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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9;　　陪著呢喃姐妹渡過了一個快樂‘六一’之后，草原上的天氣也一下子就熱了起來，遠(yuǎn)處的山坡還披枯黃的外衣，但在有些地方已經(jīng)隱隱的露出幾許青綠。碧草連天！怕是要有一場透雨才行。男人收回在遠(yuǎn)山上流連的目光，慢慢的轉(zhuǎn)回身來……

    和許姐打過招呼，男人拿起了桌子上一份卷宗……這是幾天前小亮和王長春接的一個案子，三個盜賊，四十二只被盜的羊。這三個家伙的作案手段很簡單，一天下午，鄰居家的五百多只羊在山上散放著。三個喝了點酒的家伙看到附近沒人，就臨時起意，從一大群羊里拆出一小幫趕上就走……

    當(dāng)天晚上，三個家伙殺了兩只偷來的羊吃rou，剩下的在第二天，趕到市里來賣……

    那個時候，人們的警惕性很高，當(dāng)收羊的人看到有人連剛剛幾個小羊羔也一起賣時，就起了疑心……與三個家伙虛與蛇諉了一會兒后，他到了派出所……警察一來，什幺都清楚了。

    三個盜賊已經(jīng)送到看守所羈壓，案子辦到這會兒也要移交到檢察院了。讓男人目光久久的不肯離開的是對被盜物品的價值認(rèn)定上……現(xiàn)在一只比較好羊，也就是百十來元吧。四十二只連大帶小的羊，也就值四千元……把所有因素都算上，五千元頂天了！可是在所里的最后認(rèn)定上，卻是一萬五千元……

    這個價值認(rèn)定是根據(jù)什幺作出的，男人不知道。但是男人卻清楚的知道，這對于那三個因一時胡涂，而觸犯法律的三個人來說意味著什幺。情節(jié)嚴(yán)重！也許他們中的某個人將為此付出十年以上的牢籠！

    記得是八三年吧，當(dāng)時還在西烏旗的男人次目睹刑法的終結(jié)——死刑的執(zhí)行！那是一個叫劉日的人，他偷了九頭牛。在進(jìn)行完轟轟烈烈的公審之后，被壓上了刑場！而男人正好在行刑出不遠(yuǎn)的山上，視力很好的他在一里地以外看到一個跪在挖好的土坑邊，槍口冒出一縷青煙，人伏于坑內(nèi)……跟著清脆的槍聲傳來，一個生命從此消失……

    把所有的卷宗都整理好，男人在心里暗暗的對這三個倒霉的家伙說了聲好運！拿著案卷向外走去……

    和小亮再一次來到看守所，看著三個家伙依此在逮捕證上簽上自己的名字。說起來還……三個人中的兩個，連漢字都不認(rèn)識……那蒙文呢？蒙文的案卷是所里蒙根整理的……

    下午去單位考試，雖然知道這只是一個沒什幺用的過場，但是有幾個人能不到場＊＊＊＊＊＊＊＊＊＊＊＊＊＊＊

    小亮和王長春去市檢察院辦理案件移交手續(xù)，男人自己一個人回到了所里。

    許姐辦公室的門半開著，臉上帶著幾許憂郁的她正呆呆的看著窗外。男人停下腳步，想了想后，輕輕的嘆了口氣還是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記得幾天前，張華一臉神秘地向所里的好事一族傳著消息，許姐的家里……男人雖然不喜歡聽這些無聊的東西，可是不知為什幺也支起了耳朵來。然而張華后面的話還沒有說出來，許姐就推門進(jìn)來了。好事者們與許姐敷衍了幾句后，就先后地失蹤了。等男人和他的許姐再看到他們時，他們正一臉怪異地堆在所里的另一間屋里……

    張華和他們說了什幺，男人不知道。只是男人知道從那一天起，許姐的笑容少了，她的是臉上寫著一絲憂郁，一個人在那里發(fā)呆……

    許姐……當(dāng)這個憂郁的面孔再一次跳到男人的眼前，突然間發(fā)現(xiàn)自己什幺也干不下去的男人站了起來……他來到自己辦公室的門前，探出頭向許姐的屋里看去……

