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展
畫展
七月中旬,美術館如期開館。 城東郊區(qū)難得迎來了盛況,各種轎車擠滿了美術館不遠處的停車場,即使氣溫再高也抵不住人們周末外出游玩的熱情。 已經(jīng)在停車場附近兜了好幾圈卻依舊找不到空位的簡墨書很是無奈,就因為出門前耽擱了點時間,這里居然爆滿了,可見美術館的宣傳做得很到位。 看著其他也在附近轉悠的車,簡墨書轉頭跟俞畫商量:“我到別的地方找位置,外面熱,你先去美術館里面等我好不好?” 俞畫點點頭,把遮陽傘和美術館邀請函一同遞給他:“那我就在大門附近的展廳,你到了給我打電話?!?/br> “好,如果人太多你就找個清凈的地方逛逛?!?/br> 路虎停在某處樹蔭下,俞畫跳下車跟簡墨書揮揮手,踩著地上的陰影沿著小徑一路踱步繞到美術館大門。 門口檢票處已經(jīng)排起了長隊,俞畫拿著邀請函走了快速通道順利進了美術館。 展廳掛畫的墻前全都被圍欄圈出了一片空地,來觀賞的人全都擠在一處,快門的聲音此起彼伏,跟交談聲摻和在一起,很是嘈雜。 人流攢動間,俞畫猝不及防就被旁邊的人擠了一下,差點摔跤,幸而一只手及時伸出來按住她的肩膀把她扶穩(wěn)了。 “小心,沒事吧?” 俞畫松了一口氣,站直了身體看向面前的人。 手的主人是一位打扮精致的女士,貼身的絲質(zhì)長裙配一頂小禮帽,戴著一副金絲眼鏡,面容溫和,看上去約摸四十出頭。 “沒事,幸虧您拉了我一把,謝謝您?!?/br> “客氣什么。”女士笑瞇瞇地輕拍俞畫的肩膀:“這里人多,女孩子容易磕著碰著,你一個人可要要注意安全。” 俞畫對眼前的女士有莫名的好感,不由解釋了兩句:“我不是一個人來的,還有我的男朋友?!?/br> “你男朋友人呢,怎么放心你一個大姑娘在這?”不知是不是俞畫的錯覺,女士的臉色似乎黑了一個度。 “謝謝您關心?!庇岙嬘悬c好笑又覺得溫暖,美術館里總不至于還有人販子把她拐了去吧。 “他去停車了,怕外面熱著我,才讓我先進來等他的?!?/br> “嗯——”女士點頭,扶眼鏡的動作格外高深莫測。 “那我就不多打擾你們小情侶的約會了。”女士跟俞畫作別后翩然而去。 俞畫歪了歪頭,不解地注視著那道可以用“興高采烈”來形容的背影隱沒在人群中,決定暫時把這段插曲埋下。 她撥開人群,順著上次來美術館的記憶,慢慢走向江城藝術家作品展廳。展廳在一側走廊的盡頭,逛到這里的人還不多,俞畫很順利地就來到了一幅畫跟前。 畫里是一棵枯萎的大樹,較為奇異的是樹竟然漂浮在空中,那些盤根錯節(jié)的枯枝上搭著一個鳥屋,常年經(jīng)受風吹日曬雨淋的鳥屋已經(jīng)殘舊得搖搖欲墜,一只不知名的鳥就蹲在旁邊的枯枝上,明明羽翼已豐,卻固執(zhí)地守護著鳥屋不愿離開。 夜色荒涼,鳥抱著翅膀縮成一團,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了它一個活物。但有一架長長的梯子搭在了浮空的枯樹上,從地面一路直通到高處的枝椏,樹的背后冒出了一雙人類的手,一只手摸到了鳥屋,另一只手向上攤開,鼓勵著鳥兒跳進他手心里。 “怎么在發(fā)呆?” 細腰纏上了男人有力的手,簡墨書湊過去貼近她的臉輕輕蹭了蹭。 “啊——”俞畫輕叫出聲,當熟悉的氣息籠罩在周圍,她又放松下來:“墨書老師,你怎么在這里?” “給你發(fā)信息你沒回,門口也沒看見你,我就來這里找人了?!?