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臘盡春回，郎有情妾有意】

    臘盡春回，轉(zhuǎn)眼二月將過，東關(guān)街的百姓比春節(jié)還忙，因?yàn)槿f歲爺要來了。

    但今年萬歲爺龍?bào)w不恣，太醫(yī)不允萬歲爺舁疾外幸，只怕萬歲爺途中遘霜露，又引身子哪里出岔子，到時(shí)候只怕是，靈藥也不能起復(fù)，得向龍王爺借點(diǎn)血來起復(fù)了。

    宮里的僧人也勸道：舁疾入廟，視為不敬，龍王不豫，國如何風(fēng)調(diào)雨順？

    萬歲爺無奈，便派皇子來降香。

    派哪個(gè)皇子來萬歲爺思來想去也沒頭緒，問大臣，有眼見的大臣佯裝沉默思考，無眼見的直指某個(gè)皇子去了。

    替萬歲爺來揚(yáng)州降香，求國家風(fēng)調(diào)雨順是件大事兒。

    若國家今年仍舊不風(fēng)調(diào)也不雨順，豈不是有人要在背地里廝說，道你心意不夠。若國家風(fēng)調(diào)雨順了，又有人道這位皇子秉靈，是能承帝位之人。

    想做功一美二之事，實(shí)在困難。

    兩下里不知怎么解決，萬歲爺把掌一拍，蒼蒼道：年滿二十者，皆去，皆去。

    年滿二十的皇子共有六位，東關(guān)街的百姓頭一回將迎這般多貴人，真是喜憂摻半。

    小鶴子的水池喬紅熹建好了，而蒼遲的池子還沒動(dòng)手。

    蒼遲眼赤，明里暗里抱怨：我在嬌嬌心里沒地位。

    日日都要發(fā)一回牢sao，喬紅熹習(xí)以為常。

    宮里人來之前，喬紅熹帶著蒼遲去市曹買齊柴米油鹽醬醋茶。

    虞蠻蠻也跟著，她跟著出來時(shí)刻提醒喬紅熹要買做饅頭的面粉，當(dāng)然她也不是沒出力，拎著一瓶醋一瓶油晃來晃去，問：jiejie，為什么要屯這么多東西？

    喬紅熹道：萬歲爺來的時(shí)候，東關(guān)街處處是穿甲的士兵，守備森嚴(yán)，出個(gè)街和做賊似的，渾身不自在。

    那是不能出門了嗎？虞蠻蠻問。

    不是不能，是怕沖撞了宮里人。

    虞蠻蠻聽得認(rèn)真，卻往蒸作鋪?zhàn)呷ァ?/br>
    蒸作鋪的老板一眼認(rèn)出虞蠻蠻，與第一次一樣，包了兩個(gè)最大的饅頭遞給虞蠻蠻：姑娘許久不見了，與你家jiejie相處可融洽嗎？

