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生辰禮
第一百三十九章 生辰禮
蕓娣立即吩咐馬夫掉頭,但已經(jīng)晚了。 馬車緩緩停下,隨后眼前的車簾被人掀起來,正見是桓猊,他朝她伸出手,柔聲道:“隨我來?!?/br> 蕓娣猶豫片刻,還是把手交給他,隨后她就被桓猊抱出車廂,桓猊扶著她的腰,往前行,哪怕前路漆黑,不曾看見盡頭,桓猊握住她的掌心有力而又溫熱,他低聲道:“今日是你的生辰,該好好慶祝?!?/br> 他俯眼望來,蕓娣不禁挪開眼,正見此時原本黑黢黢的街道正漸漸亮起來,鋪了長長街兩側(cè)的花燈被一盞盞點亮,家家戶戶門前幾乎都懸掛一盞,隨著他們走過,仿佛整個世界都跌到了白晝燈火里。 此時又遙遙望見一座用彩燈堆滿的鰲山,上面結(jié)彩懸花,燈燭熒煌,遠望就已絢美異常,等走近,每只花燈上都畫著不盡相同的故事,尤其是最大的花燈上都畫著金獅,從rou團似的,到張牙舞爪,再無飛揚游舞,足有二十大盞,高高懸在鰲山頂尖,高出整個荊州城的檐角,仿佛懸在云端,俯瞰塵世。 這二十盞花燈,亦是蕓娣的生辰歲數(shù),絢爛燈火下,桓猊低聲道:“meimei的前二十年都沒有大兄,往后大兄不想再錯過?!?/br> 明亮的火光映落在他面龐之上,他臉上,眼里都落著星星碎碎的細光,蕓娣恍惚記起當年俯瞰山頂時的萬家燈火,彼時與此刻的心境剎那重合又剝離開來。 桓猊滿心無不期待,卻發(fā)現(xiàn)她并未因這盛大的生辰宴而喜悅半分,心下漸生出一股冷意,他旋又握住蕓娣的手,低聲道:“meimei若不滿意,還有一處地方?!?/br> 路上,桓猊不許她朝外看,而等到馬車緩緩停下時,蕓娣掀開車簾,就見外面黑漆漆的,以為草地里埋著什么亮東西,小心翼翼地下了車廂,然而還沒走幾步,桓猊將她打抱而起,蕓娣道:“我自己走便是,你快放我下來?!?/br> “山路容易打滑,須當心些?!被糕]有聽她的,抱著她走了幾百步路,到一處寬闊茂盛的山坡上,他才肯放她下來,等蕓娣坐下來時,又將身上的外袍脫下,墊在她屁股底下。 蕓娣掃視四周,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心底有點慌意,又聽桓猊道:“你在這里先坐著,等我抓些東西給你?!?/br> 不待蕓娣挽留,桓猊就隱身在了茂盛的草叢里,蕓娣眼望著黑黢黢的草叢,不禁攥住衣角。 換做以前,她是不怕的,但現(xiàn)在有了孩子,心思也變得柔軟細膩,尤其在這空蕩蕩的,周圍只有自己一人的環(huán)境下,就容易亂想。 正當蕓娣想得入迷,快要哭鼻子時,冷不防身后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響,一下子心就提到嗓子眼上,蕓娣低聲道:“誰?” 忽然身后走出來一人,蕓娣忙不迭起身,就見從草叢里走出來的身影隱約是桓猊,不禁道:“大兄?” 她聲音隱隱有點哭腔,桓猊聽出來了,連忙上前,搭她肩哄道:“不怕,大兄命硬,各路鬼神都替你擋著,諒他們也不敢造次。”說著又道,“瞧瞧,今年的生辰禮,大兄給你抓來?!?/br> 蕓娣注意力被他最后一句話吸引去,就見他一直緊握住的掌心驟然松開,剎那間放出無數(shù)螢火蟲。 光亮一下散開,又一點一點浮在她眼前。 這些細碎的光把烏黑的夜照得昏昏,她看見桓猊的眼睛,鼻子還有嘴唇,他嘴唇上下翕動,“還有?!?