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甜
03.甜
小姑娘努力調(diào)整光環(huán)的位置,還是戴的歪歪扭扭。 這顆小腦袋看上去不太聰明的樣子,否則也不會擔心這種蠢問題。魚在水里淹死了,死神都不會丟。 任元好氣又好笑,伸手把她拎起來轉了個身:你把自己弄丟還差不多,怎么不看自己掉了多少毛? 虛區(qū)的陽光昏暗。 路面上隱約閃爍光澤,寶石般熠熠生輝,都是她掉下來的純白羽毛。 不一會兒,全虛區(qū)的死神都會知道來了一只天使。任元可沒有把她關在鳥籠里,挨個排隊收參觀費的空閑。 小姑娘還不會說對不起,唔唔兩聲,蹲下身開始撿。 她的唇瓣有了些血色,嘟起瑩潤瀲滟,更是惹眼。 行了。任元右手一揮,收起羽毛,也收起鳥籠,他用鐮刀勾小姑娘的裙擺:回去了。 撕拉 那片薄薄的布拉出一道口子,露出瘦弱的兩條腿。 小姑娘還在撿,露出半個小屁股。 什么都沒穿。 任元臉上有一絲崩潰。 唔? 她忽然打了個顫,后知后覺地捂住屁股,捂住屁股背對任元,眼睛一點點泛紅。 如果她是一只貓,恐怕尾巴都炸起來了。 任元哼道:這布那么脆,看我做什么? 嗚嗚 她用腦袋拱任元回家,紋絲不動,急的跳了跳。 并沒什么用,但光環(huán)擺正了。 走唄。任元收起鐮刀:你自己走,我看著你,免得你丟了。 他的聲音低沉而喑啞。嗓音偏冷,帶了一絲戲謔。 小天使還不會說話,也聽不出他的反擊,立刻乖乖地踮起腳往前走。 她的翅膀一晃一晃的。 還沒到死神的長袍店,就停在了蛋糕店門口,趴在玻璃上,對櫥窗里的蛋糕模型巴巴地看。 走了。 任元拉她的手,但她不走,他又不敢使力,生怕把她胳膊拽下來。 任元揪她的頭發(fā),可蛋糕誘惑力更大,黑的白的頭發(fā)揪了幾根,也不動。 裙子是不能再扯了。 任元又喚了一聲,根本不聽。 任元怒意剛起,鐮刀已然出現(xiàn)在他手中。鐮刀憑空揮舞時刮起一陣風,任元趕緊把她裙子拉下來。 小姑娘卻啪嗒啪嗒,光著腳跑進被風吹開的店門。光環(huán)掉了也不管。 蛋糕店只有妮妮在廚房烤面包。 新出爐的甜甜圈的就放在柜臺的竹編籃內(nèi),小姑娘扒著柜臺,踮起腳,伸手抓了一個。 我可沒錢付賬。任元話沒說完,她已經(jīng)咬下去了。 任元趕緊搶過來。甜甜圈只留一個小小的牙印,很可愛,但絕對不能再給別人吃了。 小姑娘沒和任元搶,認認真真地嚼嘴里的一小口,還舔了舔手指的面包屑。 她發(fā)出唔唔的滿足聲,抬眼怯怯地看剩下的甜甜圈。 算了。反正也沒有死神無聊到吃東西。任元說著拿甜甜圈在她腦袋上比劃,發(fā)現(xiàn)甜甜圈更配她的小腦袋。 他松手放下甜甜圈,小姑娘吃面包的動作一緩再緩,穩(wěn)穩(wěn)地頂住了甜甜圈。 任元趁機戳她的臉,捏她的耳朵,也沒有掉。 任元又拿了個年輪蛋糕過來,小姑娘不滿地唔了一聲,顯然是太重了。 阿妮正在烤曲奇餅,發(fā)覺店里多了一座小小的蛋糕山。 最頂端是一個杯子蛋糕,奶油頂端的草莓搖搖晃晃,任元還在輕手輕腳地往上頭放藍莓果。 竟然是您 遠比看見天使更驚訝,阿妮趕緊拿濕巾過來給任元擦手。 沒事。 任元擺手拒絕,不經(jīng)意間舔了舔指尖的奶油。 還算香甜,難怪這小傻子愛吃。 但他舔不干凈,正低頭思索時,小姑娘吃光了手里的蛋糕,張嘴就舔他的手。 一股奇怪又陌生的溫熱感從指間傳上,任元立刻收回手,她往前一跌,腦袋上的蛋糕撒的滿地都是。 草莓連著奶油沾在任元手背,店內(nèi)的氣氛驟冷。 阿妮可沒想賣冰激凌蛋糕,她又給任元遞濕巾,但任元剛伸手,就被小姑娘抓住了。 她張嘴咬下草莓,舔走奶油,仔仔細細舔他的手。 啵唧的水聲很輕,被任元的心跳聲覆蓋。 阿妮幾乎要尖叫了。她好不容易有了一個欣賞她的顧客,可不能被任元宰成八段扔進死海里。 但任元沒動。 等小姑娘舔完了沖他笑,他才狠狠地把手指伸進她的嘴巴摸她的牙:你在人間是條狗? 嗚嗚嗚! 手指撐得嘴巴很痛,但她不敢再動了,只能淚眼汪汪地站在原地,努力張大嘴,舌頭軟軟地把手指往外頂。 津液順嘴角往下流。是淡淡的白色,還有些粘。 任元眼角一跳,抽出手在她臉上擦:弄得那么臟,收拾干凈。 收拾就不必了! 阿妮可看不得這么小的小姑娘跪在地上擦地,但任元瞥了她一眼,只能閉嘴。 讓她自己收拾。畢竟,她也沒錢付賬。任元說的嚴肅,同他平日里一模一樣。 這阿妮尷尬笑道:這不是您的人么? 任元把越搞越糟的小天使拎起來,拍了拍她沾滿奶油的白翅膀。嫌棄的臉色仿佛在說天使和死神勢不兩立。 我沒錢。任元問:把她抵給你? 阿妮這才注意到這漂亮的新人是小天使。正要點頭呢,愣生生搖腦袋。 她敢接任元的人是被小可愛迷了心,但敢接小天使,她是不想活了。 我有一個任務,您幫我做,這錢就抵了。阿妮去柜臺拿出任務書,又打包了一盒小酥餅給小姑娘:您看這提議怎么樣?兩全其美。 任元想拒絕,但小姑娘立刻把小酥餅抱進懷里,還扯了扯上頭的粉紅色緞帶。 行。任元嘆氣。 反正這些死神不愿做的,不能做的任務,最后都會到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