸手拎起來內(nèi)褲，轉(zhuǎn)頭看向她。

    “胡……胡說什么呢！”他問得不遮不掩，把韶芍懟得找不到搪塞的話語。女人單手虛遮了一下臉，手指擋在眼前不敢對視：“你先穿好衣服，我出去一下……”

    她轉(zhuǎn)身就要奪門而出，可男人快她一把，兩步跨沖上來把門抵住了。

    胳膊壓著門板橫在她耳側(cè)，韶芍被他按住，慌亂地向后撥開探向褲底的手。

    韶北川靈巧地躲開，指尖在觸到被夾在xue縫里的內(nèi)褲時就笑了：“還說沒有？”

    男人的鼻子噴在她耳后的軟rou上，那一片神經(jīng)格外命案，韶芍覺得有條蛇繞著她的脖頸盤滑，耳朵忍不住動了動，她堪堪躲開頭，結(jié)結(jié)巴巴地反駁：“那是……走路滑進去的！”

    “滑進去的？那還挺厲害?！鄙乇贝ㄗ焐系募ou忍不住地抽笑，手指順著摸上細窄的內(nèi)褲，輕輕地滑著。褲頭已經(jīng)被體液蘸濕了，他隱約感受到了女人體下微騰的熱氣，手指一挑，捏著褲頭讓它在xue縫里剌過。

    嫩rou被刺激到了，韶芍猛地抽了一口氣，后背不自覺地戰(zhàn)栗起來。

    “松手……韶北川，松手！”

    韶北川聽話地停止了拉扯，勾著嘴角看她臉紅。男人單手覆在她陰戶上，yin水兜了一掌心。

    “你動我內(nèi)褲干嘛？”他瞥了一眼被扔在一旁的褲頭，轉(zhuǎn)頭看向韶芍的側(cè)臉，道：“說清楚了就放你走。”

    “我沒看！”

    “死鴨子嘴硬，你不動它能自己換位置？”

    “我……”韶芍被男人反手擒住，承著手指撥開yinchun在她xue里抽插。

    他動作緩慢深入，兩根手指在甬道里搗弄，壓著軟rou摳撓。

    “我關心一下弟弟的身體健康！”韶芍無話可說，閉著眼破罐子破摔，一頭撞在門板上把臉埋起來：“，穿、穿不對尺寸對身體不好，你你你……”

    “我我我?！毙闹械囊钟舯凰粧叨?，韶北川看著女人的后腦殼，嘴里學著她說話：“我什么？我穿的尺寸對不對？”

    “啊！”韶芍拿頭輕撞著門板，腸子都悔青了，她沒事兒瞎來他房間干嘛？

    “買小了！”女人絕望地發(fā)出來一聲嗚咽，頭低得像鴕鳥。男人的手指彈弄得越來越快，水聲撩人，一波一波的快感穿刺一樣往甬道最深處鉆。

    欲望被跳起來了，小火慢燉的灼熱感包在她肚子里，一聲難掩的呻吟從牙縫溢了出來。

    “沒有第二次，出來……”韶芍咬著下唇吐出幾個斷斷續(xù)續(xù)的字，把腰肢扭向一側(cè)閃躲。

    “zuoai只有零次和無數(shù)次?！鄙乇贝ㄇ苤?，伸手一丟就把她扔在了床上。

    柔軟的被褥把她包了進去，男人棲身壓下，身上的水滴落在她身上，目光定定。

    “承認你對我也有感覺很難嗎？”

    他說話像裹著沙粒的清風，韶芍兩眼逐漸濕潤了，情欲染濕了耳邊干燥的嘆息。

    “是媚藥……”她咽了口口水，想起來湯昭在自己體內(nèi)化了一片藥片，隱約猜到了什么：“是藥……放我離開……”

    男人的目光陡然暗了下去，燦然的明星墜落，她心臟也跟著一抽疼。

    大腦還是清醒的，韶芍仿佛看見了自己的影子，好多年前也有個小女孩這樣被人掐滅了火苗。

    【你會后悔的?！?/br>
    竇衍的那句話讓她疼了好幾年。

    一瞬間她有些慌，男人像連體嬰兒一樣身心具長在她rou上，他抽痛一下，自己也跟著被割破。

    按在肩膀上的手松開了，冷意爬上了他的臉。韶芍看著男人盯著自己起身離開，心跳毫無征兆地亂了起來。

    可她和韶北川是luanlun，無妄的情事只是宣告背德的落錘定音。

    腦子還清醒，趁著腦子還清醒。

    “明白了吧？就是藥！”韶芍盯著男人眼角垂落的失望，一狠心，咬牙把他從身上推開。

    韶北川堪堪地倒向一邊，身上的水滴殷在被褥上，沾濕了一片暗痕。他抬頭看向韶芍，靜靜地看了兩秒。

    “知道了，以后不會了?！?/br>
    “門在那兒?！睖責岬能|殼被她生生抽成了真空，男人抬手指了一下門，別來了臉道：“出去?！?/br>
    韶芍盤腿撤在一邊，猛地被剜了塊rou下來。疼。