    門……依然是半開著，像似屋里女人那沉沉的心事……

    不知不覺，男人又站到半開的門邊，稍一猶豫，他推開了門……咦……屋里空蕩蕩的椅子和桌上被風(fēng)吹動報紙說明……

    “你在這偷偷摸摸的想干什幺？”

    女人略帶嚴(yán)肅的口氣從還在探頭探腦的男人身后傳來。

    “??！不……我……是……”

    被嚇了一跳的男人轉(zhuǎn)回身來，對上的是許姐緊繃繃的臉。像似有什幺心事被人看破，男人站在門的中間，進(jìn)也不是，出也不是，他現(xiàn)在能做的只是用手不斷地摸自己的頭……

    “下了班有事嗎？”

    女人臉色平平的問道。

    “沒……沒事！”

    停下摸頭的手，男人雖然不知道女人要干什幺，但是回答還是的很肯定。

    “那你就換下衣服，和我出去一下。”

    許姐的語氣依舊很平，但卻叫男人無法說不。

    “好……行……”

    答應(yīng)著的男人又摸摸自己的頭，轉(zhuǎn)身從女人面前逃也似的離開了。

    “小家伙……”

    看著男人的背影，女人在心里暗暗的詆毀了一句，幾天來難得的一絲笑意從她的眼角蕩起……

    一身便裝的男人騎著自行車，他身后是側(cè)坐在后架上的女人。

    “到了。”

    女人的聲音打破了一路上的沉默。

    男人把車停下，看了一下他們今晚上的目的地……一個不是很大的飯店。

    飯菜都是女人叫的，白酒也是女人讓上的……男人坐到這里只說了兩句話：一，我吃什幺都行。二，白酒就不……可是他的建議還沒說完，女人就在沒給他機(jī)會。

    兩個面對面的男女，話說了很多……好象是從這里魚香rou絲做得……開始，接著天上地下水里……大部分時間里女人都是在安安靜靜聽，男人詼諧幽默的在講……偶爾，女人也會插進(jìn)話來，只是她是有了不同意見在向男人傳達(dá)。

    女人的意見是否正確男人不知道，因為他在女人瞪起眼睛，用筷子戳著盤子的時候就投降了……走過四十多個春秋的女人，她的心里這些天來一直在下著冷雨。可在今天，一個六月的晚上，時光仿佛倒轉(zhuǎn)，那曾經(jīng)的青春年少……

    飯菜女人只吃了很少的一點，剩下的……有男人在誰還發(fā)愁這呀！酒？女人紅紅的臉龐說明……在男人看來，那也就是像征性的抿了幾小杯嗎！還是由我來……

    月光灑滿夜的天空，馬路上是兩條靠在一起被拉長的身影……

    輕快的樂曲聲讓互相依偎的人停下了腳步，四目相詢……“我想去跳舞?！?/br>
    女人說完，就朝著舞廳走去。男人鎖好車子……他？得先去買票。

    ＊＊＊＊＊＊＊＊＊＊＊＊＊＊＊

    男人回到家是已經(jīng)是很晚了，躺在床上的他……恍惚之間，他的心緒飄乎的到了……

    在男人的眼前不斷閃現(xiàn)的是許小霞那在燈光下變得分外紅潤的臉龐，自己和她一個曲子接著一個曲子不停的跳著。

    當(dāng)舞廳里的燈光變得朦朧，一個慢四的曲子幽幽的奏響時，許姐的雙手摟上的男人的脖子，男人的手則環(huán)在了她的腰間……

    許姐的家空蕩蕩的，兩個半夜回來的人為它帶來了生氣。

    沒有言語，屋里的兩個不約而同的抱在了一起。緊緊的擁抱持續(xù)了很長的時間，然后是久久的相互對視，直到四目變得迷蒙，嘴唇緊緊的貼在一起……

    男人堅強(qiáng)的臂膀是包容的博大，女人的依偎是找到可以依靠的港灣。女人傾訴中流起了眼淚，男人啜去女人臉上滾動的珍珠，溫柔的給她最深的安慰……是時間和溫存讓受傷的女人在痛苦中找到了希望，又是時間和溫存讓倦了累了的女人，慢慢的睡去……

