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江湖 09 五月雪

    “要不要一起宵夜？“，男人開口，他的眼神給人一種正直的感覺，和那個人不同，

    做什么又想到他？

    蘇小小回過神來，”sorry我，我還有別的工要做，時間差不多了，“

    ”那琪琪跟我們宵夜吧？“，金毛山雞盯住另一個卷發(fā)的女孩，這個比較對他的胃口，

    琪琪的眼神在陳浩南和蘇小小身上一轉(zhuǎn)，心中有些好笑，”阿細(xì)不去，我都不去啰，“

    ”這么晚還打第二份工？阿發(fā)給妳們的人工很低嗎？在什么地方？“，男人眉頭微微一皺。

    感覺才剛正式認(rèn)識，問這么多，似乎有些越界，但他眼里帶著的東西，在古惑仔身上少見的，真誠，令蘇小小還是不由自主地回答了，”人工就是市價，不高不低，我第二份工在百樂廳做.....“

    百樂廳？不只是陳浩南，就連山雞的臉色也是一愣，看不出來，原來是小姐，當(dāng)然他們也只是古惑仔，沒什么好瞧不起人的，然而不知道為什么，陳浩南的心中依然涌起一絲淡淡的失望，

    這是大多數(shù)人的正常反應(yīng)，琪琪見他們神色不由得笑，”做代客泊車?yán)?！?/br>
    ”趴車？“，

    ”妳幾點(diǎn)下班？我們等妳，“，他立刻神色一振，眼神穿透，盯的蘇小小面上有些不好意思。

    回到大埔墟已是凌晨兩點(diǎn)，最終，拗不過那人的邀請，眾人竟真等到她午夜下班，去吃了大排檔，陳浩南，她默默念著這三個字，吃東西的時候，琪琪不斷偷偷捏她的手，她知道她笑什么，這個男人表露的意思太過明顯，她自己也有些吃驚，兩人不過第二次見面，對于他，她的印象不壞，甚至感覺他正派的不像一個古惑仔，

    只是......另一個人總在心中浮現(xiàn)。

    她敲敲自己的頭，想什么?。《际枪呕笞?，有什么好想的。

    凌晨，就連附近的街市都收了檔，是一整日之中難得的寂靜，初夏晚風(fēng)拂來，路燈下點(diǎn)點(diǎn)白絮飛舞，是木棉花的尾聲，三四月，挺過冬日的孤枝上綻出厚重的花朵，不帶一片綠葉，而五月，殘花或被做成茶，或是掉落一地，枝頭上的白色木棉便隨風(fēng)旅行，尋找新的方向落腳，像一場五月的雪。

    “去哪了？”，低沉的聲音，仿佛暗夜中的一個幽鬼，男人靠在黑色的野馬旁，攆熄了手中的煙，

    從小巴站牌走回家，蘇小小婉拒了陳浩南要送她回家的提議，沒想到，這個好像已經(jīng)消失很久的男人，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

    “你........我剛收工，吃吃了宵夜，”，他雖沒出現(xiàn)，但自己似乎常常想起他，此時乍見，她心里一跳，

    “什么工？”，

    這是今晚第二次被問這個問題，她突然也想看看他的反應(yīng)，帶著點(diǎn)促狹道。

    “百樂廳，”

    男人確實臉色一變，然而不到兩秒便笑起來，“不可能吧？就妳這樣也能進(jìn)百樂廳？別騙人了，泊車還差不多，”

    蘇小小忘了這人講話一向很討厭，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哼一聲，“泊車怎么了？瞧不起泊車?。俊?/br>
    “真是泊車？難怪是個偷車小賊，”，他自然地走過來攬住她的肩膀，好像兩人很熟一樣，最近一直很忙，順利拿下了屯門后，許多事情要處理，但不知道為什么，他常常想到她。