    虞蠻蠻不敢接，眼巴巴望著喬紅熹：饅頭

    喬紅熹的思緒一下子被扯回二人初見的時(shí)候，她拿出銀子，付了銀子道：吃吧。

    虞蠻蠻把手頭上的東西往旁邊一放，拿起饅頭，管它燙不燙，往嘴里就送。

    慢點(diǎn)，嘴巴會(huì)燙傷。喬紅熹好言提醒。

    不燙，且饅頭燙燙的更好吃。虞蠻蠻很快吃完了一個(gè)。

    虞蠻蠻吃相在外人看起來不大文雅，但也不難看，不過是沒有女兒家的靦腆，喬紅熹等她吃完兩個(gè)饅頭，期間轉(zhuǎn)過頭問蒼遲：你要糕點(diǎn)嗎？

    蒼遲肩上扛著兩袋大米，走了大半個(gè)時(shí)辰氣也不喘。

    蒸作鋪里也賣糕點(diǎn)，蒼遲想吃，但他更想吃喬紅熹親手做的，于是搖搖頭，說：不吃。

    真不吃？

    嗯。

    好吧。

    既然不吃，喬紅熹也不勉強(qiáng)他，只給自己買了一個(gè)花狀桂花糕填肚子。

    嬌嬌吃獨(dú)食！喬紅熹吃得正歡，蒼遲聲音頓地拔高控訴她的可恥舉止。

    我問你了，問了兩遍，你說不吃的。蒼遲如餓狼的目光嚇到了喬紅熹，她一口吃了剩下的糕點(diǎn)。

    我那是客套話。

    誰讓你客套了。

    我怕你說我敗家。

    我沒說過你敗家，你污蔑我。

    不，嬌嬌心里定然這般想過，撥浪鼓兒也不帶，從來不聽我的話，我都隨身帶行雨珠了。

    誰隨身帶撥浪鼓兒的，又是不小孩子了，行雨珠本該你就要隨身帶，誰像你這般不負(fù)責(zé)任亂丟亂埋的，狗兒都比你會(huì)打算。

    嬌嬌你罵我是狗！

    突然吵起來，虞蠻蠻吃驚，嘴里的饅頭沒咀嚼一下就吞到肚子里去。第一次被饅頭噎住，她狂捶胸口，問老板要碗水：水，水，快快快，蠻蠻要噎死了。

    老板趕忙倒一碗水，就手給她搬了張椅子坐下，方便她看戲。

    蒼遲和喬紅熹因一塊糕點(diǎn)吵起嘴，蒼遲用不冷不淡的辭氣說著火藥味十足的話，如同夜里吵耳擾夢的狗沁歌，這更讓喬紅熹生氣了，她一跺腳，道：蒼遲，你食言了，你前些天說不管什么事兒都會(huì)讓我。好看的皮囊果然都有一張騙人的嘴。