    許姐……躺在床上的男人在心里叫著。明天不用上班！這個念頭才一跳出來，男人就昏昏的睡去……

    晨練前的熱身是在梅家姐妹的身上進(jìn)行的，把姐妹倆的xiaoxue里都灌滿自己的jingye，男人起床了……

    吃早飯時只有四個人：男人，呢喃和母親。

    梅家姐妹在這段時間里早就看開了，自己的男人根本就不是人！和他在一起多幺羞人的話沒說過？什幺丟人的事沒做過？再說啦，不就是晚起一會兒嗎？有什幺呀！雖說是在婆婆家……不要跟我們說那個‘惡婆婆’！看著她自己的寶貝兒子把他的兩個媳婦cao得經(jīng)常下不了床，她不但不說教訓(xùn)教訓(xùn)這個禽獸！她……她……她不知道在暗地里有多高興！哼！治不了你們母子，我們還不會睡！就是，我們睡！哼哼！

    給呢喃姐妹布置完今天的學(xué)習(xí)任務(wù)，男人騎上車去了根生家。吳家只有女主人和四個孩子，根生一大早就去收廢品去了。

    “月娥姐，我到這就是回家了，你不用照顧我了。”

    男人扶著女主人的肩，把這個他一進(jìn)門就圍著他打轉(zhuǎn)的女人請了出去。

    吳家三個大女兒和男人打過招呼后，就專心的做起了功課，最小的那個被男人抱在懷里，和她一起逗起了那條已經(jīng)長大不少的小狗……

    這四個小姐妹的面色已經(jīng)逐漸的脫去了菜色，變得健康紅潤起來，她們身上的衣服雖然依舊樸素，但是沒了補(bǔ)丁的衣著分外的整潔干凈。屋里屋外……舊的家具，舊的擺設(shè)，可是纖塵不染中不時閃出新生的希望。

    男人在心里感嘆著，目光停在了女主人忙碌的背影上……

    “叔叔，給您水。”

    吳家的大女兒手里捧著一個茶杯站在的男人身邊。叔叔？這個稱呼好象有點陌生。我什幺時候變成……叔……叔啦？疑惑！還有些郁悶！但是他還是接過了遞過來的茶杯。

    ＊＊＊＊＊＊＊＊＊＊＊＊＊＊＊

    中午，不顧根生全家最熱情的挽留，男人急匆匆的趕回了家。一進(jìn)門，和家里人打了個照面，男人就鉆進(jìn)臥室里去了……

    呢喃姐妹好奇的把關(guān)著的臥室門拉開一條縫……男人站在一面鏡子前……各種的表情……還各樣的姿勢……看……搖頭。搖頭……看……兩個小腦袋對了對，她們都從對方的眼神里讀出了相同的信息：這個家伙上午出去了一趟，不會是受到什幺刺激給精神失常了吧？肯定是！再一次碰碰頭，兩個小家伙拉開門走了進(jìn)去……

    ＊＊＊＊＊＊＊＊＊＊＊＊＊＊＊

    六月的驕陽不僅僅是讓人們渾身上下都不舒服，它還讓人的心也浮燥了起來。街頭打架，鄰里糾紛，小偷小摸……諸如此類的案子隨著火熱的天氣，讓所里的人忙得腳不沾地……

    而這些案子出警的時候少，大部分都是……打架斗毆的教育教育罰罰款，稍微嚴(yán)重一點的送到拘留所里呆幾天。鄰里糾紛停熱鬧，你指著我的臉，我說全是你的錯……直到警察同志大吼：你們當(dāng)者是哪！處理也更簡單，各打五十大板……

    形形色色的案子中男人發(fā)現(xiàn)了一個有點意思的現(xiàn)像，就是所里的人不論是誰，只要一接到……比如說小偷小摸……賭博鬧事等的這一類治安案件時，不管大小都會很上心。凡是和這些案子扯上關(guān)系的人，只要一進(jìn)到所里他們的待遇就被提高了很多。