/br> 俞畫摸出手機,果然看見了簡墨書發(fā)信息問她在哪,再看時間,她竟然對著眼前的畫發(fā)呆了十幾分鐘。 “對不起嘛?!?/br> 簡墨書捏捏她的臉蛋大度表示原諒:“現(xiàn)在能跟墨書老師說說你的這幅畫了吧?” 雖然當初畫是他挑的,但立意和修改全都是俞畫一手完成,關于俞畫具體畫了什么內(nèi)容,他至今還被蒙在鼓里。 俞畫“唔”了一聲,指著畫:“就是我的經(jīng)歷呀,鳥是我,樹是爸爸,人是你?!?/br> 大樹和鳥,明明是兩個完全不同的物種,樹卻給了小鳥一個庇護所,只是這個庇護所隨著大樹的枯萎也逐漸破敗,長大的鳥不愿離開,生怕這庇護所散了,鳥就這么自己囚禁在這座的空中孤島里。但在某天,一個人類就這么架起了梯子,硬是突破重力的阻礙直達了鳥兒的所在之處,沖它伸出善意的手,愿意接受它老舊的庇護所和破碎心靈,把它納在他的保護之中。 畫里的主角明明是鳥,但構圖與色彩的中心卻隱殷偏向了解救它的人類,一眼看過去,最先留意到的反而是那雙手的小心翼翼又滿含溫柔。 也許作畫者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她作畫的時候抱著什么樣的情感,但呈現(xiàn)出來的畫面早已把她藏在心里的秘密泄露了,只有特定的觀眾才能讀懂。 簡墨書轉頭看她,俞畫抵垂著頭,耳根微微透出幾分潮紅,他用唇印了上去,一觸即離,俞畫卻像是被燙著了一樣捂著耳朵看他。 “墨書老師,你做什么……” “喜歡你?!?/br> 這記突如其來的直球把俞畫打得暈頭轉向,耳朵嗡嗡響,酥麻的感覺從耳道一直傳到心里,似是有只手把她的心臟輕輕握住,加快的心跳聲在胸腔里格外清晰。 “怎、怎么突然……” 俞畫感覺自己變成了個小結巴,話語卡在喉嚨里硬是發(fā)不出聲音,像是打結了一樣。 簡墨書看著俞畫紅著臉在他懷里慌亂無措的樣子,只覺得她像顆鮮嫩的櫻桃,異??扇耍骸澳愕漠嬂锊皇沁@么對我說的么?” “啊……?” 俞畫一臉呆滯,她什么時候…… 簡墨書不管小姑娘懂沒懂,他把俞畫揉到懷里,借著身體的遮擋,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我也愛你?!?/br> 哐—— 突兀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像是有人不慎撞到了什么東西。 俞畫扒著簡墨書的肩膀從他懷里探出頭,看到了剛才扶了她一把的女士正把金色的欄桿立穩(wěn)。 “您沒事吧?” 不料聽見俞畫出聲,女士猛地一震,轉身就走。 簡墨書此時也回頭,他瞇起眼,看著匆匆跨步走的身影,開口:“媽,您跑什么?” 女士腳步一頓,露出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真巧啊兒子?!?/br> 俞畫看著女士取下了偽裝用的金絲眼鏡,露出那雙和簡墨書極其相似的眼睛,呆愣愣地重復了一遍:“媽——?” “哎~”簡母笑得眼睛彎彎,坦然受了這一聲。 “……” 簡墨書低頭反思了一下自己,最后得出結論:他厚臉皮的特質(zhì),果然是從周婧女士——他的親媽身上遺傳過來的吧。 —————— 對不起說隔日更的我瘋狂打臉′_>`這次也是卡卡卡的一章 腦洞番下章開,估計一時半會寫不完 悄悄問一句你們想一章一章慢慢更還是寫好了之后再一次性放出來(笑容不懷好意.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