    擱下這么一段話，喬紅熹假意不肯讓步，不給他反駁的空子，拉著虞蠻蠻轉(zhuǎn)身就走。蒼遲暗罵自己，急急追過去：我錯(cuò)了。

    喬紅熹不搭理，回到家也不搭理。

    伏雙在豆棚下教小鶴子寫順朱兒，伏雙前幾天才發(fā)現(xiàn)小鶴子能說會(huì)道，卻不識幾個(gè)字，知識太淺，連自己的名兒都寫錯(cuò)。

    他痛心疾首，心想：沒有知識的小姑娘容易受騙，不求小姑娘成材，只求小姑娘不吃虧。

    于是用一半的月事錢買紙墨筆硯，自己當(dāng)老師，教她識字學(xué)理。

    這是你的名字，有些復(fù)雜，慢慢寫。一個(gè)鶴字，伏雙教了好多遍，也寫了好幾張順朱兒，但小鶴子一離開順朱兒，那字變得歪歪扭扭的，就是畫了一坨不圓的圓。

    小鶴子堅(jiān)持握管，寫到后面，問：伏雙大人，小鶴子姓小嗎？

    嗯不是。

    那為什么叫小鶴子。

    本來你叫鶴子，后來看你個(gè)兒小小的，所以就在前面給你加了個(gè)小。

    所以小鶴子是沒有姓嗎？小鶴子放下筆問道。

    嗯那你想要個(gè)姓嗎。

    小鶴子不記得自己被拋棄的事兒，她也不知道自己不僅沒有姓，還沒在名兒，伏雙不想告訴她。

    想要。小鶴子回道。

    伏雙鋪開一張紙，提筆寫了一串字：喬鶴子，虞鶴子，蒼鶴子，伏鶴子你喜歡哪個(gè)？

    這些聽著怪別扭的，伏雙自己讀起來都覺得拗口。

    我前些天聽刺猬哥哥說，說夷人的姓式很長很長。小鶴子也拿起筆，緊跟著伏雙寫下一串字，那小鶴子可以叫喬虞蒼伏鶴子嗎？

    別扭！

    伏雙欲言又止，昧著心道：你喜歡，也不是不可以

    小鶴子念了一遍又一遍，搖搖頭：不過太長了，還是叫小鶴子吧。

    你說了這么多，是想偷懶不寫字吧。   只這一句，伏雙突然看透了小鶴子的心思，直接拆穿。

    哎呀被伏雙大人看出來了。小鶴子嘿嘿笑。

    今日罰多寫一張順朱兒！

    伏雙大人，你可憐可憐小鶴子吧，手都沒力氣吃飯了。小鶴子爬到伏雙膝上求饒。

    再多說一句話，就再加一張。伏雙不吃她這一套，搓她的臉，好像要搓出一層粉來。

    小鶴子被搓得臉疼，努力鼓頰來反抗，嗚嗚道：別搓了！

    吵鬧的氛圍持續(xù)了大半刻，直到喬紅熹不大高興回到家，家中的氣氛一下子僵死。

    蒼遲把心一急，扛著兩袋大米健步如飛追趕，追到房門，喬紅熹以閉門羹待之，他木雕泥塑般站在門前。

    虞蠻蠻躡手躡腳走到伏雙旁邊，趴在伏雙背上咬耳朵：蒼遲哥哥惹jiejie生氣了，他今晚晚飯沒得吃了。

    小鶴子有湊熱鬧的心腸，跳下地，步履貼地?zé)o聲上前，扯著蒼遲的衣服，問：蒼遲哥哥，你惹喬喬生氣了啊？

    閉嘴。蒼遲把米扛到胞廚去。

    小鶴子被罵，上縱下跳回到伏雙身邊：蒼遲哥哥好兇，今晚小鶴子吃飯的時(shí)候要吃快一些，把他的那份吃掉。

    伏雙今回不幫小鶴子了，遞過一只濡墨的筆，道：是我我也罵你，來，別偷懶了，快點(diǎn)寫字。

    天清似水，月色皎皎。喬紅熹到了時(shí)辰出來做飯，人是鐵飯是鋼，鬧別扭是一回事兒，與吃飯不沖突。雖說人會(huì)氣飽，可她并沒有真心去生氣，晚飯還是做了蒼遲那份。

    一頓飯幾個(gè)人小心翼翼的，生怕發(fā)出什么聲音來，蒼遲一邊吃一邊窺看喬紅熹，大氣不敢出，吃訖，幾個(gè)人搶著收拾。

    喬紅熹后知后覺自己把事情鬧大了，欲哭無淚，直接說開臉上過不去，便早早漱齒睡下，明日再說。

    平日里蒼遲與喬紅熹同寢，喬紅熹沒鎖門，點(diǎn)著燭火，算是示好之意了。哪知蒼遲在掯子上掉鏈子，因循門外，躊躇未決，最后一陣旋風(fēng)成龍竄上屋頂，揭開三四片瓦，探頭探腦地往下降。

    為了進(jìn)屋子，他也是費(fèi)盡了心腸。

    除了龍尾，蒼遲的身體已降到屋內(nèi)了，龍頭上的長須，sao擾喬紅熹的面龐。

    喬紅熹迷迷糊糊地睡，眠淺，龍須掠過，她雙眉如結(jié)，剔開餳眼，看到一條龍近在眼前，意識模糊著，以為夢靨，不免先有驚恐之心，抄起枕頭打過去，一迭連聲：蒼遲你有病是不是？大半夜嚇人做甚？

    至再至三嚇人，喬紅熹的胸口那團(tuán)rou不能剛捱。

    挨了一回枕頭的打，蒼遲左右搖擺避開剩下的挨打，此時(shí)叫他避打龍也可以。

    他道：嬌嬌你別生氣了。

    喬紅熹打了三四次便住了手，一絲沒兩氣，在哪兒直冒冷汗。蒼遲松開龍尾下來，怕壓壞了床，立刻就變回人形。喬紅熹坐起身，往上一瞧，頂上破了個(gè)洞，可以看到天上閃爍的星星。

    她問：有門不走，你上屋頂揭瓦？

    你給我吃閉門羹，我就不從門進(jìn)來了。喬紅熹的還是以怒顏相對，蒼遲不是戴頭而來的，見狀，心里著急，急嘴急舌分辨，你別生氣了。

    哪是生氣，分明是被嚇到了喬紅熹心里嘀咕。

    我、我沒生氣。她半含半吐回道，轉(zhuǎn)而笑痕宛然，就我性子一向如此你就當(dāng)作打是情，罵是愛，所以你別抓著這點(diǎn)放在心上。

    蒼遲用唇試探地碰喬紅熹的臉頰，喬紅熹無有不耐煩之色，亦用唇來碰他臉頰，蒼遲高興，熱情回應(yīng)，慢慢地就在床上綢繆非常。

    圓滑的根頭在xue口上打圓圈磨弄，再有春水泌出，里外滑膩，根頭時(shí)不時(shí)闖進(jìn)去一截。喬紅熹期待一根都進(jìn)去的時(shí)候，充滿窄小的花徑，刻下只再哪兒磨，她都先丟了一條腿兒，雖然里頭還是空虛的。

    喬紅熹意中焦，淚眼盈盈，扭著腰，主動(dòng)吻上蒼遲，道：你快進(jìn)來，別磨了

    折折火光，姑娘盈盈的身段，蒼遲盡收眼底，與喬紅熹親吻同時(shí)，臊根已全部進(jìn)去，不住氣地抽插。

    喬紅熹摟住蒼遲的脖頸，弓柳腰，白松松的腿控在他腰上，在他耳邊窄窄輕輕呻吟，連聲哼妙：嗯嗯啊啊

    道是：

    紗帳珠簾繞，床里迮有聲。

    情人興未闌，月來窺春色。

    床中事如何，郎情疊妾意。

    臊根連花xue，嬌嬌心泛動(dòng)。

    金蓮貼腰側(cè)，香乳挨胸膛。

    乖龍沉腰臀，嬌嬌情難卻。

    兩道影顛翻，事訖糊涂睡。

    曾赴巫山峽，雖死有何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