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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你不是應該睡了嗎?怎麼過來了?」 「我來接我的女朋友不行嗎?」 「好像也有一段時間沒見你來接我下班耶。」 「怎麼聽起來酸溜溜的?那我以後天天調(diào)鬧鐘起床接我的芊芊?!?/br> 「不要!睡你的覺去,你不是忙著論文嗎?」 「再忙也不及芊芊重要,我好冷啊,快給我捂暖?!沽謼魇缆冻隹蓱z兮兮的表情,伸出雙手想拉住她。 「楓,我在上班啦?!顾悬c羞人地別過臉抹拭高腳杯。 還好酒吧接近打烊,當值的只有她和另一個同事,客人也陸續(xù)離開,沒有人在乎吧臺上的女酒保和男客人打情罵俏。 「我給你調(diào)杯飲料取暖吧?!?/br> 說著,梁芊芊俐落地取出一臺金屬架放在面前,下一秒又擺上一隻玻璃杯, 「嗒」的一聲,細小的火苗從槍口噴出。 她小心翼翼地旋轉酒精座上圍著金屬線的玻璃杯,直到砂糖漸漸消失於顏色深不見底的威士忌中。 「傳說製作愛爾蘭咖啡來自一位思念著空姐的酒保?!?/br> 她熄滅酒精座,攪拌杯中的威士忌。 「每當她飛往都柏林,酒保會準備一份專屬她的餐單,直到有一天她終於點下那杯為她而設的愛爾蘭咖啡?!?/br> 梁芊芊眼睛閃爍著,在杯中一層忌廉上灑可可粉,滿意地觀賞自己的製成品,推到林楓世面前。 「所以呷下的第一口,代表想念的淚水?!?/br> 「唔,芊芊給我上了一節(jié)咖啡課?!?/br> 「是調(diào)酒啦?!?/br> 他呷了一口,嘴巴沾上泡沫,於是抿嘴抹去。 梁芊芊不喜歡喝咖啡,但為了楓,就想為他調(diào)製一杯自己極少接觸的愛爾蘭咖啡。 「楓?」 「嗯?」林楓世手中扔握著杯,錯愕地對上梁芊芊關切的眼神。 林楓世很少喝酒,所以平時對他說調(diào)酒,顯得興致乏味。 這男人顯然沒在聽。 只是一瞬間,他很快收拾過來,換上平日溫和的目光:「芊芊很棒,好喝。」 梁芊芊眨眨眼,一臉無所事事地收拾用具。 「算了,知道你覺得無聊?!?/br> 「不不不,我家芊芊做的調(diào)酒是全世界中的珍品?!?/br> 「珍品也喝得那麼敷洐。」梁芊芊小聲道「可是特地為你調(diào)的?!?/br> 「所以我在細細品嚐啊?!顾F張地對著杯口深深聞一下「濃郁的咖啡香,咽在喉間的炙熱感,將微醺的愛戀和不能言喻的思念之情發(fā)輝到極致啊?!?/br> 「是嗎?」她挑起眉「很感同身受?」 「當然,想著我的芊芊?!?/br> 「那你家人呢?你不想他們嗎?楓應該很久沒見你的家人吧?」 「有沒有一種長久的思念,像愛爾蘭咖啡一樣藏在心底說不出口的牽掛?」 林楓世一怔,漾開笑意:「當然會想他們,但未至於夢繫牽魂吧?!?/br> 「說得那麼淡然,背地裡卻呆在書房偷偷地掉淚?!?/br> 林楓世不語,眼神變得黯淡無光。 「是和你最近寫的故事有關嗎?」 她放下杯子,眼定定望著他。 酒吧裡的客人已全數(shù)離去,只留下悠閑的鋼琴曲。 「芊芊?!顾鹇詭n鬱的眼神「不是說好不再談這件事嗎?」 「我知道你不願提起,可有時總感到你離我很遠?!顾龘嵘纤盼罩氖?。 「我有信心承受的,無論你過去經(jīng)歷過怎樣的傷害?!?/br> 他搖搖頭:「不,我從那些人身上學懂了愛,所以我不後悔那段過去?!?/br> 「楓,那你愛我嗎?」她的聲音顫抖。 他放下高杯,低下頭輕聲回應:「嗯,但有時會感到不安,好像隨時會失去你?!?/br> 「怎麼會!」 「正因為那些經(jīng)歷,我才明白,無論如何地歇斯底里愛著、守護著,終會有失去的一天?!?/br> 「有得必有失,擁有一份愛就要做好放手的準備,所以我不再抱任何期望,因為,我不想受到傷害?!?/br> 他合上眼,虔誠地貼上梁芊芊的手,像尋求安慰的孩子。 前一秒芊芊還覺得他像一個老氣橫秋的憂鬱男人,現(xiàn)在的他卻稚氣地依賴她,心裡泛起陣陣漣漪,被勾起一樣的悲傷。 這般令人心碎又心醉的男人,叫她如何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