    怎幺說呢？比如說所里的留滯室吧，被關(guān)進(jìn)去的家伙一般也就是一天，快的話幾個小時或是一個上午，就被放了出去。而好象我們的法律也規(guī)定說：留滯時間最長不能超過四十八小時，遇有特殊情況，需申請辦理延長手續(xù)，但是最長也不能超過……

    但是男人發(fā)現(xiàn)只要那些人一旦被關(guān)進(jìn)去，不要說四十八小時了，四五天的時候也多了去了。而男人好象也沒看到誰去辦理什幺申請……而且那些進(jìn)來的家伙，所里的經(jīng)辦人也就是簡單地問幾個習(xí)慣性的問題……你叫什幺？年齡？職業(yè)？在哪?。可鐣P(guān)系等……然后就把人一關(guān)，男人每天上下班時都會看到那些被關(guān)到鐵柵欄里面的家伙……

    是什幺讓全所的人都樂此不疲？又是什幺決定了這一切？男人想不明白……

    一天晚上，男人到所里值夜班時，他覺得自己好象是知道點這是為什幺……

    這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一米六幾的身高，有些瘦弱。他是外地人，在兩天前因為一輛來路不明的自行車，而被圈進(jìn)鐵柵欄里的。

    差不多是夜里十一點吧，他的經(jīng)辦人，在所里不經(jīng)常露面的孟根來到所里。和在值班室里正在看書的男人打了個招呼，孟根就向里面走去……鐵鎖和鐵門碰撞的嘩嘩聲，接下來是有人站立不穩(wěn)亂而踉蹌的腳步聲……

    審問？心里一動的男人合上書，決定去看看。

    好象我們的國家法律中有規(guī)定，在訊問和提審嫌疑人時，最少要有兩人或兩人以上。

    孟根一個人，嫌疑人蹲在地上……

    和記憶中所有的場景都不一樣，孟根和嫌疑人之間的對話更像是……兩個無聊的人在扯淡。只是一個在不停的問，另一個盡管心里在怎幺不愿意，但都得回答。內(nèi)容嘛……從幾天來的天氣會突然跳到你對本地的印像，從錫市到你的老家要坐多長時間的車，轉(zhuǎn)而再問你經(jīng)常和誰在一起……

    圈子繞的很大，也非常的雜。但是在一旁聽著的男人也逐漸碼出了點眉目……口音加上嫌疑人對赤峰市的熟悉，男人可以肯定他就是那里的人。他和他的幾個同伴來這已經(jīng)不是一次，就是這次他們也來了幾個月了，而且還在離市里十幾公里遠(yuǎn)的煤礦呆過一陣子……

    問題轉(zhuǎn)到了那輛自行車上，年輕人毫不猶豫的是從一個不認(rèn)識的人那里花五十元錢買的。不管孟根在怎幺和他繞，得到的回答都是那幺的肯定。

    年輕人雖然總是半低著頭說話，可好象什幺問題都難不倒……他對這些好象很熟悉嘛？男人的心里有點……

    男人的想法剛出來，孟根就……他的手一伸，揪住年輕人的頭發(fā)，在一聲cao你媽的！給臉不要！的斷喝聲中，年輕人被摔到了地上。跟著孟根的拳頭和鞋底有如疾風(fēng)暴雨一般，對著年輕人傾瀉而下……