    她聳聳肩想把他的手甩掉，不過自然是徒勞，“你來找我有什么事？”，她站在公寓大門口，抬頭看他，見他一臉自來熟的樣子，絲毫沒覺得深夜造訪有什么不妥。

    “不請我上去喝杯茶？”，感覺她的緊繃，他覺得有趣，

    “不行，我家沒別人，不方便，”，蘇小小直接拒絕，

    “那不正好？我家也沒別人阿，上次不也請妳去？一人一次，”，

    那又不是自己主動要去的，她感覺無語，“烏鴉哥，你到底找我什么事？十萬都已經(jīng)還你了，”，這家伙拿走了二十萬呢。

    他揉了揉她的頭發(fā)，覺得手感很不錯，又滑又順，其實他來并沒什么目的，只是忙了一個段落，忽然想見見她，這段時間，他已經(jīng)漸漸接受重生后，自己種種反常的變化，包括會想到同一個女人，以及這么遠(yuǎn)來這不是為了上她，當(dāng)然能上他也不會拒絕。

    “我?guī)土藠?，自然要還啊，沒有我，妳走得出來？”，他隨口道，她卻臉色一變，像是想起了那一晚，還害怕，其實那種場面對自己來說很普通，甚至，他都干過同樣的事，

    然而此時他忽然想起當(dāng)時了那一種奇異的，被需要的神秘感覺，令他有些懷念。

    “你要什么？”，這人，其實和那些人也沒有分別，不過他說的沒錯，沒有他，自己和老豆現(xiàn)在還不知道是怎么樣，蘇小小抬頭，男人還是那副不正經(jīng)的樣子，

    “做我條女，”，他想來想去，也不確定自己對她是什么心態(tài)，但肯定是極有興趣的，姑且當(dāng)作重生后口味變了，既然有興趣的，當(dāng)然要變成自己的。

    聽他張嘴便這樣說，她忽然覺得有些生氣，雖然不知道這種情緒所謂何來，“你怎么可以這這么隨隨便！”

    隨便？

    男人摸不著頭腦，他不隨便誰隨便？男女關(guān)系不就是這樣？但看她似乎真的生氣，只覺得不解，“不然妳要怎么樣？”

    “你沒拍拍過拖？”

    “我沒有要拍拖啊，”，他更莫名其妙，

    “那你還說要我做做做你條女？”，蘇小小揚(yáng)起眉，

    “有沖突嗎？”，

    “不拍拖，又要人做你條女，你干嘛不去找找小姐？”

    “也不是那個意思，”，他愣了愣，終于反應(yīng)過來女人在氣什么，這大概是他生平第一次有耐性進(jìn)行這種對話，“不過，現(xiàn)在不是妳欠了我的嗎？怎么比我還兇？”

    “因為男女之間哪有什么欠不欠，只有鐘意不鐘意，”，才脫口而出她便后悔，跟這人有什么好說的，

    “那妳鐘意我？”，他立刻敏銳地察覺她語氣中的那一絲不明顯的意涵，他從沒發(fā)生過什么鐘意不鐘意的情況，但聽見這兩個字，心情竟然還不錯，

    “沒有，反正我我我不要做你什么條女，”，她撇開目光，直接轉(zhuǎn)身，“我要回家了，”

    他也沒想，一伸手直接便拉回她進(jìn)門的動作，攬起她的腰，低頭便吻了下去，柔軟的滋味令心底再度泛起那股熟悉。

    充滿男性荷爾蒙的氣息夾帶著淡淡煙草味道籠罩住自己，像那日在他家，然而這一次，是更進(jìn)一步的沖撞進(jìn)來，蘇小小驚的發(fā)愣，連掙扎都忘了，中學(xué)時，也試過拍拖，但從沒有過這樣強(qiáng)烈的感覺，他熟練地登堂入室，一下便攻陷了唇齒的阻隔，與那柔嫩的舌糾纏著，她被動地感覺陣陣心慌。

    他驀地抱起她，抵在門上，像是極為自然的反應(yīng)，欲望已然生成。

    蘇小小嚇的驚醒過來，雙手用力推拒著，直過了ㄧ會，男人才放開柔潤的唇，大手托著她，掌心很熱，眼中溢滿令她心慌的情欲。

    一般來說，這樣的情況，已經(jīng)開始，他是不會停的，不管那女人愿意不愿意，但此刻他竟然停了下來，她眼中的驚惶，竟然也是如此的似曾相識，

    “不，不行，”   ，她感覺心中一片混亂，對于他的吻，似乎也不是討厭，但太過猛烈的進(jìn)攻，令她不安，

    “看來妳不討厭我，”，他邪邪一笑，沒有放過她閃躲的迷茫。