    眾人的流言蜚語，他要和他在一起，別人目光還要他怎么自在安穩(wěn)？她就只是想讓他過得快樂輕松一些，怎么那么難？

    “砰”一聲，她關了門出去。韶北川目光落在門把上，靜了好一會兒。道路好像被他打成了一個死結(jié)，原本他可以好好守住這份情感，藏了好幾年，行百步卻半九十。

    遮羞的紙是他自己捅破的，苦樂自承的覺悟應該明白。

    男人揉了揉臉，長長吐了一口氣。

    做完最后一件事，他就徹底離開她身邊。

    韶北川伸手把電腦打開，瞥了一眼床頭的車厘子，淡漠地轉(zhuǎn)過頭去。今天上午楊景棠突然打電話說公司有變動，有人接手了最大的股東，希望進一步了解他們對分公司撤資的計劃。

    只要對方同意股份轉(zhuǎn)讓，他和楊景棠就能擁有最大的控股權。早在兩年前韶北川就已經(jīng)開始舉牌顧和軍的企業(yè)了，他用在韶家集團控股權做交換，讓楊景棠提供資金，先后四次增值股票，在對方反應過來之前成為第三大股東。只要再拉一位大股東入伍，以24.09%的股權比例同意撤資，顧和軍就要垮臺了。

    他又想起來上午遇見的人，原以為是在名利場中浸泡過老商人，誰能想到一夜間買斷最大控股權的人，不過是個坐在輪椅上的青年呢？

    對方一臉風輕云淡，做事倒是果決。結(jié)果遠比他想得要好，對方的股權更大，勝算的保障更加可靠。

    快結(jié)束了。

    男人伸手揉了揉眉頭，頭擱在床靠背上。他指間還殘存著幾根女人的頭發(fā)，無意間扯掉的。

    韶北川的目光在落發(fā)上停了幾秒，伸手探出窗外抖掉了?？栝g的性器傳來微熱的脹感，只是遠未達到能插入的硬度。

    他揉了揉酸痛的太陽xue，伸手握住yinjingtaonong起來。男人有些心煩意亂，腦海中又浮現(xiàn)出來女人柔軟的身軀。

    明明上次zuoai她也享受，不是嗎？

    上一夜還親吻著脖子抬臀迎合，下一刻就轉(zhuǎn)身離開干凈利索，他恨不得把那顆心剖出來看看倒底是不是rou做的。

    韶北川正郁怒，一聲推門巨響打斷他的動作。

    韶芍站在門口，看見男人的手正握著yinjing，動作猛地僵了一下。只是瞬間又恢復正常，裝作沒看見，扯開他的手就拖拽起來。

    “快走！有危險！”

    女人語氣焦急，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拖著跌在床上。

    “什么？”

    “別問了！”韶芍跺腳，連手帶腳拖著男人往床下拽：“快點起來，我們得趕緊走！”

    “你搞什么……”韶北川有些疲累，伸手把女人撥開，扯了被子把赤裸的身體遮?。骸坝惺旅魈煸僬f，我要睡覺了?！?/br>
    說罷，男人就真的合了眼，翻身留了個背給她。韶芍咬牙，急得抓狂：“你睡個屁屁！命都沒了！”

    她回屋，正賭氣準備睡覺，誰能想到手機里又出現(xiàn)了一條陌生短信。

    新的號碼，新的內(nèi)容。

    “危險，離開公寓。”

    她全身血都涼了，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沖到門口想起來屋里還躺了個男人，總不能不管吧！穿了一半的鞋都踢了，沖過來他卻要給她表演睡覺？！

    “你給我起來！”韶芍氣急，一腳踢在他身上。

    “你抽什么瘋！”韶北川被踹的呲牙，忍無可忍，掀開被子和她怒目而視：“你來挑事，挑完了拍屁股走人，現(xiàn)在還來鬧騰，你是猴子嗎這么能耍？！”

    “我……”韶芍辯駁的話突然頓住，男人還要張口，卻被她一個撲身壓上來捂住嘴巴：“噓——別說話……”

    女人的聲音壓低，屋里只有兩人的喘氣聲。

    “嗑啦、嗑啦”，門鎖傳來不正常的聲響。

    韶芍的身體猛地僵住了，眼睛死死地盯著外屋的房門。

    “嗑啦”，開鎖聲像雨夜兇犯的腳步在回響。

    男人也安靜下來，皺著眉看向房門。

    “別說話，先躲進衣柜里去?！鄙厣盅柿丝诳谒?，捂著男人嘴巴的手都開始顫抖起來。

    “我報警，你先……”

    他話未說完就又被捂住了嘴，女人騎坐在他身上，目光戒備地盯著大門。

    “來不及了，你躲衣柜，一會兒發(fā)生什么都別出來?！彼D了頓，伸手捧住男人的臉。

    相似的眉眼，陪伴她從走過童年少年青年的那個小男孩已經(jīng)長大了，只是還是讓人掛心。

    最最掛念的還是他啊……

    門把不安地上下轉(zhuǎn)動，外面有人在蠻力破開。

    她定定地看了韶北川一眼，低頭落下了一個短暫繾綣的吻。

    “去衣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