    孟根四十多歲，不到一米七的身高可是體重卻有八十公斤?？孜溆辛Γ∧腥嗣翡J的眼光看到，他的拳腳很會找地方，其落點不是小腹，就是軟肋……

    瘦弱的年輕人連滾帶爬，藏頭顧尾，哀嚎連連……然而在嚴(yán)密的防守也有漏洞，況且防守的后果是……更沉重的打擊！

    留滯室被一堵墻和一扇鐵門分成兩間。里面的一間是給嫌疑人準(zhǔn)備的，外面的一間靠墻的地方放著一張上下鋪的，由鋼管做成的床。床的旁邊是一張桌子，兩把椅子。

    瘦弱的年輕人在嚴(yán)重的摧殘下，找到了避難所。他一頭扎進(jìn)了床的底下，雙手緊緊的抓著里面的床腿，任憑孟根怎幺踢打撕拽，就是不出來。

    幾番努力未果的孟根喘了口粗氣，和男人咧著嘴一笑……

    孟根拿出了一根電警棍。打開電源開關(guān)，他來到床邊。在年輕人露在外面的兩條腿上使勁地跺了幾腳，看到床一陣的顫抖，孟根把那兩個冒著藍(lán)光的金屬觸頭向床架上的鋼管輕輕一挨……嗷——的一聲后，年輕人啊……

    年輕人從床底被拖了出來，那只有著上萬伏電壓的新型的電警棍也從他的衣領(lǐng)處，開著電源被孟根塞了進(jìn)去……兩個坐在椅子上人民警察一起看著地上的年輕人……臉色慘白，從四肢抽搐到痙孿……

    差不多有一分鐘吧，可男人卻覺得時間就像已經(jīng)凝固。拔出電警棍，耷拉著腦袋的年輕人沒用幾分鐘就被孟根給‘揉’醒了。孟根溫柔的問，年輕人知無不言的答……

    車是偷來的，男人的懷疑被證實。幾件不大的盜竊案，男人從心里盤算了一下不到兩千元錢……

    連小時候偷過一個瓜都說了，看來從年輕人身上再也榨不出什幺了。男人從孟根的眼中看到一絲遺憾，是沒得到想要結(jié)果？還是……

    （類似的情景我從九零年看到，時至今日，它依然在不停的上演著……

    第二天是怎幺個結(jié)果男人不知道，只是在幾天后男人手里拿著的卷宗上多了四個人，案值不大，但要是團(tuán)伙加多次作案，那就……

    ＊＊＊＊＊＊＊＊＊＊＊＊＊＊＊

    開滿鮮花的草原，一望無際的綠海。這里，天仿佛變得高而深遠(yuǎn)，幾縷白云似輕紗般的從天邊卷過。暗藍(lán)色的遠(yuǎn)山裹在薄薄的霧里，風(fēng)帶著綠草與花的香氣撲面而來……這是生我養(yǎng)我的地方，是我成長的搖籃……我無數(shù)次在夢里回到的……我的天堂！

    和男人一起跳下車的是兩個小女，可是她們又比誰都快的連滾帶爬的竄回了車?yán)?。那是因為……一只有牛犢大小的大白狗領(lǐng)著三只比它稍小一點狗，狂吠著沖了上來……

    “查干！”

    （蒙語白色的意思）還在車下的男人驚喜的喊聲。

    領(lǐng)頭的白狗猛的一頓，在離男人還有幾步遠(yuǎn)的地方停了下來，跟著白狗后面的另外三只也在這一瞬一起停住，瞪著兇兇的眼睛看著男人。白狗對著男人呲著亮亮的犬牙，嘴里嗚嗚著慢慢地向男人靠近……男人叫著它，向它伸出了雙手……

    白狗到了男人身邊，像似很小心地伸過頭在男人的褲角邊嗅了嗅，慢慢的圍著男人轉(zhuǎn)起了圈。當(dāng)它又轉(zhuǎn)回男人面前時，猛地竄起，在車上女人的一片驚呼聲里，白狗的兩只前爪搭在了男人肩上，它的大嘴一張，長長的，鮮紅的舌頭在男人的臉上狂舔了起來，它的那條毛絨絨的大尾巴，也奮力地左右亂擺了起來……

    男人抱著白狗的頭，在它的頭上不停的撫摸，但他的目光卻落在不遠(yuǎn)處門口站著的人的身上……一個穿著紫色蒙古袍的女人，她的名字叫額爾得寧朝魯。（譯為寶石）從男人身上下來的白狗，圍著男人左跳右蹦，巨尾狂甩……看著門口快步走過來的女人，男人對她笑了笑，轉(zhuǎn)回身叫起了車?yán)锏娜恕?/br>
    個從車上下來的是小時候生活在牧區(qū)的斯琴，跟著是金花，梅家姐妹和母親小心翼翼的踏下車來，但是她們卻縮在男人的身后，探頭探腦的看著圍著他們跟前上竄下跳的，幾個四條腿的家伙。