/br> 蕓娣這時才發(fā)現(xiàn)他另一只手一直掩在背后,這時伸出來,指間勾著一只荷包,他把荷包交到她手里,蕓娣慢慢拉開,又有好多螢火蟲從她眼前飛開來,比之前的更多,也更亮了,仿佛天地間被這一點點拼湊起來的光點縈繞,湊成一片浩蕩的星空。 蕓娣道:“大兄可是一共抓了兩百只蟲子?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抓這么多,大兄以前常來此處?” “閑暇時會來,此處清幽,睡個懶覺再舒暢不過,算是一處幽僻之地,我只告訴你一人?!被糕バΦ溃抗庾谱瓶此?/br> 蕓娣垂落眼簾,“此處的生辰禮,我更喜歡,”她又嗔道,“只是哪有人備兩份禮的,不怕麻煩?” 桓猊卻道:“meimei值得世間最好的?!笔篱g最好的,莫過于繁盛之景,又莫過于清幽之境,他想給她最熱烈的慶祝,又知曉她素凈慣了,溫柔地貼合著她的心意。 他說此話時,目光一直落在她臉上,因她低頭,又落上來,最終定格在她水汪汪的眼睛,二人之間螢火不時飛過,他的臉,忽然亮,又忽的昏下去。 但所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清晰地落入她耳中,咚咚咚的響。 這種響動,像堅硬的玉石一次次擊中溪水,終于擲了進去,又像胸腔里不安的跳動,咚咚,她心里咚咚的響,就在剛剛忽然一聲,終于有了回聲。 蕓娣忽然低頭不說話,桓猊臉上笑意漸漸消減,沉聲道:“我送你回去?!?/br> 上車廂時,蕓娣大著肚子一時沒站穩(wěn),眼看她倒下去,火光電石之間,桓猊立即伸出雙手,卻有一雙有力的臂膀先穩(wěn)穩(wěn)扶住她手臂,將她扶穩(wěn)之后,隨后抽回手。 桓猊連忙扶住蕓娣,“可有事?” 蕓娣搖首,又不禁暗暗看向那馬夫,就見帶著一頂草帽,帽檐壓低,露出下巴一截青茬。 馬夫握住拳頭抵在唇邊輕輕咳嗽,露出來的肌膚泛古銅色,手掌寬大粗糙,布滿厚繭子,顯然是干慣了粗活的人。 蕓娣卻想到馬夫扶住她時,掌心的觸感像極了阿兄,不免微微失神,這一幕落在桓猊眼里,越發(fā)不動聲色。 回府時夜色深了,長壽面剛剛撈起來,婢女盛了兩碗,分別放在二人面前,又遞來兩雙長長的筷子,桓猊顯然是第一回吃這樣的面,用得不大習慣,但還是吃完了一口不剩,又見蕓娣偷偷嘗酒,立馬奪了過來。 蕓娣嘴饞了,眼巴巴地瞅著,“就飲一口?!?/br> 桓猊說不行,蕓娣又道:“就一口,請大兄開恩?!?/br> 桓猊禁不住她軟磨硬泡,最后松口只肯給她吃一口,蕓娣連忙接過酒盅,小飲一口,臉兒粉粉的,只喝了一口兩眼暈暈,慢慢醉伏在桌上。 奴婢忙來攙扶,桓猊揮退他們,抱起沉甸甸的蕓娣回屋,吩咐月娘打一盆水進來。 此時夜很深了,兄妹感情再深,做兄長的在meimei閨房里逗留不去,又伺候她洗漱,難免透著古怪,月娘不由提醒道:“這些事由奴婢們來做,天色晚了,您勞累了一天,該回府安歇了。” 桓猊卻道:“不必,出去?!?/br> 月娘不再多言,打了一盆干凈的水,沒再進過屋。 桓猊絞干白巾拭她臉上的細汗,發(fā)現(xiàn)她脖子里都是汗,就順著汗?jié)n往下擦。 漸漸,蕓娣的上衣,抱腹解開,她穿著一件肚兜,肚皮圓滾滾的,奶子也脹脹,把肚兜撐緊,雪白的乳rou從邊緣露出來。 桓猊頭一回見到她露出來圓滾滾的肚皮,不由怔住,慢慢把手搭上去。 他觸摸肚皮,忽然掌心被頂了下,驚電般收回去。 隔了沒一會兒,桓猊俯身輕輕吻上她鼓起的小腹,親在肚臍眼上,動作充滿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