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硬了

    阮棠看著方璘，對方的神情不像是在開玩笑。

    她卻笑了起來，“是不是進展有點快了？咱們倆的關系還沒到這個地步吧？”她輕輕叩著桌面，“關于你我只知道一個名字和年齡，而你甚至都不知道我叫什么，就讓我收留你？”

    似乎是意識到了自己的莽撞，方璘沒有說話。

    “阮棠，在一家傳媒公司上班，單身?！比钐暮唵谓榻B了一下自己，用眼神示意方璘，“你呢小弟弟，不去上學也不回家，卻想要一個陌生女人收留你，總得有個理由吧？”

    雖然昨天撿到方璘的時候他的形象十分寒磣，但阮棠總覺得，他不是街邊那些常年露宿街頭的真正的流浪漢。

    他一看就是接受過良好教育的，氣質(zhì)也迥異。

    總不會是從家里離家出走跑出來的吧……阮棠被自己剛浮出來的念頭給逗笑了。

    “我……我不知道怎么說?！狈江U遲疑著開口，“我很感謝你，也不想瞞你，但是我真的沒辦法說?！?/br>
    他的神色有些痛苦，倒把阮棠嚇了一跳。

    “你不會是失憶了吧？像電視劇里演的那樣。”她試探地問。

    見方璘搖頭，她又繼續(xù)問：“那莫非你在被人追殺？總不會是你殺了人吧？”

    眼看著阮棠越說越夸張，方璘急得站了起來，“沒有，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我真的不是壞人！我只是遇到了一些事……”

    他盯著阮棠，“我已經(jīng)流浪一段時間了，實在沒有地方可以去。”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停頓片刻后急切地說：“我可以付錢，付房租，還有其他的費用，等我以后回去了有錢了我會把錢全都還你?！?/br>
    他大概從沒像這樣求過人，話說得磕磕絆絆，還沒說完臉上就已經(jīng)漲得通紅，后背繃得筆直。

    很奇怪，方璘的語氣并不低聲下氣，也不夠哀切，但阮棠還是忍不住心生動容，似乎能理解他難以言明的窘迫。

    阮棠沒說話，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這讓方璘越發(fā)緊張，雙手無意識地抓緊了餐桌的邊緣。

    他沒有說謊，也知道自己的行為有多冒失，但他忍不住。

    阮棠給他的感覺……很好，好到他忍不住克服心中的羞恥，提出這近乎荒謬的請求。

    大不了也不過是再回到街上去，總不會比這更糟糕了，他想。

    仿佛過了有一個世紀那么久，久到方璘就要心生放棄說“算了”的時候，阮棠終于抬起了頭。

    “好吧，那就先住在我這吧?！彼恼Z調(diào)輕松，像是收留什么小貓小狗一般。

    而另一個當事人則有些措手不及，他呆呆地坐回椅子上，還沒坐穩(wěn)又立刻站了起來，“謝謝……”

    他看上去有些拘謹，片刻后又補充了一句：“我很好養(yǎng)的，你放心。”

    阮棠撲哧一聲笑出來，她的目光在方璘上身流連片刻，想起還落在浴室里的臟衣服，起身道：“我先去給你借套衣服吧。”

    樓上住了一對教授夫婦，有一個還在上高中的兒子，阮棠見過幾次，身材和方璘差不多。

    也不知道阮棠用了什么借口，回來的時候除了一套運動服，居然還有一條全新的內(nèi)褲。

    等方璘換好衣服，阮棠卻直皺眉。

    借來的衣服雖然合身，但款式她并不喜歡，看上去也不大適合方璘。

    “晚上再帶你去買衣服?！彪x家上班前阮棠丟下一句，方璘站在玄關處看著她走到門口，開門之前又轉(zhuǎn)過身看了看他。

    她什么都沒說，但方璘立刻福至心靈地保證：“我會老老實實待著，哪兒都不去，什么都不亂碰?！?/br>
    阮棠這才露出一個“孺子可教”的贊許表情。

    她并不是很擔心方璘會做什么，反正公寓里裝了監(jiān)控，最主要的是……

    她相信方璘，盡管這份信任來得毫無緣由，也很難說有多少見色起意的成分在，不過她還是相信自己的眼光。

    路上阮棠沒忘記打電話給每天來家里打掃的家政阿姨，告訴她家里多了個人，同時麻煩她中午幫忙給方璘做頓飯。

    繁忙的工作很快讓阮棠將昨天到今天發(fā)生的這一場“奇遇”拋到了腦后，也沒工夫去察監(jiān)控，一直到下午臨近下班，她終于得了空準備喝口咖啡的時候，才想起來家里還有個人。

    她撥通了早上留給方璘的備用手機，方璘幾乎是秒接。

    “你在做什么？”她隨口問。

    “看電視。”方璘乖乖回答，沒等阮棠接著問就繼續(xù)交待，“科技頻道。”

    電話那頭的阮棠笑了起來，“準備一下，待會兒咱們出去吃飯?！?/br>
    晚飯在阮棠喜歡的茶餐廳吃的，方璘確實如他自己說的好養(yǎng)，對菜色沒有任何要求，吃的時候也沒有表現(xiàn)出明顯的好惡，給什么吃什么。

    他的話不多，但只要阮棠開口，他都能不冷場地接上，將氣氛維持在一個舒適的度。

    這種進退有度一直持續(xù)到阮棠第N次讓他去試衣服的時候，才出現(xiàn)了輕微的裂痕。

    “真的還要再試嗎？”他抱著阮棠遞給他的一套英倫風小西裝，看了眼扔在沙發(fā)上的大包小包，有點無奈。

    買的衣服已經(jīng)夠他小半個月每天換著穿都不重樣了。

    “試試嘛?！比钐淖谏嘲l(fā)上，支著下巴看他，“那些算你買的，這套要是好看就當我送你的?！?/br>
    方璘只好領命。

    等方璘從試衣間出來，盡管這個晚上已經(jīng)被這個天生衣架子驚艷了太多次，阮棠還是眼前一亮。

    衣服以深藍色為主色調(diào)，不是傳統(tǒng)的西裝，在一些細節(jié)上做了更為活潑的改動，絲毫不顯沉悶，反而襯得方璘優(yōu)雅從容。

    他的領帶松垮地系在脖子上，見狀阮棠從沙發(fā)上站起來，來到他面前幫他打領帶。

    方璘想解釋他會打領帶，只是急著出來所以沒打好，卻在目光觸及阮棠的時候，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阮棠站得很近，他一低頭就可以看到她柔軟的發(fā)梢，還有發(fā)梢下纖長的睫毛。

    她的眼神專注，瞳孔里清晰地倒映出他的身影，柔軟的嘴唇抿著，是漂亮的形狀。

    視線下意識地往下，她今天穿的是V領的襯衫，露出修長的脖頸，領子開得有點深，從他的角度看過去，隱約可以看見胸前飽滿的弧度，和迷人的溝壑。

    昨天晚上的一些畫面不受控制地浮現(xiàn)在腦海，方璘忽然覺得喉嚨有些緊。

    在阮棠的手指無意地拂過他胸膛的時候，他尷尬地發(fā)現(xiàn)。

    他硬了。

    ————————————

    調(diào)整一下更新時間，13號更新應該是晚上9點左右，正好可以睡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