    “查干！去！”

    男人沖著大白狗大喊了一聲。大白狗一聲呼哨，領(lǐng)著它的同伴沒了蹤影……

    ＊＊＊＊＊＊＊＊＊＊＊＊＊＊＊

    “都不在了！”

    呢呢打開車門朝四下里仔細(xì)地巡視一遍后，回過頭對喃喃肯定的說到。

    “是嗎？”

    喃喃從jiejie的身后探出了頭，剛才還兇兇的幾只大狗，這會全不見了，看著面前的男人一副看好戲的嘴臉，喃喃暴怒，她把jiejie往旁邊一推，扒著車門就要條下去找男人算帳……

    “啊——”

    呢呢一聲尖叫，把正要沖下車去的meimei一下子拉回車?yán)铮樖粥氐囊宦暟衍囬T緊緊的關(guān)上。

    男人轉(zhuǎn)回頭一看，那只大白狗甩去三個同伴后，正向這邊飛奔而來。男人拉開車門，在呢喃姐妹的大呼小叫聲里，雙手一用力就擠了上去……

    “來！上來！”

    男人拍著擠出來的一點座位，喊起了已經(jīng)沖到車下的白狗。

    狗是一種很聽話的動物，于是它應(yīng)聲竄起，跳到了男人身邊空著的座位上。

    這會兒變了臉色的小姐妹倆，連叫也不會了，她們抱在一起，縮在了車坐的一角。男人一邊應(yīng)付著跳上車來就熱情無比的大狗，一邊伸出手去安撫著有些被嚇著的小姐妹。

    男人伸過來的手不僅僅充滿柔情和安慰，它還給小姐妹們帶去了克服恐懼的勇氣和力量！慢慢地定下神來的兩個小女人，開始打量起了這個沒經(jīng)過她們允許就跳上車，并且還下了她們一跳的家伙……

    此時的大狗已經(jīng)沒有剛見到它時那兇神惡煞的樣子，現(xiàn)在的它，在男人的懷里撒著嬌，打著滾，像個淘氣的孩子。而在熱情的過了度的孩子面前，男人扒拉著不斷地搭向他肩上，身上的前爪，左躲右閃著那舔向自己臉和手上的，鮮紅的舌頭……

    “嘻嘻……”

    男人狼狽的樣子，叫兩個小女笑出聲來……

    沒了恐懼和陌生，認(rèn)識起來就容易多了……不一會兒，男人就和兩個小女領(lǐng)著大狗跳下車來……

    斯琴和穿紫袍的女人用蒙語交談著，看見男人和兩個小女下來，她們一起走了過來。男人迎向那一團(tuán)紫色，心就像跳動著火……然而當(dāng)兩個真正的面對面時，久別后的重逢卻化做一聲淡淡的問候……你好嗎？我（你）很好！你……

    夏天，額爾徳寧的家門前扎起了兩個蒙古包，客人們依此進(jìn)到包里，走在最后的男人和女主人簡單的說了幾句，女人主人就跟著客人進(jìn)去了。男人走到包前木欄旁，拿起搭在木欄上的馬鞍子給旁邊栓著黑馬背上，剎緊馬的肚帶，男人翻身上馬，一聲呼喝，黑馬撒開四蹄，疾馳而去……

    二時幾分鐘后，男人趕著一大群羊從山坡上露出頭來……

    羊群被趕到里蒙古包不遠(yuǎn)的地方，招呼完客人的女主人也從包里出來，從男人手里接過馬的韁繩，女人主人指點著男人到羊群里抓羊……

    最為地道的手抓rou端上了桌，身在牧區(qū)長大的斯琴卻突然間發(fā)現(xiàn)，男人所坐的位置是……那是家里男人主人才能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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